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如纸,窗明几净。媚骨如刀,毁人不倦。”
苏隽柔把薄香茜抱着,让薄香茜够着脖子去咬那金锁玉柄的窗户插梢。
“我的茜儿这么美,又这么妖娆妩媚妩媚多娇。
我真得应该把她接进宫,将她留在我身边吗?
要是……
真得有人想把她从我身边抢走,那我又该怎么办?”
苏隽柔回想着这两日来,才跟薄香茜亲近相处不过一两天。
薄香茜就跟海水里的水藻一样,似拼命汲取吸吮着他身上的养分与精华。
以满足她自己的贪婪与渴望,使得她那天生媚骨愈发勾魂夺魄……
而他对她的眷恋执迷,就好像是薄香茜身上延伸出来的……
那些水藻的触角,和每一根每一条触角上粘人湿腻的吸盘。
紧紧抓住。
吸附。
缓慢吞噬包裹着他的整颗心。
不断注射某种让他对她愈发痴迷上瘾难以自控的毒素。
不知不觉,竟受她引诱沦陷日深。
而这种毒素……
或许,它的名字就叫做——绝对自私不可分享的占有与爱.欲!
如野火狂炽,悄无声息渗透侵染。
勾住了他的魂。
引诱着他的人、他的身体,也俘获了他的心!
在他身体内……
骨髓细缝和神经脉络之间,如跗骨之蛆般蠢动撕咬,如渴血藤蔓般攀缘纠缠。
昼夜不停,每分每秒都让他无法平静。
恣肆狂欢。
肆无忌惮地疯狂滋长蔓延,直到将他彻底吞噬融化在她的唇齿之下。
他明白自己对她的爱得多深……
有多么阴暗、疯狂,甚至难以想象。
因此。
他不敢面对她。
却想要以这种方式来羞辱摧毁她,只有以惩罚让她屈服在自己之下。
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对她的掌控和占有,而非是被她所引诱和主导。
但他却更清楚,其实他自己真正对抗抑或说是抗拒的…
并非是她对他的引诱。
抑或是他对她的渴望和痴迷……
而是他绝对无法接受和忍受的,自己作为天下主宰一国之君。
竟妄想着……
臣服!
在她膝下!
让她真得像茜娘一样……
溺爱他,需要他。
而他却像狗崽子一样接受她的爱抚、宠溺和心疼。
与此类似。
难以自禁的那些权力倒错的想象,臣服在她膝下和手掌下的情景。
让他无时无刻不感到自己身体内那种血脉偾张、兴奋不已和躁动疯狂的……
狂乱和冲动。
可却又让他对此……
感到极度恐惧自卑懦弱、惶恐和排斥。
他绝对不允许。
自己真得对她失控!
但他却又绝对不能接受……
她离开他!
只有这样……
只有这样惩罚她、控制她,羞辱和摧毁她……
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对她的掌控和占有,才能让他获得短暂的满足感和安全感!
但他越是如此……
却反而越离不开她。
越是想要掌控她,却越害怕她突破他对她的掌控和占有。
反过来……
惩罚和报复他。
而他却在她膝下和手掌下。
享受爱溺。
如对母亲、仙女和神祇般崇敬爱慕,顺从和臣服。
但却又囿于君王身份。
无法接受!
直至他对她彻底失控和疯狂。
苏隽柔从懦弱自卑的六皇子,一步步在宫廷争斗夺嫡绞杀……
无数残酷血腥的权力争夺和乱局中。
爬出深渊。
攀上权力巅峰。
夺得这宰执天下生杀予夺,统御万方至高无上的君王之位。
他的女人。
又岂容旁人染指和觊觎。
他的权柄。
亦不容许他的任何女人窥伺刺探。
而薄香茜……
虽然未曾显露出,任何想要窃夺窥探他掌中权柄的意图和心思。
却让他隐隐感受到了……
自己在面对薄香茜的时候。
竟难以抑制想要向她跪拜和臣服,向一条小狗崽子一样去讨好跪舔她。
这才是他最恐惧和害怕的……
苏隽柔正自专注凝神地看着薄香茜要如何灵巧妙用……
她那张世间绝色十恶不赦的小嘴巴,把窗户上那插梢杆子给咬开。
偏偏薄香茜看着,那跟玉簪子似的插梢杆子和蝴蝶花案一样的心状金锁。
苦恼了半天。
琢磨了好久,也没想到有什么好法子能让她轻轻松松就那窗锁解开。
而她看着窗外那颗核桃树,在被方才那道炸雷又劈中以后……
现在整颗树上都燃起了大火。
而且。
眼看着火势越烧越旺,周围很多人想要拿盆端水把火浇灭。
也不敢上前。
况且天上炸雷不断,闪电滋啦滋啦地到处乱劈乱撞。
万一要是劈中了谁。
那人恐怕是当场就得被烧成焦炭。
薄香茜头疼得紧,肚子也饿得不行,勉为其难尝试了几次。
也没见那插梢杆子有一点儿松动,或是有可能被她咬住插梢头子。
把那插梢杆子,从那金锁里要咬着拔出来的迹象。
甚至……
薄香茜发现那插梢杆子其实就跟那发簪子似的,跟那金锁整个都是拼凑在一起的。
根本就无从下嘴。
“苏隽柔这狗陛下坏东西,竟然让我做这么麻烦痛苦的事情。
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还说担心人家一天没吃饭,现在都还饿着肚子呢。
知道人家得了湿疹……
也不关心关心人家,一进门就尽想着怎么欺负人家。
哼!
真想诅咒他三宫六院那么多妻妾妃子都给他生不出儿子……
儿子?
