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玩偶

司云起口中的老家是个小县城。

房子是租的,很旧的小区,徐不凡就住在他家隔壁。

他们两个之所以能认识,全靠家离得近。

徐不凡是留守儿童,还有个弟弟。他父母带着他弟弟在外地工作,一年到头回不了家三次。但没亏待过他钱,每个月给他的生活费很足。

他多的钱都用来买球鞋键盘,后来攒了两个月,买了辆三轮车,心思没在学习上,只想着自己创业。

但三轮买了之后他想不出能用它做点什么,就一直闲置。第一次正经用上还是收到司云起的消息,破天荒头一次地让他来接。

司云起就说了车次到的时间,见着了他才知道,原来是两个人。

但这路口不能停太久,时不时有交警查。他们也没顾上寒暄,一路疾驰,路上的风声比说话声都大,试图说了两句的徐不凡灌了两口风,紧紧闭嘴不说话了。

到家后徐不凡才有时间看季杭。

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十六七岁的模样,肤色很白,眉眼生得很漂亮,挺鼻薄唇,下颌线流畅。

“司哥,这是?”徐不凡问。

季杭主动伸出手:“你好,季杭。”

“你好你好,”徐不凡握上去,笑着说:“徐不凡,司哥发小。”

司云起盯着他们两个握在一起的手,又瞥了眼季杭自然的表情,问:“还不松开么。”

季杭:?

徐不凡:?

刚握上啊哥,这是来哪出儿?

“走,”司云起拿过季杭手里的背包,跨过老旧的单元门,走进去。

一楼的两户,一户是司云起住了十几年的家,另一户是徐不凡的家。

司云起打开门,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站在门口,恍惚间仿佛看到老人迈着蹒跚的步子把菜端上桌,笑盈盈地看向他,说:“回来啦。”

却也只是须臾,他迈进家门,像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一般。

季杭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即便提前知道了司云起的情况,但真正站在这里,看着空荡的房子和孑然一身的司云起时,他还是觉得心很疼。

“你在这休息,”司云起转头对他说,“我去找房东。”

“我和你一起去,”季杭说。

“不用,”司云起态度很强硬,“用不了半小时我就回来,你在这等我。”

徐不凡也说:“司哥就是去找房东退租,办完后就回来了,我家就是对面,要不你去我家等?”

季杭摇摇头,说“不用”,又看向司云起,“我在这等你回来。”

司云起出去后,徐不凡并没有离开。

他好奇地盯着季杭看了会儿,在季杭转头看向他时,笑了声,说:“你和司哥认识很久了吗?”

“没有很久,”算起来也才两个月,季杭问,“怎么了?”

“没,”徐不凡很自然地坐到沙发上,“就觉得有点稀奇。没想到司哥竟然会带个人回来。”他玩笑道:“我还以为再见到司哥,是他带着女朋友回来看看呢。”

季杭没说话。

他忽然意识到,也许是之前的朝夕相处给了他错觉,让他以为他是司云起最熟悉的人。

可他现在所处的陌生环境,是司云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关于司云起他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徐不凡看着他,问:“你站着不累么。”

季杭摇摇头。

“那你要不要去司哥房间里看看?你应该没来过吧?”徐不凡站起身,打开一个房间的门,走进去,说:“这就是司哥的房间。”

季杭站在门口,这间房很大,家具虽然旧,但什么也有。甚至书柜还有两个,一眼扫过去,没有课外书,全都是教材和课外题。书桌上摆着一个台灯,一张试卷,黑笔还随散地放在桌面上,仿佛彰显着它的主人只是临时离开,很快就会回来拿起它继续在台灯下埋头写题。

落满了灰尘,又证明着这是一场突然的分离。

是司云起和他唯一的亲人的匆匆告别。

季杭在怔忪间看过房间的每一角,听到徐不凡说:“司哥跟你提过没,我就住对面,和他一块儿长大的,现在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俩还熟了。”

