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陛下?怎么会是陛下你呢?贱妾方才明明听见的是……一个一直自称‘奴婢’的小太监在跟贱妾说话啊?难道贱妾刚才做梦做得太深了些,竟然梦见自己跟小太监扯闲话去了?”
薄香茜睁大了眼睛,怔怔看着苏隽柔,“这也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吧?还有陛下您的衣襟怎么还敞着了呢?要不要贱妾帮陛下您把衣裳扯上扣紧些,陛下您看您这龙体烫的,跟火烧似的,肩膀上都是汗,要不要贱妾用巾帕帮你把肩膀和脸上的汗水擦一擦啊?
方才听那自称‘奴婢’的小太监说,陛下您可是万金之体的真龙天子,要是因为贱妾的缘故让陛下被邪风侵体感染了风寒,贱妾可万万承担不起这杀头的罪过啊!
求陛下千万要原谅贱妾,不知陛下深夜会来贱妾这暂寄之所,早早便就寝睡下了,故而未曾出门迎驾。
实在不是贱妾有意要躲着陛下,而是陛下突然临幸,却教贱妾如何准备呢?
陛下求您一定不要生气。
若陛下定要责罚。
那便只责罚贱妾一人便是了,求陛下千万不要连累贱妾的阿爹阿娘和贱妾薄氏满门的家人啦!”
薄香茜哭啼啼地假装呜咽啜泣着,捏着袖口抹着眼泪,那模样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把苏隽柔这狗皇帝心疼坏了。
苏隽柔就看不得自己喜欢的女人哭,尤其还是薄香茜这么柔弱娇小的女子。
本来他方才在皇后叶曦若那紫瑶宫里,才受了一肚子窝囊气过来。
本不想吵醒薄香茜的。
偏偏薄香茜满屋子都是玫瑰花的花香,让他仿佛置身梦里一样。
正当他沉浸在假扮守门小太监,一口一个‘奴婢’跟薄香茜瞎扯闲话……
暗自窃喜。
偷偷高兴得意的时候。
谁知道……
薄香茜竟然一口直接咬住了他的肩头。
疼得他跟杀猪似的惨叫了出来。
良缘殿外面的太监和侍卫,以为苏隽柔遭遇了什么凶险惊吓。
忙不迭地在门口询问……
“寡人没事,尔等不必惊慌。若有什么事情,寡人自会叫你们的。”
“是!卑职谨遵圣意。”
“奴婢谨遵圣意。”
苏隽柔把外面的太监和侍卫打发以后,转头看着斜倚在床塌上角落里。
跟做贼心虚的小猫似的。
紧紧扯着被子护在身前,战战兢兢地瞄着眼睛,望向他的薄香茜。
苏隽柔的眼神里却只有一抹深情似水的温柔和怜惜,怔怔看了半晌……
抬起手指,似欲为她擦拭泪痕。
“咳咳!噗……!”
可薄香茜却猝然咳嗽了起来,吐了他一脸的口水和唾沫星子。
“薄香茜,你竟敢……如此对待寡人?!信不信寡人……”
苏隽柔被薄香茜气得鼻子都快要冒烟儿了一样。
两个眼珠子腥怒发红……
鼻头也硬了起来。
双唇气得发抖颤动着,似要将满腔怒火发泄出来。
厉声呵斥。
痛骂薄香茜一顿才解气。
可偏偏……
“陛下,我……对不起!”
薄香茜双颊殷红病容憔悴地抬头望着苏隽柔,一时再也撑不住……
嘤咛一声。
便倒在了苏隽柔怀里去。
“香茜,你这是怎么了?朕……朕方才不是有意的,你可千万不要吓寡人啊!”
苏隽柔将薄香茜抱在怀里,急得心里又慌又怕都不知道该要做什么了。
“太医!太医!快去给朕叫太医来!谁要是耽误了寡人的薄贵妃救命的大事,寡人就割了谁的脑袋来给寡人的小香茜,祭奠她的亡灵!”
