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在哪?”顾长卿拔出剑,眼睛扫视着四周。
“有鬼!有妖怪!有鬼!有妖怪!”妇人不断尖叫着,然后抱着扫把跑进客栈大厅里面。
“疯婆子。”李子洵捂着耳朵,皱着眉头痛苦地看向顾长卿。
“难怪此处没有人气,看来客栈里的人已遭遇不幸,血腥味新鲜,怕是妖怪还未走远。”顾长卿细嗅了一番,示意大家小心行事。
“遥公子,我看这客栈颇大,要不咱们分头行动?”顾长卿看向囚遥,他相信囚遥并非是冷血之人,会对妖魔害人之事视而不见。
作为十清门首席弟子,他能感受到囚遥体内隐藏的功力,保护洛茯和容许二人不成问题。
李子洵趁机忙上前拉住囚遥的衣袖,深情款款地看着囚遥的侧脸,“遥公子,拜托你了。”
囚遥点点头,然后甩开他的手,“世子殿下,请自重。”
“多谢。”顾长卿黑着脸将李子洵拉过来,朝囚遥抱了个拳。“殿下,我们去左边,走吧。”
二人离开过后,囚遥看向一旁傻愣着的洛茯道:“你走前头。”随后伸出手指了指方才那疯女人跑进去的那扇门。
“好!之前顾兄在我手心上画了符咒,妖怪们伤不到我,就让我来保护你们吧。”洛茯掀起袖子,看了看手掌心,满脸自信地开口说道。
囚遥皱了皱眉,随即把洛茯缓缓推下台阶,“别废话了,赶紧走。”
“遥公子,你好凶……不过她怎么都不带生气的?”容许在一旁摸了摸脑袋,讪讪开口,他还是第一次见囚遥对女子这般态度。
屋里一片漆黑,洛茯站在门口望了望,有些迟疑,“咳……”囚遥在身后,握拳放嘴边咳了一下,示意她赶紧进去。
“我进来了哦。”洛茯迈着脚跨了进去,屋内的血腥味反倒没那么浓了。桌椅摆放端正,并未见着什么异状。
奇怪的是,这个客栈好像很久没来过人一样。
她上前摸了摸一下桌台,指腹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囚遥亦是发现了这一点,可他刚刚嗅到的血腥味分明很新鲜。
三人继续往里走去,绕过主柜,里面是后厨。后厨亦是干干净净,左角是冰窖,封冰窖的铁门都已经生锈了。如若每天要提供新鲜的食材,是断然不会让铁门锈到这种地步的。
正当这时,冰窖旁的大水缸里猛地钻出一个人,伴随着炸裂的水花,尖叫着就要扑到洛茯身上。
洛茯愣在原处,囚遥忙伸手一把把她拽了过来,躲到一边。
定睛一看,那水缸里突然窜出来的人,正是方才院子里那个疯女人。
“女鬼!女鬼!”她指着洛茯,疯狂地大叫起来,随即跟着水缸重重地朝前方扑倒在地上。“哐当”一声,水缸炸裂,水流了一地。
疯女人摁着地爬了起来,光脚踩在碎片上,不一会儿便流出大量的鲜血,地面瞬间便被染红一片。
“小心!”顾长卿一脚踹破后厨的窗户飞了进来,用剑柄将疯女人敲晕了过去。
“你们没事吧。”顾长卿看着疯女人靠着墙缓缓地倒了下去,又看向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容许和紧紧贴在一起略显亲昵的两人。
“无碍。”囚遥尴尬地松开揽住洛茯的手。
“没事就好。我方才在西厢找到一封信,是景城寄来的,说是傅夫人近期有了身孕,要来客栈静心养胎,客栈需歇业几月。”顾长卿从袖中摸出那封信,递给囚遥。
“难怪如此。”囚遥接过,粗略摊开看了一下,怪不得客栈这般清冷。
“整个客栈,除了这个疯女人以外,并无他人或是死者,估计是得知附近闹妖怪一事,已经先行将夫人接回去了。”顾长卿汇报了一下情况。
囚遥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径直走到院子里,来到刚刚进门的地方,将打开的大门合了上去。
大门背后的一幕瞬间让众人毛骨悚然。
只见朱红色的大门上涂满了新鲜的血,因为大门本身的颜色与血色相近,进门时众人并未发现。
“怪不得进屋后就没有血腥味了。”顾长卿皱了皱眉头,“定当是那个疯女人干的,也不知这是什么血,闻起来和人血如此相似。”容许捂着嘴,差点吐了出来,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少了个人,便问道“世子殿下呢?怎么不见了?”
“殿下说他累了,在二楼找了个干净点的房间休息去了。”
顾长卿指了指背后的楼阁,“大雨将至,诸位也一同上楼去休息吧。”
西楼二层只有三间房,顾长卿为了保护太子,便进了太子那一屋,囚遥选了最左边的尾房,容许跟着进了去。
洛茯看着准备进屋的囚遥,“喂,你们肚子饿不饿?要不我去找点吃的?”
