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5章·以身入局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急促而灼热,渲染出一片令人心悸的暧昧。

有琴宫商俯视着身下瞳孔骤缩的嘉禾,眼中风暴凝聚:“今晚……”

有琴宫商刻意顿了顿,俯身更近,最后一个字,几乎是贴着嘉禾微颤的唇吐出。滚烫的气息拂过嘉禾的肌肤,几乎毫无阻隔。

“我们假戏真做,如何?”

嘉禾的心跳如失控的擂鼓,猛烈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

被绝对力量压制、被那双翻涌着风暴的眼睛死死锁定的侵略感,如同狂潮,瞬间将她淹没。

这发展完全、彻底地偏离了她预设的轨迹!

在这一片混乱冲击下,嘉禾的大脑骤然宕机,陷入一片空白。

“你说——你说什么?”嘉禾不确定地问。

“我说,我配合你,假戏真做。”有琴宫商很有耐心地重复。

有琴宫商的身躯更沉地压下,几乎将嘉禾完全嵌入柔软的床榻。嘉禾感到身上不容忽视的重量,还有灼热的体温。她在这重量与热度的压迫下,极速思考,瞬间认知到事实——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倘若假戏真做,做实与有琴宫商的关系,那么有琴宫商与紫薇的联姻,必将成为泡影。

她只需要与有琴宫商春风一度,便能彻底斩断这场联姻;还能换来紫薇更深的愧疚与怜惜;此外,还可能会减轻有琴宫商的怒火,免得招致他别的报复。

不过是,春风一夜而已。

她是帝国的公主,未来漫长岁月中,还会拥有其他男子,又何必计较眼前得失?

“少帅……”

嘉禾气息因有琴宫商的压迫而断续,她甚至强迫自己微微笑了笑。

昏暗光线下,嘉禾她的笑容有种脆弱的壮烈感。

“如果真能如此……便能以最彻底的方式,达成我的目的。”

“为此,我不惜此身。”

嘉禾的胸膛因紧张的呼吸剧烈起伏,眼神却坚定得像要奔赴刑场。

“我当然愿意。”

“……我会负责。”

有琴宫商的手撑在嘉禾耳畔,目光细细描摹着嘉禾的神情。

嘉禾紧紧闭着眼,纤长的睫毛不住颤动,白玉般的耳廓早已染上绯红,如同上好白瓷涂上一点艳色,美好得让他心底那头被禁锢的野兽蠢蠢欲动,叫嚣着占有与标记。

有琴宫商俯身,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声音笃定:“我一定会娶你。”

“那就不必了。”

嘉禾猛地睁开眼,正对上了有琴宫商的眼睛。

有琴宫商的眼神深不见底,神情莫测。嘉禾心头莫名一紧,却仍强自镇定。

“如果只是一夜风流,我很愿意。”嘉禾试图让前半句的语气显得轻佻,后半句冷静如旧,“但是……我不想,也不会嫁给你。”

“你没有一点喜欢我么?”有琴宫商执拗地追问一个在嘉禾看起来无谓的问题,仿佛这才是关键,“你可以与一个你不爱的人,做这种亲密之事?”

嘉禾并不认为有琴宫商口中所谓的“喜欢”有多重要;她把男女之事当作动物本能,不可避免的生理**;而有琴宫商此刻对于“喜欢与否”的追问,嘉禾则认为是有琴宫商恼怒于被她拒绝与算计,丢失了颜面,简称——挽尊。

嘉禾顺着有琴宫商的话,刻意放缓了语调,指尖轻轻抵上有琴宫商坚实的胸膛:“做床、伴的话,少帅你……自然是极好的选择。这张脸,堪称英俊无双。”

她的指尖缓缓下移,隔着衣料感受着其下紧绷的肌肉线条,“这身材……也堪比顶级名模。我确实……是喜欢的。”

“哪种喜欢?”

有琴宫商眸色骤然转深,单手,轻而易举地将嘉禾试图作乱的双腕扣紧,猛地压向嘉禾头顶的枕上,另一只手仍撑在她耳侧,将她彻底禁锢在方寸之间。

这是一个绝对掌控的姿态。

有琴宫商逼近,两人鼻尖几乎相抵,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侵蚀着嘉禾的理智。

有琴宫商紧紧逼问:“哪种喜欢?告诉我——”

他凝视着嘉禾终于闪过慌乱的眼睛,一字一顿:“男女之情,那种喜欢,你对我——有吗?”

“当然没有。”嘉禾答得飞快而坦然,干脆斩断所有暧昧可能。

话音未落,嘉禾微微仰起头,以一种近乎挑衅的姿态,柔软的唇轻轻擦过有琴宫商的下颌。

这触感一瞬即逝,却带着燎原的星火,令有琴宫商更觉难受。

嘉禾看着有琴宫商陡然暗沉的眼眸,轻声提出交易:“今天晚上,这张床上,我会配合你。但事后,你不能再报复我,可以么?”

