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早知道

直到迷迷糊糊做好饭后一个小时，冯郴还仍然散发着尴尬的气息，一下狂甩头强迫自己把刚刚的场景忘掉，一下又生气地跺脚忍不住后悔为什么今天不化好妆穿好漂亮衣服再出去，整个房间里充斥着长短不一的叹息和懊悔声。

“早知道就收拾个全妆再出门了。”说完后，还害怕被人看到这副囧样似的双手捂住脸，不过终究还是遮不住脖子和耳根的红色。

如果不是急促的手机铃声，冯郴不知道还会保持这种状态多久。

这一次出门，冯郴终于长记性好好准备了一番。不得不说，冯郴拥有一张标准的美人脸，鹅蛋形的脸部轮廓柔和而明晰，两片柳叶眉服帖地卧在眼上，那双眼睛明亮动人，偶然流转间便能看见碎星深藏，而一认真起来却又无比坚毅的眼神，更为这张脸平添了几分美丽。还有那如雕琢般挺直的鼻梁，以及有别于其他任何美女的独特的心形嘴唇，构成了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冯郴。

照理说，这张纯天然的美脸，即使不化妆也足够清丽动人，所以说现在，只是随意给自己化了个底妆，然后涂上口红，抿抿嘴均匀唇色，就已经足够她在街上引起无数人注目，更别说她还挑了一件惹眼的黑色丝绸露肩短裙。

于是，很自然地，酒吧里的人都自觉地为这位性感女郎让出了路。男男女女们都在羡慕谁如此有幸能和这等美人同座，冯郴便已经走到了白梓棠面前。

“你今天很漂亮。”上下扫视了冯郴一遍后，白梓棠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太美了，美得不可方物。

“只有今天才漂亮？”难得自己认真打扮一次，趁着这股美劲儿，冯郴不禁打趣道，说完还抛给白梓棠一个完美的笑。她才不知道自己那一笑有多要人命，白梓棠在心跳漏拍之后的深呼吸证明了这笑的撩人。

“当然不是，你一直都很美。”漂亮的脸蛋，完美的身材，飘逸的长发，这上天把什么好的都放你身上了，能不美吗。

似乎是嫌眼前的碎发挡住视线，冯郴用手将其别到耳后，霎时露出线条优美的肩颈。“说吧，你这么晚叫我出来，要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当时接到电话，身处酒吧里的白梓棠说话模糊，背景声也大得吵耳，只依稀听得见她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现在一看台子上摆满的空酒瓶，冯郴现在只觉得十有**是醉话。

“你过来，我和你说。”白梓棠对冯郴勾勾手指，示意靠近些。

酒吧里的high歌要的就是这种忘却自己烦恼的分贝，自然是能大声则大声。冯郴只好凑过去，竖耳倾听。

上身才倾倒一半，一只手就已经覆在冯郴的后脖上，随后用力一拉，蜻蜓点水般地触碰，在冯郴的脸上落下一个吻，然后迅速分开。而白梓棠本人竟然比受害者还要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仿佛刚才的坏事不是她做而是被人操控，害羞着逃避开冯郴惊讶的眼神，一抬头便继续她手中还没完全空掉的酒。

“……”其实她刚才想亲的是唇，但是喝得太多了，手上动作不精准。

“……”发生了什么？被强吻了。

“算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我走了。”沉默了一分钟后，明明最该介意的人却释怀了，不想纠结过多，这阵子她真的累够了，总是生活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意的细节里，然后死活走不出来，到最后还是得自己一个人消化。

与其纠结得要死，不如一开始就别认真。

“别走，就陪我一会。”见冯郴转身就走，白梓棠赶忙抓住她的手腕，她刚才真是傻，一时没忍住犯下了这么大一个错，现在好了，自己在她心中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恐怕，以后是再难留住她了。

想到这，白梓棠就很害怕此时冯郴的离开，她怕这一别，下次就再难相见。

白梓棠的眼里饱含水汽，迷蒙地与冯郴对视，说不清这一眼里包括了多少深情，反正冯郴最终决定留下。

“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回归到最初的问题。

“秦伊已经被公司开除了。”

