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恭松了口气:“此番,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吧~”
陵越的双肩微微往下一塌:“好。”
这厢,陵越话音刚落,方兰生就走到了陵越身边去,架住了陵越的手臂。
百里屠苏皱眉看着方兰生的动作。
杏眸中,有不解,也有几分郁色。
陵越后脊微微一僵,继而又带着淡淡的笑,轻轻拂下方兰生的手:“方公子,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欧阳少恭却在此刻为方兰生代言:“阿越,小兰这是好意。”
隐约递去一个眼色:“你方才...”
陵越停下了动作,歉意地勾了勾嘴角:“那便多谢方公子了。”
方兰生极为隐蔽地给欧阳少恭递去一个眼神——知我者,必汝也。
欧阳少恭接收到方兰生传来的这消息,眼角微勾,眼底略略滑过一丝流光。
此番情形被陵越尽收眼底。
但依然的,是不动声色。
尽管他知道,这个时候的百里屠苏嘴里,定是含了一颗乌梅。
不过,这都可以稍后补偿。
现在,他倒是真想看看,这对总角之交,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这方兰生...根本就是个城府不深的人。
怀有一颗赤子之心。
只不过是被现实逼得低下了头颅罢了。
然而,谁人又不被现实给逼得点头哈腰呢?
方兰生那些所谓的规避,在他的眼里,形同儿戏。
而这欧阳少恭么...
在这个时候...
或许,答案很快就会来了。
方兰生扶着陵越往前走。
欧阳少恭也跟着去了百里屠苏的身边,准备扶着百里屠苏。
但百里屠苏的目光就死死绞在方兰生与陵越交挽着的胳膊上。
倒还显得,此刻的欧阳少恭有些多余。
欧阳少恭觑了一眼陵越和方兰生,又极为快速地瞟了一眼百里屠苏。
最终也只是带着淡淡的笑,轻轻用肩头碰了一下百里屠苏的肩头。
百里屠苏一怔,随即垂下眼去,向前走去。
欧阳少恭饶有兴致地瞧着百里屠苏这锅底灰包着醋的模样,心底里的那只狐狸觉得,有趣极了。
但还是敛了情绪,跟了上去。
待得众人都上了马车,在马车上坐定,靠近马车车门位置的方兰生这才微微撩开车帘,对车夫叮嘱道:“稍微慢些,车上都是伤员。”
车夫一下越上马车坐好,挥动着马鞭,赶着马儿平缓地往前走去:“好嘞~”
方兰生感觉到,这马车确实走得平稳,这才慢慢放了手,任由车帘垂落。
欧阳少恭以袖掩面,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呵~果然和如沁说的一样,这男子成了家之后,是会不一样。小兰变得体贴多了~”
“你就会打趣我~”方兰生冲着那欧阳少恭微微一瞪。
但却并没有生欧阳少恭的气。
只是有些别扭地偏了偏目光:“还是把人送到你府上吧~你那边才有药~”
欧阳少恭放下手,敛了笑,应了下来:“嗯~”
“晴雪,我也是送到你那里去的。”也许是说起了正事,方兰生的别扭与羞赧也散了去,语调也跟着沉稳下来,只是隐约的,似有不满。
略略一顿,抿了抿唇,又皱起了眉:“...月言她状态不太稳定...我姐她也有些...”
非常认真地看向欧阳少恭:“她们恐怕之后还要拜托你了。”
面容稍缓:“不过,你暂且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眼眸中稍有拜托之意:“你先把陵越大哥他们照顾妥帖就是。”
欧阳少恭嗔怪地看着方兰生,撇了撇嘴:“小兰这话里话外的,怎的将我摘得如此干净?”
“我这不是相信你的医术吗?”方兰生仅仅只是怔愣了一瞬,便又笑着回敬,“好啦~你也照顾好自己,别累着了~”
极为爽快:“需要什么东西,让付叔过来说一声就是。我方家别的没有,钱管够,保准能够给你提供足量的药材。”
欧阳少恭轻笑:“这还差不多~”
方兰生的耳尖略略发红。
察觉到这一丁点儿的烧灼感,方兰生主动地为大家支起桌子,又给众位沏茶,一一递去:“陵越大哥,屠苏,少恭,想必你们也累了,暂且先喝杯茶,缓缓精神吧~”
陵越微一点头:“多谢。”
言罢,这才伸出手去,准备接方兰生递过来的茶盏。
但就在这么一个时刻,既意外的,又不意外的。
坐在陵越正对面的方兰生将茶盏递过去的时候,手袖回缩了一些,恰好暴露出了方兰生小臂上自记事以来就有的一个胎记——残月状马鬃纹。
陵越一见到这棕红色的胎记,内心狠狠一震。
这...
这...
竟然方兰生的手臂上有如此...如此罕见的一块胎记?
这...
虎子的手臂上也有。
为了这块胎记,他曾觉得,虎子不是母后怀胎十月所生...
虎子应该是其他妃子过继给母后的孩子。
他们之间除了有个一样血缘的父亲,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为了这事儿,还白白惹了母后难过。
这...
