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曼后怕地跌坐在地,她茫然地看着燃烧的车辆,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是说,我们的任务失败了……”
尹川轻轻地点头,“应该是的。”
听到再一次肯定,陈诗曼心头升起无名怒火,她从愤怒中获取力量,迅速爬起来,揪住尹川的衣袖。
“你知道那个林深在哪儿?!”
尹川摇头,挣开她的手,陈诗曼双眼通红,又盯向另一边的水阅兵。
“你呢,大叔,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水阅兵叹了口气,道:“我们也想知道林深去了哪里,刚才的虫祸我还没找他算账。”
“现在车也没有,我们只能到处走走看看。”
水阅兵点出了现在大家的困境,陈诗婷刚才自-杀式的举动一并把车辆给烧毁了,他们只能靠着步行在外边走着。
“灭虫剂都在车上……”陈诗曼泄气,呐呐地说。
水阅兵摸了摸鼻子,他的身份中立,这几天都没带面罩都没事,现在依然不当回事。
尹川好歹还有个面罩挡着,但陈诗曼手头上一点防御工具都没有,如今贸贸然暴露在室外,极有可能被感染。
水阅兵无奈看着她,一时之间想不出解决办法。
就在这时,尹川从衣服内侧拿出一个面罩,递了过去。
“这是林之槐的面罩,刚才是她脱下来给我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
他的语气虽淡,但明显听出来嘲讽的味道。
陈诗曼悻悻地接过面罩,“谢谢。”
看到这一幕,水阅兵想起林之槐脱下面罩后毅然离开的背影,心里叹息,心想如今这一出还真是报应。
他呼出一口浊气,给大家鼓气道:“好了好了,现在感染的风险降低了,现在就要将调查目标集中在林深,以及我们忽略很久的核心角色上。”
尹川无言,他径直跟在水阅兵身后,明显是把他当作这一行的带头人。
陈诗曼已经戴好面罩,紧紧地走在水阅兵身边,内心活动不停。
他在第一晚就介绍了自己经历过3个怪谈,她当时和姐姐要不是因为任务,其实想接近这个老玩家。
她们姐妹俩其实也经历过一次怪谈,但和水阅兵相比是不够看的,当时若不是玩家各自都有任务要急着完成,很多人肯定都会优先选择跟他合作。
但那天尹川明明拿到最轻松的任务,却没有很大的积极性跟着水阅兵。
想到这个,陈诗曼就往后瞟了一眼尹川。
看见他面无表情地走在最后,身形颀长,面罩挡住了他的神情,令人摸不清他现在的情绪。
陈诗曼很快收回自己的视线,她知道对方肯定在怨恨她们姐妹俩。
然而怪谈太可怕了,她尽管成功逃出一回,也没有把握能在次逃出。
这是怪谈安排给大家的任务,所有的决定都不能怪她,她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是的,活下去。
陈诗曼暗暗念道,她抬头看着暗红的天际,周围黑色的楼幢似钢筋野兽,有火光从远远一边亮起,那是与最初发生山火的北方与之相反的南方。
火光辉映下,所有的建筑物的外层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妖辉光,顷刻间,有巨大爆炸声从那端响起。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场三人不约而同地远眺,心头一紧。
“那里好像是政-府大楼。”陈诗曼不是很确定地说。
她和姐姐是城市清洁工,分配给他们的任务指示者给他们说过城市有哪些地方需要消毒维护,以及任务需要的材料在哪里领。
因为这份工作的特殊性,她俩对德利市的城市布局也稍微比其他人熟悉一些。
德利市给他们这些玩家们的感觉就像真实存在的,这里的居民也会怕虫祸,也有派遣一定的军队抵御虫群。
如果办事大楼出事了,办事人员忙不过来,城里的治安十有八-九会出岔子,到时候一片混乱,也不知会发生些什么……
想到这些,陈诗曼喉咙发干,她扭头看着水阅兵,迷茫道:“大叔,我们现在怎么办?”
水阅兵脸色有点黑,心里默默吐槽。
‘叫谁大叔呢?刚才我懒得纠正你,你还真给我叫习惯了,老子芳龄23,只是长得有点成熟而已!’
心里吐槽归吐槽,水阅兵还是充分地担当领导者的身份,他沉吟半刻说:“先过去那边看看,虫子不会弄出火灾,应该是人为,也许是其他玩家弄出来的。”
“但要是林深这个臭崽子搞出来的,我一定扒了他那成皮!”
尹川没意见,他跟着他们是尽可能获取核心角色信息,如今办事大楼出事,待会那边可能乱成一团糟。
他想起今晚在病房里,汤姆风尘仆仆从外面进来探望林之槐,很快又被手下的士兵叫出去办事。
是什么事那么急,汤姆作为保安局大队长会和这场火灾有关系吗?
