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
果不其然,江合一听李闾彻死讯便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孔利劝道:“恐有奸计呐!”
“是计又何妨?”江合笑答,“我领三万大军一齐杀出李闾彻没死我也叫他死,若还取了荀赵与邬晨叛贼的狗头实是大功一件!”
李闾彻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三万大军的自信和诱惑。这诱惑确实大,可以说非常大。三位奸贼一起杀了,定无后顾之忧!
就像三只肥美的狐狸引诱着老虎钻进洞穴,老虎岂会怕狐狸?
孔利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江合已经整好大兵冲出城门,孔利还是跟着这莽夫去了。
他们穿过峡谷到达。
李营寨中。
帐内挂满白旌,白布。一个人躺在营帐中央的床上,全身被白布盖满。诡异的是,全营空无一人。
江合想李闾彻死,必退师。
他冲进帐中,猛抛开白布。
引燃火线。
火药四溅!双手血肉模糊,胸腹间更是焦黑一片,剧痛钻心。
孔利在后方闯进来:“伯合!”
江合惨叫一声,他的手已漏白骨,血肉模糊,不断涌出血,心口传来热痛。
帐外马蹄声声四起,邬晨大喊:“江合快快投降,饶汝不死!”
“叛徒!”孔利骂完骑上马,小兵搀扶江合上马。
“伯合快走!”说罢,他就和邬晨扭打在一起,此营前方只有一条通路——峡谷。
邬晨收了长刀,孔利见状忙护送江合入峡谷,他很快发现了地形不对:“若在此地埋伏,我们命将休矣。”
说罢山谷齐磊从前方出现,邬晨从后方追来。
前有狼后有虎。
江合受伤不能迎敌。
孔利对士兵说:“护送江将军!我断后!”
江合深深看了他一眼,垂下眸,驾马奔腾而去。
峡谷好似悠长,江合受伤的手靠在肚子上,另一只手拽着马绳。
他拼命逃亡,到前方又遇重兵拦路……
江合刹住马,马蹄声不安地乱踏:“我命休矣。”
齐磊紧紧盯着他并未向前:“江合!丞相是爱惜人才之主,你若投之,我不杀汝!”
他大笑:“李闾彻麾下不过就是些与叛贼同流合污之辈罢了!汝还引以自傲?可笑!”
“萧仁就不是了吗?!独揽大权,架空皇权!他就是忠臣了吗?!”齐磊骂道。
江合苦笑几声:“何来什么忠臣,奸臣,明主……不过是看谁能取得这天下罢了……”
孔利小兵伤痕累累来报:“孔将军……被邬晨斩首……”
他瞬间呆滞,乱踏的马蹄声更加清晰,心口如钻心剜骨般疼痛。
孔利武艺不佳,又要对战两位大将,他早知会这样,可真正发生时还是接受不了。
江合看向齐磊眼神幽深如古井,驾马冲上前,齐磊一惊,瞳孔骤缩,长枪横对。
他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他要做什么?
齐磊才反应明白,刚要收刀,可已经来不及了。
江合紧握他的刀,捅进自己的腹中。嘴角渗出血,冲齐磊一笑。
齐磊松开手,江合握着刀一起摔下马去。
他叹了口气:“何苦呢?”
齐磊也知道他们必定不会降于李闾彻。
二人刎劲之交,孔利的女儿嫁与萧仁,孔利必不投降,江合宁死也不会降。
李闾彻和荀赵都想一块去了,拔草除根,灭了个干净。
李闾彻在山顶头望着一切,齐磊爬上来快要累死了,喘着粗气:“不是丞相,你爬这么高做什么?”
李闾彻挑挑眉,玩闹般问:“不帅吗?”
“帅……”
个屁!齐磊无奈自己选的主子自己受着。
李闾彻吩咐:“急攻济州,与其余将军一举拿下。”
至于荀赵,他还想到最后给李闾彻出谋划策完,让他们一齐围困,他趁机偷马逃走。
李闾彻这个狗贼逼他说出计谋,把他送去泊州,让付飞好生“关照”。
荀赵至此也没有颓废,他曾攻打泊州中的城池时,看了无数遍泊州的地图。谁知还没攻打城门主纷纷来降。
他想逃出泊州后,就去找许清和周巡。
可付飞在大厅里直接捆了他,还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荀赵根本无法脱身。
“付兄,没必要,我又不跑。”
“丞相吩咐,我也没办法。”付飞回答完又去忙活公文,但他根本不会,还在愁眉不展。
“给我看看吧。”
付飞把公文摆在荀赵面前的桌上,这些公文相当于日报,他看父亲处理过,自己也照样学了一些。
付飞解了捆他的绳子,他在一旁看着,荀赵为他处理了一部分。
他把处理好的给付飞:“差不多就是这样,你照葫芦画瓢就是了。
“若其他地区出了事故可让谋士帮忙。”
“多谢公子。”他道谢完,忘恩负义般命令,“捆上。”
荀赵又被那些小兵五花大绑的一番。
荀赵:“……”
“实在对不起公子,丞相嘱托,他若不来,非必要必须捆绑且寸步不离。”
“您还真称职。”
“多谢。”
荀赵苦闷。
没了江合和孔利,兵力也被大大削弱,他们直接攻城撞开城门,一举拿下。
济州牧自戕。
李闾彻又命齐磊留守济州,做济州牧。
齐磊为先锋,邬晨为副将。
李闾彻吩咐完一切,就欺负荀赵去了。
正巧,马国阜将军在水镜山庄,偶遇诸葛云,在诸葛先生的指导下寻到夏侯沙——那位救了李闾彻杳无音讯的将军。
马国阜与夏侯沙同去水镜山庄答谢诸葛云。
诸葛先生只道:“若遇荀赵,请他来见我。”
“好的,先生。”
两人听闻李闾彻夺了泊州想他必在泊州,连夜赶去。
也算瞎猫碰上死耗子——歪打正着。
李闾彻连济州都夺了,正要去泊州。
他不久也到了泊州府。
看着被捆得生无可恋的荀赵,正打算欺负他,夏侯沙前来。
“丞相!”
