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第八章在酒吧

“这都第几杯了,别喝了,别喝了!”看着白梓棠拿着酒杯一杯又一杯往自己嘴里灌,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荀然终于忍不住伸手把酒杯抢过来大声喝道。“不过就只是表白没被接受嘛,至于吗,把自己搞得一蹶不振的样子给谁看啊。”

一句话也没听进,见酒杯被夺,白梓棠索性直接拿起酒瓶子仰头就喝。不喝,不喝能干吗呢,清醒着感受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宣判吗。

不都是这种套路吗,先发张好人卡,然后说考虑一下,到最后还是不会作出选择,只能以一句对不起带过。

想来也可笑,自己认识冯郴这么多年,陪她哭陪她笑,顺着她宠着她,希望她总有一天会注意到她的好。

没想到,到头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过只是替人家作了嫁衣裳。

荀然摇摇头,无奈又无语,看着白梓棠这么伤心,自己的心情也更加混乱,于是顺便把手里抢来的酒一饮而尽了。“你是真的很爱冯郴姐啊。”不知是感叹真心,还是独自嘟囔,荀然看着轻薄的玻璃杯反射酒吧里各色的灯光,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她也很爱她,她也是一个不会注意到自己炽热目光的人,她总是给所有人一样的笑容,一样的开朗,一样的信任和支持。

虽然她不想强求做那个唯一,但是哪怕一次,她希望她的眼睛只看着自己,不过又一次,现实证明了这个想法的荒谬。

好巧不巧,又是一次令人惊奇的相遇。允雅和秦伊也出现在了同一家酒吧,挽着手,异常亲昵地靠着,然后逐渐进入舞池中央,开始了属于她们的二人世界。

荀然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她日思夜想的人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而且她身边还带着另外一个女人。

DJ在舞池上方的控制台,左手压着耳机的一边收音,右手在密密麻麻的旋钮和滑轨间来回操作,示意听众们享受全新的音乐时刻。

人群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秦伊也被拉到舞台中间,她今晚穿的是黑色polo领半袖衬衫,领子的轮廓用彩色丝线缝着细闪的钻石,配同样黑的不对称高腰设计短裙,搭配一双及膝的麝绒面黑色长靴,长到锁骨的黑发别到一侧耳后,露出刚挑染的紫红色。

“美得这么招摇,不怕被认出来吗。”荀然不禁出声吐槽,下意识环顾四周检查有没有狗仔跟拍,见酒吧里没什么异样,她放心不少。转念又一想,这家酒吧在公司附近的已经开了多年,来往的俊男美女很多,会员制的营业模式也隔绝掉一大批无关人员,能来这里玩的多少都和圈里有点关系,想来也见怪不怪了。

又一口烈酒下肚,白梓棠觉得手里这杯“夕阳落日”口感不错,右手上举了下酒杯向酒保示意,一分钟后就有侍应生送来了新的一盘酒,“去吧,坐着干看也没用啊。”见荀然眼里快冒出火,她没忍住多嘴了一句,她又不傻,荀然所有社交软件的聊天置顶都是秦伊,而且每次秦伊发朋友圈发博,荀然都是第一个点赞评论的,对秦伊的动态和行程也了如指掌,是个明眼人都知道,这绝不只是简单的队友情。

偏偏世界上还真有那么傻的人,四个人里还有俩儿,“真他妈倒八辈子血霉了,一共就四个人,还搞什么两两交叉配对,月老要是喝醉了能不能大发慈悲把缠在一起的红线一刀咔嚓掉,真受够了一个个痴情种了。”白梓棠仰头闷掉一杯,越想越气,气自己也是那个该死的痴情种,越气越喝,没多会就把新的一盘酒都喝光了。

“不是那人谁啊,贴人那么近礼貌吗?”荀然将手中的酒杯砸到桌面上,橙黄色的液体洒出一大半,最可恶的是,那个女人还做作地扭着身体乱抛媚眼,试图通过眼神和身体示意她们有多亲近。本来要接受她爱的人是冯郴姐就已经够难受了,现在还有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狂拽,实在是受不了,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肩头起伏随表情变幻。

