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马车上,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陆承远闭目养神,面容平静如水,教人瞧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男人紧闭的双眼,像是在隔绝外界的一切纷扰,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郑柔靠着车壁,身子微微蜷缩着,她的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
腕上那串手钏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气,在这密闭的车厢里隐隐约约地萦绕着。
这香气,此刻却教郑柔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心里一阵慌乱,郑柔暗自懊恼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生怕引起陆承远的注意。
陆承远听到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眸。
他的目光幽深而锐利,仿佛能看穿郑柔所有的掩饰。
“不舒服?”陆承远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带着一抹关切。
郑柔连忙摇首,面上流露出一抹有些勉强的笑意:“没……只是有些闷。”
她不敢直视陆承远的眼眸,生怕自己的慌乱被他看穿,心里却在暗暗祈祷,希望这尴尬的时刻能快点过去。
只是,陆承远的视线到底落在郑柔的手腕上,目光仿佛有穿透力一般。
“这手钏,听说是芙芙给你的?”他的语气平淡,却教郑柔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下意识地用袖子遮了遮,郑柔动作有些慌乱:“嗯……芙芙说,每日戴着,可以保佑万事如意。”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里尽是矛盾与纠结,一方面,郑柔不想教陆承远误会陆芙芙;另一方面,郑柔又隐隐觉得这手钏有些不对劲。
陆承远眸光微沉,见郑柔有意为陆芙芙遮掩,便没再说话。
他重新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仿佛陷入了沉睡。
郑柔瞧着面前面若冠玉,神情愈发淡漠的男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暗暗责备自己,或许,今日不该戴这串手钏出门。
……
回到王府,郑柔只觉得身心俱疲。
拖着沉重的步伐,郑柔走进房间,仿佛每一步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见郑柔神色疲倦,丫鬟赶紧上前,伺候她脱去命妇宫装,然后卸妆。
当取下那串手钏时,丫鬟忍不住又嘟囔起来:“大小姐送来的手钏,香味虽浅浅的,但闻久了便有些头晕。”
丫鬟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满。
闻言,想到了什么,郑柔不由得接过手钏,仔细地瞧了瞧。
自幼郑柔亦读过些杂书,隐约觉得这香气从未见过,有些不同寻常。
心里涌起一股不安,郑柔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对丫鬟轻声吩咐道:“明日找个懂香料的人悄悄看看。”
她低声吩咐丫鬟,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显然,郑柔心里还存着对陆芙芙的信任——或许,只是她多心了,芙芙是一个单纯直率,直来直往的人,怎么会做出这般弯弯绕绕,心机叵测的事情?
丫鬟点头应下,瞧着郑柔担忧的神情,亦不禁有些忧虑。
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郑柔心里一紧,晓得是陆承远过来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郑柔站起身来。
陆承远走进房间,挥手教房中下人退下。
房间中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郑柔有些紧张地站起身,手指不自觉地揉着衣角。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不晓得陆承远接下来会说什么,会做什么。
陆承远走到郑柔面前,拿起梳妆台上那串红色手钏,放在鼻尖嗅了嗅。
在意识到什么之后,陆承远的面色瞬间冷凝了下来,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
“麝香。”男人吐出两个字来,声音寒得像冰,“分量不轻,长期佩戴,于女子生育有损。”
闻言,郑柔猛地抬头,面上血色尽失,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什……什么?”郑柔的声音发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的心里尽是震惊与恐惧,怎么会这样?芙芙为什么要送她这样的手钏?
“她送你这个,安的什么心,你不晓得?”陆承远盯着面前的郑柔,神色有些沉。
郑柔踉跄一步,扶住梳妆台方才站稳。
此时此刻,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又疼又凉,是芙芙……她心中一直在乎的朋友,她一直心怀愧疚的人……为什么?
