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该上早朝了。”
苏隽柔支着手肘子,在薄香茜床榻边守了整整一晚上。
这会儿……
屋外头天都还没怎么见亮,就只出现了几道破晓的曙光。
太监就开始催促苏隽柔上朝了。
可苏隽柔这会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还差点儿摔倒了。
“嗯……该上朝了?这不是还没怎么天亮吗?怎么就又要上朝了?”
苏隽柔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寡人这会儿都困死了。要不你去跟朝臣们说说,让他们先等等,好让寡人再睡会儿。这人不都说有精力了才能更好的做事吗?
寡人这会儿一点儿精神头儿都没有。
怎么去上朝啊!
而且寡人的爱妃都还没醒呢,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需要商议。
那也没有寡人的爱妃生病这事儿严重啊!寡人其他什么都不怕也不在乎,寡人就怕寡人的爱妃这病容憔悴愁眉不展的。
你看看寡人的爱妃这多美的小脸蛋儿啊,看着就教寡人心疼得紧……
摸着就忍不住想要亲上一下,这一亲就忍不住想做别的坏事。”
苏隽柔的手指一边轻抚着薄香茜的娇小俏脸,一边似乎无可奈何的样子,可却又两眼发怔地看着薄香茜的眼睛和脸庞,吁吁浅笑着叹了口气,分明是已经把薄香茜宠到了他心坎儿里去了,“这可真是教寡人要如何舍得……离得开呢?上早朝,宠爱妃,上早朝,宠爱妃……,唉!
寡人现在到底是要上早朝去,还是继续关心宠溺寡人的爱妃好呢?”
太监看到苏隽柔在薄香茜脸上漾着手指划来划去的,眼神里尽是薄香茜的那副酡红晕染的姣美脸庞,薄薄的两片唇瓣都似乎咽着口水抿了又抿,于是不失时机地向狗皇帝谄媚请示道:“陛下,您既然这么忧心贵妃娘娘,不如就让奴婢给官员们传个话儿,就说您昨夜操劳过度太过劳累,以致今晨实在太过困乏疲惫不便上朝。
叫官员大臣们各自回府,今儿这早朝陛下就先不去了,也免得他们还得在大殿焦急聒噪等着陛下您。您看怎么样?”
苏隽柔想了想,也是……
可他刚想答应。
却又突然改了主意。
“不成!寡人昨夜才新封了薄贵妃,还赦免了薄家的死罪。再者寡人昨儿晚上又得罪了皇后,现在又再把这群官员大臣们给得罪了。那寡人以后难道还真要做个薄情寡恩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不成?赶紧,起驾金銮殿,寡人这就上朝去!”
苏隽柔忍着心疼,刚起身要走。
“陛下,贱妾想喝红枣汤……!”薄香茜却突然醒了过来,眼巴巴地痴望着苏隽柔。
苏隽柔一听到薄香茜的声音,刚准备振作起来的精神头儿,还不到两个响指,硬是一下就麻酥酥地心软了。
但见他一边皱起了眉头。
又不得不转过身……
立马笑脸相迎。
夹着嗓子,凑到薄香茜近前。温柔体贴,嘘寒问暖起来。
“爱妃想要喝红枣汤了啊?那寡人这就让御膳房给爱妃盛上一碗,好让爱妃补补气血恢复恢复元气,爱妃觉得如何?”
苏隽柔脸颊下面露着两个小酒窝,让他本就温润如玉的脸庞,笑起来倒是别有几分团绒萌趣,引诱得薄香茜虽然身患重疾娇软乏力,也不禁想要垂死病中惊坐起,好好捏着苏隽柔这种软萌可爱的兔子脸,揪着捏在手里狠狠揉搓玩弄,再当作是自己养的小宠物贴上去猛亲几口。
要不是自己这会儿病得实在严重,让薄香茜浑身都提不起半点儿力气。
还有几个太监宫女在旁看着。
薄香茜早就忍不住要对苏隽柔这位小兔子一样的萌宠陛下,伸出魔爪……
下“毒手”了!
“嗯,陛下您真好。贱妾在家的时候,阿爹和娘亲都没陛下这么疼我。
亏了贱妾能遇到陛下这么好的人,要不然贱妾要是待在家中被阿爹娘亲,随便找个人家就把贱妾嫁了出去,那贱妾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呜呜……陛下你可以多陪贱妾一会儿吗?贱妾这心里头忽然感觉好难过。”
薄香茜知道苏隽柔正着急着上早朝去,可又实在舍不得离开她身边。
而她心里明白……
只有她死死缠住苏隽柔这陛下,她才能真正占据他的这个人和他的整颗心。
他越是无助。
他就会越是会依赖宠爱……
离不开她。
苏隽柔面有难色,婉转言辞,“爱妃的心情,寡人当然明白。但每日早朝乃是朝中大事,甚至还关乎着国家社稷的安危太平。寡人即使再怎么舍不得爱妃,这每日早朝也不得不去呀!要不然百官皆效仿寡人行事,上行下效,那岂不糟糕了吗?
寡人知道爱妃离不开寡人,但寡人又何尝不想多陪陪爱妃你呢?
爱妃你且宽心。
昨夜寡人就已经想好了,今日早朝散朝以后,寡人就正式下诏册封爱妃你为寡人的贵妃……赐名薄贵妃,或是茜贵妃,甚至香妃也行。总之爱妃你想让寡人怎么叫你,寡人就怎么叫你。
你看这总行了吧!”