即使心中似万马奔腾,但危机感和阅历却也在支配着陵越的身体,四平八稳地接过方兰生递来的茶盏,浅浅饮上一口。
欧阳少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底里的那只狐狸轻笑。
百里屠苏沉默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此番风起云涌,心头的感觉还停留在陵越与方兰生交挽的胳膊上。
口中隐隐泛着酸涩。
直到茶盏递到了面前来,都还非常迟钝地感知到此事,慢慢接过来。
以往,他并不爱喝茶。
但在这个时候,却极为意外的,喝下了方兰生为所有人解乏而特意泡的浓茶。
虽然在此刻喝了浓茶,是不想睡的意思了,但对于经过如此消耗的众人来说,却也是放松身心的一种方式。
只是,这茶的滋味,在每个人的心中是不同的罢了。
马车很快到了欧阳府门口。
一路上,众人都闭目养神,未曾启口。
下了马车,方兰生认真对欧阳少恭道:“好了,少恭,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好好养伤。”
欧阳少恭也郑重地点了点头:“嗯~”
随后,方兰生上了马车,撩开窗帘,与欧阳少恭挥手作别。
缓缓放下窗帘,方才灿烂的笑,一下凝固了。
双手撑住膝盖,端坐在这马车上。
面色微沉。
其实...关于他的身世...
他听到过一些闲言碎语...
只是这些闲言碎语不可能公然在方家面前说罢了。
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他还是知道了一些。
只是...
有些时候,他有一种非常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他总觉得,他...好像......人生并不完整。
约莫是在欧阳少恭离开琴川之后第一年的冬天,那是他第一次跟着方如沁去给贫苦的百姓施粥。
方家每一年都要给贫苦的百姓施粥十二次,即一月一次。
以往,他只道这是方如沁必须要去盯着的事情,是他外出顽皮的好时候。
但那次,却偶然的,因他染了些风寒,方如沁不放心他,便将他带了去。
他原本也是不愿的。
但或许是鬼使神差,他去了。
他见到那些贫苦百姓衣衫褴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脸若菜色。
再一看,领了粥的人,对方如沁千恩万谢。
最后再看看他身上这并不便宜的衣料。
一时之间,真有些难言的百感交集。
等着他回过神来,即使穿着厚厚的棉鞋,这脚趾也被冻僵了。
他想要稍稍活动一下,但一动却感觉到了一股冷痛从脚底传来。
这痛隐有熟悉之感。
但他却总想不到,这种感觉,他为何会熟悉。
从那以后,他到了冬日,总会莫名其妙地做梦。
梦见华贵重叠...
梦见如蒸如焚...
梦见妇人摸头...
那些似近非远,似清非浊的画面相互交叠,让他根本辨不清什么是真实。
想要当做那白日做梦,可又心间隐隐怅然若失。
想要当做那真实发生,又觉荒谬得紧。
或许是欧阳少恭离开的时间有些久了,他心中的惦念也越发增多。
随着这种惦念的增多,他也有了一丝抱怨——要是他有个像欧阳少恭般的哥哥就好了~哪怕是让欧阳少恭做他姐夫呢~这样,他就有个靠山了~
这种抱怨出现之后,便真有些一语成谶的味道。
越发的,他是真的有了这种想法。
也越发的,他参与到了,方如沁对欧阳少恭的幻想之中。
直到前不久,欧阳少恭不过是非常实诚地,如同挚友般的,向他交代了家里的情况。
他才如梦初醒。
这一切...
起先是他的梦。
继而又变作了他参与方如沁的梦境。
两人都沉浸在了这个自我构造的梦境之中,不知世事轮转。
他们永远停留在原地。
被现实一盆冷水浇下...
他...
不仅仅明白过来,欧阳少恭不可能做他的姐夫。
也明白过来,欧阳少恭不可能做他的哥哥。
然而,在内心的深处,他为何会去渴求一个哥哥呢?
想起那些风言风语,想起那些似真似幻的梦境,想起这种古怪的渴求——分明是在方如沁对他极好的情况下...
他的心头蔓延起了难言。
关于跟孙家结亲的事,原本他算是心念如灰的。
否则,也不至于在那天喝得酩酊大醉。
或许,这就是阴差阳错。
他从没有像那天一样喝到醉得不省人事。
同样,他也从没有像那天一样终于在梦境中挑开了那一层面纱。
虽然,在梦境中,他依然没有看清楚那个腰板一直笔直的忙着学习忙着习武的身影的脸,但他终于在这么一个身影的身上找到了倦鸟归巢之感,找到了安心。
梦中醒来,他苦笑了一下。
或许,他曾经的“不懂事”并非蓄意,而是...属于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在突破这实实在在的肉身的桎梏,在试探什么叫做苦心孤诣。
见到‘他’...
莫名翻涌而来...
心悸不已...
方才递茶之时,那凉淡略惊的目光,就停留在他手臂的胎记上。
这...
