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侵染浸透

“薄唇如纸,窗明几净。媚骨如刀,毁人不倦。”

苏隽柔把薄香茜抱着,让薄香茜够着脖子去咬那金锁玉柄的窗户插梢。

“我的茜儿这么美,又这么妖娆妩媚妩媚多娇。

我真得应该把她接进宫,将她留在我身边吗?

要是……

真得有人想把她从我身边抢走,那我又该怎么办?”

苏隽柔回想着这两日来,才跟薄香茜亲近相处不过一两天。

薄香茜就跟海水里的水藻一样,似拼命汲取吸吮着他身上的养分与精华。

以满足她自己的贪婪与渴望,使得她那天生媚骨愈发勾魂夺魄……

而他对她的眷恋执迷,就好像是薄香茜身上延伸出来的……

那些水藻的触角,和每一根每一条触角上粘人湿腻的吸盘。

紧紧抓住。

吸附。

缓慢吞噬包裹着他的整颗心。

不断注射某种让他对她愈发痴迷上瘾难以自控的毒素。

不知不觉,竟受她引诱沦陷日深。

而这种毒素……

或许,它的名字就叫做——绝对自私不可分享的占有与爱.欲!

如野火狂炽,悄无声息渗透侵染。

勾住了他的魂。

引诱着他的人、他的身体,也俘获了他的心!

在他身体内……

骨髓细缝和神经脉络之间,如跗骨之蛆般蠢动撕咬,如渴血藤蔓般攀缘纠缠。

昼夜不停,每分每秒都让他无法平静。

恣肆狂欢。

肆无忌惮地疯狂滋长蔓延,直到将他彻底吞噬融化在她的唇齿之下。

他明白自己对她的爱得多深……

有多么阴暗、疯狂,甚至难以想象。

因此。

他不敢面对她。

却想要以这种方式来羞辱摧毁她,只有以惩罚让她屈服在自己之下。

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对她的掌控和占有,而非是被她所引诱和主导。

但他却更清楚,其实他自己真正对抗抑或说是抗拒的…

并非是她对他的引诱。

抑或是他对她的渴望和痴迷……

而是他绝对无法接受和忍受的,自己作为天下主宰一国之君。

竟妄想着……

臣服!

在她膝下!

让她真得像茜娘一样……

溺爱他,需要他。

而他却像狗崽子一样接受她的爱抚、宠溺和心疼。

与此类似。

难以自禁的那些权力倒错的想象,臣服在她膝下和手掌下的情景。

让他无时无刻不感到自己身体内那种血脉偾张、兴奋不已和躁动疯狂的……

狂乱和冲动。

可却又让他对此……

感到极度恐惧自卑懦弱、惶恐和排斥。

他绝对不允许。

自己真得对她失控!

但他却又绝对不能接受……

她离开他!

只有这样……

只有这样惩罚她、控制她,羞辱和摧毁她……

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对她的掌控和占有,才能让他获得短暂的满足感和安全感!

但他越是如此……

却反而越离不开她。

越是想要掌控她,却越害怕她突破他对她的掌控和占有。

反过来……

惩罚和报复他。

而他却在她膝下和手掌下。

享受爱溺。

如对母亲、仙女和神祇般崇敬爱慕,顺从和臣服。

但却又囿于君王身份。

无法接受!

直至他对她彻底失控和疯狂。

苏隽柔从懦弱自卑的六皇子,一步步在宫廷争斗夺嫡绞杀……

无数残酷血腥的权力争夺和乱局中。

爬出深渊。

攀上权力巅峰。

夺得这宰执天下生杀予夺,统御万方至高无上的君王之位。

他的女人。

又岂容旁人染指和觊觎。

他的权柄。

亦不容许他的任何女人窥伺刺探。

而薄香茜……

虽然未曾显露出,任何想要窃夺窥探他掌中权柄的意图和心思。

却让他隐隐感受到了……

自己在面对薄香茜的时候。

竟难以抑制想要向她跪拜和臣服,向一条小狗崽子一样去讨好跪舔她。

这才是他最恐惧和害怕的……

苏隽柔正自专注凝神地看着薄香茜要如何灵巧妙用……

她那张世间绝色十恶不赦的小嘴巴,把窗户上那插梢杆子给咬开。

偏偏薄香茜看着,那跟玉簪子似的插梢杆子和蝴蝶花案一样的心状金锁。

苦恼了半天。

琢磨了好久,也没想到有什么好法子能让她轻轻松松就那窗锁解开。

而她看着窗外那颗核桃树,在被方才那道炸雷又劈中以后……

现在整颗树上都燃起了大火。

而且。

眼看着火势越烧越旺,周围很多人想要拿盆端水把火浇灭。

也不敢上前。

况且天上炸雷不断,闪电滋啦滋啦地到处乱劈乱撞。

万一要是劈中了谁。

那人恐怕是当场就得被烧成焦炭。

薄香茜头疼得紧,肚子也饿得不行,勉为其难尝试了几次。

也没见那插梢杆子有一点儿松动,或是有可能被她咬住插梢头子。

把那插梢杆子,从那金锁里要咬着拔出来的迹象。

甚至……

薄香茜发现那插梢杆子其实就跟那发簪子似的,跟那金锁整个都是拼凑在一起的。

根本就无从下嘴。

“苏隽柔这狗陛下坏东西,竟然让我做这么麻烦痛苦的事情。

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还说担心人家一天没吃饭,现在都还饿着肚子呢。

知道人家得了湿疹……

也不关心关心人家,一进门就尽想着怎么欺负人家。

哼!

真想诅咒他三宫六院那么多妻妾妃子都给他生不出儿子……

儿子?

