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陌染生怕自己会错意,于是问道:“他要见我?”
鬼谷子仍是没有言语,只再次摆了摆手,卿陌染这才朝着屋内走去。
然则,在这期间一双阴恻恻眼睛一直紧盯着卿陌染,卿陌染自然也感觉到了那目光,只是他并未停下脚步,就在他要迈步踏入屋内的时候,那人赫然开了口:“等一下!”
卿陌染转头,就见清羽赤红着眼眸死地盯着他,那张俊逸的脸上满是戾气。
清羽来到卿陌染近前,就这么冷冰冰地看着他,良久后才道:“我不知你与哥哥有何渊源,但你若对他有不轨之心,我绝饶不了你!”
卿陌染看着清羽眼里露出复杂之色,随即便收敛起情绪,走进了屋内。
此时,澜汐已坐在案几前饮着玉露茶,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那样子根本看不出他漏尽钟鸣命不久矣。
澜汐感知到有人进来便放下茶盏,他抬头看向卿陌染,笑容很淡:"你母亲可还安好?"
卿陌染一顿,这声音为何与那人如此相似,他看了看澜汐,后而点了点头。
澜汐继续喝茶,卿陌染却突然开口:"我能否问你个问题?"
"你说!"
澜汐回答得干脆利落。
"你......到底是谁?"
澜汐闻言一顿,片刻后才道:"你觉得我是谁?"
卿陌染看着澜汐,犹豫了半晌后才道:"你可认识封尘上神?"
澜汐听到这话又是愣了一下,随即唇角轻扬,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意让卿陌染有些失措:“封尘?”语顿,澜汐又笑眯眯地看着卿陌染道:"你说的可是荒古第一神主?"
听到澜汐认识封尘,卿陌染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随即,澜汐又道:"怎么,你觉得我像他?"
听到澜汐这话,卿陌染立马摇了摇头:“我并未见过封尘上神的真颜,只是有幸听过他的声音,所以……”
“我的声线确实与他神似,只不过封尘乃荒古第一神主,而我只是患有寒疾的神子。”
卿陌染听完,又问:"那你可知他是何样貌?又为何不以真面示人?"
卿陌染问的每一个问题都让澜汐猝不及防,毕竟他从不与谁这般交谈:"这有什么重要的吗?"
“只是好奇。”
“好奇?”澜汐虽已失明可那眼睛仍旧明亮:“你好奇的事,也许正是别人不愿提及的过往。”
卿陌染听到这话,沉默了片刻,才道:“此前你开启凤灵助我母亲修复灵身,待你走后我母亲便醒来了,可当时因突生变故我受了阴煞之毒,母亲为了救我便带我去了一处荒地,那里黄沙漫天,唯有一株菩提神树苍翠挺拔,可在母亲看到菩提神树的瞬间,她的眼眶竟红了,她对着神木问好,却不想那神树竟回应了她。
“时光荏苒,逝水流年,确是好久不见!”
卿陌染回想着这句话,当时他虽意识不清但那声音确是清晰无比的映入了耳中。
“所以你便认定我就是封尘上神?”
澜汐见卿陌染陷入了沉思,不由得开口。
卿陌染回过神,点了点头,道:"其实早在这之前我就觉得你与封尘上神很是神似,尤其那声音透着空灵,我绝不会听错。只不过封尘上神冷情冷性,是绝无可能与你一样笑得这般灿烂。"
澜汐眉锋轻蹙,润声道:“那你还觉得我是他吗?”
卿陌染再次点头:“正因如此我才更加确信你们是同一人。”
封尘不解道:“为何”
卿陌染侃侃而谈:“人往往会在褪去枷锁后下显露自己的真性情。你生来便是高高在上的神主,一言一行皆有威仪,不能开怀,不能悲戚,而今你不再是那荒古之神,悲喜皆自由,所以你笑得灿烂。”
封尘还欲寻找新的说辞,卿陌染却道:“仙伯解了我的封印后我体内灵流涌动,待身体恢复我便试着打开了乾坤镜,竟意外的见到了封尘上神与母亲相处的一段过往,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澜汐轻笑一声,道:"可你确实是搞错了。"
卿陌染没有答话,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言语:“我不知你的前尘过往,更不知你为何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可我知道这其中缘由定与“他”有关。”
澜汐知道卿陌染认出了自己,他也知道卿陌染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所以他没有继续否认,只道:“我是谁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魔兽噬魂欲破封而出,我须得前往北冥渊加其封印。”
封尘并没有说要如何加固封印,卿陌染自然也不知晓那须得封尘一身精血作引才行,卿陌染只是知道噬魂破封而出六界必将陷于浩劫。
卿陌染道:“我能做点什么?”
“你只需将我送其北冥渊即可。”
“你为救母亲伤了心脉,如今刚醒如何能前往那混沌之地,不若你将那封印之法传授与我,我独自前往也可封印噬魂。”
卿陌染语落,那人竟是变了脸色:“此等大事事关六界安危,岂可儿戏?!”
卿陌染自觉冒犯,毕竟此刻他面对的人并非神子澜汐,而是那个高高在上神主,他低声道:“何时动身?”
“即刻前往,不容耽搁!!”
听闻这话,卿陌染就要动身,怎料封尘再次开了口:“等一下。”
卿陌染犹疑的望着封尘,甚是不解其意。
封尘亦是察觉到了卿陌染的疑惑,于是压低声音道:“若羽儿与你为难,你莫要与他纠缠,只道与我同返天宫商议要事。”
彼时,屋外的清羽焦心不已,他想不明澜汐与那卿陌染有何纠葛,竟是半刻钟的时间也不见那人出来,正打算推门而入的时候房门打开了。
清羽见到卿陌染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堪,那种怒意仿佛要冲破禁制一般,让整间屋子都充斥着一股阴冷的杀机。
“此前府内多有叨扰未能当面言谢,还请勿怪。"
一旁的白珏睿智聪慧,见气氛不对便上前与卿陌染攀谈。
卿陌染错开与清羽相交的目光,对他着白珏躬身,施已还礼:“少主客气。”
语毕,卿陌染又对着千铭颔首以表示招呼。
攀谈之间清羽冷静了些,直到澜汐出现,那种阴森的杀气才彻底散去。
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此刻清羽满目柔和,眼中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可有哪里不适?”
这句带有关心意味的话语不知为何让顶着澜汐身份的封尘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或许是他们之间产生了隔阂,又或许只是他没有唤自己“哥哥”。
然,封尘并没有被这情绪左右,他的态度依旧温和,只是语气淡淡的,仿佛是对着一位陌生人说的一般:"幸而你得了那护灵石,我才能够得以安然。”
清羽听他这样说话也很是别扭,他们之间的关系何时变得这般疏离?此前他都会唤自己“清儿”,可现在这两个曾被视如珍宝的字眼已经很久没有听他说过了。
清羽是伤心的,难过的,然,他仍微微勾了勾唇角,道:"那便好。"
此刻,封尘摸不着,看不见,却能以神识感受到清羽的颓然,他犹疑着想要安慰,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他们之间终究还是不该有太深的羁绊。
卿陌染将这一幕收于眼底,他的眸光闪了闪,最终还是当了恶人:“解蛊之事不容耽搁,不若我们即刻重返天宫商议对策?!”
封尘还未开口,清羽率先出声:“不可!”
语毕,他看了一眼那个让他爱得刻骨的人,眸子满是担忧之色:“哥哥心脉受损尚未恢复,若此时动用灵力后果不堪设想。”
语顿,清羽仇视着卿陌染:“别人的死活与我无义,可“他”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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