方兰生缓缓闭上眼,气息难稳。
目送马车离开之后,为防意外,陵越走在中间,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则走在陵越的两侧,一道回屋,准备休息。
但刚跨进门槛没有多久,陵越竟脚步一顿,就往后仰倒。
倒是幸好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两者都走在陵越稍靠后方一些。
即使百里屠苏在神游天外,但武者的本性还是让他接住了陵越。
陵越这种没有任何征兆的昏倒,简直就是千年难见。
百里屠苏当然是一下就慌了神:“师兄!”
欧阳少恭也跟着停下脚步,不解又惊异地看向被百里屠苏揽住的眼睛紧闭的陵越:“阿越!”
百里屠苏摇了摇陵越的身子,不见陵越的反应,脑门上一下就冲出了汗来,看向欧阳少恭的眼睛,担忧,害怕,六神无主,全都痴缠在了一起:“少恭,你快看看!”
欧阳少恭略略定了定神,架住了陵越另外一边身子:“屠苏,你稍微冷静些,我们先扶着阿越回房之后再说。”
百里屠苏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应了下来:“...好。”
虽然急得有些左脚打右脚,但扶着陵越的手却异常的稳当。
回了房,百里屠苏扶着陵越躺下。
之后,稍稍退开一些,给欧阳少恭让出看诊的位置来。
欧阳少恭也不多言,赶紧坐在了床边,给陵越诊起脉来。
只是...
这陵越的脉...
欧阳少恭心底里的那只狐狸摸了摸下巴,眼珠子转来转去。
但...并未转出个所以然来。
给陵越的左右手轮番把脉过后,欧阳少恭站起身来,拉过被子,搭在陵越的身上之后,冲着百里屠苏招了招手。
百里屠苏会意地跟着欧阳少恭来到了外厅。
欧阳少恭先行坐下,又让百里屠苏坐下。
但此刻的百里屠苏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哪里坐得下去?
僵持片刻,还是欧阳少恭站起身来,把人压下去坐着,这才跟着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欧阳少恭并未开口,只是敛着眉。
瞧着欧阳少恭这模样,百里屠苏更是心急如焚,想问,又害怕打断欧阳少恭的思路,不问,欧阳少恭又一直不说话。
这百里屠苏额间颈间的青筋都跟着出来张牙舞爪了。
放在膝盖上的手,不断地揉搓着衣料。
衣料很快就浸湿了一大片。
也褶皱了一大片。
就在百里屠苏都要忍不下去之时,欧阳少恭看向百里屠苏,目光中微有不解:“屠苏,阿越以前的身体状况如何?”
百里屠苏略略定了定神,这才哑声道:“师兄他身体非常好,除了受到责罚,他从无病痛。”
欧阳少恭略略一挑眉:“...这...”
百里屠苏急切地抓住了欧阳少恭的小臂:“少恭,师兄他到底怎么了?”
欧阳少恭微微低下头,语带缥缈:“他...受伤太重,我...对他的伤情,连半数把握都没有。”
百里屠苏惊得直接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吼道:“什么?!这怎么可能?!!”
欧阳少恭微微仰起头,学着陵越的样子和节奏,轻轻拍了拍百里屠苏的手背:“屠苏,你冷静些~我也只是有一个比较宽泛的估计而已。再说,这也只是从我一个医者的角度而言对一般人的判断。你们是道者,与我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此番,会增加不少治愈的几率,你莫慌张。你若是这般心神不定,还怎么照顾好阿越?”
“...我知道了。”百里屠苏像蔫儿了的茄子,一屁股耷拉在凳子上。
又忽而抬起头,看向欧阳少恭,紧紧抓住欧阳少恭的衣袖,把欧阳少恭那昂贵的衣衫都抓出了难以复原的褶皱来:“少恭,你一定要治好师兄!”
“一定尽我最大努力!”欧阳少恭轻轻拍拍百里屠苏的肩,直视着百里屠苏的眼睛,非常郑重而肯定地应了下来。
稍稍缓了缓,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微急:“对了,你可否知晓阿越以前有没有过心脏上面的毛病?”
百里屠苏一愣,当真皱着眉想了想,最终只能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
欧阳少恭进一步追问道:“那他有没有过嘴唇发紫的时候?尤其是在冬日?”
“未曾。”百里屠苏老实答道。
待这几乎叫做是完全不需要思考的答案冲出口之后,百里屠苏微微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师兄是心脏上有什么毛病吗?”
“这倒也不是。或许是和此次的大量消耗功力有关。但愿是我多想了。”欧阳少恭浅浅面露难色。
看向百里屠苏,轻轻按了按百里屠苏的肩头:“好了,屠苏,让我给你也瞧瞧。你这次受伤也不比阿越松快到哪里去。”
但百里屠苏却根本不理会欧阳少恭的好意,反倒是就差上手将欧阳少恭推进药房中去了:“你还是先去给师兄抓药,他没有喝下药去,我心里难安。”
欧阳少恭有些犹豫:“但你的情况...”
百里屠苏眼中的恳求似风暴在肆虐:“少恭~”
“好好好~我先去。”欧阳少恭心底里的那只狐狸一下瞪大了眼,轻轻舔了舔嘴唇。面上,欧阳少恭却是“听话”得很。
不过,面对这种一根筋,当然是有些怨怼的:“你暂且坐着歇着,总行了吧?”