薄香茜脸颊微笑,喃喃点头称是,可却是其余半字未吐。
苏隽柔以为自己已将薄香茜安抚满意,便急欲起身离开。
此时。
薄香茜心里暗暗想着,眼见苏隽柔就要着急走了。
她突然咬着红唇,把手压着自己的胸口,痛苦急促地咳喘了起来。
“咳咳咳……陛下贱妾想要红枣汤,陛下就真得不能多陪贱妾一会儿吗?”
苏隽柔听得身后薄香茜咳喘得厉害,急忙回头看去,“爱妃你怎么了,这是?刚才不是都还好好儿的吗?怎么这突然间又咳起来了呢?这不是老天爷在折磨寡人的心……要寡人的命吗?哎哟,你看这咳都吐血了,寡人还是赶紧给你叫太医来给爱妃你看看吧,也省得寡人为你担心。”
薄香茜听到苏隽柔说要叫太医,一时竟有些慌了神。
忙拽着苏隽柔的手,阻止道:“陛下……叫太医就不用了,贱妾只要有陛下陪着,由陛下亲自喂贱妾喝几口红枣汤就行了。陛下难道不知,贱妾这身子也好,心疾也罢,皆是因陛下而起因陛下而生的吗?
贱妾心里真得一刻也不想让陛下离开贱妾,也不知道贱妾的这身子这心里究竟是怎么了。
只要陛下稍微离开贱妾离得久了一会儿,贱妾就浑身都不舒坦,心里头也跟被蚂蚁咬了似的,痛苦难捱,浑身难受。
可只要陛下坐在贱妾旁边,哪怕陛下什么都不做。
只要能跟贱妾说上几句话,贱妾也觉得那简直就是贱妾在这人间,所能遇见和感受到的最美最美的事了。”
苏隽柔对薄香茜本就十分在意,因而也十分宠溺和心软。
况且……
这会儿他自己也实在太累太困倦。
懒得去上早朝。
薄香茜似乎也看出了这点,察觉到了苏隽柔此刻已被她说动了心。
遂又再狠了狠心。
可却更加柔软娇弱,惹人怜惜。
“陛下就算不在意贱妾,可哪怕是看在贱妾为陛下急得咳血的份儿上。陛下也总该多安慰体贴一下贱妾吧?贱妾别无所求,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贱妾就是想让陛下多陪贱妾一会儿,就只是一会儿,难道也不行吗?”
薄香茜掩面而泣,哭得梨花带雨,却又偷偷去看苏隽柔的脸上……
又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反应。
他又会对她有多在乎和心疼。
果然。
苏隽柔看着薄香茜被面上浸染溅出的,那点点斑斑的殷红“血渍”。
他到底还是……心疼了。
“香茜,茜儿,寡人听你的,咱今儿个这早朝咱就不去了。管他有多大多紧急的军情国事呢。总之今儿个,就算天塌下来,寡人也只守着你。”
苏隽柔生怕薄香茜又哭鼻子,一着急乱了气血又咳喘起来。
只好又坐了回去。
在薄香茜床榻边,一门心思只想着要怎么抚慰……
哄好他这位娇花一般可爱迷人,又惑人心神诱人着迷的宠姬爱妃。
便抬手示意……
其他太监宫女暂退出房间去。
又吩咐贴身太监王禧禧,亲自去御膳房盯着。
让御膳房里最好的大厨,现做一碗最好的红枣汤端来给薄香茜喝。
“小禧子,你这就去御膳房让最好的煲汤御厨给朕的爱妃现做一碗最好的红枣汤端过来,记住全程你都得给朕盯好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朕……唯你是问!”
苏隽柔眼神狠厉地看了王禧禧一眼,王禧禧自然明白他话里什么意思。
遂吓得赶紧磕头领命,便要上御膳房找御厨煲汤去。
可偏偏这时候……
“陛下,这宫外的红枣汤,贱妾早就喝腻味了。如今幸能陛下眷顾,把贱妾接进了这宫里来了。贱妾实在不想又再去喝那宫外头那些红枣汤的味道了。
陛下能不能把陛下那御膳房的大厨师叫来,让贱妾好好儿问问这位大厨师都有什么口味、食材和佐料的?
贱妾倒也不是想给陛下多添麻烦。
只是贱妾就怕贱妾喝了这红枣汤,要是觉得口味不适,反倒辜负了陛下对贱妾的恩宠,和陛下御膳房大厨师们的一番辛苦。所以贱妾能否请陛下先请那大厨师走一趟,让贱妾当面问问他,这宫里头的这红枣汤,都有什么样口味的做法?”
苏隽柔听了,却不由笑了起来,“爱妃这可就找错人了,这红枣汤不只是爱妃爱喝,朕也其实也很喜欢。所以这宫里头的红枣汤都有什么口味做法,爱妃就不必让朕的御厨走这一趟了。
就让朕来为爱妃亲自介绍下。
这宫里的这红枣汤都有什么样的做法和口味,爱妃觉得意下如何?”
苏隽柔一边跟薄香茜说话,一边让贴身太监王禧禧外面先等着。
薄香茜会意,遂低头笑道:“陛下知道那当然是再好也没有的了,贱妾能听陛下为贱妾介绍,贱妾心里不知该有多欢喜呢。”
苏隽柔抚着薄香茜的躺下,又为她把被子往里压了压,抚着她的眼眉、鼻翼和唇瓣,口吻语气也跟熨帖暖心的兄长似的,让薄香茜听得不禁有些痴醉入迷,“这宫里的红枣汤那种类可多了,而朕平时最喜欢喝的就只有两种,一种是龙凤呈祥红枣汤,另一种是金玉满堂红枣汤,就不知爱妃你更喜欢喝哪一种呢?”
薄香茜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听名字,贱妾觉得金玉满堂更好喝。”
但苏隽柔却看着薄香茜摇了摇头……
笑道。
“可朕更喜欢龙凤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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