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偷欢

萧济看明定满眼笑意,放下心来,回答说:“我不过来,阿定想让谁过来?房昭靖?”

明定错愕,哭笑不得地看着萧济。

萧济得意洋洋地说:“房昭靖要跟过来,我没让!良辰美景,自该你我一道欣赏,他来算怎么回事!”

明定想起一事:“说起来,你没瞒着昭靖?听他话里的意思,倒是知道我中毒的事情。”

萧济哼了一声:“你那学生精着呢!说你不可能在这么紧要的时候回江南,一定是有事情瞒着他。要是不告诉他实情,估计他能把江南翻个底朝天!不过昭靖稳妥,让他知道也不碍事。这些年他四处搜寻,送回来不少珍奇药材,老丁喜欢他喜欢得紧呢!”

明定点头:“有心了!”

“切!他当然有心了!”萧济莫名酸道,“你看房昭靖刚刚见你激动的样子,都快掉金豆了吧!他每回见我倒是公事公办冷静得很,我对他不好吗?!”

“好好好!你对他最好了!”明定明定听得只想笑,觉得萧济怎么能这么可爱。

萧济不愿意了:“阿定,你敷衍我!”随即起了开玩笑的心思,用手沾了河水,弹了明定一下。

“好啊萧济,你敢阴我!”明定反手拘了一捧水朝萧济泼去。萧济躲闪不及,正中面门。明定玩心大起,河边湿滑,没留意脚下,一个没站稳就要朝后栽去,被萧济眼疾手快一把扯在怀中,两个人双双栽倒。萧济垫在下面,明定人没事,就是鞋子湿了个彻底,踩了满脚的泥。

“哈哈哈哈哈哈!”明定大笑。

目含星子,面若桃花。萧济轻抚着明定的脸庞,从耳后到下颌,让桃花开得更艳。

“这么高兴啊?”萧济声音微哑。

“是啊!”明定不闪不避,轻轻在萧济唇上一啄。萧济眸色一暗,反手搂住明定,重重吻了上去。

“你……!”未出口的话被堵在唇舌之间,只余下细碎的声响。疾喑打了个响鼻,很自觉地跑开了。

积压了许久的思念和惶恐,不可抑制的爆发出来,像是要将怀中之人拆吃入腹。

萧济呼吸起伏不定:“冷不冷?”

明定轻笑道:“幕天席地,陛下觉得呢?”

萧济被冷风一吹,满腔情热散了一般,如梦初醒般一拍额头,赶紧拉了明定起来。

“怪我!”萧济手忙脚乱地替明定拉好衣服,“身体才养好了些,地上这么凉,回头沾上寒气就不好了!”

明定不在意地说:“这不是还有大氅吗,陛下不继续啊?”

“还继续!我看你是不想好了!”萧济刮了一下明定的鼻子,又是心疼又是懊恼地说,“我胡闹一时忘了分寸,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明定无辜地瞅着他:“你勾引我!”

“……”

萧济陡然发现自己竟然还有□□的本事,心思一转,想着以后回家再试试倒也不是不可以。

明定抬脚踢了踢萧济,指着自己沾满泥沙的鞋子说:“我怎么回去?鞋子不能穿了。”

萧济蹲下身,认命地拍拍肩膀,明定欢快地扑了上去。

“就等着我背呢?”

“嗯!”明定大方地承认。

明定随手捏了个石子扔进溪流之中,水中倒影四散开来,随波而去。

萧济轻声道:“怎么这么高兴?”

“你来了啊!”因为你来了,所有的阴霾都云开雾散。我不再执着于往事,往事虽需忆,来日亦可追。

萧济背着明定慢慢走着,围场的秋草已泛了微黄,浅浅没过脚踝。明定闲着没事也不安分,在萧济耳畔道:“要不我还是下来自己走?这么背着能行吗?”

“别在我耳朵旁边吹气!你还想不想回去了?”萧济警告地看他一眼,“怎么不行?又不是没背过!”

“那怎么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

“那时候,陛下才二十出头吧?”明定啧啧叹道,“现在陛下年至而立,老了这么许多,臣这不是担心嘛!”