百里屠苏却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嗯~”
欧阳少恭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站起身来,离开了。
来到药房之中,欧阳少恭一边捡着药,一边心底里的那只狐狸也在上蹿下跳。
将药捡好,尽数倒在了一个小型石磨之上。
扣动机关。
很快,这石磨便自行运转起来。
欧阳少恭只需要把药材不断地填入石磨之上的孔洞即可。
石磨研磨之时,总发出非常单一却还是略有规律的摩擦之声。
将药材全部研磨完成之后,欧阳少恭将药粉收集好。
去了厨房。
匆匆拿了药罐,取了一勺水,倒入药粉。
略加搅拌。
放在灶上。
对灶台的风门略加调整。
很快的,药罐中的水,在大火之下沸腾。
一股浓重的药味瞬间在整个厨房似烟花迸溅。
欧阳少恭却像是闻不到一样,静静地杵在药罐前。
拿过长筷,非常均匀地顺着一个方向搅拌。
约莫十二周之后,便停了下来。
寻来滤网,端起药罐,倾倒而下。
一碗速成的药汤便好了。
拿过托盘,将碗至于其上。
马不停蹄地往百里屠苏的房间而去。
自欧阳少恭离开之后,百里屠苏就坐到了床边去。
眉头紧皱着,呆呆地看着陵越。
此刻的陵越,真像是死了一样,安安静静的。
若不是那极为清浅的呼吸声在那里,估摸着焚寂此刻早已横扫天下了。
就在百里屠苏那么略略一晃神之下,欧阳少恭回了来:“药熬好了~”
百里屠苏一下惊醒,连忙站起身来:“我来~”
欧阳少恭自是贴心地快步来到百里屠苏身边,把药碗递给百里屠苏。
而后又去了外厅坐下。
百里屠苏拿过药碗之后,根本不介意或者是完全无心欧阳少恭还在此处,只是先试了试温度,感觉非常合适之后,根本也想不起他曾经到底对吃药一事有多么抗拒,直接一口气将所有药汤含入口中,隔空将碗送到欧阳少恭面前的托盘之中,再温柔地弯下腰去,将药汁一滴不漏地全部哺给陵越。
欧阳少恭略略有些惊异地瞧着百里屠苏的动作。
眉尾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任他阅人千面,但有时还是会颇为不解——这百里屠苏怎么会那么有趣?
给陵越喂完药,百里屠苏又给陵越褪去外衣和中衣。
最后,才给陵越盖好被子,又给陵越拢了拢枕头,让陵越睡得舒服些。
做完这些,百里屠苏才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外间而来。
坐到欧阳少恭身旁之后,百里屠苏原本低垂着的眼,才看向欧阳少恭,担忧就在眉眼间晕着:“少恭,师兄他多久能醒?”
欧阳少恭往陵越的方向瞧了一眼,又认真地看向百里屠苏,语调沉缓:“这是一剂大补元气伴有安神作用的汤剂,阿越他暂时不会很快醒来。他消耗了大量的功力,还是应该好生休息才是。如此也可尽快恢复。”
百里屠苏听闻是这种答案,说不清是种什么感受,只是垂了眼,抿紧了唇。
欧阳少恭抬手按了按百里屠苏的肩头:“别担心阿越了~他的身体底子很不错,能够感到这些年来,他对习武一事从不懈怠。如此,恢复起来肯定也比普通人要快很多。”
百里屠苏的眼睫轻颤了几许,却还是沉默着。
欧阳少恭眼见百里屠苏并不接他的话茬儿,倒也没有任何尴尬。
仅仅的,也只是捡起医者本分而已:“现在总能让我给你瞧瞧了吧?”
百里屠苏一愣,最后还是松了紧抿的嘴唇,把手递上。
“哎~你这情况也不比阿越好~”欧阳少恭诊脉片刻之后,紧紧皱着眉,那无奈又气郁的语气,简直直冲天际,“好了~你赶紧上床歇着,我去给你煎药。”
说着,还推了推百里屠苏的肩头。
百里屠苏却不为所动,反倒是语气犹豫又怯怯,眼神略略不定:“...少恭,我...我觉得...我好像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甚至有一点轻松下来的感觉。”
欧阳少恭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哦?”
“...这或许说来还很奇怪。但又确实是这般模样。”百里屠苏挠了挠头,颇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意味,“...之前,对战九头蛇,虽然当时厮杀得激烈,但也因此...我有一种轻松下来的感觉。这次...”
非常小心地看了欧阳少恭一眼,又极快地把目光别开,声音小得像蚊虫的叮咛:“少恭,我是不是煞气发作了?”
