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来自美男的威胁
“当初为了避你,我差点淹死,可是吃了些苦头呢,怎么样?溺水的滋味不好受吧?”
云荻在池边一瞬不瞬地盯着荣国公慢慢沉入池底,直到水面再无一丝涟漪。
云荻将袖子一掸拍了拍小手正欲离去,一转身,忽然有一张人脸近在咫尺!她大惊失色,忙向后退去,由于太过慌乱,脚下一滑身子便要朝池中栽去,她吓得紧闭着双眼,心想:完了!完了!
然而,预料中的落水并没有发生,云荻只觉右手一紧,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朝下望去,只见池水离得很近,倒影如照镜般清晰可见。
额头冒出一串冷汗,云荻瞪大眼睛狠狠地咽了下口水后才缓缓回头,只见自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云荻只脚尖踏住了一丁点池壁来着力,整个身子后仰着,完全靠这只大手拖着才免了栽进池中的悲剧。
她顺着大手望去,竟是个穿着紫色大袖锦袍,身材颀长挺拔的俊美男子!
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缎发用墨玉冠高高束起,皮肤白皙干净,剑眉入鬓,高高的眉骨下一双眼眸深邃如井,似包含了千沟万壑浩瀚海洋,鼻挺而削直,薄唇微扬,露出个似有似无的笑。
五官偏柔却配上了棱角分明的下颚,这样钢柔互补,俊美似妖孽,他完全就是女娲精心雕琢而成的作品,云荻就这样望痴了过去。
“我方才瞧见出很有意思的戏。”
美男擒着意味深长的笑,率先开口。
“这戏一开始说的是一个迷路女子巧遇权贵的故事,后来呀,变成了女子攀附权贵欲使美人计勾引的戏,可瞧着瞧着,这戏啊越来越有意思了,原来它要讲的是一妙龄女子胆大包天谋杀当朝权贵荣国公的故事!”
云荻轰的一下脑子里炸开了!他都看见了!不能认!打死不认!
“咦?这……这位郎君说的话,我……我不是很懂,哈哈……哈……哈哈……”
云荻眨着一双大眼装傻道:“什么女子?什么荣国公?我都没瞧见,这就我一个人呢。”
“哦?没瞧见?”
美男阴阳怪气的问到,见云荻一脸无辜地眨着眼,美男点头继续说道:“那就送你去瞧瞧吧!”
感觉到美男似要松手,云荻忙大喊求道:“别!别!别撒手!我说,我都说,我瞧见了,荣国公在水里……”
“乖,老实交代,我就不把你扔下去。”
美男的语气好不温柔诱惑。
“那……那你先把我拉上去成么?我……我害怕的时候容易记不住事……”
看着云荻一双大眼盈满水汽,又可怜兮兮地求着,美男笑容一敛,稍一使劲便把她拉了上来。
云荻在美男面前一尺处站定,她捏了捏僵硬的右手,抬头望向眼前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又痴住了。
美男捏起两指,对着云荻的眉心就是一个脑瓜崩子。
云荻痛嚎一声捂住了额头。
“你为何要刺杀荣国公?还不快如实招来!”
云荻又眨巴起了大眼,不解道:“这位郎君,我只说我看到荣国公在水里,可没说是我杀的呀,你可不能冤枉人!”
“小小年纪怎如此狡猾,人不是你杀的?”美男上前一步,温柔地问到。
云荻摇头不答,美男突然又近了一步,伸手托住了她的后颈,手指轻轻在脖颈处摩挲着,面上笑得阴险语气却温柔得能挤出蜜来。
“哑门穴,被点中者会迅速失哑头晕,甚至神志不清不省人事,状似中风,用发钗这么小小一扎啊,伤口极小,隐于发间不易被发现……这可真是好手段呢……”
被按住了哑门穴的云荻一动也不敢动,此时两人靠的极近,云荻身量刚好到美男的下巴,他开口间呼出的暖气全部扑倒了云荻的额间,带着淡淡的酒香。
一阵潮红爬上了云荻的小脸,心也不知跳漏了多少拍,她暗自挣扎道:都什么时候了,云荻你还在犯痴!他不就是生的美些,有自己的小命重要么?