季杭自认这是事实,拿两个月去和十几年比,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爸妈常年在外地,小时候他们放不下我,带着我出去的。我五岁那年有了弟弟,他们工作忙,觉得带不了两个孩子,就把我送了回来。”徐不凡指着对面说,“当时给我找了个保姆,记不清了,是嫌我太淘还是怎么了,保姆干了没一个月就不干了。黄奶奶就是那时候带着司哥搬过来的。”

“再后来,这些年,我每顿饭都是在黄奶奶家吃的,就跟她亲孙子一样,她……她快走的时候,还单独和我说过话。可想而知我和司哥关系得多么好了吧。”

“嗯,”季杭说,“能想象到。”

其实徐不凡的话真假参半。

吃饭是真,受照顾是真,和司云起关系好是假。

小学初中到高中,他们一直是一个学校,天天在一起吃饭,按理说早该是无话不谈的铁哥们了。

司云起偏偏不是个“按理说”的人。

他几乎从没有主动和徐不凡说过话,十几年,每次见面时的目光犹如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不只是徐不凡,班上的同学,楼上的邻居,也遭到了司云起同样的对待。

司云起这人唯一在意的,似乎也就只有黄奶奶。

在黄奶奶去世前,她曾经让司云起离开房间,叫了徐不凡到身边,颤抖着摸了摸他的头,勉强笑了下,而后感慨“一晃都这么多年了啊”。

徐不凡泣不成声,听到黄奶奶说:“小凡,云起的性子冷,是我的原因,要是我走了,你能不能别计较,多陪陪他。”

徐不凡哭着点头。

黄奶奶又说:“还有件事,我这辈子亲人不多,到最后,还得拜托你这个小辈……”

徐不凡抹了把泪,连连点头,说:“好,黄奶奶,好,我一定会做到的。”

那是他见黄奶奶的最后一面,正值旧年未尽,人们期盼着新年到来之际。他想尽责任多陪伴司云起,却没找到人。

司云起已经离开了。

初七开学时他去问老师,得知司云起已经休学的消息。他发了很多微信,打了很多电话,都没有得到回音。

元宵节后见了一次,还是他敏锐的注意到对面门有开过的痕迹,敲门后司云起来开,手里拿着根红色的木签。

后来依旧是这样,他不知道司云起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司云起什么时候回来过,因为司云起始终没有和他联系。

这个家里的东西,司云起也什么都没有带走。

徐不凡知道,司云起是个很能舍弃的人。

他没有任何舍不得的,这样的人,大概也不会喜欢有人跟在自己身边,因为他会觉得是负累。

徐不凡是真的太了解司云起了。

这些年里他在司云起这里碰过无数次壁,司云起待他和别人并无不同。

所以自他收到司云起发来的消息,让他接人时,他就觉得不对劲。

直到看见司云起反常的拿着包,带着个人,几乎是当下就能断定——

司云起喜欢这个人。

除了喜欢,他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解释这个情况。

“你们学校国庆放假几天啊,”徐不凡问。

“三天,不过我们请了四天假,”季杭说,“他这次可以多陪你玩几天。”

“好,哈哈,”徐不凡又试探着,“你们为什么不坐车回来呢?”

“我晕车,不好意思,让你跑了一趟。”

“没事儿,”徐不凡害了一声,故意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之前也常常接司哥呢。”

季杭笑着点了点头。

徐不凡更加确信了司云起喜欢这个人的事实。

可是……

他皱着眉想了几秒,觉得不行。

和女生谈恋爱都会是隐患,更何况是个男生。

徐不凡知道自己和司云起说什么都是白搭,可这些年黄奶奶的照顾铭记于心,他不能忘。

所以他朝季杭“嘿”了声,一副很自然的模样,说:“你也知道吧?司哥是艺考生。”

季杭一瞬间就懵了。

他反应了几秒,听到自己的声音:“艺考生?”