欧阳少恭似乎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愣是顿了片刻,才有些语气飘忽地回答道:“...是。”
“我...”百里屠苏张了张嘴,又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抿了抿唇,腰背更弯了些:“在你给予我汤药之前,我有过煞气发作一点一点进益的情况。这次...反而有了一点你给我汤药之后的感觉。我...说不清这是为什么,但我确实觉得身体舒畅了不少。”
“这倒有些新奇。”欧阳少恭似乎是被挑起了兴致,但此刻却也不是“研究”病人的时候,遂仅仅只是略带力道地按了按百里屠苏的肩头,有些语重心长,“但无论如何,你还是要小心你自己的身体。照顾好阿越,照顾好你自己。”
此刻,百里屠苏那紧锁着的眉心才稍稍有一点松动:“知道。”
欧阳少恭收回手来,态度恳切:“关于这件事,待我忙过这一阵,阿越也修复之后,与他商讨一番,我再行研究。这或许是一个契机。”
百里屠苏微微点了点头:“嗯。”
欧阳少恭徐徐站起身来:“好了,我去煎药,你好生歇着。”
百里屠苏随着欧阳少恭的动作而仰起头来,眉间的忧心不比对陵越的少很多:“你也别太累了~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小心你的咳疾~”
欧阳少恭微微一笑:“嗯~”
继而便离开了。
刚来到药房门口,正好遇到老付。
老付向欧阳少恭问好。
欧阳少恭也谦和地应了,顺道寥寥数句将昨晚的事情略略讲了讲。
写下药方,交予老付:“按照方子去煎药吧~”
老付恭敬地接下:“是。”
将药方看上一眼,正欲拿过戥子开始捡药,欧阳少恭却一下想起了什么来,连忙制止:“等等!”
老付的目光立刻落到了欧阳少恭身上去:“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欧阳少恭微微敛眉:“方才小兰送来的晴雪,情况如何?”
老付如实回道:“一直在客房昏睡着,没有醒过。特地寻了个杂役的女儿去看着,女子照顾女子,总归方便些。”
欧阳少恭微微颔首:“嗯,我这就去看看。”
老付却在这个时候,有些僭越地拦住就快要跨出门槛的欧阳少恭,忧心忡忡:“少爷,那些人都不急,你还是先照顾照顾自己吧~你的面色很难看~”
“哎~真是忙得晕头转向~”欧阳少恭讪讪地扶了扶额,微微摇头。
放下手来,置于腹前:“你且等等,我把方子给你,你一便就去煎了。若是药材不够了,就去小兰那里说上一声就是。”
老付这才放心应下:“是。”
欧阳少恭取过纸笔,写下药方,递与老付之后,嘱咐两句,就去了老付所述的那个安置风晴雪的房间。
刚一来到门口,仆役便向欧阳少恭问好:“见过少爷。”
也十分懂事地将声音放轻,以免扰了病人休息。
欧阳少恭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道:“屋子里的那位小姐,可有什么情况?”
“未曾。自送回府中之后,就在昏睡。别的情况没有。小的已经为那位小姐清理了血污,也给她换了身衣服。”仆役顺着欧阳少恭的目光也向门口望了一眼,老实答道。
欧阳少恭听罢,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进了屋,又回过身,关上房门。
来到床边,一手置于腹前,一手背在身后。
没有言语。
只是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风晴雪。
也不知这算不算是一种无声的对峙,最终当然是有人会败下阵来的。
风晴雪缓缓睁开眼,几乎没有血色的嘴里,浸透出的,自是只有虚弱:“少~恭~”
欧阳少恭眼睫一颤:“你...”
看似疑问,却是实实在在的不疑有他:“早就醒了?”
风晴雪正欲回答:“约莫...”
但却忽而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止都止不住。
整个人也紧跟着抓住胸前的衣襟,蜷缩成一团。
欧阳少恭看了片刻,手速极快地取了几个要穴,冲着风晴雪的这些要穴一分力道一点。
即刻就缓解了风晴雪的咳喘。
风晴雪按着心口,深深地喘息着,缓着这次的狼狈。
待得缓过,这才慢慢爬起来坐着,屈膝,双手抱住膝盖,微微仰头:“约莫在你推开房门的时候,才醒的。”
欧阳少恭待风晴雪说完话之后,为风晴雪诊脉片刻,收回手来,语气清淡:“你昏睡的时候可是不少。此番,你的身子并无大碍,但...功力消耗过多,还需静养才是。待会儿,我去开个方子,你按时服药就是。”
风晴雪微微低下头,目光就落在被面上,语气中有着难以察觉的忐忑:“...少恭,你...是不是很生气?”
欧阳少恭对此保持沉默,并不答话。
风晴雪也不知在心中做下了怎样的决定,竟仰起头来,想要向欧阳少恭解释一番:“我不是有意要骗你...”
