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可知村上哪家在卖酒?”容许好奇地问道。
“就是这里,我之前就在这住!”洛茯指了指黄梅家的院子。
囚遥点点头,“那就好办了,你去叫里面的人,给我送十坛梅子酒出来。”
容许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擦破的两只手,忙喊着:“遥公子,咱们现在可没马车了!十坛酒,怎么拿的回去?”
囚遥瞥了他一眼,“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去村里搞一辆马车来。”
“说的也是,小的马上去准备。”容许点点头,一溜烟地便跑没了踪影。
洛茯正准备上前去敲门,门忽然开了,端着簸箕的黄梅一看到站在门口的洛茯,双眼一瞪,舌头一伸,只道了一句“怎么是你?”便两眼一黑,双腿一软,晕了过去。簸箕里的梅子干顺势撒了一地。
“嫂子!”洛茯跑上前去扶起黄梅,大海闻声从屋里跑了出来,“小茯啊,你可算回来了,昨晚你跑哪去了?可让我和你嫂子好找,担心死我俩了。”
“大海哥,我没事,你先看看嫂子吧,她不知怎么的突然晕过去了。”
“阿梅,你怎么了?”大海这才发现晕厥过去的黄梅,忙从洛茯身上接了过来。
囚遥在一旁冷脸,他可没兴趣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家常事。
“你们什么关系?”他淡淡开口问道,“大海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些时日我都住在大海哥家里。”洛茯答。
“既然这样,你熟悉这里,你替他去把酒取来。”
“小兄弟是来买酒的?”大海将黄梅背到屋子之际,听到了屋外的动静,出来便问道。
“正是,我在景城便听闻你家梅子酒香醇可口,特来探寻。”囚遥清了清嗓子。
大海叹了口气,“小兄弟啊,实在抱歉,酒窖是我家娘子看着的,没她的允许,我不敢卖啊……”
囚遥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子,丢到大海手上,“别废话,我要十坛,这点钱,够不够?”
“小兄弟,真不是钱的问题,实话跟你说吧,酒窖钥匙只有阿梅有,我也不知道她把钥匙放哪了,要不公子你在我家稍作休整,等阿梅她醒过来再说?”
……
“她这是淋了雨染了风寒,又受了惊,一下气血不足晕了过去。”沈均摸了摸黄梅的额头,“大夫,什么时候能好?”囚遥站在一旁催促道。
“我……”沈均看了看囚遥,又看了看站在他旁边的洛茯,舌头不自觉打起卷来。
也不知黄梅这药还没下成,怎么先把自己给弄倒了。
“我马上回去,开点药带过来,海哥,你煮好后喂她服下,应该明日就能醒。”
“明日?”囚遥有些恼怒。
“我先告辞了……”沈均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我那间屋子让给公子休息吧。”洛茯指了指一旁的小房间,囚遥看了看在一旁可怜兮兮的大海,为了美酒,只好咬咬牙应了下来。
“遥公子,只买到两匹马,没有找到有卖马车的地方。”容许入夜后才回来。
囚遥点点头,“罢了,能把酒带回去便行。今晚,你就挨着我睡吧。”
容许咽了咽口水,“当真?”遥公子可是以洁癖著称的,虽身在暮春楼,但从来不让女人近身,更别提男人。
囚遥不再理会,脱了鞋翻身躺到榻上,朝里挪了挪。
“白天那姑娘去哪了?”容许小心翼翼地躺了上去,闻到榻上有一股草木的清香味,便问了句。
“她把房间留给我了,在堂屋睡呢,你没看见?”
“没注意。”容许摇了摇头,因为白日太累,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一旁的囚遥却在容许的鼾声下久久不能入睡。他捏了诀,封住了容许的嘴,四周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忽然感觉有东西爬上了他的腿,正朝他脑袋逼近。囚遥立刻清醒过来,猛地将其胳膊一把抓住,反身压倒在了身下。
洛茯吃痛地叫了一声,随后眨巴了下眼睛道,“你醒了。”
“你想干什么?”囚遥望着身下如同小鹿般灵动凄楚的脸。
“你身上的气息很好闻,暖洋洋的。我想挨着你。”洛茯真诚地看着他。
“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你不懂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吗?”囚遥瞪大了眼睛。
“可是在井里,我们就亲过了。”
“不可理喻。”囚遥松了手,扯着衣服挪到床边,低头就看到躺在床下还睡得正香的容许。
方才被洛茯触碰后,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凤凰气焰又压制了几分。灵脉被灼烧的痛,也缓和了下来。
“拿到酒后,我能跟公子一起走吗?”洛茯起身,望着他肃穆的背影,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先出去。”他扭头,看见洛茯痴痴的眼神,指了指门口。
洛茯点点头,乖巧地踱着步子出了房间。
此人很特别。方才再次肢体接触后,他发现她体内似压抑着一股极阴之气,和他体内的极阳之气刚好能互相调和。
带她走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姑奶奶,您放过咱黄家吧,大海他是入赘来的,没什么本事,人长得也不好看,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黄梅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翻身下床给洛茯磕头,她当日明明确定了她已经死透了,没想到如今又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嫂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总算醒了,太好了。”洛茯长吁了一口气,准备伸手将黄梅扶起来,黄梅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温度,下意识整个身体便弹射了出去,“没事,我没事,我好了。”
“你看看,这小伙好,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她发现自己床边围了一圈人,随后拉过站在一旁的容许朝洛茯介绍道。
回头才发现事情不对劲,“怎么这么多人?你们是谁?怎么都在我屋子里?”
