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误会开解公主大病

乌灵骁几乎是咬牙切齿,她警告道:“康平公主,小心说话。”

“你好像很惊讶?”李钰君笑意不达眼底,狠道,“你杀我大虞百姓,辱我皇室,我不过才言语几句。若换做你,只怕京都的天都叫你掀翻了。”

原来如此。

乌灵骁道:“这件事,你国皇帝,已下诏书。”

李钰君盯着她的眼睛:“乌灵骁,父皇顾着朝堂局势和大虞百姓的安危向你妥协,你不要以为本公主是好糊弄的,那两个人究竟是不是畏罪自杀,是不是死囚,你心知肚明。”

“不是。”卷发女人低头,和她对上视线,用女希语言流利道:“李钰君,我乌灵骁坦坦荡荡,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虞国的事,更逞论你。那两个人是谁,如何死的,你国皇帝、太子甚至诸位皇子心知肚明,也从不是我要瞒着天下人,你若非要问个水落石出,我当然可以告诉你,只怕你不敢承认。”

“我有什么不敢,你说。”

乌灵骁哂笑,“巴森部落刺杀女希使臣,死在了虞国疆土。女希日前已派出一万兵马讨个公道,你们虞国又作何表现?”

李钰君呆愣在原地,巨大的信息量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巴森部落?

是北方边境那个饭都吃不饱的小部落吗?

虞国什么时候需要怕他们了。

奚清:“少主和公主又吵起来了?”

乌月:“好像是。少主脾气那么好,怎么会有人跟她吵架呢?”

姜一膳:“哎,公主人也不错啊。她俩气场不合吧。”

凤鸣:“你哪儿头的?”

姜一膳:“我不说了,我给少主做点心吃。气着了,得补补。”

姗姗来迟的奚英迷糊道:“为啥吵啊?”

众人:“没听清。”

巨大的荒谬冲击李钰君的心绪,她只觉听不清的每一句女希人的窃窃私语都在笑她,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和平府,怎么回的皇城。

乌灵骁说对了,她不敢承认,也不敢去求证。

但直觉告诉她,乌灵骁说的都是真的,不然父皇为何要下那样的诏书。

巴森起势,虞国竟要如此退让。

纵观历史,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最可怕的后果——乱世要来了。

李钰君胡乱合上书,不无侥幸地想:虞国昔日辉煌不过数十年,父皇虽痴迷方术,但仍年富力强,小国忌惮必不敢动手,其它四大国师出无名,也不会动手。

虞国尚且是安稳的。

太子哥哥雄才伟略,还有诸位哥哥辅佐,必能支撑虞国的荣耀风光。

李钰君把自己安慰好了。

她虽心下不安,回长乐宫用了晚膳,已忘个七七八八,晚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醒来天色黑沉,只觉腹中坠痛,四肢冰凉抽搐,蜷着身子又腰痛难耐。

“芳年……锦绣……”李钰君气若游丝,浑身冒冷汗,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在芳年冲进来那一刻,她彻底昏了过去。

“快传太医!”

折腾了一个时辰,把皇后都惊动了,匆匆从同心殿赶来,“公主怎么样了?”

太医道:“娘娘,公主月信来时腰腹剧痛,是老毛病了。今日还受了惊,心绪不宁,所以更严重些。”

皇后眸中盛满心疼,给李钰君擦额上的冷汗,“芳年,锦绣,你们怎么照顾的?怎么就受了惊?”

芳年不敢说和平府上发生的事,编排皇上的诏书是假的,她又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罢了,一切等钰君醒了再说。你起来吧。”

芳年不起,哭道:“娘娘,公主和乌灵王储不和,多次争执,求娘娘别让公主再去和平府了。”

皇后一愣,心疼更甚,忍不住落泪道:“是本宫错了。早知就不该让她去的,是我总觉得拘着她她不高兴,让她多出去看看,在嫁人前高兴些。”

太医劝道:“娘娘莫急,待公主诞下子嗣便可缓解。”

皇后皱眉,怔怔道:“真不知是生子更痛,还是来月信更痛。这是娘胎里带来的病,是我对不住她。”

太医施针后退到偏殿等候,皇后在李钰君床前守到天亮,为她轻轻揉着肚子,捂着她冰凉的手脚。

天破晓时分。李钰君醒来过一次,勉强喝了点粥又闭上眼。

其实她还痛,痛得睡不着,但为了让母后安心,只能装睡。

不一会儿,芳年进来劝走了皇后,她才翻身,眉毛皱紧,抱着肚子,忍不住流泪,她嘶哑道:“芳年,叫母后回来,我要母后。”

“公主别急,奴婢马上去。”芳年红了眼眶。

“不,别去,你陪陪我。”

皇后在门帘后听得一清二楚,掩面流泪,喉咙里像是塞了棉花。

老天,为何偏是我的钰君要吃这么多苦?

