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上跟你聊天的alpha是谁？”
下午一点，黎迦一行人来到机场候机厅。过完安检，黎迦在无人的地方问千华。
“一个学意识哲学的普罗大学学生。跟我讨论人类需不需要愤怒。”千华没觉得这有什么。
“叫什么？”
“阿雷洛奇。”
黎迦顿了两秒：“你怎么回答？”
“我说‘人类需要愤怒，因为愤怒带给人勇气’。”
“他怎么说？”
“他一开始说‘愤怒会影响人们在法治社会的发展’，我说完后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聊了些旅行见闻。”千华察觉到黎迦不同寻常的兴趣，“怎么了？”
黎迦若有所思：“阿雷洛奇是世界公认的神经学天才，十六岁就获得神经学和哲学双博士学位，二十二岁成为普罗大学的客座教授。我的合作计划里，他是首要目标。这次研讨会的主办方邀请过他，但他拒绝出席。我本来还挺遗憾。”
“……”千华打开社交软件，“我加了他的好友。”
黎迦看向他的手机，目光在阿雷洛奇的头像上停顿两秒，“应该是他。这是神经递质蛋白质复合物的三维原子结构图，被誉为神经科学的里程碑。”
“要跟他说什么吗？”
“不用。何秘书会给他发邮件，你就把他当朋友。”
从瑞城回来后，千华就负担起一部分文书工作。
他们虽然还是一家小公司，产生的文件却不少。研发计划书、设计方案、可行性报告、市场调研报告就占了一排柜子，财务预算、财务报表、财务审计也预留了一面墙，还有数据安全、数据管理、公司管理、公司信誉等一系列评级材料，摞起来有半米高。千华花了三天才把这些文件厘清。
目前所有纸质文件都存放在一间档案室，电子档由黎迦管理。涉及公司机密的重要文件存放在黎迦的办公室。何秘书经常出差，收集商务谈判的资料。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月。
“下个月去J国出差，你把护照和签证办了。”黎迦在财务报表上签了字，皱眉看着下个月的预算表。
“那我明天请个假。”
“不用请假。你在线上提交材料，远程录个指纹，让他们寄到公司。”
千华按黎迦的要求提交了申请。
六天后，千华收到了护照和签证。又过了一周，他们登上了飞往J国的飞机。
J国位于大洋深处，与A国相差十二个时区。由于与陆地相隔太远，贸易成本高、交通不便，这里的人还保持着相对质朴的生活方式。又由于有丰富的海洋气象资源，建立了很多科考站，同时也是探险爱好者们的天堂。
阿雷洛奇的神经学顶级实验室就在那里。
“为什么要建在那里？”登上飞机，千华不解地问。
“他是个全才，很多仪器是自己造，在J国比较自由。”黎迦连夜工作，现在要补觉，把椅背放平了。
千华不再打扰他，在邻座看书。他们这回坐的是商务舱，能洗澡还能点餐，这对千华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
飞机飞了十七个小时。到达J国首都格瓦瑞纳是当地下午四点。搭乘城际列车来到实验室所在的阿茵迦市，何秘书找到预定的旅馆，三人包了间大平层，一人一间卧室。
与阿雷洛奇的会面安排在明日上午九点。黎迦和何秘书深夜还在讨论数据中心的采购计划——托管还是自建，供应商选国内还是国外，场地是租赁还是购买……
千华没什么见地，给他们倒咖啡做宵夜，也熬到凌晨一点。
第二天上午七点，千华开着租来的商务车，穿过J国特有的沙土路，来到阿雷洛奇的实验室。
实验室非常显眼，一看就与众不同。像个埋在地下的银色金属球，只露出冰山一角。千华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入口，后来黎迦示意从旁边的小楼进去，他们才顺利进入实验室。
墙体采用反射率极高的特殊材料，看不到一盏灯，走廊里却很亮。尽头有一扇门，阿雷洛奇站在门后，按下开门按钮，笑着迎了上来：“黎总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
“为了事业，累一点不算什么。”
“走，我带你们看看实验室。”阿雷洛奇熟稔地搭上黎迦的背，领他往前走，完全忽视了千华跟何秘书。
千华对阿雷洛奇的形象感到十分意外。
络腮胡和浓眉毛都不见了，一张脸白白净净。鼻梁、脸廓和眼型很有特点，乍一看充满了野性，与日积月累的书生气形成强烈反差，令人印象深刻。
何秘书像习惯了被冷落，若无其事地跟在黎迦身后，随时准备递上文件。千华稍微落后一点，好奇地观察四周。等参观完实验室，阿雷洛奇要请黎迦吃饭，千华和何秘书先回旅馆。
“……”何秘书并不想和老板的心上人共处一室，“我们也要吃饭。你们吃你们的，我和千华离远点。”
于是四个人来到同一家餐厅。何秘书和千华坐在角落。黎迦和阿雷洛奇坐在窗边。
“听说你喜欢素食？”黎迦看到阿雷洛奇点了份培根披萨。
“偶尔破例。因为遇见你太高兴了。”阿雷洛奇落落大方，语气相当自然。
“那我真是受宠若惊。”黎迦也点了份披萨，将菜单还给服务员，“千华也会做披萨，有机会请你尝尝。”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阿雷洛奇看着黎迦。
“同学聚会，他男朋友带他来，被我看上了。我就把人抢了过来。”
“那他现在是你助理，还是你对象？”
“以后都是。”
阿雷洛奇举起饮料杯和他碰了碰：“提前恭喜。你们婚礼记得请我。”
“嗯。”
“你们认识多久了？”阿雷洛奇喝了口饮料。
“快四年了。”
“虽然我和他认识不久，但能理解你对他的喜爱。他是个有魅力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