这句话无疑是重磅，把冯郴的脑袋一下炸开了，“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冯郴忍着发作，双眼一直盯着这个半醉的女人，“秦伊14岁进的公司，22期练习在她18岁的时候就结束了，之后不是和我们一样自动续约23期吗？按照这个时间，秦伊明年6月前都是23期的练习生啊。”

白梓棠有些怅然，有关秦伊的事情冯郴总是那么认真，所有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没错，那时候吴总是让我们一起续约的，可是我们三个是艺人约，她是练习生约，你别告诉我你连这两个签约的区别在哪都忘记了。”

当然不会忘，嘉瑞娱乐手下签约的艺人数量是很少的，因为他们要造星，而且只造巨星，目前内娱市场里影视歌三界里的顶层艺人都有嘉瑞的一席之地，人们只要听到嘉瑞的名号，都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最顶级的歌手和演员，不得不说嘉瑞在维护公司形象和饥饿营销这一点上成就颇高。

“但是练习生约也是有甲方权利义务的，嘉瑞不可能平白无故在合同到期前毁约开除，除非——”冯郴和嘉瑞的合同很简单，一页A4纸就能装下，除去分红比例的明确划分，公司对艺人的限制除了德艺双馨这一点没别的要求，她没看过练习生的合同，但是从厚厚的一沓纸可以猜测，公司的规定只多不少。

以前依稀听秦伊提起过，续约的练习生需要完成的任务很多，大到参加节目刷热度，小到完成学分写歌编舞。

“除非乙方的义务未尽到，被迫解约。”白梓棠嘴里吐出一句冰冷的话，仿佛这个被解约的学员是一个陌生人。

冯郴有些生气，拿起桌上的包起身要走，话语里带着几分冷淡，“小白，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另外，你喝醉了，以后少来这家酒吧，差不多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澄澄，对不起。”白梓棠捏着酒杯的手用力得发白，指尖的红色美甲长了，嵌到肉里有些疼。

摇了摇头，冯郴拿起盘子里的一杯伏特加，杯壁和白梓棠手里那杯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用和我对不起，好朋友之间也有见面吻啊，更何况我那么好看，你想亲我也是情有可原。”白色的液体看起来像水，入喉几秒后却**滚烫，把冯郴的声带烧得一塌糊涂。

“你是我在世界上认定的第一个最好的朋友，按照现在的进度来看，应该也是唯一一个，我不认为这种分量比恋人要轻。遇到秦伊以前，我没想过爱情的模样，甚至不知道它会不会来，可是小白，我从认识你之后就知道了，好朋友该是什么样子。”冯郴的唇角还挂着几滴酒，白梓棠兜着泪水，用拇指擦拭掉温热的酒痕。

“你能喜欢我，我很荣幸，证明你把我看得很重，希望我能和你永远相伴。我很开心，因为我也把你看得很重，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身边最好的朋友永远是我，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

“可是爱情超脱了陪伴的意义，它的开始是不受人控制的，而我也无法控制地先爱上秦伊了，即使我现在已经和她分开两年，我的爱依然是留给她的。”

“从你中午和我表白后我就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和你说最好，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发觉你的心意并和你讲清楚呢，我一边思考着回答一边愧疚，之前我和秦伊在夜靡天天腻在一起，你看着得有多难受。”冯郴的酒意有些上头，喉咙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白梓棠看着难受，站起身一把拥抱住了冯郴，环抱住她的肩膀安慰地拍拍，“澄澄你别哭，我不想让你哭的。”

“小白，真的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坚定地选择我，爱着我。”冯郴将头用力地靠在白梓棠的身上，像是要通过这个动作止住流淌的眼泪，可这样的力度却不真实得让白梓棠的眼眶更加湿润。

“我知道了。”白梓棠松开怀里的冯郴，在吧台上抽了几张纸帮她把眼泪擦干，“再哭你就从小野猫变成小花猫了。”见白梓棠脸上露出笑容，冯郴这才放下悬着的心，“干嘛，小花猫你就不喜欢了？”

白梓棠牵起冯郴的手，缓缓移到自己唇边，虔诚地在手背印下自己的唇，无关爱欲，那是一种亲近的示好，可能还带着些许的安慰，“我们永远是彼此最坚强的后盾。”

四个小孩在夜靡的生活是很苦很累的，但也是最纯粹最开心的，以后会慢慢写她们在夜靡时候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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