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转换开始(大修)

视线受阻后,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谷淮安听到水珠滴答滴答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以及......

来自头顶,尖锐的东西刮擦木板的沙沙声。

像是.......

有个庞然大物在缓慢的移动。

“咔嚓。”

身后的门被吹开,风在屋子里迅游,直到灌满所有衣服。

于此同时,楼上的声音加大了些。

木板不堪重负地发出哀鸣。

“哐当!”

重物坠地。

下一刻,啪嗒的声音又出现在楼梯间,像是要下来。

更糟糕地是,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从背后的门进来,缓慢地靠近。

谷淮安感觉他似乎瘸了条腿。

沉重地拖行声音盖过他的脚步声。

不,不对。

那是重物拖行的声音。

几乎是同时,大脑发出警戒声。

他在靠近我!

这个认知让谷淮安本能地颤抖着,

心脏膨胀地像是要爆炸。

他想动,但却被锁喉摁在怀里,整个人完完全全陷在身后人身上。

视线是一片肉色。

近了!

脚步声停下了。

下一秒。

粗壮的呼吸声充斥脑海。

谷淮安甚至能感受到气流打在耳廓,一圈一圈,像是在低语。

身体本能地颤抖,心脏跳得要呕出来。

跑!

快跑呀!

他死死扣住裤子的边缘。

手指有些酸涩的疼。

但他实在是顾不上了。

未知的恐慌无时无刻震慑着他。

只有这样拼命地抓住点什么,才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徒劳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

眼前的视线逐渐暗了下来,

他听到重物不断跌倒,

轰鸣声,碎裂的木头声,还有野兽隐隐约约地咆哮声。

终于。

耳边的声音逐渐消失。

一切归于平静。

他再一次睁开眼,

屋子内干干净净,所有东西规整的放在每一个地方。

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就连身后的门,也关的死死的。

他以为......

是幻觉吗?

他转过头,想看得更清楚一下。

却发现,不知道何时起,窗户外弥漫起了大雾。

灰白色的雾,密密麻麻地铺在窗户上。

视线显得格外浑浊。

不知为什么,谷淮安心里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贺佑年矗在他的身后,突然一把将窗帘合上。

房间又变得昏暗。

“好了,现在是安全时间。”他轻声说。

“什么?”

“嗯?你不知道?”

谷淮安侧过头,看向贺佑年。

“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贺佑年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他们什么都没和你说,就把你扔进来?”

他忍不住暗骂道:“该死的,又想用人来填......”

“也不是的......”

谷淮安没听懂,但是下意识反驳道:“他们给了我保命的东西。”

“哦?”贺佑年眼神冷得刺人。

他嗤笑一声。

“玄门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了?我怎么不知道?”

眼前的贺佑年和之前判若两人。

他的眼神像是淬了冰,又有暗火在其中翻涌,像是在极力克制暴虐的**。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一边说,他一边朝着谷淮安靠近。

谷淮安退无可退,一下摔在墙角。

“你......”

为什么?

贺佑年摁住他的肩膀,逼他仰起头。

“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地,不是你逞英雄气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方。 ”

“你......不该来。”

贺佑年的脸埋在阴影里,显得晦涩不明。

好奇怪。

谷淮安不明白。

为什么一个人短时间之内可以变化这么大?

就像变了一个人?

怎么会这么生气?

他这样想,也这样问了出来。

贺佑年愣住了。

但很快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凶恶。

压低身体,死死盯着谷淮安的眼睛。

在那一刻。

谷淮安确信,他要是有一句假话,他肯定会立刻咬断他的喉咙。

“抱歉......”贺佑年卸了力。

“我会送你离开。我......”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天色骤暗。

黑色的雾气凝结成一团,雾气翻滚,玻璃被震得嗡嗡作响。

“砰!”

玻璃四散在空中,风冲入屋内。

地板被一片片翘起,随着碎裂的木块卷在上空。

几乎是同一时间。

贺佑年单手拎着谷淮安后颈,另一只手掐诀。

青白的光立在中央,气流旋转四散,形成一道保护圈。

突然。

又一声鼓响。

风瞬间停止了。

黑色的雾缓慢地裂口移动。

少时,屋子又一次恢复了原样。

谷淮安松了口气。

“不好,来不及了。”

贺佑年看了眼窗外,低声说。

没等谷淮安反应过来,他立刻解下腰间大带,脱下黑色的外衫,盖在谷淮安身上。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你去先前那个屋子,把那件红色的长袍穿上。面具不要摘,一定要快。等会,往后数第三声鼓响。会有花轿来接你,你不要反抗,乖乖上轿,他们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说着,贺佑年似乎是想到什么,声音放缓,摸了摸谷淮安的头。