“伯本!可把你盼来了。”李闾彻捧着他的肩膀拍拍。
“我与马国阜已在城中歇下。”
马国阜作揖:“丞相。”
“嗯。”李闾彻伸手摆出一个请坐的姿势,“一路奔波劳累,快坐。”
接下来就到荀赵了。
李闾彻吩咐:“松绑。”
荀赵解了捆绑后,安安静静地活动了两下被困酸麻的关节。
他站起作揖:“多谢丞相护送,我即为丞相取泊州,夺济州,知遇之恩已然报答,还请丞相放还。”
李闾彻上前走近了两步,不紧不慢地举起酒杯对他:“我与家父是故友,他生前曾欲将公子托付与我,我未听懂其中之意。
“你若走,我不拦你,又受尊父托孤之重,本不该追杀公子。你太过聪慧,若没有靠山与安身之处,必是天下之死敌。不但萧仁会追杀你,我也会。
“公子可以继续留下,受尊父托孤之重,必定重用,好生照顾。”
说着李闾彻一挥手,下人们纷纷走近端上数不胜数的,黄金白银还有布匹。
“念你追随我多日,我不杀你,不过下次再见,我定不会手下留情。”
他听出来了,李闾彻的威逼利诱与甜言蜜语。
他更听出来了,李闾彻要杀他。
以他恶毒的手段根本不会等到下次再见时再杀他,李闾彻更有可能会秘密解决了他。
而李闾彻还是不舍得杀他的,是怕他不追随自己,投靠别人麾下。
简单翻译一下就是:他留下就可以活,他走了就得死。
“多谢丞相美意,家父临终时,曾对荀赵叮嘱,李丞相愚笨,让荀赵多多帮助,如今荀赵作用已尽,若能再遇丞相,必定死心塌地追随丞相!”
李闾彻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阴森森的笑:“若荀公子再相遇时是在别人麾下如何?”
荀赵猜对了,李闾彻根本就不相信他,他也根本等不到下次。
他眯起眼,蹙起眉头微微一笑:“丞相……你要杀我?”
李闾彻喝完酒杯里的酒,一直摆弄着,也嘴角上扬笑得张狂:“荀公子为何如此想法?”
“丞相怕我,怕我不得丞相所用,怕我投靠别人。”荀赵不徐不疾地笑说,“但丞相杀了我,天下人又会做何感想?”
李闾彻瞬间收敛起微笑,另外二人,夏侯沙还懵懵的,马国阜也察觉到了不对。
荀赵怒斥:“我为家父遗言辅佐丞相,今父命已成,丞相不放还,不仁也;为丞相夺得二城,不放,欲杀之,不义也!”
他举起酒杯恶狠狠将酒杯摔在地上,酒杯迸裂与酒水四溅。
李闾彻一怔,刀斧手齐齐冲进来,大刀挥向荀赵,荀赵睨视他们,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荀赵看李闾彻喝完酒不放下杯子,早知有问题。
就在刀斧离荀赵近在咫尺之际,李闾彻及时叫住:“慢着。”
荀赵迅速夺过刀斧手手上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怒目圆瞪:“我为丞相拨云见日,以解丞相之危难。今荀赵便死在这里,以吾血告诫与天下,李闾彻是何等不仁不义之人!叫他们不再来辅佐!”
李闾彻直接呆住。
“荀公子说哪里话……快把刀剑放下。”
刀斧手要从荀赵手上抢回刀,但他握死死的,不给一点机会。
三人皆看得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荀赵三两句话就改变了形势。
李闾彻现如今没了主意,若荀赵死了,他名声必定败坏,今正缺谋士,谋士必不来助;若放了……
他现在都有些惊了,暗叹:“不愧是荀卿之子。”
次子不可限量也……
荀赵瞬间变了脸色温和道:“丞相尽管放心,荀赵此生只追随一人,若他人恶意逼迫,荀赵定以死明志;若再遇丞相必定死心塌地追随。”
现在威逼利诱的变成他了,李闾彻有些头疼。
他思忖良久,实在对他没办法最终还是说:“放了。”
荀赵计谋得逞:“多谢丞相。”
他刚要迈出门,夏侯沙听荀赵名字忙叫住:“荀公子且慢。”
荀赵不明所以缓缓回过头。
“沙在水镜山庄得遇诸葛先生,他特意叮嘱,若遇荀赵请来去他。不知可是公子否?”
荀赵笑答:“许是我师父想我了。丞相再会。”
李闾彻深叹一口气,又有点恼火:“去吧去吧。”
他目送荀赵离开,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求求你了]作者想签约,但没有身份证还想过年回老家办理,结果想起来我连出生证明都没有(哭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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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威逼利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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