然而,这次欧阳少恭却罕见地极不礼貌地打断了风晴雪的解释,仅仅的只是淡淡地说道:“晴雪,现在你还有伤在身,多思无益。好好歇着,我去找付叔煎药。”
说罢,转身就走。
风晴雪没想到欧阳少恭竟会这般模样,惊讶的同时,心头也凉了大半:“少恭~”
欧阳少恭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微微偏头,却没有看向风晴雪,只是给了风晴雪一个侧脸:“晴雪,好好歇着~孙小姐、如沁她们还等着我呢~”
风晴雪张了张嘴,却发现,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欧阳少恭也根本没有要继续呆在此处的打算。
回过头去,拉开门,走了出去,跟仆役交代两句之后,就去找了老付,叮嘱几句安排。
又写下个方子,交给老付。
做完这一切,便在老付的催促下,回了房。
更了衣之后,便躺在了床上。
即使‘他’本身是不会累的,但这具身体却不会在体能这件事上听候‘他’的完全命令。
此刻,他也很累了。
即使还想要想些事情,但沉重的眼皮却在做着属于自己的选择。
不过,在即将要睡过去之前,‘他’还是捏了个诀,送了几只符鸟离开。
一个时辰之后,在‘他’的鞭策之下,他还是醒了过来。
将将才穿好衣服,这老付就送来了汤药。
他一口服下,并不多言,只是叮嘱了一些事之后,就赶往方府。
方府的人见到欧阳少恭来了,赶忙将人往主寝迎去。
欧阳少恭进了屋之后,倒也没了那些条条框框,赶忙去到床边。
见着欧阳少恭来了,方兰生迅速让出位置,让欧阳少恭有看诊的空间。
欧阳少恭急忙坐下,定了定神之后,这才给孙月言看诊。
片刻过后,同样的,欧阳少恭邀了方兰生去了外间。
刚一站定,方兰生就忍不住地急吼吼问道:“月言她情况如何?”
欧阳少恭却没有直接回答方兰生的问题,反倒是问起了一些细节来:“她是一回府就睡了吗?”
方兰生也没有恼欧阳少恭没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事无巨细地答道:“嗯,听窦叔安排的人讲,虽说让她歇下,但她仍旧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当中。最后,好像是熬不住了,才睡了过去。但也睡得不安稳。方才,我去接应你们,回来之后就听人讲,月言像是被魇住了似的,一直抱着脑袋,紧紧闭着眼,就在床上乱滚,嘴里还高喊着,别过来,别过来,整得满头大汗。可能也就你刚刚踏进这方府的大门那会儿,才安静下来。”
眼眸中透着不解以及微弱的心疼:“也不知道月言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才...她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我...很担心她。”
欧阳少恭松了口气,略略有些欣慰之感:“无碍。虽然孙小姐身子骨弱,但却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你们结为夫妻,反倒对她的体弱实则是有一定帮助的。”
微微垂眼:“此番...或许是将孙小姐吓得不轻。”
看向方兰生,目露忧心:“我去寻得她的时候,便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哭得伤伤心心不说,还颤抖不已。”
叹了口气,轻轻摇头:“哎~确实是遭罪了~”
方兰生听着欧阳少恭这话,面露难色的同时,也有些疑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陪她回来的时候,她就一直哭,一直抖。我也不好问。”
欧阳少恭别过眼去,那温润的声音在此刻却晦涩得像是粗糙的砂砾:“...那个畜生当着孙小姐的面,对鲁小姐做了畜生之事。鲁小姐不堪其辱,自缢身亡。”
方兰生惊得后退一步:“什么?!这...”
欧阳少恭看向方兰生,眼神无比确认:“确实如此。”
方兰生叉腰怒骂:“这也太不是人了!”
欧阳少恭按住方兰生的肩头,捏了捏,语气隐隐有点沉重:“...小兰,发生这种事肯定都不是我们当中任何一个愿意看到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不得不接受。鲁公子和鲁小姐的感情极好,鲁家那边...若是就当此事是个意外事件倒也就罢了。可若是将此事迁怒到如沁的头上,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眼眸中透着郑重:“你可得好生看着如沁,莫要让她受了委屈。”
方兰生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欧阳少恭浅浅呼出一口气,收回手来,置于腹前:“我把方子和医嘱写给你,你照做就是。我这会儿再去一趟鲁家,看望看望如沁,再顺带探一探他们鲁家的口风。”
“嗯。”方兰生对欧阳少恭的安排十分认同。
忽而想起还有个病号来,看向欧阳少恭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晦涩:“对了,那个风晴雪,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
欧阳少恭望向远处的假山,眼神渺远,口中隐隐荡着叹息:“...我也对其底细不明。之前,只是在去天墉城求学之时,于弱水边上碰到,便结伴而行。她热情开朗,又妙语连珠,确实讨人喜欢。我想着她是个女孩儿,便将她当做妹妹看待,当做妹妹照顾。”
垂下的眼睫,是无比的失望,却又倔强得不认:“但...”
方兰生愣了愣,大概将欧阳少恭这似九曲回廊一般一唱三叹的话在心间捋了捋,知晓了这欧阳少恭的弦外之音。
对此,也只能是按了按欧阳少恭的肩,带着几分劝慰:“...少恭,你也别太介意。人生难免误交几个损友。”
欧阳少恭的目光落到了地上,对方兰生的话,不置可否。
片刻后,欧阳少恭敛了情绪,让方兰生寻来老窦,将所有注意事项叮嘱清楚之后,便离开了方府。
径直前往鲁府。
鲁府的人见到欧阳少恭来了,当然是将其当做座上宾。
赶忙把人往鲁府里迎。
欧阳少恭一边快步走着,也在一边道明来意。
管事的一瞧,是为了夫人的事来的,便将人领了去主寝。
汇报一番,得了鲁逸文的允许,就立刻让人进去给方如沁瞧病。
刚一进屋,欧阳少恭便见得鲁逸文就陪在方如沁的身侧,紧紧握住方如沁的手,忧心不已。
眼睛微微一眯。
而后快步走去。
鲁逸文一见欧阳少恭来了,赶忙给欧阳少恭腾出位置来。
欧阳少恭施上一礼之后,便坐下给方如沁看诊。
方如沁倒是没什么大碍。
之前服用过定神的汤剂依旧在起作用。
只是...方如沁似乎是有别的事情在扰乱着心神,这才有些惊疑不定。
欧阳少恭心知是为何,但定然这事儿是不能让鲁逸文知道的。
对此,欧阳少恭也只是对方如沁好言相劝几句之后,就邀了鲁逸文出屋。
见着欧阳少恭与鲁逸文并肩的背影,方如沁心下极其复杂。
但对于欧阳少恭的知情达意,她...应该叫做千恩万谢吧~
毕竟...