太监听得苏隽柔如此暴躁担心。
赶忙去请太医去了。
苏隽柔小心翼翼地抚着薄香茜的那张楚楚可怜的娇小脸庞。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似的。
“小香茜,你可不能有事啊!寡人明天……不寡人现在就封你做我的贵妃,只要你能醒过来,不管你要寡人为你做什么。寡人都答应你,好不好?”
苏隽柔把薄香茜放在床榻上,为她盖好了被子……
满心焦急。
等待着太医赶紧来。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
“陛下,敢问小主这是……?”太医修顺安。
苏隽柔翻着白眼,“什么小主!这是寡人新纳的贵妃娘娘——薄贵妃,以后见了面,记得给薄贵妃请安问好。现在赶紧给寡人的爱妃看病,给寡人好好儿瞧瞧寡人的爱妃到底得的是什么病?难道就真得有那么难治吗?你要治不好爱妃的病,寡人就拿你的脑袋给爱妃治病!”
太医修顺安,“陛下……这这这,要不还是把我们太医院的院长找来,给陛下的贵妃娘娘看这病吧?臣等皆是刚到太医院不久的新晋太医,实在没什么经验心得。以微臣愚见,既然陛下对贵妃娘娘的病情这般重视,还是请我们太医院的院长来给贵妃娘娘治这病,方可称得上是最为稳妥不过了。
但陛下若是坚持要让微臣等给贵妃娘娘瞧这病。
微臣等就是不要了这颗脑袋,那也必须保住贵妃娘娘的命啊。
只要微臣等能为陛下分忧。
让贵妃娘娘她没事,微臣等死何足惜呢?”
苏隽柔沉默了一下,又问其他太医,“嗯,这位太医说要请院长,那其余几位太医你们怎么看?”
那几个太医眉眼相觑,异口同声道:“回陛下,修太医说的没错,稳妥起见,还是请陛下让周院长亲自跑一趟吧。毕竟贵妃娘娘仙体金贵,可不敢大意呀!整个太医院里唯有周院长的医术最为精湛卓绝见解独到,倘若是周院长亲自处理,贵妃娘娘这病就算再难治,那想必也并非无药可治无法可解的。但看周院长这位在世华佗医道宗师,要如何妙手回春让贵妃娘娘焕发新颜了!”
苏隽柔把头埋在薄香茜的手背上,看着薄香茜病容憔悴心疼万分,“太医院院长周善老爷子,在医术这方面确颇有仲景遗风扁鹊之能,实非一般人可比得,寡人也对周善也是一向敬重钦佩的。可为什么寡人就是不那么待见喜欢他呢?唉!不管这些了,周善老爷子就周善老爷子吧,毕竟眼下还是赶紧给寡人的爱妃看病要紧!”
不消半刻。
太医院院长周善老爷子听说狗皇帝要他新纳的小贵妃看病。
跟着太监。
匆匆忙忙就赶了过来。
“老爷子,你看寡人爱妃这是得了什么病啊?能不能治好啊?”苏隽柔道。
周善老爷子又点头又摇头,脸上又是愁云又是微笑,“这贵妃娘娘得的这病,怕是非一般药物可治得了的。尤其是这子夜凌晨,或是阴冷雨天,寒冬腊月期间,陛下最是需要多加关心体贴照顾贵妃身体和心情。
只要陛下把贵妃娘娘时时刻刻都放在心上,一如国家大事绝非儿戏一般。
陛下须时刻警醒持重勿作儿戏视之。
万事须以国事为重,百姓福祉安康为要同理。
日后,陛下只须将贵妃娘娘这身子也当作国事一般料理善待敬小慎微体贴入微,贵妃娘娘身上这病自然也就会越来越好了。
另外老臣再给陛下和贵妃娘娘开几个方子,陛下和贵妃娘娘每次房事前都按剂按量照常服下。
不出半月。
老臣可拿自己身家性命担保,贵妃娘娘身上这病肯定能好上许多。
但倘若贵妃娘娘心中郁结心疾发作郁郁寡欢焦躁不适,那恐怕就只能仰仗陛下您自己的本事了。俗话说这心病还须心药医,恕老臣无能为力了。”
苏隽柔听了周善老爷子的话,却不禁有些纳闷儿,“这老爷子今儿个怎么居然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劝我戒色少淫,反而这么好心给我和薄香茜开药方子?这倒是稀罕了,不过只要老爷子真能治好薄香茜这疯婆娘的病,那我便听他的照做就是了。”
“老爷子人好心善,寡人记下了。听老爷子的意思,爱妃这病一时半会儿怕也是好不了了。而且寡人还得时时惦记着放在心上?寡人要是稍不留神留意,爱妃这病怕是又要发作了?那寡人这以后岂非都要围着寡人爱妃身边转?
