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2025年八月三十一日，星期日

一个纯白的会议室里，十二个区的校长正襟危坐，等待着他们的老大。

这里没有窗没有门，一张白色长桌两边十二个校长面面相觑，让本该压抑得让人窒息的氛围显得有些好笑。

不多时，一道金灿灿的门在他们面前敞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不好意思，我的校长们，没调闹钟，起晚了。”

一个穿金戴银豪气四溢的男人从门里走了出来，笑盈盈地坐在主位上。

校长们起立，齐声道：“老大好。”

老大笑着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后，没有太多辞藻华丽的铺垫，立马进入正题：“明天就要开学了，各校目前达到入学标准的学生有多少？”

各位校长挥了挥手，光屏出现在他们面前。数值刷新的速度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17621。”

“13189。”

“15333。”

“……”

“10197。”

十二位校长报完数，老大面前的光屏便有了总数。

“这一届有十九万学生，”老大的手往虚空中一握，一个镶着金边的水杯出现在他手里，他抿了一口继续道：“我觉得现在的进展有点慢了，人手不够，把标准调低一点吧。”

十二个校长齐声应下：“是。”

“就这样吧，散会……哦，老四留下。”

同僚给老四一个“祝你好运”的口型后就忙不迭走了。

整个会议室就剩下老大和他二人，老四这下就感受到强烈的窒息感了。

老大盯着学生入学数量半晌，才慢悠悠道：“老四啊，这个社会是共同发展的知道吗？”

老四点点头。

“那为什么你的学校入学人数少得可怜？10197啊，跟人家老二差了七千，你啊！”

老大恨铁不成钢地给了老四一巴掌。

“现在，当着我的面把指标调下来。”

老四“……”

操作完，老四看着老大走进金门的背影，叹了口气。

光屏上闪烁的数字还在上涨。

不断跳动的不只是入学学生人数，还有几个群聊。

【老大手下的十二个打工仔（12）】

七：牛啊，我这里已经突破三万了。

十三：区区三万。

八：咱要不要赌一下，看看我们几个加起来能不能破48万？

二：赌博伤财伤身。

这个群的话题直接停在这里，但校内的群好像有点炸了。

【永昼（7）】

副校长：19077

副校长：24102

副校长：30281

副校长：……洛神，你这是突然醒悟过来了吗，怎么招生指标降得这么低？

主任：看样子今年有希望变老三了。

三年级级长：洛神牛逼！永昼冲冲冲！！

校长笑了笑，手在光屏上比划几下，回复主任：可能不只是老三。

……

二零二五年九月一日，星期一

一个机械声在脑海中突兀响起。

【颓废指数达标，获得入学资格】

【系统载入中……欢迎各位新同学入学永昼学校】

温南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宽敞的走廊里，面对着一间教室，身边也站着不少跟他一样迷茫、搞不清状况的人。

怎么回事，他刚刚不是在刷牙吗？

温南：“……”

没睡醒，刷着刷着睡着了？

黑板、讲台、课桌……是一间很常见的教室，教室门口赫然写着“一年级12班”。

温南：“……”

返老还童了？

他默默扫视着自己的下半身，嗯，没变小。

无感情的机械音继续道：

【在这里，同学们将体验到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

当然，在学校里，学习才是重中之重。

我校秉持“轻松学习，劳逸结合”的教学理念，助力各位学子寻找人生的目标。

永昼学校制定以下校规：

1、为减轻学生负担，校级领导决定一个星期只学习一门科目，若能提前完成学习，则可提前放学。

2、上课不能迟到。

3、非特殊活动时间，禁止在其他年级区域活动。

4、我校毕业按学分制，各学科的学分将在所有学习结束后由校级领导赋分，请各位同学努力表现自己。

（更多校规将随着学生的课程推进而更新）】

他都已经步入社会了，还要上学？

温南面上不显，实则已经开始暗骂了，立马给自己掐了一签——算算这个永昼学校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雷水解，坎下、震上，缓恕之象。

变成人话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温南：“？？？”

【上课时间到了，请同学们回到教室，准备上课。】

系统话音落下，面前一年级12班的教室大门自动打开。

走廊上的人面面相觑，没人敢第一个走，谁都不知道这个永昼学校到底是什么鬼，谁都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五秒。

十秒……

二十秒过去了……

突然一声惊呼，一个看起来年纪四五十的大叔捂着心脏跪倒在地，嘴里磕磕巴巴吐出几个字：“痛、好痛……啊啊啊啊！”

下一刻，他便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脸上还维持着恐惧的表情，一动不动。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另外一个年纪也算大的阿姨也开始捂着心脏，面目扭曲。