来到屋外,欧阳少恭瞥了一眼内室的方向,又向鲁逸文问起笔墨。
鲁逸文便索性带着欧阳少恭去了书房。
欧阳少恭提笔而就,搁下笔来,将手中的纸递予鲁逸文:“鲁公子,这是方子和医嘱。”
鲁逸文看了看,当然也看不出来什么。
先是施上一礼:“多谢欧阳公子。”
随后,才将这些事情吩咐下去。
待得仆役走后,欧阳少恭才有些歉意地一拱手:“鲁公子,我们借一步说话可好?”
鲁逸文浅浅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后,还是应下:“好。”
随后,便带着欧阳少恭往鲁府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而去。
来到目的地,鲁逸文首先停了下来,做洗耳恭听状。
欧阳少恭也停了下来,一手置于腹前,一手背在身后,眼睛一落不落地看着鲁逸文,带着几分谨慎与小心,问道:“鲁公子可是得知消息了?”
欧阳少恭这话,说得是藏头露尾。
但这也是属于这些世家大族的说话习惯。
话只说三分。
给所有人留足体面。
鲁家没那么多规矩,对这种略带着猜字谜味道的话,鲁逸文当然还是愣了愣,才缓缓反应过来,最终垂下眼,冲欧阳少恭点了一下头:“...嗯。”
欧阳少恭郑重地朝鲁逸文施上一礼:“此番还望鲁公子节哀顺变。”
鲁逸文从未想到,欧阳少恭竟会为了这件事行这么一个礼。
心下骇然的同时,也在心里转了几圈儿之后,察觉了欧阳少恭这么做的意图。
再一想,那些朝廷对欧阳家极为重视的传言。
心冷半截的同时,也知晓了顺坡下驴:“...我知道。这是小妹自己的选择,这是天意。我都明白的。”
欧阳少恭直起腰身,一手置于腹前,微微颔首:“鲁公子能够想明白就好。我府上有两位来自天墉城的道士,若是鲁公子有需要,可寻他们为鲁小姐超度。”
鲁逸文略略有些讶异——竟这欧阳少恭直接承认了其的意图?!
虽然在他的心里,是觉得此事欧阳少恭不会戳破的。
若是戳破么...
无异于直接的威胁。
此番么...
鲁逸文缓缓应了下来:“...嗯。”
欧阳少恭轻轻地勾了一下嘴角,又温言几句之后,这才又去了方府。
此番,就没有去打搅孙月言了。
直接的,欧阳少恭就让小厮领他去找方兰生。
寻到人后,方兰生非常会意地屏退左右。
欧阳少恭眼见周遭都干净了之后,这才冲方兰生道:“小兰,我已经去探过。虽然鲁公子的态度是顺其自然,但...鲁公子的爹娘他们却未必了。一切小心些。”
方兰生听完,将欧阳少恭的话在心底里转了一圈儿,郑重地应了下来:“嗯。”
欧阳少恭微微敛眉,拍了拍方兰生的肩头之后,便离开了。
回府之后,问过百里屠苏和陵越的汤药是否用过。
得了肯定的答复,便回了房。
躺在美人榻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搁在腹间。
眼眸中的光,明明灭灭。
·莱青,虚构人物,方太大师的师兄,给孙月言批命的人,也是架构兰言和磊君前世今生的人。兰言线已做简化处理,所以就一笔带过了。
·小象,即工笔描绘某物的具体形态。
·文中,方兰生怀疑苏苏是吐谷浑的人,与前文中陵阳察觉越苏不是真兄弟,理由相同。
·方兰生靛青色衣服形象取自剧中晋磊形象。前面说过,自闲山庄线兰言纠葛已砍,所以此处以此形象说明两者羁绊。
·魑魅冰,虚构迷药。
·玉衡的找寻不是本文的重点,全程略写。包括明月珠。
·文中的元勿是游戏中那个老板的忠犬哈~
·嬴政,历史人物。
·百病消,虚构丹药。
·烟馆子,即阿片馆。
·岐黄馆,虚构青玉坛中部门。
·溢香园,虚构地点。
·雪花酿,杏花香,虚构酒水。
·将孔孟视作空气,即视礼法为无物。【与恭最初拉觞下凡尘目的相同】
·鲁逸文,虚构人物,方如沁CP。之前说过要砍恭沁线,所以重新给沁选了夫君。
·琼州,即海南。
·梅子青,虚构酒水。
·白幽,白芫,虚构人物。
·在即墨出现的流月城的人,类似朗德寨情节。此处用于引出流月城和沈谢CP,以及流月城,魔域和人界之间的纠葛,为后文做铺垫。足迹遍布神州的那位,就是谢衣。有神农神血的那个,就是阿夜。朗德寨那里那个召唤偃甲蝎的,是谢衣的偃甲人——谢偃。
·处处无我,处处是我。——类“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其意。
·山顶洞人,指不开化的人。
·“他”,指太子长琴。
·劳宫穴,人体穴位。
·文中提及星蕴会共鸣,是人物关系的侧面说明之一。
·人参,一种中药,大补元气。粥,可濡养脾胃。二者合一,可恢复元气。