甭管是冷的热的,咸的淡的,寡人都得给她一一照应呵护着?
那寡人岂不是成了她身边儿的仆从侍婢了?
这可不成。
寡人乃是堂堂一国之君,威仪海内,慑服四方,岂能为了一女子,耽误了朝政国事。此事寡人断断是不能答应的!”
苏隽柔这狗皇帝端起架子,连连朝着周善老爷子摆手推拒。
周善老爷子把话说到,点到为止,不敢多言,“陛下欲如何,那便如何。老臣仅是尽医者本分,把老臣该说的话说到,该做的事做到,其他自然都须看陛下自己的主意了。
老臣可万不敢做陛下的主,老臣一家老小还都指望着老臣的俸禄吃饭呢。
不管是陛下的龙体,还是贵妃娘娘的金贵身子,都得自己重视节制,切勿贪求一时欢愉,而过度耗损了元气身子。
那可就太不值当了。
陛下千万记着每次陛下与贵妃娘娘行房前,定要先将按照老臣给陛下和贵妃娘娘,开的那个药方子抓的药材煎服喝下。不然一旦将来陛下和贵妃娘娘阴阳不调气血亏虚,那可就为时晚矣福祸难料了。”
苏隽柔道:“老爷子的提醒和叮嘱,寡人一定谨记。如此深夜还麻烦老爷子跑这一趟,倒是寡人失礼了。既然爱妃这身子已无大碍,那便请老爷子回去休息吧。以后,寡人恐怕还得多麻烦老爷子呢。这宫里上上下下和太医院可都少不得老爷子你啊!老爷子自己也得多保重身体才是啊!”
周善老爷子准备跪下告退,“老臣……”
苏隽柔却赶紧一把将周善老爷子扶住,“老爷子这就不用了,您这一把年纪还要寡人劳累辛苦,替寡人担负起这太医院的重担。寡人心里已经是过意不去了,又岂能再让老爷子行此大礼呢。”
周善老爷子,“陛下仁慈,老臣惶恐,谢陛下体恤。”
苏隽柔却向一旁太监招手道:“来人,周善老爷子为贵妃娘娘诊治看病有功,赏金百两,赐上等锦罗绸缎五百匹。”
周善老爷子出了良缘殿……
却忧心忡忡,似预感有不详之事将要发生。
待他回到家中。
摆上酒壶,喝了几盅。
“冤孽啊!真是冤孽啊!我周善行了一辈子医,当了十年的太医,又做了将近四十余年的太医院院长,侍候了这苏家三代帝王皇室宗亲,却不想临了临了,竟遇上此等怪事。陛下与这位贵妃娘娘日后怕是情怨相缠痴缠难解难以善了喽。
我周善虽能助陛下稳固元阳,暂能保证陛下阳精不失。
可……
贵妃娘娘体内那股暗藏潜伏的阴邪之气。
我却是也毫无半点儿手段和法子,也只能开个滋阴润燥祛邪辟邪的方子。
替贵妃娘娘稳固元气保住丹元鼎炉不被阴气侵蚀了。
至于后续究竟如何。
还得看陛下和贵妃娘娘这二人,他们这对痴缠爱侣苦命鸳鸯自己的造化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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