“锦绣,你拿着我的牌子出宫,去和平府请女希的大夫来。”

“娘娘,要先禀告皇上吗?”

“不必,你速速去。出了什么事本宫一力承担。”皇后道:“记住,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让她们快快来。”

锦绣不敢耽搁,几刻功夫就到了和平府。

当值的林昭迷迷糊糊,“找谁?”

锦绣亮出腰牌,急道:“我是康平公主的贴身宫女,有急事求见乌灵王储,请姑娘帮忙通传一声。”

林昭见她急到落泪的样子,瞌睡去了大半,忙道:“别急别急,你找少主何事?”

“公主发了急症,皇后娘娘让我请女希的大夫入宫。”锦绣眼眶红红:“早听说女希医术卓绝,锦绣只求你们救救我家公主,来世定当结草衔环报答。”

“好,你且稍等,我去叫人。”

林昭虽不满李钰君,但人命关天,她不敢耽搁。

乌灵骁也是一样,在女希人的观念里,生命是最宝贵的,任何人不能失去敬畏之心。

不一会儿,乌灵骁带着奚清出门,上了入宫的马车。

林昭值了一晚上,困得不行,奈何看锦绣着急的样子,担心出了大事,还是跟了上来。

“你先说说你家公主什么症状吧。”

“从第一次来月信后八个月开始,我家公主就每次行经都腰痛腹痛腿痛不止,头疼无力,吃不下饭,有时还会吐。”

奚清点头,冷静道:“不来月经的时候有没有症状?”

“没有。”

一路上,奚清心里已经有了九分把握,甚至在脑中配好了药,只等着把脉确定一下,她拍了拍锦绣的肩膀,安抚道:“放心,没事儿啊,有我在,保准药到病除。”

乌灵骁问:“就是痛经?”

奚清点头:“**不离十,原发痛经加体质差,可能还心情不好,比较严重。”

到了内宫,奚清一把脉就清楚了,给李钰君塞了一颗丸药。

见她含着不动,乌灵骁道:“赶紧咽了,过会儿苦了。”

奚清随即笑道:“说不定人家不怕苦呢。”

乌灵骁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她笑得无辜灿烂,“公主,你好起来后偷偷来找我,我告诉你我们少主的秘密。”

李钰君吃了药,真的感觉不那么痛了,心中叹道如此神药,她用女希话道:“谢谢。”

奚清变了脸色:“你会说?那你不是也能听懂了?”

李钰君点头,虚弱道:“我等着,秘密。”

奚清小心翼翼看向黑脸的乌灵骁,她就是随口一说,怎么她还真听懂了?她急忙道:“我去写个药浴方子,以后就不会痛了。林昭,你跟我去。”

林昭猝不及防被一把拉走,“不是,就算我去,我也翻译不了药材的名字啊,谁知道哪个是哪个?”

皇后想到这一点,亲自带着她们到太医院,请奚清亲手抓药配药。

乌灵骁退到外间等候,不一会儿听到里间的人喊疼,芳年出来道:“乌灵王储,我家公主还是疼,可否请你进去看看?”

乌灵骁没多想,掀开帘子进去,见脸色苍白的人躺在床褥之间,脸色苍白,唯有一双眼的亮晶晶的,见了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飞了点红霞,气色比刚才好了很多。

“哪里疼?”

李钰君不说话,乌灵骁靠近了一些。

李钰君起身靠着床头坐,伸手抓住她的手,虚弱道:“你那天说的话,是真的?”

乌灵骁没好气道:“你不信我,为何还要问我?”

她要甩开她的手,李钰君握得更紧,刚从被子里拿出来的双手带着暖意。

“我父兄不会告诉我的。”李钰君小声道。

乌灵骁气笑了,干脆坐到她的床边,“那他们告诉你什么,你信什么不就好了,井底之蛙没什么不好。”

李钰君不说话,半晌闷闷道:“对不起。”

乌灵骁乐了,“康平公主也有道歉的时候,在下算是天下人中的头一份吧。”

李钰君脸颊通红,羞恼道:“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你道歉了我就要接受?”

暗潮涌动,一触即发。

李钰君深吸一口气,又道:“对不起。虽然你自大无礼、傲慢狂妄,但你救了我,两次。你是个好人,是我误会你了。”

乌灵骁:……“你是因为我救了你才道歉的?”

李钰君眼神清明:“不是,是我错了,我不该非议你的故乡。”

林昭和乌灵骁从小一起长大,很了解她,有一句话说对了,乌灵骁这人,从小就心软。

她在心底叹息一声,罢了,不知者无罪。李钰君昨日说的没错,如果换作是她以为母族姐妹被杀,只怕早翻了天了。

但嘴仗不能输,乌灵骁道:“好吧,我接受。虽然你目中无人、偏听偏信,但你知错能改,你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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