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桌上的小风扇呼哧呼哧的转着,这个天气教室里空调吹出的风也显得格外鸡肋。靠窗最后一排的课本边角掀起又压下。詹予珩转着笔看黑板上未擦净的数学公式,草稿纸边缘不知何时被戳出几个小窟窿——这是他发呆时的老毛病。
“予珩。”何宴山的指尖敲了敲他的课桌,露出腕骨处淡淡的青色血管。男生半趴在桌上,皂香混着阳光晒暖的布料气息漫过来,“玩个游戏?”
前排的江婷闻声回头,马尾扫过林浅的课本。“何某人又要开始行骗了?”她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嘴角扬起坏笑,“余池上周被你骗去买可乐,结果你自己偷喝了半瓶。”
“这次绝对公平。”何宴山举起双手,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泛着淡粉,“猜糖在哪只手。赢了给你三块,输了...”他顿了顿,目光掠过詹予珩泛红的耳尖,“输了替我值日一周。”
“赌就赌!”林浅凑过来,靠在江婷旁边,“我押左手!何宴山每次使坏都用左手藏东西。”
“肤浅。”何宴山挑眉,忽然侧过身挡住詹予珩的视线,左手在桌面下快速翻动。阳光从他睫毛缝隙漏下来,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他伸出两个握紧的拳头,示意让詹予珩猜。詹予珩的目光盯着何宴山细长的手腕,仰起下巴指了指右手。
“看好了——”
当两只手在课桌上摊开时,江婷“啧”了一声。掌心干干净净,连糖纸碎屑都没有。詹予珩凑近看了看,还没看清,“啪”的一声何宴山就给了詹予珩轻轻一巴掌,还带着意思戏谑的意味。詹予珩一愣,“去你的”,耳尖的红却早已蔓延到脖颈,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目不转睛盯着何宴山的手指,连对方指节弯曲的弧度都刻进了视网膜。
“耍赖!”余池从堆满习题册的“书山”后探出头,声音闷闷的,“你根本没拿糖。”
“谁说的?”何宴山忽然歪头,唇角扬起狡黠的笑。他屈指敲了敲詹予珩的额头,后者下意识抬头时,一块水果糖突然从何宴山校服领口滚出来,啪嗒掉在草稿纸上——糖纸是橘子味的橙黄色,还带着体温的温热。
詹予珩盯着糖愣了两秒,听见江婷和林浅在旁边笑出眼泪。何宴山的指尖却忽然掠过他后颈,替他把滑落的耳机线绕回耳后,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笨蛋,下次记得盯紧我的左手。”
“......你早就藏在领口了。”詹予珩捏着糖纸,指尖触到何宴山刚才握过的地方,温度似乎还没散去。他忽然想起上周值日生打扫时,自己在何宴山抽屉里见过同款橘子糖的包装纸,当时男生正咬着笔杆解数学题,阳光把他的睫毛照得半透明。
“愿赌服输啊詹同学。”何宴山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詹予珩闻到对方衬衫上洗衣粉的清香,混着若有似无的皂角树气息——和教学楼前那棵老皂角树被暴雨冲刷后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替他值日。”覃以安忽然从隔壁组探过身,指尖转着笔,“反正我今天没事。”男生生得白净,校服第二颗纽扣永远松着,露出精致的锁骨,惹得林浅又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哦——”。
“不行。”何宴山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语气太急,耳尖微微发烫。他清了清嗓子,抓起詹予珩桌上的数学练习册晃了晃,“他数学错题还没改完,我要监督他。”
江婷和林浅交换了个眼神,同时爆发出笑声。余池默默在草稿本上写了句“醉翁之意不在酒”,刚要给詹予珩看,就被何宴山眼疾手快抽走揉成了团。
上课铃响起时,詹予珩忽然把橘子糖塞回何宴山手里。糖纸在掌心发出清脆的响声,男生耳尖红得要滴血,却故意用平稳的语气说:“下次再用这种把戏,我就——”
“就怎样?”何宴山侧头看他,“扇死你”。阳光恰好穿过教室窗户,在两人交叠的课桌上投下交缠的影子。詹予珩看见他瞳仁里跳动的光斑,突然想起今早路过操场时,看见皂角树的新叶正轻轻擦过另一棵树的枝桠——它们在风里晃了晃,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并肩站成了春天的形状。
(配角互动小剧场:
江婷戳了戳林浅的胳膊:“你觉不觉得,何宴山看詹予珩的眼神像在看...橘子糖?”
林浅托腮笑:“明明是詹予珩看何宴山时,耳尖红得像草莓糖。”
远处传来余池的叹息:“你们能不能别对着空气磕糖...啊我的笔又被何宴山顺走了!”)
比较有活人感的一章,就是很喜欢这种课间感[捂脸偷看][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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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课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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