【警告，上课时间到了，请同学们迅速回到教室，准备上课。】

大伙纷纷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立马涌入教室，却也全是塞在门口，死活不肯再往里走多一步。

温南在众人推搡中一起被挤进了教室，他回头一看，凭借着平时观察客人行为穿着细节的本事，一眼就发现了最开始倒在地上的大叔还在微微抽搐的手指。

他皱了皱眉，忍着心脏的绞痛，冲出去。

“喂！你疯了吗？！”

“你还跑出去干嘛啊！”

众人想着喝止他，却看到温南动作迅速地把大叔拉了进来。

在大叔被拖着进入教室的下一刻，猛烈地咳起来，剧烈的咳嗽让他满脸通红，充血的眼睛抬起头望向温南，眼里闪着泪光，还在后怕的脑子让他说起话来毫无逻辑：“谢谢你，我刚刚真的好难受啊，我觉得我真的差点就要死了，年轻人你真是大好人……”

温南拍了拍他的后背，淡淡道：“不用谢。”

【请同学们回到位置上，准备上课。】

系统再次说话，众人也略过这段小插曲，找了一个空位上坐着，等待上课。

【开学第一课：班会课】

【一班之长将在本节课中选出，第一位完成班会课任务的学生将成为班长，并获得一项个人技能。】

【由于一年级学生为新生，本次课程将由系统随时陪伴解疑（涉及任务内容不会回答）。】

【现在——】

【开始上课。】

四周顿时陷入黑暗，温南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抖。

众人的议论声渐渐沉寂，温南微微颤着，竭力闭上眼睛不去看。

很快，眼前似乎亮了起来，另外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小南，该起床上学了。”

温南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温南：“……”

要不是温南还没睡醒，他现在高低叫上两声。

不过就这一吓人的动静，温南也清醒不少。

“小南？发什么愣呢，快去洗脸刷牙。”

“好。”

甫一出声，温南便惊呆了。

这软软糯糯的声音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吗？

温南默默起身，走向刚刚观察房间时看到的卫生间，却突然被这个叫他“小南”的NPC叫住：“你怎么回事？今天起床怎么不叠被子？”

恰在此时，系统的提示音到了：

【任务主题：完美小孩（班会）】

【任务背景：在这个新时代，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完美无缺，干什么都能比得过其他孩子。于是，完美学校就此诞生。】

【任务内容：在不被NPC发现异常的前提下，解决自身的异常。】

【注：若被NPC发现异常，将吸引仇恨值，被NPC针对。】

【警告，学生温南，NPC已对你起疑。】

温南缓缓转过身，在NPC的目光中走向床铺，把被子叠好。

接着他抬眼看向NPC，企图通过那张没有五官的脸看到她满意的表情。

可惜他失败了。

长时间看着这样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温南细嫩的手臂也免不了起鸡皮疙瘩。

“小南真乖，但是你好像没在醒来后第一时间跟我说早安？”

【警告，学生温南，NPC已对你起疑。】

屁事真多。

温南冰冷冷地回道：“对不起妈妈，我醒来后下意识遵循您的指令，忘记说了。早安妈妈。”

“好孩子，下次别忘了。”妈妈似乎很满意温南的解释，走向厨房为温南端早餐。

温南洗漱完后坐在餐桌前，妈妈也刚好端着早餐放在他面前，然后站定在那，似乎等待着什么。

【警告……】

“谢谢妈妈，妈妈辛苦了。”

警告声截然而止。

妈妈点点头，又去忙活自己的事了，还不忘叮嘱道：“校车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吃快点吧。”

“好的妈妈。”

在这个家活着好累，现在就跑路！

温南干脆利落地吃完早餐，跑到门前鞋柜旁穿鞋。

他刚穿好鞋，抬头看向鞋柜旁的落地镜。

镜中的温南是他小学的模样，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身材算得上瘦小，单看脸骨架就能看得出他长大后会有多秀气。

深蓝色的校服在他身上略显宽大，温南照着镜子提了提校服裤，收回视线，跑下楼去等校车。

温南站在路边等着，另外一个跟他穿着一样校服、没有五官的NPC跑了过来，语气里带着兴奋：“温南！你今天居然比我来得早！”

温南张了张嘴没说话，倒是这个NPC继续说了下去：“现在天气这么热，今晚去我小区游泳呗，我爸爸办了次卡，可以两个人一起用。”

温南不动声色地往一边挪了挪，道：“不了，我要学习。”

NPC也不管温南拒绝，继续描绘今晚游泳的美好蓝图，哔哩吧啦在温南耳边不停地嚷嚷。

温南终于忍不了了，开口制止他：“洛烨。”