闺女也不给生最好了!”

但是……

薄香茜心里骂得是痛快了,忍不住有些暗爽得意。

可随即却发现……

她好像连自己,也跟着把她自己骂了。

“呸呸呸,什么三宫六院妻妾妃子都给他生不出儿子闺女!

明明应该是她们一个都给他生不出来。

以后这玉锦王朝的什么太子皇子和公主郡主的,都是我生的。

他的所有儿子闺女都叫我是他们的母后娘亲……

那我岂不是比太皇太后还要厉害了吗?

我看到时候。

她们还有谁能跟我争宠?

就连苏隽柔这衣冠禽兽狗皇帝,都得天天求着我给他哄孩子。

切!

但我可不想天天给他带小孩儿,什么换尿布什么要奶水喝……

都让他自个儿找人换去。

至于我的乖宝宝们要喝奶?

那就让他去找他后宫里什么皇后贤妃淑妃德妃啊,还有那些婕妤才人……

下道旨意。

让她们都给我的小皇子小公主们当奶娘,给我的宝宝喂奶去!

哈哈哈……

那以后我薄香茜薄贵妃娘娘,也就可以天天跟我的陛下夫君粘在一起。

日夜相伴……

永远都不分开咯!

呵呵,我这小脑瓜子可就是聪明。

居然能想出这么有意思又好玩儿的点子来。

而且。

我这新晋入宫的贵妃娘娘,还一点儿也不吃亏!

本姑娘可真是个天才!”

然而……

“茜儿,你对着这窗锁上的插梢杆子看了这么久。

难道你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想到吗?

寡人的贵妃娘娘可不该这么笨,这么没用吧?

要是这样的话。

不如茜儿你求求我,说不定朕心里一高兴就不为难你了呢?”

薄香茜转过头抬头看着苏隽柔,眉眼轻瞟了一下,不禁啧啧冷笑……

“切!求你?除非这世上的捉鬼道士和和尚把这世上所有的鬼都捉干净了,我或许……”

苏隽柔看到薄香茜这么天真无邪烂漫可爱跟他说话的样子。

不由欢喜极了,忙问道。

但……

不知不觉间,亥时已到!!!

“或许什么,你倒是跟朕说啊?

茜儿,朕的乖兔兔小宝宝……

只要你肯低头认错,不管你想要什么,朕都满足你!”

苏隽柔此时还没发现,薄香茜的眼色、神情和脸庞已经悄然变化。

忽然之间。

苏隽柔只感觉身上一阵刺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叮了一下。

内寝里。

阴风乍起,瑰色朦胧。

薄香茜笑靥如花,犹似花蕊一般绮艳无比凄婉哀艳。

“姐夫,你真得已经把蕊儿都忘了吗?蕊儿好想你,好想你……”

薄香茜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身柔若无骨娇弱难禁……

突然就跌在了苏隽柔身上似的。

把苏隽柔身上都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吓得他都险些站不稳了。

尤其。

是薄香茜毫无半点儿征兆,竟然突然开口叫了他的那一声……

姐夫!

苏隽柔方才还没缓过神儿来,但待他被惊到的神魂一回到身上来。

顿时就吓得瞠目结舌。

唇齿颤抖起来了。

“等……等等,刚才叫……叫寡人什么?”

苏隽柔被薄香茜的手搭在他肩上,摸着他的嘴唇下巴和胸膛……

还缓缓向下摸去。

似像要把薄香茜那忽然冰冷苍白的手掌,一点一点儿地渗透过去。

然后全部覆在他的心口上。

紧贴着他的心脏。

感受他的心。

究竟是冷的,还是热的……

但苏隽柔这时候明显被吓得有些害怕慌乱了。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她竟真得回来找他了?

“你叫我——姐……姐夫?”

薄香茜柔媚一笑,噗嗤掩唇,又把手伸到苏隽柔脸上又摸又捏……

摇头晃脑。

在苏隽柔左边右边的脖颈脸颊和耳垂下,又亲又吻又啃。

还对着苏隽柔媚笑轻语……

“是啊!姐夫,蕊儿不叫子琂哥哥姐夫,难道子琂哥哥还要蕊儿叫子琂哥哥相公,郎君,夫君?

琂郎不成吗?”

苏隽柔此刻浑身犹如被此生从未曾感受到的寒冰冷凝封冻了一样。

冷眼俯瞰着……

薄香茜,抑或说是叶曦蕊……

她的手指在他心口上抓挠抚摸,却又和薄香茜自己戏弄撩拨他的时候。

那种感觉……

几乎完全都不一样。

良久。

苏隽柔抱着薄香茜的手指发出几声细碎而又清晰的骨节清响。

“姨妹,你错了!

我以前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是子琂,而是子厌!”

……

与此同时。

就在隔壁房间里,掌印太监王禧禧却忽然端起酒杯缓缓饮下。

“苏子琂,你的姨妹姘头又回来找你了?那么现在你又会怎么选择呢?

是选她?

还是选她?

我周亦谋其他什么都不管,但谁要是胆敢伤害了我的心蝉姑娘。

我的小小青梅……

那即便是皇帝暴君和女鬼阴魂,我也要让你们为她陪葬!”

说罢。

周亦谋看着屋外的滂沱暴雨闪电惊雷,顿觉一身孤寂萧索黯然失落。

可他却不禁幽幽冷笑了起来,“梦蝶应是镜中花,心蝉却似心中谜。若问蝶梦去何从,此身难料觅芳踪。

我周亦谋的生死不重要。

因为她的快乐和幸福,比我自己的生死更重要!!!

谁若想害她,我就让它知道什么叫十恶不赦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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