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倒也不慌，心底倒是升起几分对眠川的欣赏。随心随性，眠川不受天理伦常的束缚，她也未与人相处，捧着一颗真心，对是对，错是错。按理说，这样的人，不对，是小狐狸，上钩应该很容易。

可如今连面都见不着，怎么勾魂，怎么引神。

令人头疼。

时亦的食指缓缓按压着一侧太阳穴，闭上眼。

手指被抚开，一双柔弱的手覆上继续按压。

时亦闻着熟悉的馨香，没有睁眼，享受这片刻的舒适。

“劳您大驾。”

“呵。”

冬青使了一些劲，时亦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磕上了石头，疼得厉害。

“至于吗？很痛。”

“你还记得你进来的目的吗？”冬青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真是让人失望。”

时亦端起茶几上的茶壶，几道辗转沏给冬青。

“好茶需慢品，感情也是，慢火细熬怕是比烈火油煎更好一些吧，你觉得呢？”

冬青端起茶杯，抿一口。茶香余韵在口腔里荡漾，回味甘甜。

“时间不多，你抓紧。眠川的分身符刚刚学会，还不够稳定。估摸着也就支撑几个小时。到时怎么做不必我多说了吧。”

时亦抬眸直对上冬青，望进一滩深水里，深不见底，“一定不让你失望。”

这侧冬青和时亦在算计，那侧冬青对眠川也在蛊惑。

分身符对于眠川来说是刚学会需要耗费灵力的新符咒，可对冬青来说，这只不过是基础。

眠川自从坐在书桌前，便一直在专心抄写，为了分身术持续更久一些，她不停止地抄写。中指握笔处已经微微泛红。

冬青覆上她的手，想把笔从手心取下，可眠川像是叫着劲不肯松手。

“放心，符咒有我的灵力支撑。”

覆在下面的手才缓缓松开。

眠川把自己缩在了太师椅上，头也耷拉着。

“怎么？出师不利？”冬青打趣道。

“不是。”眠川弱弱的用气声回答，“只是觉得天下男人都不过是一样的人。我原以为他会不同。可没有谁不同。”

“我早同你说画本里的故事都是假的，世人多被一时的感情冲昏头脑。认为感情是永远的，可在永远的时间里，大陆板块在移动，沧海是变了桑田的。”

冬青温润如水的嗓音里说出这段看透一切的话语，一泓清澈的泉水同时也是冷冽的。

“眠川，做个决定。”冬青强行用灵力开页，流光溢彩中《狐族纪事》在翻页。

等到书页终于停下，冬青已经不见了踪影。

眠川探起身往书上瞧了瞧，这一瞧差点摔下椅子。

“以身献祭，一人生。”

眠川之前看过不少奇闻异事，说是秦始皇陵里的兵马俑在制作前期因为配比不准确，制作出来的陶俑总是会干裂。可后来制作出来的陶俑却是十分成功。据传闻称，是有人以处子之身自愿献祭才得以成功。

若真是如此，那么时亦和她，只能出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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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