“别怕。等法器一亮,我就把你接走。”

说完,他一个翻身,从窗户上翻走了。

谷淮安凑过去看,只看见窗外翻滚的雾气。

他来不及判断,只仓皇地扣上面具。

可,突然。

“砰!”门被谁撞开了。

谷淮安只能一手拽着面具后的红线,一边透过门缝往后望。

来者是个精壮的汉子,把楼梯门挡的一点不剩,他头发剃成很短的寸头,一身的腱子肉,撑得衣服鼓鼓胀胀的。

吊销眼,露出下三白,一看就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他不断地向着屋内张望,离“更衣室”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闯进来。

手里的长刀渐渐展露全貌,狭长的刀身,独特的凹槽。

果然不错,有这样一把杀人刀,这人绝对不简单。

是坐以待毙,还是放手一搏?

谷淮安想都不想,抓起桌边刻木雕的刀就冲了出去。

他本做好了苦战的准备。

谁知,那人和他刚打照面,就发出刺耳的尖叫。

随后,一边尖叫一边捂着脸跑了出去。

那把刀,哐嘡一声,掉在了地上。

谷淮安颇有些不解,他提起刀柄,向上掂了掂。

刀约有小臂长,两侧有凹型开口,开了刃,削木头很快。

和刀身成鲜明对比的,是它的重量,特别轻,谷淮安顺手转了个剑花。

“砰砰砰!”

谷淮安顺着声音看去,却看到先前那个汉子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探头朝他这个方向瞄。

然而,他很不幸地和握着剑的谷淮安对视上了。

是来拿刀的嘛?

谷淮安握着刀朝他递了过去。

那个人愣在原地,谷淮安张了张嘴,下一秒,这个人撒开腿就开始跑。

谷淮安不愿拿他的东西,一边追一边说:“停下!刀!”

这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他又补充说:“你跑什么?没地方跑!”

这话应该没问题了。

但那小子跑得更加卖力了。

谷淮安来不及管他,抱着衣服就要进更衣室。

但谁知,他一扭头。

就和一张气喘喘吁吁的脸打了个照面。

谷淮安颇为无奈,他都忘了,这个地方是个连廊。

他刚想说话,那人却一屁股摔在地上,哭爹喊娘起来。

他哭不要紧,却正好坐在屋子的通道处,一下子把谷淮安的路堵死了。

谷淮安怕又刺激到他,只好趴在栏杆上看风景。

那人哭着哭着,见谷淮安没理会他,那哭声逐渐消停了。

等谷淮安回过神,就看到他猫着身子,踮着脚停在半空中。

他原本窃喜的笑容一下子就凝住了,嘴角开始不自然地抽搐,一会向下,一会向上的,也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谷淮安慢步走向他。

那人腿一直在抖,等他走进,他扑通一声,跪在了谷淮安面前。

“你......”

让开。

“我和你拼了!”

“砰!”

面具掉了,谷淮安也撞在墙上,那人闭着眼睛,不知所以的鬼哭狼嚎。

这都什么个事呀。

谷淮安揉着腰,心里无奈极了。

“卧槽!”

那人细长的眼睛瞬间就大了两三倍,弹射支起了身体:“你怎么能解下的?”

谷淮安反问:“为什么不能解下?”

那人继续说:“你不知道吗?戴上这个面具的都变成了怪物。”

“怪物?什么怪物?”

谷淮安存心试探。

谁知,眼前这个大兄弟毫无防备,噼里啪啦全交代了个干净,“我去,兄弟,你真不知道?就外面那群黑雾一样,哇啦哇啦,老大一张嘴的,味道庞臭的,那群?你居然不知道。”

眼瞧着谷淮安脸上的表情不作伪,这人半是艳羡,半是踌躇地看了他一眼。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浑身开始无规则的抽搐,狭小的眼睛里装满了恐惧和悔恨。

“我就不该赌气来这里。”他瑟缩着说:“带我来的人,全都不见了。”

“这也......”谷淮安话没说完,那人直接上前抱住了他。

“不说这些了。”

他带着哭腔继续说:“我的亲娘嘞,终于见到活人了,真是没这么倒霉过。还没进来就和同伴走散了,还遇到一堆怪物的追杀,好歹是混进来,谁知道变成这鬼扯样,我堂堂南安派玉树临风小白条,怎么变成这么一副损塞样。”

说着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张手帕,捻着兰花指开始拭泪。

眼前这人再一次忘记了,他目前的皮囊是一米九壮汉,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真是。

谷淮安忍不住捂住眼,他该怎么形容他又受到的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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