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方棋他们猜测的那样,他们第一天在村口摆摊就卖光了带过去的十斤米酒和十斤果子酒,两盆醪糟也卖光了,最后方棋又从家里带来的一盆醪糟和十斤米酒,也同样卖光了。
第二天,方棋和赵清和做了四盆醪糟和二十斤米酒同样卖完了。
第三天,方棋和赵清和做了五盆醪糟和二十五斤米酒,米酒卖光了,醪糟还剩下一些。
两人将剩下没卖出去的醪糟拿回家做了一锅甜汤,决定明天继续按照今天的分量准备。
第四天,吃过早饭,赵泽帮他们将板车推到村口大槐树下。
赵泽刚把板车停下,原本他以为站在村口等着做过路牛车去镇上的一帮村民却在这个时候围了上来,张口便不允许他们继续在这里摆摊,其中就有他的前奶奶。
如果想摆摊也可以,每天都要往村里交二十枚铜板。
“村口这块地是你们几家的吗?凭什么不让我们在这里摆摊?”方棋和赵清和满脸不服气。
“就是不让你们在这里摆摊!”
“这块地不是我们家的呀,那也不是你家的,是咱们村的地,你们赚的钱里面就有咱们所有人的那一份。”
赵泽:“你们讲不讲道理?朝廷哪条律法,村里哪条规定写了村民不允许在村口摆摊?”
“你别跟我们讲什么律法,规定,我们不懂,也不稀罕听你咬文嚼字,反正你们家以后都不允许在这里摆摊!”
“想要摆摊就必须往村里交钱!”
“有本事你们掏钱把这块地买下来!”
众人说着伸手就去推板车上的酒坛和木盆。
“哎!你们要干什么?”方棋和赵清和慌忙去拦。
其中就属赵老婆子推得最欢,看到方棋和赵清和伸手拦,毫不客气地照着俩人的胳膊一人掐了一把,“去你的!”
下一瞬,赵老婆子就被人推坐在了地上。
赵泽将方棋和赵清和护在身后,扶着板车,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举着拐杖给想搞破坏的村民们一人砸了一下。
“你们再敢推一下试试看?”
“你们不服气,咱们就去找村长评理,问问村长我们到底能不能在村口这块地上摆摊。”
这些人当然知道村里没有哪一条规定是说村民不被允许在村口摆摊的,他们就是眼红,方棋和赵清和天天能有半贯钱的进账。
没一会村长听到消息也过来了,张口便将这帮闹事的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骂了也没用,这帮人中有人死猪不怕开水烫,比如赵老婆子,往地上一躺,反正就是不允许方棋和赵清和以后在村口摆摊。
赵泽懒得看赵老婆子发疯,扭头看向村长,“村长,村口这块地多少钱?我买下来。”
“什么?”村长被震惊到了,“你买这块地干什么?为了摆个小摊,你买这么大一块地真是有钱没处花。”
其余人也很惊讶,方棋拽了拽赵泽,“干嘛要买这块地啊?不然在这里摆摊,大不了咱们去别的地方摆摊嘛。”
“这件事你不要管,整天被人找茬,烦得很。”赵泽难得脸上没有笑脸,冷着脸让村长说个数目。
村长有些为难,“你真的要买啊?可村口这块地也不是咱们村子的地啊,是隔壁村王地主的地。”
“原来是王地主的地,可我怎么听这几个人说这是村子里的地,要让我们每天往村子里交钱呢。”
“你别听这群人胡咧咧,这群人连地是谁的都不知道,就在这里闹,你也不能为了他们说的几句话就一时冲动地要把这块地买下来。”村长也心烦得很,这群人看见别人日子过的好就眼红,不隔三差五搞点事情干就像是活不下去一样。
“先不说别的,就单单说这块地是王地主家的,王地主会把地卖给你吗?”
不管其他人怎么劝说,赵泽今天是铁了心要把村口这块地给买下来。
赵泽让方棋和赵清和一起把板车推回家,他要去隔壁村找王地主商量买地的事情。
“买地这种事情,不能一时冲动,咱们还是回家再商量商量吧。”方棋真心觉得村口这块荒地买回家简直是浪费钱,“你要是想买,咱们可以去买两块好地。”
“就买这块。”
任凭方棋怎样劝说,赵泽都不为所动,方棋劝了没多久也放弃再劝他,“不争馒头争口气,你想买就买吧。”
那群闹事的人没想到他们只不过是跑来阻止方棋和赵清和继续在村口摆摊,就逼得赵泽要把村口这块荒地买下来,一时间众人都没了主意,纷纷去看始作俑者——赵泽的奶奶,当初可是她撺掇他们一起来闹的。
逼人买荒地,这在他们这些庄稼人眼里和掘人祖坟差不多,都是要遭雷劈的。
赵泽的奶奶也有点发慌,生怕赵泽把这件事情放在她的头上,“看什么看?都看我干什么?他要买地,和我可没有关系。”
村长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赵老婆子,怎么哪个地方都有你?你整天不干点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是不是活不下去了?”
