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得去。”蒋长白一个粗汉子掐着声音好好哄了几分钟,自己翻箱倒柜去拿了件干净大衣给人一点点穿上。
昨晚他就注意到了,这人身上穿的衣服是好看,就是薄。这样的天气,穿那一身,准生病!
“不去远的,咱下去打个针好不好?”又给人戴了帽子和围巾,穿了鞋,圆滚滚的一整套,怎么也比昨晚暖和。
上辈子南廷玉也爱生病,或许是以前的少爷生活一下子就落到了“贫民窟”,总有点“水土不服”。
大医院离这破地太远了,一时半会儿也拦不住车,实在是不方便。
但是往工地那头走上几公里路,不远,有家自开的小诊所。那是工地吴叔家,他媳妇是学医的,帮着给邻里邻居看病。
便宜又有效,像这类的发烧感冒,都没问题。
“来,我背你。”他拉住了人的手往自己背上托,别看那身子,还挺沉的。
但是这些重量对于蒋长白来说,那都不算事。往日在家背稻谷,一袋袋的垒效率高,脸不红气不喘,得了好多邻居好眼神。
南廷玉身子都是软的,肯定是没有力气再跟他走路了,只能背。
刚走了门,蒋长白心想,等会儿打了针,恢复点精神气了,阿玉估计得饿,索性就把早餐也带上了。
“哟?那边那个走得快的,是不是长白那小子啊?”王叔琢磨着,眼睛有点花了,看不太真切。
“还真是嘿!”另一个人眯眼瞧了一会儿,止不住惊叹,“那他背上那男人是谁啊?这么久也没听他说过有什么兄弟啊。”
“什么男人,那头发那么长瞧不见啊?是个姑娘。”
“不能吧,姑娘体型那么大?”
“这...长白谈对象了?”
而蒋长白对他们的讨论和猜测一无所知。走得慢了怕人烧傻了,跑得快了这破路又怕人颠着,只能稳住快走。
好在离得不算特别远,马上就到了。
“吴婶在家吗?”
“唉!”女人的声音在屋里回得悠长,知道有人来看病了也不耽误,擦着手就匆匆出来了。
老两口那么多年也赚了点钱,她家屋子早改成了双层那种自建小洋房,一楼专门有一个房间是看病的。
蒋长白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急吼吼把人往病床上放,这时吴婶也进来了。
“哟!脸都烧红成这样了,咋现在才来啊!”吴婶一瞧,马上就不耽搁了,拿着体温针和听诊器就赶上来了。
见蒋长白这大老爷们的碍事,把他左赶右赶的,最后落坐到病床另一边的凳子上去。
蒋长白也不敢打扰她听诊,甚至还屏着呼吸。
吴婶心里暗道:这姑娘胸咋那么平?罩子都拢不上。
但是这话又不好当着他男人面上说,只又看了体温计。
“啧,你自己瞧瞧,39度!再慢点就烧坏了,你这个男人怎么那么不体恤媳妇呢?”吴婶眼睛一横就是嘴了他几句,蒋长白哆嗦着也不敢反驳。
反倒是躺着迷糊的南廷玉咳了几声,小声道:“不怪他......”
这样来,吴婶更是要瞪他了。
“准是凉的,得打几瓶吊针,看看能不能退热,没问题就开药回去好好养几天。”
“是是是......”
那针入了手背,慢慢的南廷玉就开始发抖,药水进了身,是凉的。蒋长白知道,生病的人总也不能马上热起来。
他没法,看着心揪疼,也是他昨晚关人的错。只能给人掩被子,满是厚茧子的大手去捂他的手背,企图给他送点暖去。
不知多久,人才迷糊的醒了过来,也没什么精神气,一双眼都没了什么风采。
这模样,前世生病也是如此。
蒋长白竟然产生了一种时空错乱感,或许他没有重生,那些都是他的臆想,他和阿玉还过着日子。
“长白.....”南廷玉语气黏糊,发音都不准了,眼神迷离就那样看着他,额头还生了细细薄汗,惹得蒋长白拿纸给他擦了又擦,“对不起.....”
蒋长白一愣,以为他是在埋怨自己添了麻烦,连忙去说:“谁都会生病的,很快就好了。”
而实际上,只有南廷玉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现在天还早,吴婶家才刚做了早饭,她瞧这姑娘长得水灵,比来过的人都好看,那是活脱脱的病美人,也就多了几分心疼了。
端了一碗瘦肉粥,嘱咐蒋长白给他喂喂。
很快,热退了,就是力气没恢复。
蒋长白背这人走的时候,身上带了大包小包的药。
“小伙子,家里也多备点常用的药啊,好歹下次遇见这样的也能先应一下急,身体重要啊。”
“唉。”
蒋长白身体好,就是上辈子也没见生过什么病,农村人也没有在家里备药的习惯,来了大城市也不例外了。
这样想着,蒋长白轻颠了一下身上的人,记得刚才路过看见前面还有家新开的药店,不如顺路去买点。
身后,南廷玉两手搂着他的脖子,温热的呼吸全洒在了蒋长白的脖子上,给他整得一阵发颤。
“老公...对不起...”南廷玉声音里带点哭腔,硬生生把蒋长白钉在了原地。
又叫老公了。
蒋长白心跳漏了一拍子似的,到底是搞不清楚缘故,难不成他真的没有重生?
