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届女巫太好带:喷教廷直接发offer

纷乱的思绪像一团纠缠的乱麻,塞满了唐慈刚经历死亡与重生的头颅,在这股精神上的强力干扰下,她竟完全忽略了这场诡异飞行持续了多久。

直到那股包裹着她的、带着玫瑰冷香的稳定感开始微妙地倾斜、下沉,她才从左右互搏的心态纠结中惊醒——她似乎是在下降。

失重感变得明显,冷风更猛烈地灌进她的衣领,让她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当抱着她的女人双脚终于踩在坚实的地面上时,那“脚踏实地”的感觉非但没有带来丝毫安全感,反而像一把冰冷的锤子,将唐慈最后一点侥幸心理砸得粉碎。

理想再丰满,也填不饱肚子,更挡不住刀!

砸碎旧世界的第一前提是保存有用之身,然而鬼知道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

之前试图逃避的问题接连涌进唐慈的脑海:抱着她的人属于什么势力?教廷的宗教裁判所?还是什么唐慈不了解的......更糟的存在?

她的CPU开始疯狂运转,试图调用斯嘉丽那贫瘠得可怜的记忆库进行综合分析,结果只得出一个结论:信息严重不对称!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连皮毛都算不上,简直就是个睁眼瞎。

惨啊……面对未知的、谜团一样的残忍现实,唐慈决定贯彻“敌不动我不动”的鸵鸟战术,好吧,除了这样她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于是,唐慈就这样掩耳盗铃地维持着“重度昏迷”的姿态,她的眼皮在粗糙布条的眼罩下死死闭着,心脏却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

走着走着,空气的味道变了......那是一种混合了湿润泥土、腐烂落叶、某种浓郁草药和篝火燃烧的烟火气。

四周开始有声音,起初是零星的、模糊的低语,像林间的风声,接着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都是女人的声音。

沙哑、清脆、慵懒、急促……各种音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充满生命力的嘈杂背景音。

有人在低声争论什么,有人在哼唱不成调的曲子,有金属工具碰撞的轻响,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这种生机勃勃的喧嚣,与斯嘉丽记忆中修道院死寂、城镇街道麻木的喧嚣截然不同。

它原始、粗糙,甚至有点吵闹,却像一剂强心针,让唐慈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极其微弱地松弛了一丝缝隙——

啊,生命!这是鲜活的生命在活动!这本身不就是最值得赞美的存在形式吗……

打住打住,这场合对吗你就在这抒情?唐慈在心中赏了自己一个大比兜,继续乖乖装死。

走了一会儿,抱着唐慈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她感觉到自己被小心地放置下来,屁股接触到某种硬质的、冰凉的东西——像是一张石凳或木凳。

粗糙的麻绳迅速而熟练地缠绕上她的手腕、脚踝,将她固定在凳子上,绳结勒进皮肉里,带来清晰的束缚感。

唐慈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喉咙,但她仍然尽量一动不动,扮演一具合格的尸体。

然而,毫无预兆地,四周那乱糟糟的、充满生机的、让唐慈刚放松一点的嘈杂声音,瞬间消失了。

不是逐渐减弱,而是像有人猛地关掉了一个巨大的、无形的开关。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笼罩下来。

只有远处隐约的虫鸣和篝火的噼啪声,反而将这死寂衬托得更加沉重、更加压迫。

穿越不是闹着玩的——这个认知从未如此刻骨铭心。

唐慈感觉自己像被孤零零地遗弃在真空里,黑暗和未知带来的恐慌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耳朵里奔流的轰鸣声。

眼睛被蒙住,嘴巴被堵住,手脚被捆住,置身于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她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放在砧板上的肉,等待着未知的审判。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地、沉重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就在唐慈的神经绷紧到几乎要断裂的边缘时,她口中的手帕被抽走——

一个声音响起了。

不是从某个特定的方向传来,更像是直接在她紧绷的意识里浮现。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异常地温柔,像天鹅绒拂过冰冷的皮肤,又像林间最清澈的溪流。

她用的是这个世界的通用语,斯嘉丽的记忆让唐慈瞬间理解了每一个音节。

“请别装了,如实回答,你是谁?”