“对啊,”徐不凡说,“你竟然不知道啊。看来你俩还不是很熟哦,司哥是艺考生,要学表演,以后要进入娱乐圈当演员的,这是他的梦想,也是黄奶奶的遗愿。”

他刻意加重了梦想和遗愿两个词的语气,然后盯着季杭的表情。

依旧是很平静。

这个人应该不喜欢司云起,徐不凡想。

他不知道的是,他只需要轻飘飘说出几句话,加重某几个词的语气,就能让季杭在爱司云起的这条路上原地静止、再后退。

自此季杭只能越爱越多,越退越远。

他有多爱,就要退多远。

“我和司哥不在一个学校,以后就得麻烦你多盯着点了,”徐不凡说,“千万不能让他谈恋爱哦,搞不好还没进入娱乐圈就先黑料满身了。”

很久后,季杭说:“好。”

司云起回来的时候带了家老字号的糕点,他递给季杭,说:“顺路买的。”

徐不凡看见包装袋,扯起嘴角笑了下。

他知道房东家在哪,也知道这家老字号在哪。一家在城东,一家在城西。

顺路到哪去。

但他很识相的没说,留下一句“司哥,我先回我家”就走了。

家里什么都有,只是隔了大半年没有用,落了不少灰。

司云起先回房间,换了套干净的床单被罩,让季杭睡一觉。

季杭兴致不高,顺从地躺了上去,翻身朝向里侧。

已经和房东谈好了,房租交到十月底。在回学校之前,司云起会把这个家清空,临走前把钥匙还给房东。

照他的性格,这是一天就能解决的事情,用不着请假。

可他想带季杭回来。他要找个方式,把完整的自己袒露给季杭,让季杭知悉自己的一切。

他到厨房清洗了一遍锅具,去房间时看到季杭平躺在床上睁着眼。

原地看了这人几秒,司云起转身去拿包里的玩偶。

“抱着它睡,”司云起递到季杭手边。

季杭坐起身,笑了下,说:“我睡不着。”

不等司云起说话,季杭问:“要不你带我出去转转?我还挺想看看的。”

司云起很轻地皱了下眉。

他生活寡淡的很,没有常去的地方,一时之间没想好带季杭去哪里。

“随便走走,”季杭说。

他这样说了,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他们一直在随便走走。

路上真没什么好看的,但季杭总觉得徐不凡的话悬在他和司云起之间,随时都会变成一堵透明却厚重的墙挡在他们中间。

让季杭只能看到司云起,却不能走近他。

这个认知让季杭很慌,又有点不甘心。

他想多留下些和司云起相处的记忆,可每一天结束时他回想起来,发现自己从没有放松的和司云起相处过,他一直都是紧张的。这又让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自己的喜欢就这样无疾而终,更不甘心自己提前知晓了无疾而终的结局。

他宁愿不知道,让这个结局突然来临,去承受猛烈的痛苦。

也不想要他和司云起相处的每一秒钟,都要时刻谨记着“不可能”三个字。

直到第五天晚上,季满谦打过来一个电话。

电话里季满谦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季杭说了时间。

季满谦不放心,又问:“小司确定会回来吧?”

季杭听出来他的不对劲,问:“爸,你怎么突然这样说。”

季满谦说:“小司是个好孩子,我希望,他能在这个家一直住下去。”

……

电话挂断后,季杭拿起旁边的玩偶。

这个小狗玩偶陪了他十二年,已经是洗不掉的旧。白天司云起还刚把玩偶洗了一遍,晾干了放在季杭枕头旁。

现在司云起在他外婆的房间里收拾,季杭盯着玩偶,忽然笑了。

也是从这通电话里,季杭才知道,他住了十二年的家,在之前,也是司云起的家——

在季杭五岁时,季满谦和他搬了家,看了几套房后,从一个带着小孩的老人手里买了房子。

从那时候,季杭跟着季满谦,离开了成馥,生活里没有妈妈的存在了。

那是他最孤僻的时候。

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难过,在他年幼的视角里,季满谦和成馥都很痛苦。所以他缄口不言,性格越来越封闭。

