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雨也觉得程一扬这一举动古怪，她和他好像还没熟悉到可以互相在彼此餐盘里夹菜的程度。倒是周钦，偶尔他的餐盘里有她想吃的菜式，符雨就会夹一些，他嘴上嫌弃她，可会把菜全都给她。

吃完饭，周钦拉着符雨先走，没有回他们上课的那栋楼，而是去了艺术生的那栋楼。学校里学艺术的学生其实不多，因为是以前的老教学楼，所以从二楼开始，第三层和第四层基本没有学生，学校里早恋的学生倒是会常来，就是不知猫在哪个空无的教室里。

周钦的腾腾怒气符雨不是没察觉，他捍住她手腕的力气极大，箍得她疼，符雨怕了，软着嗓音哄他高兴，

“周钦，你生日快到了，有什么想要的礼物么，我送你。”

与此同时，周钦踢开门，把她拽进去。

嘭！

教室门被他反脚踢合。

“我他妈叫你少跟他搅和，你脑子跑哪里去了？”

他咬着嘴角，透着一股子劲烦躁，掰住她脑袋，俯腰贴近她的脸，

“他说什么你就傻兮兮的应和，他动你盘子里的东你就让他碰，那有一天他对你—，符雨，你是不是，是不是对他—”

后面的叫他难以说出口，周钦推开她，胸口郁气难消。周钦拿起凳子就朝废弃的课桌砸，噼里啪啦，动静很大。

符雨没见过他这么暴戾的样子，以前周钦爱打架，都说他打架很厉害，可符雨从没看过。今天他只是借着这些课桌椅打砸发泄，就已经足够叫她害怕。

那得罪的他的人呢，只会更下死手吧。

“周钦，不会的，我不会跟他怎样，我只是把他当做同学。你不喜欢，我以后少和他接触，你别这样，别砸了，会被别人看见的。”

符雨拉住他胳膊，死死抱在怀里，她知道怎么安抚他的怒气，只捡着他爱说的听。

“记住了，这是你自己说的，以后跟他保持距离。”

“嗯，以后除了在班里，我不会再跟他有交际。我们回教室吧，好不好？”

她保证，周钦忽而笑了，捏捏符雨下巴，陡然转换的心情叫她不大适应，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不是管束你，只是程一扬不是个好东西，除了他，我不限制你和别人交际。”

符雨点点头，见他又恢复成吊儿郎当好说话的样子，胆识才渐渐回笼，不禁有些埋怨，

“周钦，以后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你刚才那样子。”

他睇她一眼，照旧拽着她手腕，开了门，阳光斜斜洒在周钦脸上，符雨被日光刺得眯了眼，看不大清他的表情，可把他一闪而过的冷哼听得分明，

“这就怕了？”

那时候符雨傻傻的，以为周钦在讥讽她胆子小，心里还有些不悦。后来才知道，他那分明是在暗示，他要是真被激怒，掀起的风浪可不止刚才教室里的那一丁点。

那天碰巧又是周五，隔了两天假期，程一扬再回班里的时候，脸上有挂彩的痕迹，嘴角乌青，手背也有刮伤的痕迹。

后排女生一个劲儿打听问他怎么了，符雨也想问的，心底隐隐一个答案，却只倾耳听程一扬的回答。

“没什么，不小心磕的。”

这话没人信，女生看他谈兴不高，有些不耐烦似的，就没敢再多问。

放了学，符雨坐在周钦车后，看着他后脑勺思考。她想问问他是不是找程一扬麻烦了，可知道一张嘴问了，如果不是他做的，周钦肯定会生气，说她把他当小人，这罪名扣下来，她又要看他好几天脸色。

晚上写完作业，符雨跑去对门，周钦在屋里玩游戏，看到她傻乎乎地立在屋门口，把耳机摘下来随意往桌上一丢，

“站那装鬼呢，进来。”

她进去，坐在他床上，手指扣着床单，

“问你个事儿啊。”

“有屁快放，支支吾吾什么？”

他关了游戏界面，手绕到颈后，扭了扭脖子，眼里藏着她没察觉的寒意。

“程一扬是不是你打的？”

她表情狐疑，观察他的神色，周钦表情变都没变，但一开口，说话的语调已经像是生气，

“嗯？你当程一扬是任人捏搓的窝囊废？我要是揍他，他不会反击？老子好歹也要挂点彩吧。”

这话说的没毛病。

周钦一张脸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那就算了，不是你弄的就好。”

她放下心，起身要走，被他拉住，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跌，又坐回去。

“干嘛！”

“我生日那天一起去市里吧，和你爸妈提前打好招呼，不会回来的太早。”

“好，知道了。”

她一点也没犹豫地答应，叫他心情舒畅。周钦恶意地捏捏她的脸，软囊囊的肉磨着指腹手感极好，让他舍不得松手。

晚上周钦在浴室里脱了衣服，背对着镜子，他偏头，镜子里印出他后腰处的一块青紫，在白花花的后背上，显得格外醒目可怕。

“靠！”

暗骂一句，周钦把衣服丢进衣篓里，想起那天程一扬从他后面的暗算，脸色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