“很不爽吧,自己喜欢的人,身边站着的却不是自己,除了远远看着,暗自羡慕或嫉妒着那个位置,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察觉到荀然的不对劲,白梓棠顺着荀然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幅了不得的画面,感同身受的她,发出了同病相怜的感叹。当年得知冯郴和秦伊在一起时,她也是这种心情,强颜欢笑地祝福她们要永远幸福快乐,但只有自己才懂心是多么不甘。

一声招呼也没打,荀然径直走向舞池,眼神异常坚定,好像其他的人都被虚化成背景,所有的嘈杂都化为平静,只有那一个人的脸愈加清晰,只有那一个人的呼吸逐渐靠近。

秦伊背对着吧台这边,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是允雅眼神忽然落定,她这才扭头转身,“你在看什么?”

荀然踩着银灰色10cm的华伦天奴恨天高,一条银色流苏包臀裙,衬得她身段极好,搭配上刚漂染好的及腰银色长发,整个人就像从梦幻世界里走出来的公主,而这个公主正在缓缓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荀然!你怎么在这!”秦伊很惊讶地向前几步,看着鞋跟又细又高,她生怕荀然下一秒就要表演T台走秀事故,两只手前伸以防万一,可这个动作在当事人看来,就是另一番含义了。

银发公主的眼里有些恨戾,直勾勾地盯着秦伊身后的另一个女孩,“这位是?”见荀然脸色不对,秦伊赶忙开口介绍:“这是我进公司前舞社的朋友允雅,今天约着来这玩一下,要是早知道你也在,就组个更大的局了。允雅,这是我在夜靡里的好朋友,荀然。”

允雅看看秦伊,又看看荀然,朋友和好朋友,过去时和现在时,她不知道究竟是秦伊说时无意,还是自己太过敏感,可她心里就是不爽,很不爽。

“你好,荀然,我是允雅,很高兴认识你,秦伊在夜靡里的好、朋、友。”前半句话语气尚且称得上客气,可允雅最后三个字的重音,让人联想不到善意。

没有回答,荀然无视允雅的不善,眼皮都没掀起来,牵起秦伊的手就往人潮的反方向走,手上的力气越加越大,“跟我出来一下。”

生硬地穿过拥挤的人群,转眼间秦伊已经被荀然拉到了外面的大街上。“等一下,荀然,我说等一下!”秦伊全程懵地跟着荀然走出了酒吧,到现在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荀然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强硬地做事的。

见荀然还是不为所动径直向前走去,秦伊只好站定后手臂一使力,把已经走出两步远的荀然拉回来。

突然被往后拉一把,荀然朝后趔趄几步,恨天高着力不平衡,她险险倒进了秦伊臂弯里。

这种程度的靠近,已经能嗅到秦伊发间的香味,再往右侧一点,或许就够她蹭到唇边了。

没等她想入非非,秦伊就已经拉开了距离,“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也是,莫名其妙地不理我,也不说话,刚刚还突然出现然后把我拉出来,现在怒气冲冲地往前走,这太不像你了。”

在她眼里,荀然善解人意,总是不会勉强别人,不管做什么都会替人考虑周全,像现在这样二话不说拉人就走,不像她的性子。

“怎么,把她一个人晾在里面你心疼了?”开口便是刺,荀然的语气很冲。

秦伊莫名其妙,眉头紧皱,“什么心疼,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很不礼貌,人家和你打招呼你没回,现在出来好歹说一声吧。”好端端的怎么就扯上心疼了。

“我凭什么要和她打招呼,她什么语气你没听出来吗?”允雅嫉妒她是好朋友,而荀然则不甘自己只是好朋友,两个人脑子里想的都是同一个东西。

秦伊不是没看出两人间的敌意,她只当是好朋友之间的占有欲,根本没想那么多,“我和她好几年没联系了,以前在舞社经常一起跳舞,感情也挺深厚的,久别重逢嘛遇到我现在的好朋友,她可能心里有点不舒服,顶多也就是开个玩笑,你别放在心上。”

“秦伊,我真的很难过。”一开腔,荀然便忍不住泪水,连同这么多年暗恋的辛苦和刚刚受到的刺激一起爆发,然后便是突袭而来的情绪迸发与难过流泻,“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我很不开心。”她的眼里瞬间盛满了悲伤,滑下的泪珠也没能减轻这种情绪。

“秦伊,我喜欢你。”终于说出口了,藏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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