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高大的身影压下来，停在千华上方半米处。
黎迦叉开双腿跪在床上，用大臂支撑上半身，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怕不怕？”
“不怕。”千华没感觉到危险，“你不是这种人。”
“我是哪种人？”黎迦语气低沉，在千华看不见的地方拔出了剑。
“强迫别人的人。”
“我经常强迫员工干活。”黎迦没接这顶好人帽子。
“那是他们自愿的。你没违法。”千华扔出第二顶帽子。
“和你恋爱不算违法？那第一次睡觉算不算？”黎迦脸上浮现出让千华陌生的坏笑。
千华依然以为黎迦在开玩笑：“宾馆里可能有摄像头。”
“我带了信号干扰器，他们拍不到。”黎迦拉开千华的衣带。柔美的躯体半遮半露，比全/裸更引诱人。
“……”千华终于意识到他是认真的，推了推他的胸膛，“别闹。”
这句话让黎迦身体一僵，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里有明显的失望，“你当我是死人？穿这么少在我面前晃，是质疑我的性别还是能力？”
千华万万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你……我以为你不会受影响。”
“我当然会受影响。”黎迦的脸凑近他，鼻尖对着鼻尖，能闻到彼此的呼吸，“预言家是一台有感情的机器，人拥有的喜怒哀乐爱恶欲我都有，不然无法和人共情。我共情过偷窥癖、恋足癖、强/奸犯、施虐癖，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看你的吗？你知道他们对你的幻想有多变态吗？单拎出一个都能把你折磨得死去活来。你还不收敛点，不断挑战我的底线……”
千华打了个寒战，正色道：“知道了，我以后注意。”
黎迦又在他上方待了十几秒才起身下床。千华松了口气，把衣带系好才起来，看了眼手机，“快到饭点了，我出去买饭。你想吃什么？”
黎迦原本背对他，闻言转过来，“你还有心思吃饭？”
“……”千华放下手机，“不吃了。我想再练练。”
“吃。不然明天会饿。”黎迦从衣柜里取出一件衣服扔到他手边，“叫上何秘书和白韵尘。”
千华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等千华出来，黎迦已经换好了，是一套休闲的黑色西服，一看就是个商业精英。千华则穿了一件连帽卫衣和牛仔裤。两人站在一起，就像霸道总裁和清新大学生，什么关系不言自明。
听说要去吃饭，何秘书也换了套休闲装，像个干练的白领。白韵尘穿着运动服，上衣、裤子都很肥大。他搂着千华的胳膊，像刚进幼儿园的熊孩子，见到什么都要喊两句。
“天哪！豆腐里居然可以装冰激凌！”
“那个饼飞来飞去的不脏吗？”
“居然把啤酒塞进鸡屁股里！这也太恶心了吧！”
“这么多香料，热量肯定很高，吃了容易发胖。”
……
千华尴尬地接受人们的注视，后面学会了无视，买了份毫无特色的章鱼丸子。白韵尘吐槽归吐槽，买的可不少，基本上把被他吐槽过的食物都买了。那些老板不仅没骂他，还笑呵呵地邀请他下次再来。千华头一次见到把分寸拿捏得这么合适的人。
相比之下，千华就像一根木头，话和表情都很少。众人会先注意到他，随后被白韵尘吸引，说着说着就忘了他。
千华倒不觉得被忽视是一种贬低。在自然界，动物里负责生育的那一方往往长得平平无奇，低调就是它们的保护伞。白韵尘有社交天赋，那就让他尽情发挥，反正有两个高级alpha保护他，出不了什么事。
黎迦走在千华右侧，微微落后。千华对什么东西多看一眼，他都会上前询问价格，然后问千华要不要买。大部分时候千华都说“不要”，唯在一家工艺品店买了一支雕花蜡烛，装在透明的玻璃盒里。白韵尘说了一句“洞房花烛夜”，被何秘书拉走了。老板是位上了年纪的beta，对顾客很冷淡，确认他们付了钱就不再理他们，戴着老花镜看书。
“还逛吗？”出了工艺品店，黎迦问道。
千华摇头：“明天要早起。”
“三点出发，赶在日出前到达。这两天辛苦你了。”
“没关系，给我调休就行。”
“给你休一个月怎么样？”
“影响不好。”
“其实我更希望你婚后再休，那时你会需要很多时间休息。”黎迦的目光温柔如水。
千华把头转向另一边：“好吧，那时候再休。”
两人进了宾馆。千华又洗了一次澡，背对着黎迦睡着了。
凌晨三点半，黎迦载着一行人去拍摄地点。千华在副驾上补觉，白韵尘在后座上打游戏，何秘书在和摄影师远程沟通拍摄细节。
计划是拍六组，分别对应天使、人鱼、龙王、恶魔、精灵、骑士主题，服装和道具是昨天空运来的，专为千华量身定做。
考虑到千华的身体条件，服装设计得比较轻薄，重在体现灵动和飘逸。后续还会请alpha拍摄几组富有力量感的照片。通过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形成视觉冲击，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最先拍摄的是天使主题，衣服是一身洁白的束腰长裙，裙子两侧被裁开，露出长腿。拍摄时间选在太阳升起前，晨光熹微，黯淡的湖面与发光的天使，营造出一种带有神话色彩的绝望氛围，能勾起alpha的保护欲。
何秘书熟知要领，却怎么也拍不出满意的照片。眼看千华要冻僵了，白韵尘一把抢过相机，踢翻一个补光灯，“咔擦咔擦”狂按快门，拍出来的图比摄影师预计的还要好。摄影师当即拍板，让千华换下一套衣服，电话指导白韵尘如何拍摄。
千华回到车里，先喝了点热水，然后换上人鱼的服装。这套比较紧，待会要游进湖里，黎迦做他的支点。选的动作是全弓式、蛇王式、骆驼式、桥式、蝗虫式、鱼式的变体。拍摄时间很短，是旭日初升还没升上高空的时候，展现的是人鱼努力脱离水面，就像普通人努力脱离困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