第32章 第 32 章

第二日,威北侯世子家办定亲宴,红玫公主代表宫里去参加了。

她本来要抓紧找自家哥哥问个清楚,到底传言中和温远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可惜房娴力邀她前来,只好把那件事压在后面,先来参加房娴和威北侯世子的定亲。

两家门当户对,不像普通的娶亲办法,房娴也不用羞答答地坐在屋里等着女眷们去看。她和威北侯世子去给长辈们敬酒说话,然后房娴要来招待她请来的女眷,而威北侯世子则去男亲那边招待。

“表姐,你在愁什么?”房娴看见红玫公主拧着眉头,像是有什么发愁的事情,问她说道。

红玫道:“今天是个高兴日子,我不该这么愁眉苦脸的。”

房娴本来身子并不好,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也比平常更健康了。她对红玫说:“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们去里面聊。”

跟一众年轻妇人们打过招呼,房娴领着红玫公主到了一个僻静地方。

红玫终于憋不住了,对房娴说:“我娘快要为我哥的婚事愁死了。”

房娴张了张嘴,也觉得对不起太后姑妈,说道:“其实这件事太后姑妈本不用着急的。”

“什么意思?”红玫不解。

“陛下能从当年那样凶险的境地中得到皇位,自然是很有自己主意的。即使太后姑妈想要给他广纳后宫,如果陛下心里不喜欢肯定也是不会答应的。”

红玫颔首:“你说的在理,不过万一陛下喜欢的人不是个寻常人呢。”

房娴眨了眨眼睛,像是明白了什么:“公主是说温探花吧。”

“你,你怎么知道?”

房娴说:“公主还记得我问过您,在封地沛城时认不认识温探花吗,我觉得陛下肯定是早就认识他,因为陛下对他真的很特别很上心,和待我们都不一样。”

红玫仔细地想了想:“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他。”

“那我也不清楚了,总之陛下肯定是认识温远的,很久之前应该就认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红玫把这件事憋在心里轻易不敢跟别人说,现在房娴既然也知道一些内情,于是问她:“那你说这件事情要是真的,会不会惹出大乱子。”

房娴忧愁地看着红玫公主,认真地点了点头:“肯定会吧。”

“我们得想想办法,不能让我哥和温远搅在一起。”红玫下定决心。

“可是陛下会生气的,”房娴迟疑。

红玫道:“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这样你和舅舅在宫外,你们悄悄打听一下温家的事情,还有温远的经历,如果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派人传信给我。”

房娴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了她。

——

刑部的速度非常快,很快温远听说了曹道人落网的消息。

因为曹道人的事情牵扯到很多人,还有许多在囤积货物中获罪的人家属也在等着这件事情的定音,希望能够找到希望救下这些人。

所以曹道人落网的消息一出来,温远就听说了。

温雨亭作为被曹道人利用的重要人物之一当然也受邀去和曹道人对峙,而温远没想到的是,刑部办案的人找到了他,请求他去和曹道人见一面。

温远疑惑:“他要见我?”

其实,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温远自认为和七皇子的情谊早就埋葬在战火中了,即使曹道人真的是七皇子本人,现在这个时候不忙着求见皇帝,让宁盛看在手足之情上饶他一面却拐着弯的来见自己这是什么想法。

办案的人说:“是我们大人想请您去看一看,曹道人到底是不是七皇子。”

温远明白了,之前西朝东朝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七皇子在两朝都有许多拥簇,现在这些人甚至还在新朝身居高位。如果七皇子确定了身份,那么这件事就不再是简单的一桩囤积货物的案子,而是要上报圣裁定的大案了。

至于找别人来认曹道人是不是七皇子,又会牵扯到许多。

想来想去,温远确实是合适的人选。

毕竟一来他曾经是七皇子的伴读,成年后两人也有过交集。二来温远现在待在一个清贵的翰林院,和政事联系不大,却能经常出入御前能说得上话。刑部还真是考虑周全。

“您要是没空,我们大人说了不强求,会再想办法。”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温远觉得自己也没必要驳了刑部的意思,不过是去一趟见见故人,也没什么不能见的。

去了刑部大牢,果然看见一个身穿道袍的青年男子坐在牢中,那身形看上去似乎和当年的七皇子宁盈有些相似。

好多年没见了,温远单看个背影也看不明白。

却见曹道人看见了他,眼神闪烁了起来。

这样一对上正脸,温远立刻认出来,这个曹道人并不是七皇子宁盈。刑部的顾虑看来是多余的了。

温远冲领他进来的人摇了摇头,示意这个曹道人并不是宁盈。

那人松了口气,领着温远就要离开。

曹道人道:“温远。”

温远疑惑地看向曹道人,他真的想不起来曾经哪里和曹道人认识,问道:“你认得我?”

