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不以为意。
于总跟白总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对于于望空这样靠祖辈的富二代,与真枪实弹在商战中一路过来的白祥壁,不是这一次于家借着出力想将于望空推出去,他是坐不到白祥壁的对面与之谈事的。
果不其然,于望空不能把白总怎么样。
生意上的事,于家想用上白家的路子,光投钱可不行,谁说出了钱就一定要带着一起吃肉。
白祥壁姿态随和得很,于望空知道对方也并不认真自己的话。
他只是觉得因为感情被吃了暗亏是否代表这个伙伴太过感情用事。
这一次白祥壁是找了人将事情压下来了,下一次呢?于家会不会受之牵连?
“你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白祥壁不勉强别人。
李元端茶进屋。
“于家的诚意相信白先生见到了,合作这边我们没有异议,但于家不能将自家生意的脑袋挂在裤子上。”
白祥壁两手交叉放置腿上放松,“望空言重了。”
“所以出了这次的事件,我们于家,入股要多加三成。”
白祥壁冷冷一笑,“不算过分。”
于望空心下一喜,表面不显,“当然,我们这边也会不遗余力的...”
“以后再说。”白祥壁弹了弹衣服,抬起头对于望空微微一笑,“不着急。”显见谈话要结束了,于望空眼底沉下来,这是...不同意?
“当然,若白总觉得...我们也都可以商量的,都是伙伴了,有什么不能聊的。”于望空微微着急。
“好说。”白祥壁赞同般地点点头,李元却看出白总的送客之意,“你先回去出一份协议我看看。”
于望空走之后,李元道,“白总,于家这是趁火打劫。”
白祥壁笑了一下,“人之本性,逐利,可理解。”他顿了顿,“不过,若以为是钱才能得到一切,未免就会有些视短了。”
李元明白了白总的意思。
这一次太太惹出来的事,丁际一个人没这么大本事,还有谁躲在背后搞事,这才是白总最想知道的事。
对付白家没关系,白家也不是吃素的。
但若是冲太太来的,就不行。
打蛇打七寸,对方很明显知道了白总的软肋是太太,所以这个躲在背后的人更可恶。
更更可恶的是,显而易见,这个人一直没有放弃过从太太身上下手。
于家先前怎么示好白总都没有明确的表态,便将入股的钱提高了一倍,白总原本依然不置可否,只恰好出了太太这次的事情,于家老人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一块敲门砖,派了手下得力干将去为白总打探,这才换得了一个与白家坐在一起的机会。
于家老人忙着这件事,也想锻炼一下小辈,于望空是子孙里最被看好的,只可惜,于望空似乎始终认为,唯有钱才能使鬼推磨。
只不过是打探丁际背后的那个人罢了,多得是人能用,就比如白先生手里那三员大将,天底下并不是就于家能解决这一处小麻烦。
李元知道,这一次会面后,于家恐将失去与白家并肩行走的机会了。
“于家若肯安心把自己那批货卖好,钱自然就跟过来了,可惜...”
可惜,于家胃口太大。
下午时,白先生坐在白太太身边,他白皙纤长的手正为太太一边转动水果一边用刀削皮,林青祯瞥了他一眼,见白祥壁静静坐着,一身修长端正的身姿,俊逸出尘,倒也看起来叫人赞赏,忍不住靠上前了一点,
“我们...以前,是不是曾见过面?”太太问。
白先生却眉眼跳了跳,他抬起头,“为什么这么问?”
“我做了个梦,梦见你死了。但我为什么没有笑呢,我反而还为你哭了。”
白先生的心跳快了起来。
“还梦见了什么?阿桢。”
林青祯恍如醒来,翻了个白眼坐回去,“还能再梦见什么?总不能是与你两厢恩爱。”
白先生笑了笑,“与我相爱有什么不好呢?”
“不爱你,什么好都不重要。”太太接过白先生切好的水果,一根一根牙签扎住吃起来。
“瞧着暑气渐盛,抽个时间我带你出去度个假。”白先生抽一张湿巾,将手擦拭干净。
太太却惊喜,“真的?”
“真的。”白先生又一次一脸宠溺地笑起来,可接下来他说,
“想出去度假,也要看阿桢的诚意,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太太面露犹豫,白先生后仰靠在沙发上,翘起一边腿,抬手轻轻拍了拍大腿上,“过来我这里,阿桢。”
太太不高兴了。
白先生好脾气好耐性,他等了一会,才笑了笑,“这是不愿意出去玩了?”
太太坐了进来,白先生放下一边腿,搂住太太的细腰,鼻尖在太太的脖颈处轻嗅,太太咯咯笑了,“好痒。”
又转过头一把搂住白先生的脖子,“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阿影。”
白先生浑身被定住般,眼眸微微睁大仔细盯着太太看,半晌才道,
“你叫我什么?”
