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看着这地上洒落的药汤,容大愣了两秒:“良药,果然是良药,兄弟,你可算是醒了。”刚说着,猛然抬头正对着那人一双锋利的双眼,只觉背脊一阵生凉。

“兄弟,兄兄……弟。”不知怎的,话忽然都说不齐全,“你可别误会啊,我是救你的,这药是鱼腥草,专能去火化脓。”

那人一脸怀疑,浑身防备,低头看了看包扎的伤口,再抬头打量打量了四周,眼里虽仍带有戒备却少了分凌厉。

见他稍稍放松,容大俯身捡起地上碎瓷,小心翼翼:“昨天我在这山上赶路,正好碰见那打斗场面,真真残忍……嗯……我们江湖人,最为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你虽身负重伤,但仍有一口气,我二话不说,便带你离开那地,找了个屋子,给你治伤,这一夜废寝忘食,可是连觉都没好好睡。“边说着,边作浑身疲惫状,抬头眯向那人,果然姿态又放松了几分。

“这么说,是你救了我。“

“正是在下,不过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切莫大谢。“容大摆了摆手,随即又叹息了一声:“这鱼腥草果然有用,只是可怜了这半碗药,我这就去再采些来,你多服用,必定马上恢复如初。”

刚欲去采,那人却拦住了他:“不必了,这鱼腥草能去火,但毕竟性寒,多食伤脾,不可多用,且这味道……”说着,这人咽了咽口水,想是这鱼腥味太过刺激。“可有清水。”

“有有。”容大连忙应道,拿了水壶过来,给那人服用。那人喝下清泉,脸上多了丝生气,想来鬼门关走了一趟,终是被拉了回来。

“你可觉得饿。”

“可有吃食?”

“有有,我想着兄弟你大病初愈,宜清淡。且咱现在身处深山,没什么吃食,我便早起采了些野果,这就给你拿来。”

说着容大去那桌上拿了两个青果,在衣服上蹭了蹭递给了那人。那人犹豫了一下,接过果子,半信半疑咬上一口,微皱了一下眉头,容大只当没看见,心里却像看笑话一般看那人作何反应。只是一刻的迟疑,想是日久未食,正是饥饿之际,那人竟将那果子悉数吃尽。

“放心,还有许多,保你吃饱。”容大见此状笑了笑,又递给他几个果子,没想到他吃的倒还有滋有味,想来自己刚才在果树下可是吃了一口就酸得吐了出来,这人准是饿疯了,真真可怜。

“你,你也吃。“那人见容大愣愣杵在一旁,开口道。

“你吃你的,我不饿。你好好休息,不用管我。“容大苦笑了一番。可经那人一说,倒真觉得自己肚子叫了起来,忽想起昨晚剩下的半只野兔,便走出木屋,搭火烤了起来。这荒郊野岭,有兔肉吃,真真是万幸,味道虽淡了点,但也比那酸果子好上千倍。烤着正热,忽闻身后有脚步声,一回头,原是那人不知何时走了出来。

“兄弟,你怎么起来了,你大病初愈,应该静养。”

“不碍事,我活动活动,躺了一天了,多谢你照顾。这……这是兔肉。“看到烤架上的兔肉,那人眼睛一亮,”只是兄弟适才刚为我摘了野果充饥,我不饿。我看你早上也没吃,可别因为我饿了自己。”

听到这话,容大一愣,这烤兔子本来就是为了自己烤的,这人这会儿怎个自作多情起来。“兄弟,你多虑了,你看,我正准备吃饭呢。这兔肉虽好,可偏偏是凉性的,多吃伤脾,并且此处无盐,味淡不宜消化,我怎会把它给你吃,还是我凑乎将就将就吧。我呢,自是为你准备了山果。这山果虽味道不如寻常集市上的瓜果,但它自然生于这深山,凝天地之气,想来对你补形补体大有益处。屋里桌上还有,你饿了自己拿,千万别客气。“

听了此话,那人脸刷一下白了,只见他强挤出一个微笑:“好,兄弟真是有心了。“

“对了,咱俩这天天兄弟兄弟的叫,还没给你介绍,我叫容大,你叫什么?”过了这么久,容大终于想起问点啥了。

“我?“那人听此话微微一愣,”我姓余,名厌,家住都邻城,平时就做点小生意糊口,路过此山,谁知就遭此劫难,幸得容兄相救,捡回一条命来。救命之恩,不敢忘却,在下定当涌泉相报。“说完,余厌便起身向容大一拜,容大连忙扶起他:”余兄,你大病初愈,不宜运动,快快起来,这恩嘛,也不算什么,你知道我江湖人最讲义气,只是举手之劳,没什么大不了的。“容大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这么郑重其事地道谢,未免弄得他浑身不自在,恐他再长篇大幅言谢之事,忙岔开话题:“只是我听你叫鱼厌,难不成你从小不爱吃鱼,你父母便给你起了这名?“

