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誉一着急车钥匙忘带了，幸好走前把手机揣兜里，可以蓝牙解锁。

紧赶慢赶，好在是一小时内赶到了。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确认一切非常完美后，庄誉才步履从容地下车进店。

曾明露还没到，庄誉按照她的口味点了饮品和小蛋糕，然后一边等她来，一边开始预设等会儿他们可能会说的话。

曾明露是在导航预估的时间抵达的。

店前的风铃响动，庄誉习惯性地张望一眼，发现来人终于是曾明露，喜悦溢于言表。

曾明露并没有第一眼就看见庄誉，她向店员寄放好行李箱，刚要转身到就餐区，马尾被轻轻拉了下。

很奇怪。

曾明露觉得自己好像不会说话了，所有的社交能力在看到庄誉的一刻变得迟钝。

“是出去玩了吗？”庄誉问她。

曾明露说：“两天假，我就到处转了转。”

需要用到行李箱的转转应该是有点距离的。

庄誉想，曾明露应该是喜欢旅游的，他要记住这一点，以及回去学着做旅游攻略。

曾明露双手并着摊开，“我的礼物呢？”

庄誉手搭在她掌心合拢处，曾明露眉弓微挑，庄誉不会这么土，这时候说一句“独一无二的礼物是我”吧？

庄誉的手掌在曾明露的掌心轻轻滑过，随后顺势握住她的一只手，牵她到之前坐下的位置。

曾明露尝了尝庄誉点的茉莉轻乳，眼神则是直勾勾被他手里的动作勾着。吸管被不经意咬出牙印，曾明露问：“我能现在拿出来看吗？”

“当然。”庄誉同等期待她对这件礼物的反响。

曾明露立刻将玻璃杯往边缘推开了点，透过袋口已经看了个大概，“木雕吗？”

“对。”

曾明露将木雕拿出来，得以看到全貌，她新奇地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

主体是一棵繁茂粗壮的树，树边有湖，分布在树上、地面、湖里各有不同的小动物。雕刻者并没有特别细致地雕琢他们神态，但每一处的形貌又格外的生动。

曾明露再三看他，装作平常的口吻问：“这个不至于是你亲手做的吧？”

“嗯。”庄誉很艰难才克制住得意，做出低调的表情。

“那你也太厉害了吧。”曾明露说认真的。

庄誉死咬着牙，才忍住笑。

“伸手我检查一下。”曾明露要求。

曾明露比刚才看木雕的时候还要仔细。还好没有伤口。手指在庄誉的虎口和食指关节处摩擦，确实比手上其他部分要粗糙了些。

指腹碰到庄誉指尖时，庄誉如同触电般缩回了手。

曾明露疑惑地眨了眨眼，庄誉本想要强词夺理地说几句，可一时间竟组织不了一句完整的话，抿着嘴，从脖颈出开始泛着红，一直浮到脸上。

曾明露怎么会不明白。

于是，两张大红脸突然就一言不发，默契地开始喝饮料。

多亏服务员这时来问他们要不要续杯，打破了僵局。

原来是两人的饮品早已见底。

曾明露把木雕原封不动地放回去，“我会很珍惜这份礼物的，不过，你一开始难道不是送我一个钩织玩偶吗？”

庄誉眼神躲闪，“我没有做得出来，钩织真的太复杂了。”庄誉对着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地学，依旧会出错。

“我不信。”曾明露对庄誉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对视不到片刻，庄誉就败下阵来，老实说：“丑。”

“丑不丑得我说了算吧。”曾明露伸手。

庄誉没办法了，认命地口袋里拿出一个针脚别扭的猫猫头给她。庄誉不想面对曾明露失望的眼神，选择闭上眼。

“这不是挺可爱的吗？”庄誉闻言，试探地睁开一只眼，见曾明露的表情不像勉强，才悠悠放下心来，“其实很一般啦。”曾明露这么给面子他已经够开心了，他几分水平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我没开玩笑，等我回去稍微改一改，就是一个特别特别萌的猫仔。”曾明露说，“而且你要是初学者，做成这种程度已经很有天赋了。”

庄誉又开始装起来了，“还、还行吧。”

-

书店里不售卖主食，庄誉自然不会放过单独出来的机会，行李箱放他车里，他带曾明露去了一家口碑相当不错的餐厅，吃了一顿两人都很满意的饭。

回曾家的路上，中途有个时间较长的红绿灯。

曾明露拨了拨安全带上固定玩偶的耳朵，“我记得，上次好像没装来着。”

