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繁花似锦不如她

这个故事呀!还有下半段:那人把女孩子打的气绝,随后就将女孩丢进山湾乱葬岗里,他哪里知道,女孩天生就有起死回生的治愈能力,后来,女孩在乱葬岗醒了过来,身上的骨头像是被人拆散了,痛感任就保留,她无力发出一点点声音,只能感受着自己与周围的尸体一起散发出恶臭,慢慢的天气转寒,皇城下了好大的雪,寒冷封住了山湾的尸臭,也慢慢的带走女孩身上点点温热,她能感受到自己四肢正在僵硬,能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也能感受到山间的野兽,在一点一点的吞噬她的皮肉,那一刻满腔的痛苦化成了淡然,她闭上眼等待着死亡,不过幸运的是,等她醒来时,已经在沈府了,那些大人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说她忘记了。

痛可能会被深埋,怎会被忘怀,只要有一些相似的画面,就会让她感到窒息,因此,她恐惧极了人多的地方。

晚间的风很大,猛地灌进了阁楼,沈君安迎风望着热闹非凡的街巷,一时间也感悟到,人的悲欢并不相同,她也想试着融入尘世,但18年的苦痛,又将她驱逐。

冷风吹散本就不重的酒气,沈君安想着也该离去。

才打开门,就见阿宣提着一盏莲花灯依着门框,狐狸面具遮不住少年郎的英气,见到她时,他眼中的寒意被深邃代替,他好像等了她许久。

沈君安没想过他在等她,斗笠长长的帽帘掩饰住了她动容的情绪,她呆愣愣的站在那里。

萧星穆将手中的莲花灯,塞进她的手里“我自小在山中修习,我也第一次感受这皇城中的热闹,听他们说重阳节赏花灯,这灯不知你可否喜欢?”

他的另一只还端着,她方才看过的,那盆白玉栀子花“这个有些重,我先替你端着。”

听完沈君安说的故事,萧星穆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冲进街市来来回回,不知道跑了多久,才找到推着车卖花的老伯。

他想要将她所喜之物都给她,老伯猜到他是买给带着斗笠的女子,随口道“重阳节,女子会将喜欢花灯,送给心爱的男子。”

他想着,他送给她也一样,他也只希望她看到花灯时,能减轻一些人群汹涌,带给她的那些苦痛回忆。

沈君安看着那盆栀子花,握花灯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心中满是动容和欢喜“喜欢。”

斗笠太长,萧星穆看不清沈君安的情绪,听她说喜欢,他嘴角慢慢扬起,轻声“君安,可要去转转。”

沈君安压着嗓子里动容的有些发抖的声音“好。”

萧星穆伸出手递到她跟前,语气依旧温柔“可以拽住我的袖口,只要你不松手,我都会在。”

后又补了一句“就算你松手了,我还是会在。”

沈君安眼中满是动容,嘴角挂上了浅浅的笑,小猫似得,伸手紧拽着阿宣的衣角,另一只手提着花灯,紧紧的跟着他步伐。

长街繁花似锦,漫天灯火星星点点,但萧星穆眼中独容得下她,他带着她走到猜灯谜的摊铺前,站的老远都能听到老板喊“解灯谜者,得花灯。”

沈君安掀起帽帘一角,远远的就见一个狮子头花灯扎的极好,灵动可爱,她轻轻的拽了拽萧星穆的衣角,萧星穆侧头倾向她,她踮起脚尖与他耳语。

姑娘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撩的萧星穆耳垂泛红,听清她的话,他对摊位上的老板高声道“二列左三,我试试。”声音浑厚极为好听。

猜灯谜进行的如火如荼,萧星穆一嗓子将众人的情绪带到了**。

老板高声念着狮子灯下的木牌“千形万象竟还空,映水藏山片复重,无限旱苗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

“打一物。”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们,萧星穆倒也想到这是何物,不过不想坏了沈君安的兴致。

沈君安也只是沉思片刻,就得出了答案,她仰头在萧星穆耳边轻语,萧星穆也是会心一笑,讲出答案“云。”

老板连道是,众人也是赞声连连,老板也是个有眼力劲的,将狮子灯拿下交进沈君安手中。

沈君安摸了摸狮子头上的福字,满是真诚的将灯塞进萧星穆手里“送给你,愿阿宣往后每日都能喜笑满颜,余生平安顺遂。”

萧星穆提着花灯,眼底是收不住的欣喜,他不知道,她是否知晓民间习俗,他不想多问,就只当是她知晓。

她说“阿宣,我们也去放天灯好不好?”