萧济不可避免地想到许多年前在京郊的一处荒山里,明定靠着石壁熟睡,而他看着明定,冲动难以自抑。

彼时他手足无措,惊慌非常,不懂何为爱欲,更不知熟睡的青年将会与他纠葛至此。

因欲知爱,爱而生欲。因缘际会,无比奇妙。

明定看着萧济逐渐变红的耳朵,不可思议道:“陛下,你这是……害羞了?!”

萧济忍无可忍,唤了一声疾喑,拖着明定的腰将他放在马背上:“自己走!”

“你不会……是真累了吧……”明定小声嘀咕,“这才几步路,陛下的体力大不如以往啊!”

萧济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明定说:“要不你试试?”

“试……试什么?”

萧济:“试试我体力到底如何?”

“不了不了!”明定一脸正气,“太阳就要落山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

萧济不与他争口舌之快,解开了自己的大氅又给明定裹了一层,摸着明定的手是热的才放下心来。萧济牵着缰绳慢慢走着,突然问:“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在山洞里过了一夜吗?”

“嗯,我脚还崴了。”明定说,“怎么?”

“那天夜里,”萧济笑道,“我偷偷亲你了!”

“!”明定是真的震惊了。那时候两人相识不久,萧济看着老成持重,没想到……

“你什么表情?”

“不是……没什么……”明定莫名有些不好意思,“陛下藏了这么些年,怎么这个时候告诉我?”

萧济:“就是想让你知道。”

两情相悦是这世间最美的事情。当两人心意互通,从前的酸涩和痛苦都缩小不见,只余欢欣,甜蜜得不可思议。

二人慢悠悠地往回走,远远地看见房昭靖等在营帐外,萧济酸道:“你跟你的好学生说话吧,我先进去了!”

明定笑着说:“多谢陛下。”

房昭靖走过来,自觉地蹲下身,想让明定踩着他下马。明定扶着他的肩借力,轻轻落了地,笑道:“不至于,我还没老到这个份儿上!”

“学生不是这个意思!”房昭靖涨红了脸。他听说“寤寐”之毒伤筋动骨,担心明定腿脚不便又强撑着不说,才有如此举动。

“我知道。”明定本想像房昭靖少时一般揽着他的肩膀,结果这孩子长得忒高,明定抬起的手只能放下,“如今你官至大司马,是朝廷驻守一方的将军,早已不是当年服侍我左右的阿驹。即便是我腿脚真的不便,你也不该如此。”

“学生觉得没什么不同,”房昭靖看了明定一眼,又匆匆低下头去,低声说,“昭靖永远都是老师的学生,弟子服侍先生,最是天经地义。学生一生愿为老师鞍前马后!”

明定哭笑不得:“照你这么说,干脆你住在我府上,每日还给我端茶送水好了!”

房昭靖瞬间抬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待地问:“老师,可以吗?”

明定一巴掌拍在房昭靖脑袋上:“想什么呢?怎么这么大了,还是没点大将军的样子!”

“老师教训得是!”威名赫赫的大司马揉着脑袋老实地认错。

“我听仲宣说,你初至东南沿海时,第一仗打得不好?”明定想起旧日和孔轻的闲谈,问道:“是故意为之,还是……”

“确是吃了败仗……学生那时不熟悉地形,让倭寇有了可乘之机。”房昭靖垂着头闷声道,“学生给老师丢人了……”

明定笑道:“这倒是谈不上。现在旁人都以为你是故意为之,示弱以诱敌。”

“这……学生也不知怎会这样……”房昭靖的脸更红了,讷讷道,“学生这次回朝,就解释清楚!”

“哎!”明定有些头疼地拦住他,“别这么实心眼儿!你正是需要威望的时候,这种事情解释这么清楚做什么!我问你这件事,也只是不放心,想要确认下罢了!”

房昭靖不解地看着明定。

“名将者,除有勇有谋、天时地利外,更重要的是心性。古往今来有很多将军打过漂亮的胜仗,但一旦败了一次,便失了意气。比起当常胜将军,能败后求胜,迅速汲取教训更为难得。”明定笑得很温柔,“首战不利之后还能七战七胜,昭靖,你做得真的很好!”

“知耻而后勇,”房昭靖抱拳道,“老师的教诲,学生不敢忘!”

“咳咳!打断一下你们的师徒情深,”萧济大步走过来,手里捏着一封信,“启林传消息过来,楚国派来京城修《天下志》的人上路了!”

明定目光一凛:“是谁?”

“如你所愿,”萧济勾唇一笑,“是萧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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