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敖丰元满身伤回了天界,天帝与北海龙王震怒,天界众仙亦是人人惶恐,风兮仪之死已是满城风雨,如今尊贵如北海太子一般的人物都惨遭黑手,他们这些普通仙人又该如何自保?

敖丰浅一听到消息火速赶到龙神殿,见敖丰元双眼覆纱,失魂落魄地靠坐在床上,心如刀割,红着眼睛坐到床边,轻声道:“丰元,姐姐来了。”

“姐姐……”敖丰元神色恍惚,摸索着拉住姐姐的手,一碰到她便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姐姐,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敖丰浅轻拍着弟弟的背,亦是哽咽道:“没事了没事了,回来就好……我会亲自去请洛胤上神来为你疗伤,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师父三界云游,行踪不定,龙王如若不弃,便由本君来为太子医治吧。”元出尘淡淡道。

敖丰浅看着这位俊美神君,一时竟没想起来是谁,蹙眉打量半晌才惊道:“狱神?您怎么会在这儿?”

狱神不在天狱,这是比金乌自西边升起还稀罕的事儿。

“本座命他去找丰元的。”烛夙忆说道。

敖丰浅闻言,感激道:“多谢狱神大人出手相助,来日狱神大人若有所求,北海水族定竭尽全力相助。”

“其实本君并没有出什么力,是丰元的挚友、本君座下的朱雀狱官找到他的。”元出尘说着,眼眸含笑看向了恭恭敬敬立在一旁的风照卿。

风照卿闻言脸微微一红,没想到元出尘会这样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多谢朱雀狱官,今日匆忙,来日定带上厚礼相谢!”

“龙王客气了,我初到天界时懵懂无知,幸得丰元关照,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狱官,下界寻他都是应该的。”风照卿郑重道。

狱官虽官职不高,但对修为功法要求却甚高,非是上仙不可担之,敖丰浅见他年纪轻轻便能独掌一方,又与丰元交清颇深,便说道:“你年纪轻轻,该多多历练,如今丰元已复原职,要不你来龙神殿协理他,如何?”

闻言,烛夙忆与元出尘脸色皆是微微一变:我帮你找弟弟,你来跟我抢人?

未待元出尘阻止,风照卿连忙婉拒道:“照卿谢过北海龙王美意,但成为狱官,惩奸除恶,是照卿心之所向,别无他想。”

烛夙忆浅浅一笑,似是早有预料,元出尘却十分讶异:他……居然有这份心。

敖丰浅略有失望,但也不强人所难:“那好吧,既然如此,本君也不勉强。你过段时间得了空到北海来挑几件称手的法器吧,也算本君的一点心意。日后若是想来龙神殿,随时欢迎。”

烛夙忆轻咳一声,提醒自己的表姐她这位天帝还在,风照卿该去哪还得是她说的算。

“多谢北海龙王,丰元前些时候将北海神兵玄冰剑赠与照卿,照卿已然知足。”风照卿说道。

敖丰浅了然颔首,也不再勉强。

从凡界回来,经历过一番大起大落的敖丰元在元出尘调制的安神香中沉沉睡去,众人便移步正殿。

敖丰浅一想到弟弟空洞洞的眼窝就心疼得两眼通红:剜眼、割龙角、取龙珠,她自小锦衣玉食金尊玉贵的弟弟何时受过这种苦?

“龙王不必担忧,丰元的眼睛交给本君就好。”元出尘伸出手,手心凭空出现了一个精致的琉璃盒,里面躺着一只灰蓝色的眼睛和一只琥珀色的眼睛。

风照卿略微惊讶,他分明记得那个国公自己的眼睛浑浊不堪,哪里是这般清透的琥珀色?

“这是?”敖丰浅问道。

“灰蓝色的这只是丰元自己的眼睛,另一只被那凡人吃了;琥珀色的这只,是牛郎的。”

风照卿闻言瞪大了双眼,回想起昨日元出尘对乞巧节的由来嗤之以鼻的模样,一些细碎的东西忽然在他的脑海中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丰元说过,狱神曾经剜去一个凡人的双眼和舌头却未遭天谴,那个凡人莫非是牛郎?他偷看织女洗澡于是被剜去双眼,散布谣言说自己与织女被棒打鸳鸯于是被割去舌头……

所以,织女送他衣衫,是为了感谢他帮自己惩罚了牛郎吗?

注意到风照卿木然的神情,元出尘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风照卿摇摇头,想起自己前段时间总因元出尘那些衣服吃醋,不禁有些脸红,但又嘴硬地在心底对自己说:我只是见不得他逍遥快活,不是吃醋,绝不是……

元出尘看着他微红的脸颊,微微挑了眉,并未多问,只是告了辞回去准备换眼的工具和药材。

二人并肩走在天街上,来往仙人一见到狱神大人都吓得脸色惨白,风照卿陪着尴尬的微笑,还是阻止不了所有人躲瘟神般绕道而行。

风照卿无奈地轻叹一声,忽然想到这几百年元出尘在天狱内画地为牢,是不是和当初被禁足的自己一样寂寞,忍不住微微抬头看向他,谁知这一看竟对上了一双温柔的凤眸。

风照卿呼吸一滞,乱了方寸,做贼心虚一般赶紧低下头,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一时面上无光,羞恼道:“你、你看我做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元出尘诡辩道,凤眸眼尾飞扬,嘴角还带着浅浅笑意,一想到方才风照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北海龙王的提议,心就像浸在蜜罐里一样。