“看见别人的日子过好一点,你就眼红,你哪有一点当长辈的样子!白瞎你活这么大岁数,一点都不知道给自己积德!”
方棋在一旁不满地瘪嘴,和 清哥儿一起收拾好板车上被推翻的木盆,被砸烂的酒坛也捡起来放在板车上,回家之前冲那些人撂下狠话,“今天的事情我记住了,咱们以后走着瞧。”
……
方棋和赵清和回到家里,将板车和木盆清理干净以后,赵泽也拿着一份地契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深色短打的汉子。
赵泽从房间里取出银子交给对方,对方拿着银子便走了。
赵泽将手里的地契交给方棋,“这是我从王地主大儿子手里买下的两亩地,以后村口那两亩地就是咱们家的地了。”
“你花了多少银子买的?”
“不多,也就五两银子。村口那两亩地是王地主家荒废了几十年的荒地,卖不上好价钱,从官府手里买荒地也差不多是这个价钱。”
“王地主家有上百亩的良田,也看不上这一两亩地,王地主的大儿子按照三两银子一亩地的价格卖给我的,后来又给我便宜了一两银子。”
方棋问他,“王地主的大儿子为什么会给你便宜一两银子?你们两个人以前认识?”
“差不多吧,我以前去镇上和同窗吃饭的时候见过他几次。”
“五两银子……价格也不贵。”方棋将地契收了起来,“不过花五两银子买一块咱们只是用来摆个摊子的荒地,确实是在浪费钱。”
“咱们村的位置靠近主道,距离镇上不远也不近,比咱们村子距离镇上更远的其他村的村民想要去镇上都会经过咱们这里,这块地买下来也不亏,平整好之后收个摊位费慢慢地也能把钱赚回来,重点是以后那两亩地就是咱们家的了。”
方棋一点就透,“你是说想吸引其他摆摊的人到咱们那块地上摆摊,然后咱们收摊位费?”
赵泽点了点头,“嗯,我是这个意思。”
方棋算了算两亩地可以吸引到多少人来摆摊,每个摊位费按十文钱算,差不多半年就能把五两银子赚回来,方棋瞬间变得笑眯眯的,“那这五两银子确实花得挺值的。”
“你在家里先坐着,我去找一下村长商量在村子里找人平整那两亩荒地的事情。”
“行,你去忙你的吧。”
……
赵泽找到村长,同他说了要在村里找人平整村口那两亩荒地的事情。
“赵小子,你还真把那块地给买下来了?!”
“嗯,村长,麻烦您在村里通知一下,让想上工的人去我家里找我登记,每人每天十五文钱的工钱。”赵泽说完又加了一句,“和今天那些闹事的人有亲戚关系的人都不能去我家那块地上做工。”
“赵小子,你这……”村长的眉头顿时紧蹙,‘有亲戚关系’这个条件可是能把村里一半的人都排除干净。
赵泽笑道:“村长,整天被村里的人找茬,我也很心烦啊。”
“我一没打他们,二没骂他们,我不过是不想让那些和他们有亲戚关系的人来我家里做工而已。我家里想找人干活,至于找的是什么人,我还是能自己做主的吧?”
“当然可以,当然是你自己做主了。”村长想到今天早上那群人闹的难堪局面,也不管和那群人有亲戚关系的人听到这个坏消息会是什么反应了,“我这就去村里通知人。”
赵泽离开后,村长拿着小锣和木锤出了门。
没过多久,全村的人都知道了,赵泽家又要找人做工的消息,而且只从同早上在村口闹事的那群人没有亲戚关系的人中找。
有人高高兴兴地去赵泽家里登记家里汉子或者自己的名字,却被赵泽告知因为和早上闹事的那些人中的某个人有亲戚关系不被允许做工,当即便杀到那人家中去闹。
赵泽不关心因为他说的这个条件,那群闹事的人和村里多少人家起了冲突,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他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
除此之外,在当天下午盖房子的同村汉子们下工后,赵泽结清所有人的工钱,告诉其中某些人明天不用再来上工了,理由和今天不被允许登记名字的那些人一样。
有人不服气,“那些人找你们的茬,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干活干得好好的,你凭什么不让我们来上工?我们也很无辜啊。”
“难道平白无故被人围着推搡的我们不无辜吗?”赵泽冷冷地抬眼看着那些人,“你们要怪就怪那些和你们有亲戚关系的人连累你们。”
被辞退的几个汉子被堵得哑口无言,又气愤又憋屈地拿着今天的工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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