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五百在黎总眼里就是五万？那我们不是赚翻了？”宿兰兰偏要和白韵尘唱反调。

“一掷千金的豪门我听过不少，从一而终的倒不多，跟你说的不一样。”蔡潇琴说道。

“那就看你怎么定义‘情种’了。如果爱得热烈、不计后果是情种，豪门确实比普通人有资格。如果从一而终是情种，普通人由于出轨成本太高，比富豪更容易恪守道德，但有多少爱意不好说。”竺长青出来打圆场。

“一些富豪二十岁结婚生子，等孩子分化成高级alpha，有了继承人，就开始胡来，所以四五十岁是寻欢作乐最多的年龄段。”蔡潇琴说道。

“他们有那么多钱，为什么不找一个稳定的伴侣呢？”宿兰兰很疑惑。

“要求太多了吧？比方说既要美貌又要贤惠又要温柔又要聪明，或者既要泼辣又要清纯，同一个人很难满足，那就多找几个呗。在不同人身上体验不同风格的爱。”白韵尘说道。

“就不能一个人在不同阶段有不同风格吗？”宿兰兰不服气。

“四五十岁的omega哪能像二十岁那么清纯？一个omega能同时是世界名模、企业家、科学家、舞蹈家、书法家、音乐家吗？他们要的不仅仅是生理的愉悦，还有这些头衔带给他们的成就感。总而言之就是欲壑难填。”白韵尘嗤之以鼻。

“那你还说豪门容易出情种？”

“我说的是那些寻欢作乐的富豪。”白韵尘翻了个白眼，“也有富豪更看重精神追求，比起错失廉价的快乐，他们更不能容忍品德上的瑕疵。这种人一般极度自恋，高傲，自私，还冷血。”

“黎总是这样的人吗？”

“我可没这么说。我和他才认识俩月，他这个人又足智多谋，也许有我们理解不了的理由。”白韵尘想了想，“我感觉他对千助理是真心的。”

“我都对alpha失去信心了。”宿兰兰叹了口气，“做同事、朋友多好，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也不用担心发福、变老让对方对自己失去兴趣。坦白说我也很难爱上那些啤酒肚、猪头脸、油光满面的中年大叔。”

“但也有人在老年依然保养得不错，七十多岁的俩老头结伴去旅行。我看也挺快乐的。”蔡潇琴说道。

“色衰爱驰，古已有之。美总是随年龄消逝，所以古人才希望永葆青春、长生不老。”白韵尘像个看破红尘的得道高人。

“为什么人要有变老这一过程呢？为什么不在年富力强的时候死去？是造物主不舍得吗？”宿兰兰继续追问。

“总监，你怎么看？”蔡潇琴晃了晃竺长青的胳膊。

听他们议论许久的竺长青开了口：“你们说alpha花心、厌旧、欲求不满，好像爱情破裂全是alpha的错。你们omega就不会见色起意、见异思迁？就不想拥有更英俊、更强壮、更有钱的伴侣？只能说食色性也，人类共有的本能会在某些人上放大，另一些人能克制自己。与性别无关。”

“可是omega相比于alpha一直处于弱势，财富和权力往往掌握在你们手里，你们比omega更有选择权。”白韵尘不咸不淡地反驳。

竺长青苦笑：“我也是个打工的，也许挣的是比omega多一点，但在社会地位上是平等的。我们易感期还得求着omega帮我们纾解。没人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所以alpha和omega之间没你想象的那么不公。”

“再说了，难道你们有了钱和权，就能做得比alpha好？白韵尘，你有钱之后你会做什么？”

白韵尘抬头看天：“当然是把我家的产业发扬光大。”

“你也见过黎总的工作强度。omega要统领一批alpha要付出艰辛百倍的努力，你真的愿意为了钱去做这些？钱在你眼里只是一串数字，而你的青春却是无价的。”

白韵尘沉默了。

蔡潇琴刚想开口，竺长青接着说：“你也说了，钱和权往往掌握在alpha手里。为什么会这样？是omega没有能力赚钱吗？并不是。很多和信息素有关的岗位供不应求。哪怕一个omega没上过学，仅凭使用信息素也能活得体面。omega富豪很少是因为大部分omega对钱的**很小。他们更关注爱和家庭，宁可少赚一点也要陪伴家人。”

“有钱确实能有选择权，但钱不能操控一切。如果一个omega的家人生了重病，无法支付高昂的医疗费，这个omega可能会向alpha求助。alpha可以选择无偿或有偿帮助。omega也可以选择接受帮助或换一个alpha求助。现在对omega的保护政策越来越完善，omega可以向政府申请二十年的免息贷款，这种钱色交易会越来越少。”

“至于权，那是比钱更危险的东西。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用它做坏事，就要把它牢牢抓在手里。这可能是今后一段时间支撑你走下去的最大动力。”

四个人来到夜市。昙阳塔是一座有着七百年历史的九层石塔，每层供奉着一位神仙。昙阳广场位于塔的斜对面。夜市便是在昙阳广场上摆上五百个摊位，分为小吃区、饮品区、玩具区、首饰区、杂货区和娱乐区。

由于是旅游淡季，五百个摊位只有三百个在营业，游人也不多。他们穿梭在两排摊位之间，畅通无阻。宿兰兰买了杯乌龙鸳鸯拿铁，蔡潇琴买了杯泡鲁达，白韵尘直接上手两串烤羊肉。

“哎，那是不是姚总监？”走到首饰区，宿兰兰眼尖地认出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姚檞听到她的声音后回头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继续盯着某个方向。

四人走到他们背后。“看什么呢？”竺长青问道。

姚檞往前方抬了抬下巴。

白韵尘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四五个人正在摊位前挑东西，“发现通缉犯了？”

姚檞摇了摇头，随后火速转身，同岑睿凝一起把他们挡住。

在摊位前挑东西的一个人侧过脸，对身边的同伴说了什么，两个人从摊位前离开。虽然被挡着，那个人的侧脸转瞬即逝，竺长青还是认出了那是谁。

“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