听到此话,余厌一愣,苦笑道:“此余非彼鱼,我的余是多余的余,父母给我取名“厌”,乃是看中它“满足”的意思。不过,我倒是真不怎么喜欢吃鱼。那个鱼腥草,就别给我吃了。“

容大自小乡野长大,这鱼那余自然搞不清楚,听他说这话,也糊里糊涂,一阵风过,忙催促着余厌回屋歇着去,自个则在这屋外饱享兔肉:“唉,要真有点盐就更好了。“

这日傍晚,容大在附近夹捕处又逮到了一只野兔。想来这兔子运气也不太好,连接着上钩。提着野兔回去,容大又支起了烤架。夏夜闷热,屋里又没了蜡烛,两人便一同到屋外,烤着兔子,吹着夏风,饮着山泉,倒也自在。

“来,余厌,吃个兔腿。”容大招呼着。

“不是说这兔肉性凉,不准我吃吗?”余厌眼盯着那肉,双手却不见来接。

“这人可真是记仇”容大腹诽道,但面上却一派真诚,“天热嘛,这肉今晚不吃,明天万一馊了岂不浪费,我今早吃的就有点变味,想来还是随烤随吃的好。“说着,便将那兔肉硬塞进余厌手里。边塞着,便从怀里变戏法版取出一青物:“你猜,我刚从林子里摘了什么?”

“莫不又是些野果?“余厌头也不抬,低头啃下一大口兔肉,信自说着。

“非也。“容大故弄玄虚,狡黠一笑,”张嘴“。

“这是作甚?“

“吃了你就知道了。“

余厌满脸无奈,可还是张开了嘴巴。

“嚼一嚼。“容大满脸期待。

“这,这是什么,这……这么辣……“余厌依容大所言用嘴嚼了两下,可刚嚼两口,就心急火跳起来,张口便要吐出。

看到这,容大也慌了。“别,别吐啊,没那么辣。“正说着,忙上前捂住余厌的嘴巴,活生生让他咽了下去,”这可是肉啊,吃一口少一口,来来来,喝点水。“

喝了好几大口水,余厌才止住咳嗽。“你干什么!”张嘴便是一吼。

“我,我想着此地没盐,刚才路上碰见了野山椒,就,就摘了几个来,想给你尝尝鲜。我,我刚刚也吃了,没,没这么辣啊。余厌,我真不是有意的。”见余厌发火,容大心里不免怵了几分,想不到这余厌长得正人君子,脾气却这么大。

“我,我最吃不得辣。”又喝了一口水,余厌如是说,刚说完,又咳嗽起来“咳咳咳~”

“余厌,你可别吓我啊,我再也不敢了,你,你没事吧。”见余厌咳嗽,容大不免心急起来,畏畏缩缩走进他,小心翼翼拍了拍余厌的后背。

想是刚才有些失态,余厌没有反抗:“我从小便吃不了辣,你不知道,不怪你,只是以后你千万别再这样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容大连忙点头应道,“你不吃鱼,不吃辣,可还有其他禁忌,以后我好注意。”

“恩~”余厌略有思索,想着告诉他也无妨。免得以后又生事端。“ 我对饭菜一向不甚挑拣,但有几样确实不太喜欢。坊间新兴炸物,初入口时,酥脆爽口,食后却觉油腻恶心,故炸食不喜。同理,肥腻之物,一贯不可,像红烧肘子、东坡肉之类,闻其而觉油腻,切不可食。不喜全肉,像全羊、全牛、全鸡、全鸭一类皆不可,食菜,当讲究荤素搭配。至于糕点,过甜,思之甘甜,易使人厌苦,不可;过酥,食之,渣屑难免落至衣物,有碍清洁,不可……

“这叫不甚讲究?这说的多好吃啊?这人不会受伤脑子也伤了吧?“听着美食,容大不知吞了多少次口水。一阵腹诽,却见那余厌还在那津津到来,”哎哎哎,余兄,我问你个禁忌,你倒说这么多,只是你说这么多,这荒郊野岭你想吃我也拿不出啊。“

忽然被打断,余厌眉毛又皱了起来,却也无可奈何:“罢了罢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说完,便要低头啃那兔肉。却殊不知,被容大一手按下:“余厌,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我没怎么听明白,但有一句我听得可是真切,你说你不吃全肉,这兔子可是实打实的纯肉啊。”

“你~”余厌似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此一时彼一时,特殊情况,自要特殊应对。想我当年,行至一荒地,断粮七天,可就是食树皮、吃虫蚁度日……”

“好好好好好,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见余厌又要长篇大论,容大赶忙制止。

见余厌平息了气息,神态自若,容大心总算放下来了,只是关于余厌,他有太多疑问,太多问题,见他如今气色恢复不错,倒是可来问一问,”余厌,你知道那日袭击你们的是什么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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