“嗯？”

温南指了指缓缓徐行而来的校车，说：“校车来了。”

“噢，好。哎，今晚我要穿奥特曼的那条泳裤，你穿铠甲勇士的好不好？”

温南：“……”

“我记得你有一条的，要是找不到了我带你去买。”

温南再次往旁边挪了一步——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有铠甲勇士的泳裤的。

校车在温南面前停下，打开车门。温南没有理会NPC，自顾自地走进车厢。

温南放眼望去，没有五官的NPC只占了少数，大多数都是有脸的。

整车有脸的学生直勾勾地盯着刚上车的温南，有人在旁边小声问道：“你也是一年级12班的同学吗？”

温南了解后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不只有他一个人，整个一年级12班都在这了。

他点点头，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跟在温南身后的那个被温南叫做“洛烨”的NPC，见温南旁边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人，便也不再去烦他了，安安静静坐在他附近吃早餐馒头。

“你、你好，我叫钱小旦。”

温南旁边的学生唯唯诺诺地自我介绍。

“温南。”

钱小旦：“温哥，这个NPC好像跟你关系很好，是你‘家’里的兄弟吗？”

温南眼也没抬，随口道：“不是。”

钱小旦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车厢里没了声音，温南也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

完美小孩，别人家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成绩好，听话，孝顺，有礼貌……一切优点都可以是成为别人家的孩子的理由。

那么这个任务中，完美的意思，会不会是要他们将这些品质集结于一身？

其实温南在看到任务时已经想了很多，也尝试了很多。

首先，听话绝对是在“完美”的范围内的。他对于起床没叠被子这件事找的理由，是听了妈妈的话，要先去刷牙洗脸，NPC似乎也很满意这个理由。

其次，有礼貌也在这范围内。不只是NPC妈妈所要求的早安语，还有在妈妈端来早餐后等待温南说谢谢。

但……

不管“完美”的定义是什么，都没有人能做到绝对的完美，所以温南决定不在此多做纠结。

只要在这些可避免吸引仇恨值的地方注意一点就好了。

接着就是任务背景中提到的【完美学校】，这个学校的成立是因为家长们希望自家孩子能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在某种意义上来看，跟他进入永昼学校前听到的【颓废指数达标，获得入学资格】，有点相似。

所以这个【完美学校】跟永昼学校有什么关系吗？

没理解错的话，永昼学校应该在完美学校之上，这可以解释为一个学校里有另一个学校……套娃吗？

最后，洛烨。

温南回头看向坐在他身后吃着早餐的NPC，洛烨。

这是他小时候的玩伴，一直到高中，从未分开过。

而他居然出现在这个世界。

为什么？

是根据不同“学生”的童年经历来安排的么？

想到这，温南偏头看了眼钱小旦，问：“你身边的NPC有没有某一个让你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有，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身边跟着一个同龄NPC的学生。”

那就很奇怪了，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有？

校车停下，广播适时响起：“完美学校到了，请同学们有序下车。”

车上的学生陆陆续续下车，洛烨再次蹦到温南身边，继续说着他今晚游泳的计划：“这次我要尝试下深水区了，你要下吗？我可以带你……算了，你这个子到深水区都得被淹不见人了。”

“停，闭嘴，不要人身攻击。”

“噢。”

洛烨真的乖乖闭嘴了。

温南愣了愣，有点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不觉得我刚刚让你闭嘴很没礼貌吗？”

洛烨歪歪头，紧闭着嘴巴，摊开手表示不觉得。

温南又问：“你觉得我这样完美吗？”

话音刚落，洛烨如捣蒜般点头，那架势仿佛要让温南觉得自己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完美。

“……”

温南缓缓后仰，与洛烨拉开距离，生怕他的头捣着捣着就撞他身上。

这边的动静不大，但是在一众安静的可怕的学生堆里，还是挺明显的。

一时间，所有学生都转过头来望着这个无脸NPC捣蒜。

热闹还没看多久，一个熟悉的机械音响起：

【学生温南，你已获得完美学校学生身份，请前往小学部二年级1班上课】

【学生钱小旦，你已获得完美学校学生身份，请前往小学部一年级4班上课】

【学生×××……请前往初中部二年级7班上课】

【……小学部五年级4班上课】

不同的指示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接着都无措的向四周的学生望去。

接下来该怎么办？又要去上课吗？会不会有危险？

永昼学校时那个大叔倒在地上抽搐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所有人都踌躇不定。

“哎，要上课了，咱们快点走吧。”