“阿梅,这些是客人,来买酒的。昨日咱铺子没开门,他们便找到家里来了。”
“客人啊,好,好,你们随我来,今年梅子收成好,酿的酒味甘浓醇。”黄梅拽着容许的袖子迟迟不肯撒手,囚遥看出她似乎在害怕洛茯,便开口道,“快走吧,我们来此处只为买酒,不想耽误太长时间。”
“啊!好……”黄梅这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想必光天化日之下,这个妖女当着众人的面,也不敢轻易害她。
容许理了理袖子,在一旁皱着眉盯着黄梅。
怎么总感觉这个人精神也不太正常呢?
洛茯跟着一行人到了酒庄,发现黄梅一路上都离她很远,她想了想,好像昨日黄梅给她喝了一碗热汤后,醒来自己就出现在了井里。
是黄梅把她丢到井里的吗?她摇了摇脑袋,不明白黄梅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许把买的两匹马牵了过来,其中一匹身形瘦削,毛色暗淡,步伐不稳。
“这就是你买的马?”囚遥看后,真想给他一拳。
“遥公子,我尽力了!”容许支支吾吾地说道,“喏,这匹马好,遥公子骑这个。”
他拍了拍另外一匹较为高大的马的马背,没想到那匹马应了激,猛地便挣脱缰绳,一溜烟便窜走了。
容许忙把老马绳子递给洛茯,“你拉着,我去追。马儿,你别跑啊!”然后张着嘴就往马逃走的方向追去。
洛茯和眼前这匹老马对视了一下,二者面面相觑。
“公子是从哪来的啊?你来得巧啊,前些货刚都送去城里了,现下就剩最后几坛,都给你吧。”大海将酒搬到门口,捏了捏肩。
“景城。”囚遥黑着脸道。“景城啊。”大海看了看那匹老马,“这些酒,就凭它的话,怕是不好带回去。”老马听罢,撅着嘴将头拧向一旁。
“我还有一匹……”囚遥话还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和车轮滚动的声音,他心下一喜,难不成容许这小子替他搞来辆马车了?
“让开!都让开!世子殿下来了。”车夫喊道。众人回头,一辆马车稳稳地停在了酒庄门口。
囚遥打量了一下,马车做工精致,厢面雕花,似是皇室的风格。两匹牵头的红鬃马体格健硕,高扬着头颅,抖了几下鬃毛,不屑地看着那匹老马。
车帘缓缓掀起,一个穿着水色长衫,头戴玉冠的男子率先探出身来,他怀里抱着一把青玉色长剑。
紧接着出来的,是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青墨缎里,上有貂文,手持折扇。想必就是车夫口中的世子殿下。
黄梅看着发愣的众人,忙拉住大海,嘀咕道:“你没听他说这人是世子殿下吗?还不跪。”
大海这才缓过神来,哆哆嗦嗦跪下去行礼,“拜见世子殿下。”
囚遥抱着手,和洛茯直直地站在旁边,洛茯戳了戳他的腰,低声问道,“咱们需不需要同他们一样?”
囚遥冷哼一声,“普天之下,我只拜父母。”“那我也是。”
世子李子洵瞥了几人一眼,清了清嗓高声道,“我听闻景城那供不应求的梅子酒是你们这产的?”
“是的是的,我黄家何德何能,让世子殿下亲往一趟啊!”黄梅抬起头,结结巴巴喊道。
“你们起来吧,我只是顺路来看看,听闻你们这村里,最近不太太平啊。”李子洵拍了拍一旁的顾长卿。
顾长卿点点头,忽然被站在一旁的洛茯吸引了视线,“是你?”他张了张嘴。
洛茯发现有人在看她,“你认识我?”她做了口型,指了指自己。
“我和长卿奉命来清扫邪障,路上劳顿,但请二位承点美酒来。”
“殿下,实在是抱歉,最后这几坛鲜酿的梅子酒,都给这位公子了。”大海结结巴巴地回应,黄梅听后便掐着他站了起来,朝着囚遥谄媚开口道:“公子您看,能否匀出几坛给世子殿下,毕竟您这马,也带不了多的……”
“不给。”囚遥听罢,淡漠地吐出两字,这二人突然半路杀出来就算了,竟然还想白嫖美酒?他好歹还是付了钱的。
“哦?你是哪位啊?”李子洵眯着眼开始上下打量起囚遥来,此人虽然衣着素雅,却是仙人之姿,眉眼如画,甚有些眼熟。
容许没追上马,只得讪讪而返。只见自家公子正与另人僵持着。“遥公子,他们是谁啊?”他喘着粗气,跑过来叉着腰站到中间。
“让开!”囚遥和李子洵一同开口训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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