·侠义榜,游戏中有,剧中未提及。
·穆雪戈,与前文出现的穆雪衣是兄妹,虚构人物。在古二原作中提及了夏夷则要去夺位一事,这里增加穆家,是为了丰富这一段剧情的。
·本章就解释了欧阳家与皇家的部分纠葛,以及恭为何可以不在意礼法地使用黄色。文中,拥有黄色物件的人,都与皇家有关系。以及解释了圣元帝对夏夷则的期望,和恭与夏夷则等人之间的关系。坑比较多,要慢慢看哦~
·长亭,古时城外道上的亭子,即歇脚点。
·文中提及,越在境界上的提升以及在结界上有了创新,都是为了那个《天墉旧事》的评价所做的细节延伸哈~
·雪蜜,即椴树蜜。
·本章提及了苏苏十四岁那年煞气发作厉害的事,这个在前文有详写,此处是呼应和分析当年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原因。
·剧中才有苏苏去油炸焚寂这个事情,剧中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文中进行丰富。
·关于内息,因恭苏在天墉城郊外和藏经阁中的打斗基本属于纯武力打斗,就借用了武侠小说的设定。这也是联系肇临遇害一事始末的重要线索。
·迟脉,是指每一息脉跳动不足四次,即每分钟脉跳在60次以下。迟脉多见于寒证。
·文中提及了越关于罚的心声以及越向苏说明了苏求罚的做法是多么糟糕,这不是越忽然成长了,而是在经历了肇临遇害,与陵阳破案,巫蛊事件以及与天墉城高层之间的推杯换盏之后,对紫胤闭关有了新的思考,所做出的下意识的改变,以及目前越慢慢把苏当做有了独立人格的人看待,与以前不同。且在目前,也从一个彻彻底底的保护者角色往师兄应该有的状态转变。以及给苏苏更加成人化成熟的三观。其实,目前越的很多做法,在之前都是剧透过的。大家往前看看就知道了。当然,这些转变,也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敬请期待。
·不要觉得此处探讨肇临一事时,苏苏长脑子了哈~此处是他被越越拿捏人心的手段逼得去思考了以后,有的真实想法。但不得不说,苏苏把所有事情都想得过于简单了。经过思考么,当然会有变化咯~敬请期待。
·关于苏苏是最痛苦那个人的缘由,前文讲过了哟~越目前是有点清醒了,但没有明说。
·文中提到越第二次忘了煞气一事,不是真的忘了,而是逐渐把苏苏当做人来看待,而非焚寂剑灵,才有这种情况。
·文牒,类似身份说明。
·碧血丹心,虚构茶名。
·青玉司南佩根据剧中情况做了新的设定。
·碧玉年华,指女子十六岁。
·文中的中皇山,就是现实中的女娲山。中皇山是古称,上面确实有女娲庙,文中改为了娲皇庙。
·黄泉路,原型为瓦屋山的黄泉路以及**凼。
·一览众山小。——《望岳》杜甫
·毒人,知道剑三的五毒教,都知道哈~
·太阳神之父,虚构植物。
·《草木怪谭》,虚构书籍。
·魏泽与他家那位有历史原型,大家可以猜猜是哪一对CP哈~
·澧都,鬼城,仙四地点。
·安神丸,虚构丹药。
·淮南王陵,仙四地点之一。在此处越提及,有试探之意。
·闲敲棋子落灯花。——《约客》赵师秀
·知道剑三的,都知道五毒教和天一教的纠葛哈~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蜀道难》李白
·舌下含服可快速吸收药效,是紧急情况下获得药效的一种方式。
·黄芪,红参均为补气中药。
·文中,苏苏想起紫胤惩罚越越一事,前文有详述。
·兽首,此处应是铺首才对。详见故宫门上用来敲门的门环。
·侥幸半子,取自《人民的名义》,胜天半子。
·屈指重敲百会穴,切勿模仿。
·命门穴,神阙,膻中,十宣穴,人体穴位。
·关于矩木,有相较原作增加的设定。
·神农于神农架登天而去,取自神话传说。
·陌沅,原型复活草。
·嘴唇发紫,心疾表现之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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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琴瑟和鸣交谈欢,哪知故人轮番来【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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