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禾坐在收银台百无聊赖。入了深冬以后街上的人更少了，生意坏了一大半，每天只能盯着坐空的店铺发愁。
“没点钱还真难混啊。”除了店租以外，沈佳禾并没有其他的大笔开支，她是个没什么购物欲的人，只是对钱的喜爱是天生的，看着天天亏房租的账本，内心十分愁烦。
“妈，签字。”万事兴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学走了回来，迎到沈佳禾面前就是一张七十几分的试卷。沈佳禾本就烦闷的内心更加不爽了，但转念一想，这孩子没继承到魔法天赋已经够可怜了，智商不够也没办法，还是不要再给可怜的他施压了。日后实在混不下去，自己就去找别的魔法师“打打猎”，再倒卖倒卖排名，还是能养着他一点。这么想着，沈佳禾拿过试卷随手签了一个草草的字又丢给了万事兴，嘴上还不忘夸奖：“太厉害了，进步了。”
“没有妈妈，我上次考了85分。”
“那你及格了，很了不起了。”
万事兴委屈巴巴地结果试卷，虽然被夸奖了，但心里依旧很不是滋味。又从书包掏出一张告家长书。
“周五家长会，回执单签一下。”
“知道了。”沈佳禾接过单子，活像个无情的签字机器，又是草草一笔，便把告家长书丢回给了万事兴。
“那您会来吗？”
“再……再说吧。”听出万事兴的嗓音带着一丝哭腔，沈佳禾终于回过神看着他，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家长会她一向不爱参加，这种家长互相攀比炫耀的小型聚会她已经见识多了，如今店铺盈利一再成问题，她实在没什么兴致陪这些家长演戏。而她跟万事兴的相处模式向来都是“母慈子孝”，她不在意万事兴的成绩，万事兴也不在意她能展现出多少母爱，但如今这一出眼红声哑的，让她突然意识到万事兴延迟发育的自尊与孝顺是不是终于开始萌芽了。
“好吧。”万事兴擤擤鼻涕，再也低头不语。
沈佳禾见状朝可颂递了一个眼神，但可颂的情商显然还不能够领会，只是停下手里的活呆愣愣地看着她。待到万事兴走远，她才把可颂拉到身边：“你有没有觉得这小子怪怪的？他以前可从来不会因为考差了掉眼泪的。难道是被人笑话成绩差了？”
“他……他是不是希望您去家长会啊？”可颂挠挠头，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显然这严重超出了他的认知，只能就事论事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嗯……”沈佳禾摸着下巴点点头，自己似乎很少在万事兴的班级露面。一来万事兴虽然成绩差，但从来不会惹事；二来自己确实不太想面对学校、老师这类事物，这总能让她回想起自己读书时候的惨状——没错，沈佳禾年轻时也不是什么好学生。
“唉，万事兴他爸爸可是个学霸，怎么就没遗传到一丁点天才的基因呢。”她垫脚扶着可颂的肩膀，惋惜似的摇摇头。可颂也很配合的把肩膀放低了一点。
“可是我以前不去家长会他也不会这样子啊？”
“您……您要不直接问问他？”
“不行，万一伤到他自尊怎么办？他开始看重成绩了，那咱们就还是要保护一下，不该问的别问。”
“哦~”可颂了然于心地点点头，似乎又从店长身上学到了一点人情世故。
*
周四。
齐天蘅又很不识趣地跑来搓麻将。
“今天三缺一，不打了。”
“小万事兴不是快放学了吗？”
“他要学习，最近不要带他玩这些。你也少来了，都是你给他带坏的。”
“不是你教他打的吗！”天蘅被冤枉后大喊大叫，当初明明自己想叫司机来补这个空缺的，但是沈佳禾非要说让儿子多学一门手艺，这才形成了四人的固桌。
“嘘！嘘！嘘！”沈佳禾不耐烦地也用大喊大叫回敬他。天蘅乖乖闭住嘴巴，到店里找了个位置向可颂点餐。许是一个人过于孤单了，没一会他又小跑着到收银台跟沈佳禾搭话。
“万事兴最近怎么想开要学习了？”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想学习不是很正常吗？”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想早恋才正常吧！”
“你很有经验？”
“我的初恋是你~”天蘅一脸娇羞地闭了闭眼。但沈佳禾只想翻个白眼。前段时间要死要活的不知道是谁。
“跟我说说呗，咱孩子怎么了？”见她不再搭腔，天蘅又拼命地想套近乎找话题。
沈佳禾翻翻白眼跟他说了前几天的情况，天蘅听罢，使劲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校园暴力！肯定是校园暴力！班里肯定有人笑他没爸，还有一个不爱管事的妈！”
沈佳禾隐约觉得他在骂自己，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天蘅见她不说话，又继续拱火道：“肯定是这样，你就更要去家长会了啊！给咱孩子撑腰，你把我也带去，回头我就是在校门口拉个大横幅在身后——我是万事兴爸爸。”
这番猜测让沈佳禾陷入了沉思，似乎有很大的道理，比起万事兴开始萌发学习的自尊心，沈佳禾更乐意相信他是被校园霸凌了。但一想天蘅的提议，她又觉得十分丢人且不靠谱。
“还好没告诉她家长会时间。”她心中暗自庆幸。
好累啊，下次再写后半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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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早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