……
浓浓的烟雾从南方刮来,林之槐被一堆虫子围住也能闻到,尽管看不见远方,她凭着巨大的爆炸声也确定了火灾发生地。
发生了火灾,汤姆有可能在那里,这时候去那边刚好。
原想着去哪里找她的便宜爸爸,现在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
林之槐咬破自己的中指,嘴角沾上了一小块破掉的皮肉,汩汩血液从指腹中流出。
她迅速往脑门画血印,走势大小竟和之前干掉的血印完全重合,牢牢地沾附在光洁的皮肤上。
画好后,她举起刚咬伤不久的中指,那些坑坑洼洼的伤口飞快被填补,指腹鼓鼓地凸起,此刻竟是完好无缺。
林之槐盯着手指,不由嘟囔一句:“这伤口恢复速度越来越快了,这个能力有点逆天哇,不过挺适合我使用的。”
她一边嘟囔,一边走着,底下的脚步不停。
林之槐是从西北边上的仓库出发,要想跨过南边,如果保障点从城市的外围走去,估计要走一个小时多才到。
但她另辟蹊径,根据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定理,直直地往火灾点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身被飞虫包围得密密麻麻,她一副光脚不怕破鞋的,直愣愣地爬墙越巷,好几次直接蹬上人家的屋顶。
没路也给闯了条路出来。
这姿势太猛,好多躲在家里避虫子的民众听到顶上“嗡嗡嗡”的虫子声,还有一大串不知什么爬行动物爬过的嘎嘎声,大家伙儿怕得瑟瑟发抖。
林之槐不知道这些,过了半小时,她牢牢站在某处钟楼的顶点,感觉吹在脸上的热息越来越重,基本确定自己来对地了。
也许是她来的阵仗太大,还是有地上的人留意到斜后方的动静。
钟禹转身仰望,只见一大排虫子哗啦啦从钟楼掉落在十几米下的水泥路上,一个硕大无比的黑球就“点缀”在最尖尖的地方。
定睛一看,那黑球表面还会动态地浮动。
“这,虫子成精了吧?”儒雅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慌。
钟禹这几天因为任务被迫认识了许多虫子,自认为是见过世面的人,万万没想到现实给他狠狠一击。
虽然他不会被虫子伤害,但正常人谁看到这一幕不会全身发麻。
“咦,有人?”林之槐转了转脚尖,方向恰好对准钟禹的方向。
虫群的声音响是响,但不知道为什么,越在这个世界待久了,她原本灵敏的五感能力越来越精细,很细小的区别都能察觉到。
林之槐回忆刚才声音发出的方位,察觉到对方还没移动,她掂量了下力度,决定从上到下迎接新客人。
‘或许是关键npc,走了这么久终于遇到个人了,我得下去会会。’
钟禹刚从发麻中找到一丝求生的意志,脚跟正往后移了半步,只见上方的黑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了下来。
那阵势,直直冲着他来。
钟禹下意识抬手侧头,试图挡住这无妄之灾。
林之槐可没在怕的,从她跳下来一瞬,底下没被虫子包裹的位置硬是被她破出了个洞,虫子争先恐后要封死她的出路。
那画面就像是恐怖版的黑夜“流星”,变成椭圆形的黑球在半空中拉出长长一条尾巴。
然后稳稳地罩在钟禹上方。
没有虫子爬上身,感觉自己像是裹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空间里,耳边充斥的都是飞鸣声。
钟禹缓慢地放下手,怔愣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与他对视的女人。
从十来米高跳下来,这人没腿折?
而且这个女人长了一副柔弱无比的模样,额头中央却涂上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血印,看颜色貌似还是用鲜血涂的。
整个人看起来诡异妖魅。
越好看无辜的女人越危险,钟禹警惕地后移。
“你是进镜者吗?还是npc?”
“啊?”钟禹有一秒大脑宕机,旋即反应过来对方是谁。
能主动说出进镜者的概念,只会是玩家了,再留意她是自己没见过的人,很快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我是进镜者钟禹。”
“消失的第十三位玩家,林之槐。”
林之槐扬起头,看见上方的虫子渐渐有退散的趋势,挑眉问道:“你是黑暗方的?是什么身份?”
钟禹在默默打量她,没想到她了解到这些信息,看来对方有点能耐。
“我是昆虫学家,专门研究虫子的。”
“怪不得。”林之槐抬手擦开画好的血印,因为血液粘了有一段时间,现在只是让它晕开了边界,看起来就厚厚一坨血痕糊在脑门。
见虫子没有重新围上来,林之槐终于舒出一口气,“看来这个世界,虫子都要受制在角色身份中。”
“幸好碰上了你,谢了。”林之槐眉眼有点松弛下来。
钟禹隐约猜出她的意思,当看见虫子如海水般退潮,他也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他看见林之槐指向不远处滔天高窜的火焰,熊熊烈火熏得人热烘烘的。
她问:“你也是去看火灾的吗?”
我回来了,前一段时间工作太累,有空的时间都比较琐碎,要不就要自己熬夜更文,实在太伤身体呜呜呜,等要下决心坚持写文时,发下这篇大纲设定出了点问题,最近一直在思考怎么改大纲,发现大纲没写好,真的每写一章都觉得停滞不前,很卡很卡,希望自己能早点克服吧。
迟来的新年快乐~今年fightin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虫身 14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