“我只是刚好抬头。”

“我也只是刚好低头。”

“你——”风照卿一时气结,不打算再开口,他从来没说赢过元出尘。

元出尘眼眸低垂,看着因为生气而微微撅嘴的风照卿,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不住地觉得风照卿真可爱真好看。

心底那股熟悉的感觉又钻了出来,他刚浮现到嘴边的笑意忽然僵住。那个反反复复的梦在他脑海中来回闪现,一股愧疚之意徒然升起,让他越是清楚自己对风照卿的感情,越是害怕面对这份感情。

虽然簪子断了的时候他看上去云淡风轻,但那也只是不想在风照卿面前流露出对另一个人的留恋。

或许当初对待那个人的感情也如当下这般强烈,所以才会有熟悉的感觉吧。可最后那人却惨死在自己怀中,还被世人遗忘,如今若连自己都忘了他,重新爱上旁人,对那人而言,是不是太过残忍?

这份纠结藏在元出尘心底,每每在他与风照卿相处甚欢时钻出,让他不敢直面内心。

风照卿注意到他的微妙的情绪,道:“怎么了?”

元出尘回过神来,淡淡道:“无碍,回天狱吧。”

——

天狱内,三位狱官跪在元出尘面前瑟瑟发抖,每个人面前都堆着一摞纸,密密麻麻抄写着上千条天条天规。

只一眼,元出尘就知道这三摞加起来都不及五千的一半。

“说吧,想挨鞭子还是想选别的惩罚?”元出尘微微挑眉道,毕竟每人打几千鞭,他也挺累的。

“别的惩罚!”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好。”元出尘勾了勾嘴角,饶有兴致道。

任职几百年,狱神大人笑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生得极美,笑起来本应是春风拂面般温暖,座下三人却不约而同地背脊一凉。

“玄武,罚俸十万功德。”

玄武狱官闻言,两眼一抹黑。

“青龙,下月天帝寿宴上,给众仙献舞。”

青龙瞬间变“红”龙。

“白虎,把你的收藏的神兵全部交出来。”

白虎试图挣扎:“大人……我,我还得抓罪仙呢……”

“凭你的本事,赤手空拳也没几个人能从你手底下溜走的。”元出尘态度坚决,没得商量。

“可……”

“再多说一个字雷鞭伺候。”一个人元出尘还是打得动的。

白虎立马闭了嘴。

元出尘轻咳一声,正色道:“朱雀。”

风照卿微微一愣,随即站到三位狱官身旁,道:“在。”

“他们三人办事不周,而你却触犯天条。在凡界时,你在凡人面前使了仙术,理当受二十天雷,”元出尘神色严厉,忽而又话锋一转道,“不过,念及初犯又是救人心切,便罚你三个月俸禄吧。”

风照卿有些不明所以:我分明记得他说过天条里并没有罚俸一说啊……

“好了,就这样。你们三人退下吧。”元出尘对另外三位狱官挥了挥袖子,他们便愁眉苦脸、急不可耐地退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就开始吵架。

“都怪你们俩,我说了别罚别罚,你们非得给他治罪,这下好了,你们两个的惩罚不痛不痒,我可是没了十万功德啊!十万!”玄武泫然欲泣。

“怎么就怪我们俩,你罚李紫叶俸禄也会降天谴!你那十万功德算什么?也就一个月的俸禄,我得给众仙献舞,我要在众仙面前丢人!”青龙一副不想活的样子。

“什么功德脸面的,你俩就是矫情!早知如此,当时就该多打李紫叶几鞭子泄愤,我的金焰长矛还没捂热乎呢就被收走了,我才是亏大了!”白虎喘着粗气愤恨地一拳锤在石柱上。

玄武:“一天天就知道喊打喊杀,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那土匪脾气?!”

白虎:“守财奴你说什么?小心我烧了你的金库!”

玄武:“你敢?!”

青龙:“你们真真是肤浅粗鄙!”

玄武、白虎:“老古董你装什么呢!”

“再吵全部给我去浸蛊池!”元出尘暴怒的声音从正殿传来,三人瞬间做鸟兽散。

风照卿满脸黑线,无奈道:“他们仨,一直这样吗?”

元出尘单手撑着额头,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点头应道:“嗯,吵了三百年,没完没了。从前风兮仪还能在其中斡旋,做个和事佬,现在已经没人制得住他们了。”

风照卿无奈地点点头,话锋一转,问道:“李紫叶呢?”

想起那只鲤鱼精元出尘就来气,翻了个白眼闷闷道:“天帝带走了。”

风照卿道:“虽说并未抓到现行,可他做为通界掌事,又寻亲心切,极有可能利用职务之便多次下界,还未查清是否有先例,天帝陛下就将他带走,恐怕不妥。”

元出尘轻叹一声,想到李紫叶那张脸就不自觉地把拳头捏的直响,冷道:“话虽如此,可天帝偏袒他,即使抓来了,最后找不出证据,还是得放。”

“天帝为何偏袒他?”风照卿不解道。好歹从前也曾并肩作战,以他对烛夙忆的了解,李紫叶那唯唯诺诺的模样,不像是她会喜欢的人,而她也并非是个感情用事之人。

元出尘眼神盯着远处,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沉默半晌,还是决定不与风照卿细说,淡淡道:“天规三百七十九条,不得妄议天帝。”

“哦……”风照卿只好作罢:罢了,待丰元醒了,问问他便是。

啊啊啊啊啊纯爱组好卷,上个新晋都好难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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