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
傅问心以为自己幻听了。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阵凉风迎面而来。
里面并不是很热。
傅问心打开手电,看到错综复杂的管道。反应堆安安静静,一点也不像要出事的样子。傅问心安下心来,费了些功夫找到楼梯,小心翼翼地下到底层。
通风系统没有运行。整片区域静得诡异。傅问心想起十岁时参观古墓,也是这种阴气很重的感觉,不由得起了身鸡皮疙瘩。
“哇啊啊……妈妈……”前方传来吴垠的哭声。
傅问心停下脚步,努力辨别声音的真伪。
“放开我妈妈!”
“妈妈!妈妈!”
傅问心跑了起来。拐了两个弯,来到声音发出的地点,他看到千华身边有个陌生的alpha,吴垠正站在他们对面哭。
傅问心上前把吴垠拉到身后:“你是谁?”
赵君临左手搂着千华,右手举着把枪,“你们是谁?”
他的口气很冷,让傅问心极不舒服。傅问心按捺住心头的不快:“我是他朋友。你是什么人?”
“爸爸。”吴垠委屈地拽着傅问心的衣角。
赵君临的脸沉了下来。
这两人可能是“买家”,用来处理没用的“猎物”。
否则无法解释他们出现在这里。
常规做法是把他们抓回去审问,供出利益链的上下游——抓两个人对赵君临来说不是问题。
可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一想到千华被这些人肆意玩弄,他就遏制不住内心的杀意。
两年前他就对赵君泽放过狠话,如今只会更狠。
他的枪口对准了傅问心。
傅问心紧紧盯着赵君临:“我是不是见过你?”
赵君临冷眼相待,没有什么反应。
傅问心的神经高度紧张,他知道对方真的会开枪,“边境,酒保,是不是你?”
赵君临眼里的寒冰有所松动。
傅问心趁热打铁:“我也是A国人,他在我家做事。这个孩子是我们一起收养的,叫吴垠。”
“你……能不能把枪放下?”
赵君临依然举着枪。
“你带个小孩进来?”
傅问心低头看吴垠:“我让他在旅馆等,他一个人跑出来。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找到他?”赵君临打断他。
傅问心没计较他的不礼貌:“卫星追踪。全世界11439颗微型卫星,有一颗是我的。”还用了黑客技术,但这不能明说。
赵君临总算把枪放下了:“先出去。外面有你的人?”
“没,我一个人来的。他不算。”后一句话说的吴垠。
赵君临将搂抱改为横抱,走在傅问心和吴垠的后面。
走出核电站几百米,通讯恢复,阿枭的声音传了过来,“鼠子受了重伤,大舅哥那边——”
“不行。”
“——哦,那我想想办法。”阿枭顿了顿,“我们大概需要两小时。”
“我这边一小时能到。”
阿枭断开通讯。
赵君临像忘了另外两人,快步朝某个方向走去。傅问心抱起吴垠跟在后面,问赵君临去哪儿,他们还有一只狗和一只猫。
赵君临停下脚步:“狗?”
“千华的狗,留在旅店里。”
赵君临犹豫片刻:“多远?”
“离这十二三公里。要不你们先去?留个联系方式?”傅问心掏出手机。
赵君临不想和他有牵扯:“地址?”
吴垠突然吹了声口哨。
“汪!汪!”一只大狗从树丛里窜出来,围着傅问心和吴垠转圈。白猫跳下狗背,朝赵君临走了两步,直直盯着不省人事的千华,“喵——”
“安安……带我来找你。”吴垠挣扎下地,爬上安安的背,“狗鼻子灵。”
“下次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傅问心想到一个问题,“但你怎么走在我前面?”
安安来到赵君临脚边,意外地对这名陌生人很友好,用头蹭人家的手。赵君临的目光温和了许多。
“妈妈……香……”吴垠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傅问心没多想,以为这是上天给吴垠开的一扇窗,将关注点落在“为什么不好好听话”。赵君临听了一阵便继续往前走,也不管他们跟没跟上来。一小时后,他们到达一片树林。赵君临从地里挖出几片帆布,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傅问心和吴垠趁机靠近千华。
“千华。”傅问心低声轻唤,伸手在千华眼前晃了晃,探了探他的鼻息,“他怎么了?”
“妈妈。”吴垠推千华的背,把千华推得俯卧在地,“啊!”
傅问心也看见了那惨不忍睹的腺体:“他这是……高位截瘫?”
赵君临走过来,调整好千华的躺姿,以免呼吸困难,“离他远点。”
“谁下的毒手?F国?”傅问心由衷地愤怒。
“A国和M国在打仗,他丈夫也在前线。”赵君临坐到千华身边,看着傅问心,“哨卡没拦你?”
“没。你们怎么过来的?”傅问心不知道偷渡和闯卡是什么罪名,不敢过多谈论。
“走正规渠道。你不怕危险?”赵君临让话题回到傅问心身上。
傅问心指了指吴垠:“他哭着找妈妈。千华是在我眼前丢的,横竖咽不下这口气。你和千华什么关系?”
“你觉得什么关系?”赵君临望着远处,眯了眯眼。
“前男友?”傅问心悄悄观察赵君临。
“他是我大舅。”赵君临低下头,把千华抱到腿上,按摩他的四肢,“我们是一家人。”
“……”傅问心将信将疑,“你怎么知道他被绑架了?”
“我有我的办法。”赵君临抱着千华站起来,面朝刚从树林里走出来的三个人,“伤怎么样了?”
“有点发炎,我打算去镇上买消炎药。但他……”阿枭看了眼傅问心,“这两位是?”
“我叫傅问心,他叫吴垠。”
“你好,我叫阿枭。”阿枭转向赵君临,“两个都死了,尸体留给F国警方。那姓毕的居然有机枪炮,鼠子中弹后命悬一线,还是靠奇楠苟下来的。我看那量就知道大舅哥凶多吉少,所以半点情面没留。现场清理得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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