闺女也不给生最好了!”
但是……
薄香茜心里骂得是痛快了,忍不住有些暗爽得意。
可随即却发现……
她好像连自己,也跟着把她自己骂了。
“呸呸呸,什么三宫六院妻妾妃子都给他生不出儿子闺女!
明明应该是她们一个都给他生不出来。
以后这玉锦王朝的什么太子皇子和公主郡主的,都是我生的。
他的所有儿子闺女都叫我是他们的母后娘亲……
那我岂不是比太皇太后还要厉害了吗?
我看到时候。
她们还有谁能跟我争宠?
就连苏隽柔这衣冠禽兽狗皇帝,都得天天求着我给他哄孩子。
切!
但我可不想天天给他带小孩儿,什么换尿布什么要奶水喝……
都让他自个儿找人换去。
至于我的乖宝宝们要喝奶?
那就让他去找他后宫里什么皇后贤妃淑妃德妃啊,还有那些婕妤才人……
下道旨意。
让她们都给我的小皇子小公主们当奶娘,给我的宝宝喂奶去!
哈哈哈……
那以后我薄香茜薄贵妃娘娘,也就可以天天跟我的陛下夫君粘在一起。
日夜相伴……
永远都不分开咯!
呵呵,我这小脑瓜子可就是聪明。
居然能想出这么有意思又好玩儿的点子来。
而且。
我这新晋入宫的贵妃娘娘,还一点儿也不吃亏!
本姑娘可真是个天才!”
然而……
“茜儿,你对着这窗锁上的插梢杆子看了这么久。
难道你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想到吗?
寡人的贵妃娘娘可不该这么笨,这么没用吧?
要是这样的话。
不如茜儿你求求我,说不定朕心里一高兴就不为难你了呢?”
薄香茜转过头抬头看着苏隽柔,眉眼轻瞟了一下,不禁啧啧冷笑……
“切!求你?除非这世上的捉鬼道士和和尚把这世上所有的鬼都捉干净了,我或许……”
苏隽柔看到薄香茜这么天真无邪烂漫可爱跟他说话的样子。
不由欢喜极了,忙问道。
但……
不知不觉间,亥时已到!!!
“或许什么,你倒是跟朕说啊?
茜儿,朕的乖兔兔小宝宝……
只要你肯低头认错,不管你想要什么,朕都满足你!”
苏隽柔此时还没发现,薄香茜的眼色、神情和脸庞已经悄然变化。
忽然之间。
苏隽柔只感觉身上一阵刺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叮了一下。
内寝里。
阴风乍起,瑰色朦胧。
薄香茜笑靥如花,犹似花蕊一般绮艳无比凄婉哀艳。
“姐夫,你真得已经把蕊儿都忘了吗?蕊儿好想你,好想你……”
薄香茜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身柔若无骨娇弱难禁……
突然就跌在了苏隽柔身上似的。
把苏隽柔身上都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吓得他都险些站不稳了。
尤其。
是薄香茜毫无半点儿征兆,竟然突然开口叫了他的那一声……
姐夫!
苏隽柔方才还没缓过神儿来,但待他被惊到的神魂一回到身上来。
顿时就吓得瞠目结舌。
唇齿颤抖起来了。
“等……等等,刚才叫……叫寡人什么?”
苏隽柔被薄香茜的手搭在他肩上,摸着他的嘴唇下巴和胸膛……
还缓缓向下摸去。
似像要把薄香茜那忽然冰冷苍白的手掌,一点一点儿地渗透过去。
然后全部覆在他的心口上。
紧贴着他的心脏。
感受他的心。
究竟是冷的,还是热的……
但苏隽柔这时候明显被吓得有些害怕慌乱了。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她竟真得回来找他了?
“你叫我——姐……姐夫?”
薄香茜柔媚一笑,噗嗤掩唇,又把手伸到苏隽柔脸上又摸又捏……
摇头晃脑。
在苏隽柔左边右边的脖颈脸颊和耳垂下,又亲又吻又啃。
还对着苏隽柔媚笑轻语……
“是啊!姐夫,蕊儿不叫子琂哥哥姐夫,难道子琂哥哥还要蕊儿叫子琂哥哥相公,郎君,夫君?
琂郎不成吗?”
苏隽柔此刻浑身犹如被此生从未曾感受到的寒冰冷凝封冻了一样。
冷眼俯瞰着……
薄香茜,抑或说是叶曦蕊……
她的手指在他心口上抓挠抚摸,却又和薄香茜自己戏弄撩拨他的时候。
那种感觉……
几乎完全都不一样。
良久。
苏隽柔抱着薄香茜的手指发出几声细碎而又清晰的骨节清响。
“姨妹,你错了!
我以前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是子琂,而是子厌!”
……
与此同时。
就在隔壁房间里,掌印太监王禧禧却忽然端起酒杯缓缓饮下。
“苏子琂,你的姨妹姘头又回来找你了?那么现在你又会怎么选择呢?
是选她?
还是选她?
我周亦谋其他什么都不管,但谁要是胆敢伤害了我的心蝉姑娘。
我的小小青梅……
那即便是皇帝暴君和女鬼阴魂,我也要让你们为她陪葬!”
说罢。
周亦谋看着屋外的滂沱暴雨闪电惊雷,顿觉一身孤寂萧索黯然失落。
可他却不禁幽幽冷笑了起来,“梦蝶应是镜中花,心蝉却似心中谜。若问蝶梦去何从,此身难料觅芳踪。
我周亦谋的生死不重要。
因为她的快乐和幸福,比我自己的生死更重要!!!
谁若想害她,我就让它知道什么叫十恶不赦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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