“好。”他毫不犹豫。

街市的尽头是一处,可以俯视街景的宽阔的平原,男男女女都在此祈愿。

沈君安两人同放一盏花灯,她大大方方的在天灯一侧,落下娟秀的字迹:愿所爱之人得偿所愿,愿所念之人前路辉煌。

落笔收尾,抬首时,只见萧星穆还在奋笔,但字形极小,看不清写了什么。

沈君安猫着腰,侧着头想要偷看,被萧星穆抓了现行,还好是斗笠长,掩饰住了沈君安的无措,随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掩饰自己的尴尬。

萧星穆倒是不怒,只是宠溺的笑。

天灯一侧行云流水的小字:愿卿所爱之人皆得圆满,所念之人年年岁岁似花开,往后经年苦痛抽离,朝朝暮暮欢喜常在。

两人各站一头,仰视着天灯汇入灯河之中,缓缓飘远,地上信徒,期盼能将美好祈愿带给神明。

霎时间,尘世间的烟火缓缓升空,在天边绽放出夺目的色彩。

沈君安猛地将帽帘拉开,烟火坠落时,他侧目看着她,她眼中的欣喜之色,让他久久难以忘怀,一时间,漫天璀璨烟火竟不如她。

人群散去,沈君安干脆扯下头上的斗笠,毕竟,她眼前的阿宣,不知道见过她多少次了。

两人并肩坐着,看着街市上的火光点点,沈君安很少活的像今日一样惬意,四下寂静,沈君安问“阿宣你一直在皇城吗?”

萧星穆倚在破庙的石阶上,神态慵懒“我是山中的道士,最近才到皇城。”

“道士吗?修仙那种?”沈君安。

萧星穆看着她轻笑“不是所有道士,都是为了修仙,有的可能只是为了活命。”

沈君安歪着头,好看的眼眸里全是不解。

“我出生时天降异象,诞下我后,母亲便撒手人寰,我师父刚好路过,言我此生有一死劫,母亲离世,父亲悲愤,将我送进深山道观修习,如今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才将我从山中接到皇城。”此时的萧星穆,是那样的平静。

他竟也活的这样悲痛吗?可他好像从未将伤痛带给任何人。

“那你,,,那你还要回道观里去吗?”沈君安轻声。

“家中的事忙完是要回去的。”萧星穆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眼中有期待。

沈君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中满是酸涩。

萧星穆敛了敛自己的眼神“听说,你要嫁给云朝帝都三皇子了?”

山头的风大,吹起沈君安丝丝墨发,让她显得那样朦胧而清冷“嗯。”

“你当真愿意嫁给他吗?”萧星穆。

“穆王与我而言,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我不想嫁他,他也未必想娶我,不过是父母之命罢了。”沈君安有的只是坦然。

萧星穆倚着石阶,凝视着她的侧颜。

沈君安不知他就是穆王,也不知他是千万般情愿的,而他本来想说,君安,若你不愿,我可以带你走,君安,若你不愿意,我或许可以放你自由。

可是他静静地看着她,心中的占有欲横生,他突然不想放过她。

紧接着,她轻声道“不过婚事怕是难成,毕竟,我如今是世家大族圈子里,粗鄙不堪的沈家小姐,假以时日定是要被退婚。”

萧星穆嘴上挂起了肆虐的笑,他笑,是因为他知道,他们的婚事除了他,无人敢断,更无人能毁。

萧星穆收敛了一下自己难压的嘴角,抽出袖中的月牙笛,直起身子递给她“今日重阳节,不要想这些烦心事了。”

“君安,送我一曲可好?”萧星穆凑近她。

沈君安浅笑点头,接过笛子,沉思了一会像是在想曲子,过了一会,阵阵笛声在山间回荡。

漫天灯火点点,山头风大,吹得她发丝凌乱,乳白的月牙笛,衬的一身素白的她,很是仙气,耳边是清脆的笛声,眼前是触手可及的她,只一霎,萧星穆好似再无所求。

沈君安呀!她怎会知道,萧星穆见她第一眼时,她便如坠落的仙子,击中他沾有凡尘的心,萧星穆也从未敢奢求,离他的仙子那样近,但好似命运都要让他们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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