有琴宫商无法形容这一刻心脏的战栗。

过往所有生死一线的危机、攻城略地的狂喜,都未曾让他体会过如此失控的悸动——仿佛灵魂深处最隐秘的弦被狠狠拨动,震颤着叫嚣着,只想将怀中这具温热的身躯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

他骤然低头,狠狠吻住了那两片总是吐出冷静算计字句的唇。

这个吻滚烫、急切,甚至有些粗鲁,仿佛要借此确认什么,又仿佛要彻底摧毁什么。

“你只当是一场交易么?”他在唇齿交缠的间隙低喘着追问嘉禾,声音暗哑。

“对。”嘉禾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抬起虚软的手臂,环住了有琴宫商的脖颈。她的回应生涩却主动,像初涉风浪的舟,缓慢而坚定地迎向风暴。

气息交织间,嘉禾脸颊绯红,眼波潋滟,却仍强撑着最后的清明,望着有琴宫商的眼睛:

“今晚之后……是你与皇室的博弈。”嘉禾的声音带着情动后的微颤,却固执地划清界限,“我们之间……我希望……一笔勾销……”

即便沉沦在此刻,嘉禾仍未忘记为自己的谋划。

“真的只有交易么……”有琴宫商不满地低语,指腹带着灼人的温度,抚过嘉禾肌肤,令嘉禾感到一阵细密的酥麻。

“对,是……交易。”嘉禾声音也跟着微微发着颤。

“专心一些。”有琴宫商不再问她,只是更深地吻上了她。

……

意乱情迷间,嘉禾的视线不受控制,滑过有琴宫商绷紧的腰线——凌乱的衣料下,壁垒分明的腹肌起伏,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这具蕴藏着惊人力量的身体;这副足以蛊惑众生的英俊容颜;就连此刻扣住她手腕的手,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控制力。

嘉禾的指尖微微抬起,想要触碰有琴宫商近在咫尺的下颌线条,却最终悬停在半空……

她的指尖因克制而轻轻颤抖。

太远了……

纵然鼻尖萦绕着他的气息,纵然他的目光将她牢牢锁住,纵然他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身,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至负……

可还是太远了……

有些东西,渺渺茫茫,遥不可及——王庭行宫在血色黄昏中倾覆,她在断壁残垣间仓皇奔逃,失声哭泣;就是被这样一双手,紧紧握住。

“为什么哭?”

“想往哪里跑?”

“回来!”

“跟我走。”

“云、嘉、禾。”

“嘉禾。”

酥麻感沿着脊椎窜起,嘉禾的耳尖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慢点……”她的声音几乎破碎。

“回答我。”有琴宫商却俯身,再次逼近,执拗地索求着一个答案,“男女之情——你对我有么?”

意乱情迷的浪潮中,嘉禾的意识涣散,轻声呢喃:“当、当然……”

她闭上眼,吐出最后两个字:“没有。”

天光熹微,薄金晨曦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几道朦胧的光带,宣告着崭新一天的来临。

有琴宫商缓缓睁开眼,常年养成的精准生物钟让他准时醒来。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身侧——嘉禾仍在沉睡。

乌黑的长发如瀑,铺散在枕间,露出雪白肌肤。她侧身蜷缩着,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幼兽。呼吸清浅而均匀,长睫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与昨夜那个步步为营、字字珠玑的算计者截然不同,此刻的她,显出一种近乎脆弱的、不设心防的安宁。

有琴宫商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嘉禾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细腻、温软、微热的触感,令他微微一怔。

有琴宫商迅疾收回手,仿佛被那瞬间陌生的柔软烫到。

原来都是真的。

昨夜所有的失控、所有的炽热纠缠、所有在耳边响起的破碎喘息与低吟……都不是他激烈的、难以自控的梦。

有琴宫商无声地起身,动作利落轻盈,没有惊动床上沉睡的人。

他走到窗边,背对着床榻,打开了个人终端。幽蓝的光屏映亮他线条冷硬的侧脸,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迅速发送了几条加密指令,随后,才调出了关于嘉禾的详细档案。

其上的每一个字,他都早已烂熟于心。但此刻,他却再度逐字扫过那些文字,试图从字里行间,剖析出嘉禾的内心。

昨夜,她始终斩钉截铁地否认喜欢他。

那么,是否意味着,她心里还装着别人?装着那些算计她、背叛她、欺骗她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有琴宫商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挲声。

嘉禾刚醒,睡意尚未完全驱散,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拆卸重组过一般,无处不酸软。她下意识地翻了个身,目光便触及了窗前那个挺拔而冷硬的背影。

只一瞬间,眼中所有的朦胧睡意消散得无影无踪,被清醒与冷静所取代。

嘉禾猛地坐起身,丝绸薄被从肩头滑落,带来一丝凉意。她缓了缓呼吸,开口时,声音还带着刚醒时的微哑,语气却已然恢复了疏离:

“少帅,我们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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