刚搬进新家时,季满谦给他收拾了采光最好的房间,把一切规整好后,看到阳台上有个玩偶。

挺新的,应该是上个房主带的外孙的玩偶。

季满谦想丢掉时,始终不说话的季杭突然跑去抱住了玩偶。

见状,季满谦把玩偶洗了一遍,留在了他房间。

后来季杭开始抱着玩偶说话,他把玩偶当成了唯一的朋友。不管他说什么玩偶也不会烦,缝制的小狗玩偶永远都是笑着的模样,妥帖的收好他的一切情绪。

他不需要顾忌任何,不用管小狗玩偶会不会被自己影响情绪,也不用想哪句话该说哪句话不该说。只需要倾诉,然后在玩偶的陪伴下慢慢开心起来。

他逐渐长大,已经适应了没有成馥的生活,也有了新的朋友。

曹书望第一次去他家时,看到玩偶时吐槽过,“季杭,你再幼稚点,床上还摆这个啊。”

季杭制止他摆弄的动作,心道,它比你资历老多了。

一晃十二年。

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玩偶是谁丢下的。

直到季满谦说,黄侯是司云起的小姨,来家访时才知道,他们的家,就是黄侯姑姑带着司云起住过的家。

季满谦买下的,就是司云起外婆的房子。

黄侯只记得她姑姑之前住的小区叫南水园,她在外上学的时间里,季满谦带着季杭住进来之后,小区名字改成了幸福里。

学成归来后黄侯只知道姑姑卖了房子搬走了,她没有理由再去姑姑的旧居,也就从来不知道。

当班主任后,她看过季杭的档案,小区名扫了一眼,却从未把幸福里和南水园联系在一起过。直到这次家访,她看着季杭写的地址后再三确认,才确定是一家。

季满谦得知后也很震惊,没想到司云起这孩子兜兜转转竟然又住了回来。

季杭也才知道,他住了十二年的房间,之前是司云起的房间。

落在阳台的玩偶,也是司云起的。

他抱着司云起的玩偶,度过了年幼时最孤僻的时光。

……

司云起已经站在床边看了季杭两分钟了,这人还在出神。

他挥手在季杭眼前晃了晃,说:“在想什么。”

季杭抬起眼皮,自下而上凝视了他很久,而后眼角弯了起来,说:“司云起。”

司云起应了声。

“没什么,”季杭眼底波光粼粼,语气明显比前几天每次说话都轻快了不少,“我就是突然觉得,没什么了。”

司云起不明所以,问:“你在说什么。”

季杭忽然跪在床上,轻轻环住了司云起,说:“就是谢谢你,别的……真的没什么了。”

……

抱了很久后,季杭松开司云起,手里拿着玩偶,忽然有种他是养父,小狗玩偶的亲生父亲终于找到了的感觉。

但司云起刚从他外婆房间里出来,心情肯定很不好。

他便挥了挥手里的玩偶,“你要不要抱着睡觉?”

他是指玩偶,偏偏司云起眼里就跟没有玩偶存在似的,只能看到季杭。

听到这话后,司云起明显愣了几秒,然后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说:“好。”

季杭把玩偶放到司云起那边,规矩地躺下,阖上眼睛。

另一侧传来细微的动静,是人躺了下去。季杭默默思忖,考虑要不要告诉司云起这件事。

视觉封闭时,听觉愈发明显。

季杭听到司云起好像是在往自己这边靠近,床单发出很轻的摩擦声。

下一秒,他被抱住了。

季杭猛地睁开眼,讶异道:“你抱我干嘛!”