“我在网上刷到，觉得挺讨人喜欢的，就买了。”庄誉说。

玩偶被设计成了企鹅和北极熊的连体形状。

“这个企鹅和我书包挂钩的那个好像。”曾明露说完，就闭嘴了，怪自己嘴快。

庄誉像是没察觉到，厚颜无耻地说：“那可真是太巧了。”

曾明露眼睛弯成月牙状，人为制造的巧合也是巧合喽。

消停了会儿，庄誉状似不经意问：“我今天的表现有没有加点分？”

曾明露作沉思状，“加分？加什么分？”

“一分都不加。”

“不加。”曾明露疯狂摇头。

“真不加？”庄誉又问。

“不加。”曾明露坚定立场，结果挨了一顿搓头。幸好因为坐车的时候马尾硌脑袋，她把皮筋摘掉了，不然现在好说也要给庄誉一顿胖揍。

绿灯亮，车子重新开始启动。

“你现在还坐在我车里诶。”庄誉提醒道。

“你会把我怎么样吗？”曾明露才不怕，一副无所畏惧的架势。

“不会。”庄誉再次试图占领上风失败，面露无奈，却又心甘情愿。

曾明露捏了捏北极熊。

“我用你的车载蓝牙放个歌听一下吧。”曾明露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曾明露喜欢的歌基本是节奏明快、歌词简单的小甜歌。

总之是会让人听了心情愉快的歌曲。

曾明露就像是女巫，往正煮得咕嘟咕嘟的女巫汤里再添一剂魔法药水，女巫汤瞬间幻化成了粉色泡泡机。

二十分钟的车程变得格外短暂。

庄誉将车停在路边，到后备箱拿行李。

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刻了。

曾明露握着拉杆，“开车注意安全。”

“好。”庄誉说，“你也早点休息。”

曾明露想了想，终究决定做出了逾矩的举动。她拉住了庄誉的衣袖，可能是因为羞耻心要爆炸了，所以说话时很小，几乎是在嗫嚅。

“不给你加分是原因的，因为从你说要送我礼物到今天，中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主动找过我，你不可以只做事不说话，我不是每件事都能看得到。”

话说完，曾明露只想逃回家了，“就这样吧，晚安。”

庄誉不给她跑的机会，干脆地拉住她的手腕，望向她的眼眸，向她承诺：“知道了，会改的。”

-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仿佛回到了话没说开前的时光，会和对方讲只有双方才懂得到点的冷笑话，会是再琐碎的事情也会有分享的**。

但又不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状态。

彼此都清晰地、谨慎地不去触及那根模糊的线。

蓄势待发地准备着合适时机的创造。

庄誉从琴房出来，走廊温度偏低，他穿了件薄款大衣在身上，衬得身姿挺拔颀长，举止间清俊不凡。

一般这个时间曾明露看消息比较及时，庄誉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给曾明露发了条消息。

渣男：「你平时听不听钢琴曲？」

曾明露正在宿舍吃薯片，看到他的消息抽了张湿巾擦手，以为庄誉要邀请她去听什么高端有档次的音乐会，一想到这个，曾明露就要昏昏欲睡了。

曾明露：「欣赏不了一点」

曾明露：「流行音乐就是最牛的」

曾明露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钢琴，可惜手指碰到琴键就僵硬，只好趁早放弃。

更遑论，比起高雅的古典乐，她更喜欢通俗易懂的、有歌词的bgm。

渣男：「太巧了，校庆我伴奏的曲子正好是流行乐」

渣男：「表演人员都有送票，所以你到时候有空来吗？」

庄誉发出消息后不免忐忑。

过了会儿，曾明露发来日期问他是不是那天。

渣男急切地回：「恩恩」

踩在椅子边缘的脚动了动，曾明露觉得浪费一张票不好，同时不想立刻就告诉庄誉，她到时候会在现场，于是半真半假地回复。

曾明露：「那天我和其他人约好了，可能不太方便呢」

渣男：「好吧/可怜.jpg」

曾明露忍俊不禁：「真的是好可惜/可怜.jpg」

一晃时间就到了校庆表演当天。

曾明露白天除了上课的时间，都用来和学姐对接各种流程，晚上就吃了块压缩饼干垫肚子。

按照学姐的意思，她在后台就是去充当万金油的，哪里缺人手，她就往里走。

为了行事方便，曾明露一身工装打扮，为了随身带更多的东西，她还穿了件口袋大且深的灰绿色马甲，斜挎一个小包。

舞台还有十分钟即将开始。

曾明露给在看稿的主持人们补了妆，又检查了遍服装和发型，确认无误后离开，不想打扰到他们记稿。

曾明露边走边收拾好背包里的东西，没注意看路，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

很会卖可怜的两个宝宝

可怜.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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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