云荻按下心中慌乱,勉强扯出个笑来。
“郎君都说了是中风,又有谁能猜到是他杀呢?就算怀疑,没有证据也不能证明是我杀的呀,谁会相信我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又与荣国公无冤无仇的弱女子是凶手呢?况且荣国公臭名昭彰作恶多端,想找他寻仇的人万千,所以啊,我……不可能杀荣国公。”
云荻言辞凿凿,条理清晰,又一脸的机灵狡黠,虽是在狡辩,但美男心中不怒反乐,暗自赞赏起来:年纪不大,却有勇有谋,多智善辩,有意思,只是……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群贵女领着婢子踏进了院子,还叽叽喳喳交谈不止。
美男忽然警觉,拧起云荻一个箭步便闪进了她刚才藏身的山洞,步履生风身姿轻盈。
云荻心想:难怪他站在身后那么久我都未曾察觉,原来是个武林高手!
美男倚着洞壁侧头打量着外边的情况,云荻仍被他紧紧搂着,此时,气氛颇为尴尬。
“不是说有人看见王爷朝这边来了吗?怎么没瞧见?”
“是啊,宴会都要开始了,王爷还没出现,听说他回到莲城已有些日子了,可一直踪迹难寻,他今天不会又躲起来了吧?”
“呸呸呸,怎么可能!今天怀云姐姐也在,王爷怎么会躲?”
“就是就是,王爷和怀云姐姐青梅竹马情深义重,当年王爷被贬楠郡,姐姐便守身到今日未嫁,如今王爷被召回,这有情人呀终于能成眷属了呢。”
“好了,你们就别拿我打趣了,翧郎定是有要事处理,我们别寻了,回席吧。”
“ ……”
听着贵女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云荻心中琢磨起来:王爷?翧郎?莫非这人就是楠郡王贺兰翧?看他的年纪相貌应是**不离十了,听说这个翧七爷素有风流之名,难怪这么招蜂引蝶。
“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贺兰翧压低声音问到,略带沙哑迷离的嗓音诱惑至极。
“哈?没……没有……”
“你方才说的很有些道理,但你不怕我这个人证供出你?”贺兰翧温柔笑到。
“不怕,你不会。”
“哦?这么肯定,为何?”
“因为呀……若今日你不能将我人赃并获,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云荻粲然一笑,忽然提着嗓子大声喊道:“奴婢拜见楠郡王!”
说罢,她用力将贺兰翧推出洞去。
一切发生的措手不及,不待贺兰翧反应,他已经整个暴露于人前,贵女们一见,各个巧笑颜开地扑了过来。
贺兰翧回头寻去,哪还有这丫头的身影?他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一想到给这小丫头耍了就头疼得紧。
贵女们将他团团围住吵个不停,最终他只好换上个温柔的笑脸应付起来。
这天回到云府已是傍晚了,宴会因荣国公的突然失踪而提前结束,云荻迈进房间,被等在里面的瑾娘吓了一跳。
“怎么,做了亏心事害怕了?”
瑾娘静坐在塌,细细地品着茶。
“哪有呀,瞧您说的,娘亲怎么在呀?是在等荻儿吗?”
云荻撒着娇朝瑾娘蹭了过去。
“你今天去哪了?”
“陪三姐去一个贵女们的聚会呀!咦?阿蕉没有告诉娘亲么?”云荻不露心虚的说到。
“真的?”
“真的!”
“没有惹祸?”
“没有!真的没有!娘亲也真是小瞧人,难道荻儿只是个惹祸精不成?”
瑾娘扯开云荻,严肃地盯了她一会,若有所思。
“今晨我忽感心绪不宁,便起了一卦……”
见瑾娘欲言又止的样子,云荻追问:“卦象如何?”
“罢了,你没惹祸就好,歇着吧,我回了。”
瑾娘一叹,起身离去。
见瑾娘走远后,云荻才拍着小心脏大大地呼出一口气来。
又躲过一劫,她心下窃喜,往床上一瘫,望着房顶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还真是有些后怕的,今夜注定是辗转难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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