司云起皱了下眉,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反悔。

但已经抱住了,松开不可能。

他无视季杭眸中的错乱,强硬地掰过这人的肩膀,又摁着他的后颈,让他埋在自己肩膀。

季杭本想反抗的,可在某一瞬间,他看到司云起发红的眼眶,立刻就不挣扎了。

在这样的时刻,他很难再去想情爱。

最晚后天他们就要走了,这些天的每个晚上司云起都会收拾一些东西拿出去,回来后在他外婆的房间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他知道司云起很难过,更没办法推开他。

于是他顺从地埋在司云起颈间,手绕到司云起后背,轻而慢地拍。

谁都没有说话,度过了一个安静又温情的夜晚。

直到早上季杭醒来时,发现抱了他一夜的司云起已经在准备早餐了。而自己枕头边缘一片泪痕。

他看了几秒,起身把枕头放在阳台。转身看到床边缘的玩偶。

把玩偶拿在手上时,季杭觉得他真的释怀了。

就像很多年前司云起随手落下了一个玩偶,落下就是落下了,也没指望在它身上会发生什么故事。

又比如司云起的难过,他从未表达过一个字,可难过不是只能用语言表达,还能体现在他坐在外婆房间里的背影中,能存在于一夜未干的泪迹里。

所以喜欢也不是非得要说出口。

所以喜欢就喜欢了,也不是非得要得到个怎么样的故事。

想明白后他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生一回的十七岁,他可以莽撞生动,可以肆意赤诚,可以在明知不可能的前提下继续喜欢司云起。

至于结局怎么样,随它吧。

毕竟喜欢人总要带着诚意,也要做好准备去承担各种结局。

喜欢就好了,管它结局如何。毕竟自己也不会因为结局不好就立刻封心锁爱。

……

季杭走进厨房,看到司云起正出神。

定时熬煮的粥还有六分钟,季杭把司云起推出厨房,大言不惭道:“今天早上你有口福了,我来炒菜。”

司云起语气很淡:“你会开火么?”

“当然会,”季杭堵在厨房门口,“司云起,你就等着品尝本大厨的手艺吧。”

半分钟后。

季杭和灶台僵持,谁也不服谁。

他拧了n次开关,这火始终燃不起来。在第n 1次,他终于想到了阀门。

这下打开了。

季杭准备做一道简单的炒鸡蛋,他敲开一个鸡蛋,打进锅里,去洗了下手。

又打开一个鸡蛋,打进锅里,又去洗了下手。

打完第三个鸡蛋时,前两个都定好型了。

季杭只犹豫了两秒,盛出来三个煎鸡蛋。

端出去时赶上了徐不凡过来。

季杭很热情地邀请他:“来,一起吃饭。”

徐不凡坐上桌,看到只有三个煎鸡蛋,诧异道:“就吃这个?”

“……”季杭面不改色,“这是我的拿手好菜。”

“头一次见有人把炒鸡蛋当成拿手好菜的,”徐不凡夹走一个,咬了一口,当即就要吐。

司云起平静道:“咽回去。”

徐不凡狰狞着脸,一下也不敢嚼,生生把鸡蛋咽到肚子里。

然后他看着司云起夹起鸡蛋,面不改色地吃完了。

徐不凡又咬了一口,好好好,这口里面没有盐块,但这口里面吃出来个鸡蛋皮。

算了,嚼嚼咽下去就当补钙了。

喝了两碗粥后,徐不凡才说:“我都差点忘了,司哥,我过来就是问问你,我表哥你还记得不,他明天结婚,知道你回来了,想让你也参加他的婚礼。”

司云起:“不去。”

季杭:“好啊。”

话出口后两个人对视一眼,随后——

季杭抿了下嘴:“不了。”

司云起绷着嗓音:“可以。”

徐不凡:“?”

司哥你就这样因为季杭一句“好啊”改了主意?

你是多喜欢他啊老天爷!

季杭问司云起:“真的去?”

“嗯,”司云起说,“明天参加完就回家。”

“好!”

后来趁着季杭回房间的时候,徐不凡小声问司云起:“司哥,你怎么做到吃完那个煎鸡蛋的?那么咸!”

司云起瞥了他一眼,说:“咸么,很好吃。”

徐不凡:“……”和你这个恋爱脑没话说。

不过司云起吃的鸡蛋确实不嫌,因为某位大厨只给一个鸡蛋放了盐,齁咸。

另外两个都是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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