是那个无脸NPC说的。

对温南说的。

“嗯。”

温南应下，于是二人就一同离开了这个学生堆。

剩下的学生面面相觑。

“他们走了，我们要走吗？”

“走吧，最怕像一开始那个大叔那样被惩罚。”

“走走走！”

小学楼三楼，洛烨停在了楼梯口，将口袋中的牛肉干条塞进温南手里，道了一声“拜拜”后就要转身上四楼。

临走前，温南叫住他：“你在哪个班？”

“三年级2班啊，不是吧温南你怎么跟我玩这么久了都不知道！”

洛烨似乎想做一个凶巴巴的表情，奈何脸上没有五官，什么都看不出来。

“哦，我现在知道了。”

温南留下这句话后，转身踏入1班。

但只迈出一步，他就站定在门前，犹疑着。

班内零零散散坐着几个无脸NPC，其他位置都空着。

难道这个班很多永昼学校来的学生？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个无质感的声音：“不好意思温南，能借过一下吗？”

温南侧身让开位置，那个NPC又说道：“谢谢。”

1秒。

2秒。

……7秒。

温南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仿佛没有回话的意思。

【警告，学生温南，NPC已对你起疑。】

温南这才慢吞吞回道：“不用谢。”

NPC点点头，回到座位。

温南了然——不只是在家里的家长，学校里的学生也会对仇恨值有影响，那么老师……应该也不例外了。

接着，温南又对着剩下的十几个空位发愁——要坐哪？

“你在干什么？”一个NPC学生问道。

温南迟疑着开口：“我不知道要坐哪。”

“讲台上有座位表。”

“好，谢谢。”

温南走上讲台后才看到那张放在边边的座位表，第四组第五排。

【警告，学生温南，你已经被NPC怀疑，NPC仇恨值 10】

什么？

温南抬头扫视着整个教室，突然看到先前那个问自己在干什么的NPC正看着自己。

虽然看不到五官，但是温南已经能感受到对方想表达什么了：连自己的位置都不知道在哪，你有问题！

温南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道：“只有10仇恨值，问题不大。”

很快上课铃响起，老师抱着一卷东西进了教室。

温南紧盯着那卷东西，眉头突突跳起。

那是什么东西……卷子？

卷子？！

温南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再次深吸一口气。

但他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老师在讲台上扬了扬卷子，说：“一个星期过去了，我们来一场周测检验一下上个星期的学习成果。”

卷子发下来，温南看了眼卷子的标题——数学。

没关系，小学二年级的数学这么简单，可以放宽心了。

可下一秒，温南的视线就止在了第一题——函数题。

温南缓缓放下笔，心里不禁为自己默哀。

天杀的，函数不是初中学的么？谁小学二年级学这些玩意。

虽然说他不是不会……但是第一题就涉及到初中了，谁知道最后一题会不会涉及到高中、大学？

接着，他又偷偷瞄了眼其他人，再次为自己默哀——怎么都写这么快？！

温南也开始动笔，花了三十多分钟做到最后一题，他已经默哀了不止10次了。

最后一题，高中的导数题，温南盯着这道题数秒后，才缓缓下笔。

就这一个上午，温南，噢不，所有学生，都考完了语数英三科，所有老师火急火燎改卷，看这架势恐怕下午就能出成绩。

到了下午，温南恨不得狂抽自己——乌鸦嘴说这么多干什么？

这成绩真出了啊！

“李华三科总分300。”

“小明三科总分300。”

……

“小红三科总分300。”

“温南三科总分281。”

温南的成绩一出，全班同学齐刷刷转头看向他。

老师在讲台上，语气不善道：“恭喜你，拿到全级第5，不过是倒数的。”

温南：“……”谢谢，不过不用了。

老师继续道：“因为你，我们班的平均分被拉低了一分，299分，虽然我们班不是最差的，但是……哼，没有考到满分的某个同学，升旗仪式的时候要上去检讨，那个同学先写个800字的检讨吧。”

没考满分的要上去升旗台检讨，难不成在这所学校考满分才是正常的？

不愧是完美学校。

“写完之后拿去我办公室，我帮你看看。”

温南点点头，假装温顺道：“好的老师。”

讲台上的老师默不吭声，注视着温南，直到——【警告，学生温南，你已经被NPC怀疑，NPC仇恨值 50，你现在的NPC仇恨值为60。】

温南一听，这仇恨值应该已经算挺高了吧？

他在脑海里敲了敲系统，问：“仇恨值有上限吗？”

【有。】

“多少？”

【100。】

“满100会发生什么？”

【NPC将会展开追杀，导致学生被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