这温柔的问话,在此刻的情境下,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恐怖力量。

肌肉记忆一般,斯嘉丽那被规训了十八年的身份几乎要脱口而出——“我是斯嘉丽,灰烬之主的卑微仆人……”

但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回过神来的唐慈生生掐断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出口时仍然嘶哑地难听:“我叫斯嘉丽。”

“不,你在撒谎!说实话!”那个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直击灵魂不容回避的穿透力。

唐慈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被识破了?!怎么会这么快?!这完全不按剧本走啊!开局就被揭穿身份,她简直就是穿越者行业里的耻辱,还是垫底的那种……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耻辱也只能是耻辱了,对方也许是有什么手段能辨别她说的真假,硬抗下去只会死得更惨,这回只能把老底儿交代出去了......

唐慈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摩擦着,发出嘶哑的、几乎不像人声的音节,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我是唐慈。”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几秒,那声音恢复了温柔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惊奇,仿佛在品味一个从未听过的音节:

“唐慈?……好奇怪的名字。”声音顿了顿,接着问,温柔依旧,却带着不容回避的穿透力:“你是女巫吗?为什么能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这个词像重锤砸在唐慈心上。对方果然知道她“死”过!

这一点彻底击碎了她最后一丝侥幸。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放弃了任何伪装,声音颤抖但清晰地回答:

“我……我不是死而复生。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神奇的大陆。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灵魂,在……在被杀的时候,已经消散了。我……我只是……取代了她。”她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至于我是不是女巫……我自己……真的不清楚。”

这一次,那温柔声音里的惊奇更加浓郁了,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大石:

“另一个世界?取代?”声音的主人似乎消化了一下这匪夷所思的信息,随后又问道:

“那你知道原本的修女是怎么死的吗?”

唐慈小幅度摇摇头:“我只知道她被一个阴影中突然出现的女人刺死了,至于那个女人是谁、又为什么杀她,我也不清楚。”

“那你知道教廷派这个修女来铁律王朝干嘛吗?”那声音又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就是传教吧。”

那声音“唔”了一声,紧接着话锋一转,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温柔的语气下藏着冰冷的试探:

“那么……唐慈,你对女巫是什么态度?什么看法?”

终于问到重点了......

唐慈心脏猛地一跳,她疯狂搜刮斯嘉丽那贫瘠的记忆库,查找里面关于女巫的内容:

在斯嘉丽最熟悉的布道词里,女巫是“亵渎的、与旧世堕落力量勾结的渣滓”;是“必须用圣火彻底净化”的污秽存在;是“引诱纯洁灵魂堕落的魔鬼爪牙”……

至于怎么“彻底净化”?斯嘉丽记忆中的一幕幕残忍景象接连浮现,唐慈倒抽一口冷气——

她看到了一个个被绑在火刑柱上扭曲惨叫的身影;还有那些被拖入地牢时绝望的眼神;以及公开审判时人群狂热的、充满恨意的嘶吼……触目惊心的一幕幕,带着硫磺与血肉焦糊的恐怖气息,冲击着唐慈的感官!

迫害!这是**裸的、系统性的、惨无人道的迫害!

一股灼热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怒火猛地冲上唐慈的头顶,瞬间烧尽了之前所有的恐惧和顾虑!

什么恐惧!什么装死!什么处境危险!统统被这滔天的愤怒瞬间烧成了灰烬!

管她眼前是谁!管她会不会因此立刻毙命!这种反人类、践踏生命的暴行,必须痛斥!键盘侠的基因在此刻彻底苏醒,哪怕没有键盘,她也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怒吼!

“我不认同!”唐慈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声音因激动而尖锐破音,“我绝不认同教会和那些世俗权力对女巫的迫害和污名化!那是残忍的!是错误的!是彻头彻尾的、反人类的暴行!是教廷维持其愚民统治和转移矛盾的可耻手段!”

她的话音落下,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

那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再次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

完了,冲动了……但,骂得真爽!

唐慈摆烂了,她静静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等待着未知的宣判。

几秒钟后,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碾碎时,一只微凉、柔软的手轻轻触碰到她的脸颊。

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遮挡一切的黑暗——那粗糙的布条眼罩——被轻柔地取下了。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唐慈下意识地紧闭双眼,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出。

她用力眨了眨眼,挤出泪水,努力适应着眼前的光源——是摇曳的、温暖的篝火光。

唐慈的视线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她发现自己坐在一张粗糙的木凳上,被结实的麻绳捆着,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由古老树木和藤蔓自然构成的“房间”里。

穹顶是虬结的树枝和浓密的绿叶,墙壁是缠绕着深绿色藤蔓的粗壮树干,地面是覆盖着柔软苔藓的泥土。篝火在中央燃烧,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将周围的一切染上温暖而跃动的橙红色。

而她的面前,正站着十多个年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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