又或者,南廷玉也重生了?
前世,阿玉总是淡淡的,这样的亲昵真不多见。就是到了后几年,或许是事多了起来,阿玉回得也晚。
他不问,也和他说不上什么话了。
尽管关系缓和,他也不愿意过度干扰媳妇的私事,想着能回来、平安就好。
南廷玉这人,一看就不平凡,那结局也是早该料到的。
而现在拉回了脑子,蒋长白也只是糯着嘴巴,低声叹息,“没关系,不怪你.....”
生病不怪他,走了也不怪他。
就算生活了那么久,他们的差距也是大,南廷玉一个大男人,总不可能给他当一辈子媳妇,完事了就要回他家去的,这很正常。
没闹过,不难看,离开了也拦不住,他总不能拿绳子拴着人家吧。
蒋长白苦笑一声,暗道自己死了一次是突然看开了,不像前世苦哈哈的难受呢。
......
这新药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但是估摸着应该不长,他前几天路过去买米也没见着呢。
就是...里面那个穿白大褂的,怎么有一点眼熟?
蒋长白吸气,咋也想不起来。
反倒是里面的人收敛了惊慌失措,看向蒋长白的眼睛转而看向了他背上的南廷玉,心里大喊道:我靠,少爷!!!
“额...医生,买点感冒药发烧药什么的...”那人光看着阿玉做什么?
蒋长白眼里多了几分迟疑和警惕,阿玉长得好他是知道的,面前这人别是什么坏人了。
同样的,他对眼前“医生”的心里话一无所知。
‘少爷才跟了他一天就病倒了!’
医生面上喜眯眯的,内地里却颇有些咬牙切齿,转身给他拿药的时候眼里的寒光是彻底掩不住了。
‘天杀的,这黑皮看着老实,居然是个混蛋!才认识一晚上就折腾上了!少爷为什么非要跟他啊!!!’
“唉,这位先生,我看您后面那人脸色苍白,是病了吗?...是这样的,我们也不能乱开药的,得了解一下症状。”
医生拿了些常用的感冒药发烧药之类的,装得一副好心肠,“笑眯眯”道。
人问了,蒋长白也只好回答,“昨晚受凉了,已经打过针了,来拿点寻常药多备着以防万一而已。”难道多虑了?
眼见面前人实在没有什么破绽,蒋长白只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天杀的!!!少爷居然被他搞到那么晚!还受凉了!!!’
‘呜呜呜我可怜的少爷啊,现在连力气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腰酸不酸,后面痛不痛的,呜呜呜......’
‘可是少爷平常身体挺好的啊,哪里那么容易被风吹倒?’
‘难不成是这黑黢黢的禽兽汉子内*都没有给少爷清理到位!啊啊啊!混蛋!!!’
他本来就不怎么同意少爷采取这种方式躲避追杀,而且还是跟个男人!
自家少爷长得那么好看,这不是羊入虎口嘛!果然,他大费周章的扮老头,还忍着拜读了几本“圣经”,最终还是迎来了少爷被猪拱了的坏消息...
医生咽了一口口水,眼神一晃而过的不善,似乎恨不得把蒋长白给大卸八块了。
但面色平静,似乎心里快炸了的人不是他。
却强颜欢笑道:“是这样的先生,我们店里开业大吉嘛,做活动的。您又是今天的第一个顾客,所以本店会送点东西给您。”
“啊?”蒋长白总觉得背后凉凉的,略有些迟疑,那有这好事的?
别是唬人的吧,他要是拿了什么送的东西,没出门呢转头就要他掏钱了。
这样想,蒋长白还是说:“算了,我不......”不要了。
“不要不行!”医生露出八颗牙,立即在各个地方捣鼓了一会儿,拿出一袋子东西,连着药塞到了他的手上。
“祝您生活愉快,希望下次不要光临!”
蒋长白迷糊走出了药店,也没有收到医生要他回去给钱的消息。
怪了......难道是他多虑了......
注:药店里的工作人员一般称为药剂师或药店店员,但是这太过于正式。在县里镇里,老人会开口叫医生,或者直接说自己什么症状要什么药,避免称呼。反正我不知道叫啥[化了]
为什么第一卷写日常生活和乡村爽文?
因为我期末考完试就要回村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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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杀的!这黑黢黢的禽兽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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