囚遥摇摇头,随即转身进屋。
她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推开了中间的房门。
西楼大概就是傅夫人之前的栖居之地,床褥铺得整整齐齐,屋里还残留着熏香味道。
她缓缓躺到床上,好软的床。
困意一下就来了,双眼眼皮开始打起架来。她索性踹掉鞋子,解开外衣,钻进被子里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洛茯忽然被一声炸雷惊醒。她睁开眼睛,正巧一道闪电掠过窗前,将整个屋子照得通亮,随后是轰轰的雷声和重新陷入黑暗的房间。
她坐了起来,觉得肚子又饿又痛,这时闪电又起,照着屋外有个人影往前面走去。
她心下一喜,前面是太子的房间,估计是顾长卿或者太子起床了,兴许可以找他们要点吃的。
洛茯起身推开门,借着点点的光亮,她看向走廊前方,空无一人,她心里疑惑着,如若回到了房中,应当有开关门的声音才对,可她这回出来,并未听见隔壁有任何的响动。
不会真的有妖怪吧,洛茯兴奋地咽了咽口水。
忽然,身后传来声音,她急忙转身,发现那声音是从遥的房间中传出来的。她转身往那扇门走去,缓缓趴到门上仔细聆听,听见门里传出来阵阵痛苦的低吟声。
“一二三……妖怪,受死吧!”洛茯咬紧牙关,用起劲来猛地一撞,直接将厢门撞开了。
她已经做好与妖怪四目相对的准备,眼神却最终焊死在了躲在床角瑟瑟发抖的囚遥脸上。
只见这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正裹着他的小被子,紧紧地蜷缩在床角,双手捧着半截蜡烛,蜡烛的光映照着他凌乱发丝下的苍白脸蛋和正哆嗦着的嘴唇。
雷声一起,囚遥的额头上便多了几珠汗。
洛茯掩上门,准备上前去查看他的情况。
“你……出去!”囚遥红着脸,瞪着她。
“你别怕,我来把妖怪赶出去。”洛茯一手握着另一只手腕,举着手掌对着空中挥舞了几番。
“我说你,给本大爷滚出去!”囚遥捏紧了拳头,这时又一个响雷,吓得他差点没将手里的蜡烛丢出去。
洛茯不听,径直往囚遥床前走去,看着眼前像受惊兔子一样楚楚可怜的囚遥,一边挥舞着手一边安抚着他。
该死,关键时刻,这容许跑哪去了?囚遥既生气又无奈地看着这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女人。
正当这时,蜡烛忽然灭了,房间里随即传来了断断续续女人的笑声。
洛茯下意识坐到床上,将囚遥护在身后。
“谁?”囚遥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屋内的铜镜突然亮了起来,二人顺势望了过去。只见铜镜中折射出一个年轻女子的模样,她面容姣好,满眼含笑,正对着镜子细细地梳理自己的头发。
不一会儿,女子的身后忽然出现几抹黑漆漆的身影,女子惊恐得大叫起来。
“夫人,让小晴替您梳头吧。”丫鬟站在旁边,细声细气地说道。“不必了,今天我想自己呆一会儿,顺便陪宝宝说说话。”莫柔柔盯着自己凸起的小腹,眼眸里尽是柔情。
“是。”小晴退了下去。
这些日子总是乌云笼罩,今天是难得的好晴天。莫柔柔看向窗外,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老爷说她怀胎难,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太医又诊断出她容易滑胎,需要找一处地方静养。
老爷想起了远在城外的忘忧客栈,便派了数十人护送她来此处养胎。她垂下眼帘,老爷对她总是这么细心,她莫柔柔,可算没嫁错人。
怕人员嘈杂,客栈只留下了掌柜一人,其余人都是莫柔柔从宫内带出来的,皆已经熟知她的饮食和起居习惯。
她记得刚来那日,这个客栈掌柜好像就对她有敌意的样子,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回过神来,她看向面前的铜镜,里面折射出她因为孕吐,略微有些消瘦憔悴的脸庞。不过一想到还有几月便有一个可爱的生命诞生,她便觉得这一切牺牲都值得。
不知不觉,便笑了起来。她拿起木梳,开始细细梳理起自己的长发。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她从铜镜里看到门外冲进来几个男人,黑压压地挡住了太阳。
那些男人□□着上前来,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你们干什么?来人啊!小晴!”
她无力地呐喊着,为首的男人给了她一巴掌,将她直接扇到了地上。
痛……她想跑,这些人却如饿虎扑食一般,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拖到一旁的床上。
“救命……!”身体宛如撕裂一般疼痛,她感觉被强行分开的大腿下面不断有热流涌出。“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她的眼睛已经爆出血丝,她看见眼前这群禽兽,无力地取下刚带上去的发簪,朝身前疯狂扎去。身前数人忙把她按住,夺过她手上的簪子丢到地上。
“臭娘们!老子弄死你!”
无法呼吸……
莫柔柔无力地闭上眼。
宝宝,娘来陪你了,老爷,今生不能相守到白头,只有来生再见……
“老大,这娘们好像被咱们搞死了。”
“没事,弟兄们先轮着爽一番,等会儿拖去密室分尸,丢出去喂野狗。”
“老大英明!这笔钱够咱们用一辈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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