“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一句话说得温远都忍不住笑了:“我们什么时候有这么深仇大恨。”

刑部的人还要赶紧回去报告,温远肯定也不能耽误太久,不过这个曹道人先是拿他爹温雨亭当棋子,险些害得他没了最后一个亲人。现在又摆出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温远也想弄明白这个人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我跟他说两句话。”温远对刑部的人说。

那人道:“行,不过不能待太久。”

温远拍拍那人的肩膀,示意他知道。然后叫那人在外边等着,温远站在了牢房外边,和牢中的曹道人正好脸对脸。

温远说:“你是谁?”

曹道人昂首傲慢道:“曹京。”

温远从记忆力扒拉出过往,心想曹京是谁?

曹道人本来还等着看温远震惊的表情,看见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立刻脸色大变,怒道:“你难道不记得我了。”

温远心想,这就有些尴尬了。

怎么,难道曹京是什么他必须记得的人吗。

姓曹,七皇子的母后曹皇后的娘家人?这个年纪,曹京比七皇子也大不了几岁,认识自己,那很可能是当年伴读时认识的。跟在七皇子身边的曹家人,难道是他。

“哦,”温远想起来了:“你是七皇子的表兄。”

“哼,算你记得。”曹京傲慢道:“当年你能当上七皇子的伴读,还是你爹拿了钱求我爹安排的,我还以为你什么都忘了。”

当年的事情当然不是这样,至少温远了解到的不是这样。

那时先帝还在,七皇子作为曹皇后的独子虽说排序靠后,却也有望拿到储君之位。只是当时朝中对于立长还是立嫡一直有争论。

曹皇后的娘家人为了给七皇子造势,多方笼络皇城中富贵人家,温远因为家中积累颇丰,温雨亭又总想着给他安排个锦绣前程,这才和曹家人牵上线,由曹家安排让他作为七皇子的伴读进了宫。

曹京所谓谁求谁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各取所需。

当时论军功,大皇子的母家是战功赫赫的平南侯府。

论家族高贵,五皇子的母家房家是开国就册封的侯府。

曹家占了一样富有,和富商们关联密切,其余的就是曹皇后是主位,并没有其他的倚仗。

不过都已经是化作黄土的旧事了,如果不是现在在这里见到了曹京,温远可能连想都快要想不起来了。

只是见曹京这样,温远心里还是不免想到当年在宫中几个伴读受曹京欺负的事情,不免愤愤。说道:“我还记得你在围猎场想要害死我们几个的事情呢。”

这也是一桩旧事,七皇子宁盈性格高傲,刚开始的时候跟表兄比较合拍,一齐看不起温远在内的几个伴读,后来可能是熟悉了,渐渐地也和温远他们几个交好,玩在一起。

这样一来曹京就落了单。

他心存嫉妒,在一次皇家围猎时,故意引温远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搭弓射箭要把温远射死,温远那时候被逼无奈从山坡上滚下去了,要不是当时植被多,有一些枝枝蔓蔓挡着,他肯定那时候就死在了围猎场。

不过他滚下去之后按理说曹京看见昏迷的他更好下手,却可能是福大命大,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家里了,只听说是恰好碰上了别的围猎的人被救下了,温远和父亲想要找到那人报答救命之恩也一直没问出来是谁。

曹京当时借着曹家的势力温家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是借此温雨亭和曹家不再联系,温远也不再作为七皇子的伴读,从此没再进过宫。

曹京说:“哼,只可惜当时没能要了你的命,否则哪还有后面的事情。”

他句句都是对温远的恨意,其实温远也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如今已经是新朝了,什么曹家什么七皇子也都化作黄土了。现在温远好好的,而曹京已经沦为阶下囚。

温远笑笑:“也许是我福大命大吧。”

曹京嘲笑说:“什么福大命大,要不是当时那个贱种宁盛拼死护住你,我肯定要你的命。”

七皇子称呼他那个兄长,向来是这个贱种,那个蠢材。没有一丝手足之情,久而久之曹京也是这样称呼当时先帝的几个皇子,而温远听见曹京的话,却觉得一阵难言的震惊。

“你说什么?”温远怀疑自己的耳朵。

当年他无故被救,却一直找不到救命恩人。

曹家人为了给曹京脱罪,只说没发生过这件事,所以直到今天如果不是曹京告诉他,温远根本不知道这中间竟然还有五皇子宁盛出没。

“我说,你怎么就入了那贱种的眼。那地方那么偏僻,他偏偏出现在那儿,还拦着我。我要不是怕把他打死了不好交代,一定把你们两个都摁死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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