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城是三线城市，生活节奏比竞城慢不少，早高峰也不堵车。早餐店七点才营业。房子大多有几十年的历史。全市最高的楼也就五十六米。给人一种跨越年代的氛围感。

街巷里有很多小店，没有精致的门面和装潢，店员隔着玻璃窗做饭，处处透着烟火气。

千华他们来到这的前一天，茫城刚下了一场大雪。路边的积雪刚好没过脚腕。千华和赵君临在公园打雪仗，羽绒服湿了，赵君临带他去商场新买了一件。

“这里有个滑雪场，工作日没什么人，等明天开放了我带你去。”下午四点，两人走在市中心的商业街。冬季天黑得早，路灯亮起，街边的店铺打开了照明。千华选了家烤肉店，坐在靠窗的角落。赵君临一口气点了五十根串，给千华点了份砂锅粥。

“我不怎么会滑。”千华对着红通通的双手哈气。

赵君临抓住他的手又放开：“多滑就会了。我教你。”

“我还想学溜冰。”

“后天我们去冰夷大学的溜冰场滑。”赵君临从兜里掏出手机，按了接听，“什么事？”

“你们在哪儿？”黎迦的声音传来。

“烧烤店。”

“千华呢？”

“在我对面。”

“让他接电话。”

赵君临把手机递给千华。千华把手机放在耳边：“喂？”

“你在哪儿？”

“烤肉店。”

“发个定位给我。”

“……”千华犹豫了一下，用自己的手机发了定位，“还有什么？”

“你们待会去哪儿？”

“……散步，回酒店。”

“酒店地址发我。”

千华又用自己的手机发给他。

“你晚上吃什么？”

千华看了看菜单：“南瓜粥。”

“外面的东西不卫生，别吃太多。你们住一间还是两间？”

“……一间。”

“好啊，这就和别人同居了。你之前不是还拿大数定律教育我吗？”

千华自知理亏：“分开住不安全。我们订了双人间。”

“不是双人间难道还是大床房？你想气死我？”黎迦挂断电话。

“……”千华有点恍惚，把手机还给赵君临。

赵君临接过手机，看了眼通话记录，“我设了勿扰还能打进来，本事越来越大了。”

服务员送上烤好的串和滚烫的粥。千华把粥盛进两个瓷碗里放凉，拿过一串烤面筋。红艳艳的辣椒粉沾满了他的唇。

赵君临拿过一串牛肉，把目光投向窗外，“我以前的梦想就是在一个小城定居。春天看花，冬天看雪。和爱人做点小生意，挣得不多不要紧，只要能安安稳稳地过下去。”

“听上去很棒。”千华也看向窗外，“我以前想住在乡下，自己种地，养几只鸡，再养一条狗。天没亮就起来干活，晚上披着星光入睡。没人在意，没人打扰。”

“只有你一个人吗？”赵君临低头看着面前的串。

千华慢了两秒回答：“我父亲在首都打拼这么多年，人脉关系都在首都，首都就是他的家。千澜喜欢大城市的繁华，以她的能力能在上流圈子过得很好。我会时不时回城看他们。”

赵君临碰了碰粥碗，把一只碗挪到千华面前，“凉了，可以吃了。”

“你平时吃些什么？”千华正想喝点甜的，一口南瓜粥缓解了口腔的烧灼感。赵君临把自己那一碗也推给他。

“吃烧烤我喜欢配冰啤，但跟你不能喝，待会我去买点凉茶。”赵君临嘴角含着一抹笑。

千华不喜欢喝酒，但不是不能喝。他不想扫赵君临的兴：“我能喝无醇酒。你们喝酒会猜拳吗？”

“猜拳、摇骰子、扑克牌、真心话……你玩过什么？”

“真心话。”

赵君临让服务员送来两听啤酒。“那我们来摇骰子吧。摇到点数小的人喝酒，喝完为止。”

两听低度啤酒被摆到了餐桌上。服务员应赵君临的要求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盒飞行棋。赵君临取出里面的骰子，把它扔进茶杯里，“四点。”

千华接过茶杯和骰子，也扔了一下，“两点。”

赵君临先他一步把两听啤酒拿走，拉开拉环，把酒倒进他的碗里，“喝少了可不行。”

一碗酒大概两百毫升。一听啤酒五百毫升，两听也就五碗。千华拿起碗一饮而尽。

赵君临又投了骰子，六点。千华投出五点。千华喝了第二碗。

第三轮，赵君临投出两点，千华投出三点。赵君临喝了满满一碗。

第四轮、第五轮，千华都以一点之差惜败，又喝了两大碗，忍不住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发现店员把剩下的烤串和粥都收走了，老板赔了他们一半的钱。千华头晕散不了步，直接回了酒店。

黎迦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等他们，一见他们进来就迎上去，闻到千华身上的酒气时脸色一沉。得知他喝的是啤酒，黎迦直接把他带进自己新开的房间，强迫他跟自己一起洗澡，衣服都没穿就躺到了床上。

千华不习惯在陌生的床上赤身**，想找一套睡衣穿，被黎迦拉回了被窝。黎迦的呼吸很烫，喷在千华脖子上不舒服。千华想离他远一点，却被黎迦用双腿锁住。

“和别的alpha在外面喝酒……你是不知道这对omega有多危险吗？你喝醉了打得准枪吗？你分得清好人坏人吗？”

“我们团建回来的那天，董若曦在酒店被迷/奸了。她给我留了房卡，在房间里点了催情香。一个酒店服务员给她送东西，控制不住和她发生了关系。前两天她确诊怀孕，想让我负责，我让他们直接走程序。”

“你跟赵君临住一个房间就算了，怎么还在他面前喝酒？真对他的意志力这么自信？”

“董……董若曦怀孕了？”

“嗯。”

“是你的吗？”

黎迦定定看了他两秒。

“唔……”千华的唇齿被强势入侵，舌尖被吸入黎迦嘴里。黎迦咬着他的舌头，吮吸他的唾液，双腿有节奏地挤压他。被褥里满是两人的信息素。

黑暗里响起了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