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华的浴衣洁白如雪，披在他身上犹如一层薄薄的冰霜，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抱在怀里。从衣襟敞露的锁骨莹润透亮，胸肌轮廓分明，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气色比之前好，脸蛋白里透红，应该是刚洗完澡。黎迦定定看着他，像入了魔。千华垂下眼眸，不知是心虚还是羞赧。
“怎么会？你是我最爱的人。”千华还是将这句肉麻的话说了出来。
“那怎么不回来？”
“这边空气好，适合养胎。”
“和熙医院打了两次电话。后天能不能回？”黎迦的视线在他胸口逡巡。
“能。”再不回就伤感情了。黎迦需要他，他不能这么任性。
“嗯。我派直升机接你。”黎迦说完正事，开始和千华聊骚，“回来想吃什么？”
“……”千华拿过一个抱枕遮住半边脸，“有什么好吃的？”
“玉米棒，冰棍，糖葫芦。”
千华忍不住笑：“听上去很一般。”
“火山烤肠？”
“等我回来再说吧。”千华抱着抱枕躺下，把手机对着脸，“晚安。”
“晚安。”黎迦又和千华对视了一会。千华挂断了通话。
关闭电脑，黎迦从桌前起身。他的身后是壁炉和方格窗，透着古朴之美。家具和地板全是名贵的木制品。床架低矮，床品却低调奢华，用的是上好的丝绒。木柜里的瓷器看似陈旧，实则是价值千万的古董。
这显然不是黎迦的办公室。
黎迦起身，到衣柜前换了身衣裳，推开卧室的门，经过狭长的走廊，来到一个同样古朴的客厅。
这栋房子里的光线都很昏暗。二十平米的空间里，只有壁炉一个光源，离壁炉最远的两个角落隐没在黑暗里。一圈沙发围着茶几，茶几正对壁炉。沙发上有个人，装模做样地拿着本书，听见他的脚步声，从书里抬起头。
“事情办完了？”艾维斯翘着二郎腿，双臂悠闲地放在沙发靠背上，透出一股与王室气质不符的散漫。
“嗯。”黎迦在他左边的沙发上坐下，是个方便说话又不亲近的距离。
艾维斯一眼就看见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哟，结婚了？不知是哪个omega获此殊荣？”
黎迦把结婚证放在茶几上推给他。
艾维斯翻开一看，笑不出来了。
“假的吧？”他把结婚证推回去。
“你不上网？”黎迦把结婚证收好。
艾维斯刚从地下两千米深的军事基地出来，断网四个月，还没来得及看手机，“你们结婚的消息都发网上了？这么张扬？”
“关注的人太多，我不发他们替我发。”
艾维斯没戳破这个粗陋的谎言：“那你还挺大度。”
“和气生财。我也不想结仇，能不追究就不追究。”
“像你这么厚道的商人可不多。”
“这不来找你了吗？有些事我做不了，想请你来做。”
壁炉的火焰噼啪作响。艾维斯舔了舔唇角：“什么事？”
黎迦掏出一张折成方糖大小的纸：“C国王室秘而不宣的酷刑，希望你用在这个人身上。”
艾维斯接过那张纸，看完后面无波澜，“你和他有仇？”
“我希望他生不如死。”
艾维斯放下二郎腿，上半身前倾，“这可不是小事。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
“你们国祚将尽，我能帮你续命。”
艾维斯身上的随性荡然无存。
壁炉里的火焰燃得很旺。黎迦看着艾维斯的脸色逐渐阴沉，找准时机说了下去：“君主制改革后，王室便只具有政治符号意义，权力被总统府和议会分走。总统府负责行政，议会负责立法，司法部负责执法。王室虽然有军事权，合法拥有私兵，但体量不可与总统府同日而语。”
“C国王室便把好钢用在了刀刃上，专门培养间谍，进行情报渗透。”
“这些年，总统府的势力明显压过了议会，想要越过议会进行体制改革。最大的改革项目便是政府机构的人才选拔，由考试、面试改为数据评估，这会使C国的人才结构陷入僵化，不出五十年便远远落后于其他国家。”
“最重要的是情报泄露。如果每个人的能力都被明明白白地量化，就能被有心之人操控，使C国慢慢变得平弱。”
“王室也想改变局面，但和议会的合作不顺利。新的改革预计在五年之后推行。”
“你有什么办法？”艾维斯打断他，恢复了散漫的姿势。
“我能提供一套步骤，你按步骤操作就能达到目的。具体要达到什么目的由你来定。”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是A国人，比议会更危险。”
黎迦笑了笑：“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无法在A国的法律框架下做这些事，但你做这些事合法合理。我们各取所需。”
“别逗了。你要真有这么大本事，法律根本束缚不了你。”
“束缚我的不是法律，而是良心。”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良心？他跟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害他？”艾维斯又翘起二郎腿。
“为了你的国家。是啊，他跟你无冤无仇，但他一个能换你一国安宁。你做不做？”
“我说过我没法信任你。”
“你不需要信任我，也不用给我提供任何信息。只要说出你的目的，我帮你找到最优路径，用不用全在于你。”
“要是我没按你说的做呢？”
“那C国会提前灭亡。”黎迦风轻云淡地说。
艾维斯放下了腿：“看来你不想要C国的市场。”
“无所谓。反正没有C国也会有其他国家。我很乐意帮他们进步。”
艾维斯又打开那张纸：“这个人到底跟你有什么仇？”
“你把他抓来，可以问问他。我只有一个要求：要让他尽可能痛苦地活着。”
“要让他活着，还要让他痛苦。”艾维斯把那张纸扔进壁炉，“我考虑考虑。”
“谢谢。”黎迦起身要回卧室。艾维斯叫住了他：“你跟那个SS级alpha有关系？”
“嗯。有机会可以引荐你们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