太太皱起眉头,“你不是叫阿影么?我梦里就是那么喊你的。”
白先生面色淡下去,甚至有些黯然,他轻轻按住太太的后脑推向自己,亲吻上去,
“因为爱你。”
太太头一次没有抗拒,反而很温顺地依偎在白先生怀里,任他予夺予取。
张婶收拾好东西出来的时候,听见太太得意洋洋地讽刺白先生,
“我刚表现得怎么样?你想要的我可给你了,可惜你也没什么定性,勾勾手指头你就输了。”
白先生非常赞同,“我一向是输给你的。”
真真是蜜里调油。
可这般甜蜜的事,总不会持续太久。
白先生带太太出去度假了,张婶觉得,没有太太胡闹的别墅里,虽然略显得有些空荡荡,但也静悄悄的,真好。
吴婶也这么认为,老板们都不在家了,自己也不需要操心什么饭菜了,二人凑一起说话,日子本还挺舒心的,直到乔叔牵了山哥出现。
“这是咋了?”张婶疑惑,别墅里不允许出现狗。
“太太又闹事了,原来,太太并不怕狗。”吴婶拉着花园里管花的六婶过来,三人凑一起拼出了老板们此次出的事。
有保镖随行的太太,完全没有可以接触可疑陌生人的机会。
一行人这一次,本来是去了山里私人订制的温泉馆里玩,白日里一边伸脚进一方凉池里给小鱼啄,一边眺望远方的山景,听林里各种鸟鸣不停,到了晚上,乘着微风泡了温泉,泡出一身汗再慢慢登顶去守日出,惬意至极。
可山里有人家养了狗。
太太害怕的尖叫起来,从山道上摔了下来,白先生眼疾手快,牢牢抱住太太给她当了垫背的。
忽生事端,林中窜出一伙人,手持消音枪对准白先生。
这是要人命的大事,保镖们尽到职责,护着白先生和太太离去。
可情形太危险,哪里来的歹人,怎么携带的枪支进山,还精准地找到这里,头绪太乱,一时理不清,白先生怕太太受伤,始终牢牢护着她,
太太实在太不省心了,趁着乱她挣脱开白先生的掌控,于山道中跑了。
白先生一路追,没想到歹人看出了重点,开始攻击起太太。
“不要再胡闹,阿桢,”白先生护着太太,身上擦出许多伤口。他帮太太挡了几道,手臂上全是血,太太呆住,再不敢乱跑。
对方来人不多,怕事情闹大,一夜惊心动魄过去,白先生死里逃生。
可太太不见了。
白先生受了伤,手臂上几道伤口血流不止,他不顾伤势,叫人第一时间全部守住山里所有进出口,一整晚脸黑沉沉,耐性全无,如一头慌乱的狮子满山找人,若不是看见山腰上那个牵着狗找出路的人,白先生都不能相信是太太。
好啊,真是好,原来太太并不怕狗,往日里所有的惶恐都是装出来的。
白先生抹掉一脸的汗,浑身脏腻地朝太太伸出了手,“过来,阿桢。”
太太害怕了,看着满脸阴沉怒容的白先生,不敢把手递过去。
白先生看见太太眼里的恐惧时愣了愣,他极力压下火气,忍了忍,终于恢复冷静淡定,许是怕手脏太太嫌弃,白先生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又一次伸出了手,
“来我这边,阿桢。”
语气是温柔的。
太太犹犹豫豫伸出了手,白先生飞速地一把握住,用力将她拉了过来。
是在剧组的时候,拨通了丁际的电话,丁际派人将录音器送来给太太,这是当时太太的话。可其实,太太又骗了白先生,来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狗。
将录音器绑在脖子上,狗穿越了人群,悄无声息的找到属于太太的味道。
这一次的出行也是,外人进不来白家,狗还不能吗?还是这只并不起眼的狗,一天夜里,穿过门栏,越过高尔夫球场,一路避开人群到了花园后面,监控死角处,太太将时间地点装进一个小瓶子里,让狗叼着离去了。
白先生哭笑不得,“又是这么有意思的小手段,可惜这一次没弄死我,是不是不开心?”他如是说。
太太难得的生起一股悔意,她想起来昨晚的惊险,那个人骗了她,说好只是带她离开白先生的,太太想到这里,有点不自在地看向白先生受伤的手臂上,昨晚刀子过来的时候,是白先生给挡了下来,保镖们围过来,刀还插在白先生的手臂上。
“我并不想你死,我只是想你放了我。”
白先生亲了亲太太的额头,鼻尖,嘴唇,慢慢厮磨,“这是在心疼我了?我们阿桢,开始心里有我了。”
太太不自然地转开头。
“可那只狗,熟门熟路,到底来过我们家几次呢?”
白先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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