郑柔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念头交织在一起。
“芙芙年纪尚小,又是未出阁的闺阁在室女,不会懂得这些,也许……也许她亦不晓得,只是好心做了坏事……”郑柔的声音发颤,试图为陆芙芙寻找借口。
她的心里尽是矛盾,一面不愿意相信陆芙芙会害她,另一面,又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陆承远见郑柔难以接受,只是无情地淡道:“本王的女儿,心性如何,本王最是清楚。”
他拿着那串手钏,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室冰冷的威严,与郑柔一颗纷乱的心。
呆呆地站在原地,郑柔的泪水在泛红的眼眶里打转。
她感到无比的悲伤,为什么,世事会变成这样?
……
没多久,陆芙芙的院子那边便闹了起来。
听到下人禀报,摄政王正在斥责大小姐,大小姐哭得厉害,郑柔坐立难安。
“去瞧瞧……”郑柔终究还是不忍心,她的心里尽是对陆芙芙的愧疚,觉得自己不义在先,有责任去保护陆芙芙。
正说着,另一个前去探听的丫鬟回来,面色有些发白:“夫人,王爷动了家法,打了小姐手板,还……还教她去跪祠堂十五日!”
闻言,郑柔的心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
祠堂阴冷,十五日,芙芙怎么受得了?郑柔的眼前浮现出陆芙芙纤瘦娉婷的身形,在寒冷的祠堂里跪着的画面,不由得有些难过。
她犹豫再三,却还是起身走了出去,只是脚步有些沉重,每一步皆仿佛踩在自己的心上。
陆府祠堂外,守着陆承远的亲卫,郑柔求见,心里尽是紧张与不安。
她不晓得陆承远会不会教她进去,亦不晓得进去之后,会面对怎样的局面。
亲卫进去通报,片刻后出来,恭敬回禀道:“夫人,王爷请您进去。”
祠堂内,烛火通明,供奉着陆家先祖的牌位。
庄严肃穆的氛围教郑柔心中有些忐忑,她走了进去,瞧见陆芙芙正跪在冰冷的青砖上,哭得眼眸通红,面上神色尽是倔强与不服。
陆芙芙的泪水簌簌而落,打湿了衣衫。
而陆承远负手站在陆芙芙面前,他的眼神冷峻而严厉,身形挺拔如山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陆芙芙转头,瞧见是郑柔进来,陆芙芙狠狠瞪了她一眼,目光中尽是怨恨。
陆芙芙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痛了郑柔的心,郑柔心里一阵难过,她晓得今日又因为这件事,陆芙芙现在一定恨死她了。
“王爷。”郑柔屈膝行礼,声音细弱,“夜深了,祠堂寒凉,教芙芙回去罢,她……她定然晓得错了。”
郑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柔弱的,怯怯的哀求,毕竟,陆承远现在正在气头上,郑柔不想继续触怒他。
陆承远抬眸瞧她,目光深沉:“她知晓错了?”
说着,他看向陆芙芙:“你知晓错了?”
陆芙芙咬紧唇,倔强地一声不吭,仿佛在向陆承远示威。
“你瞧。”陆承远语气平淡,“她不晓得。”
男人性情淡漠清冷,此时此刻,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感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父女二人,皆是唯我独尊,倔强,不会向人低头的骄傲性格,郑柔看着陆承远与陆芙芙,心里感到无比的无奈与头痛。
陆承远走到郑柔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娇小袅娜的身形。
郑柔感到一阵压迫感,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你想为她求情?”男人的声音低沉,却又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教郑柔感到一阵赧然。
郑柔低下头:“是,求郎君宽恕她这一次。”
她的声音很小,但却坚定,虽然晓得自己这样做可能会惹陆承远不高兴,但郑柔还是忍不住要为陆芙芙求情。
“可以。”陆承远答得干脆。
未曾料到向来说一不二,不容置喙的陆承远,这次这般容易说动,郑柔有些惊讶地抬眸。
她的眼神里尽是茫然的疑惑与惊喜,不晓得陆承远为什么会忽然改变主意。
陆承远微微俯身,靠近郑柔耳畔,低沉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那要看夫人今晚如何讨好本王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清浅的气息,带着雪松气息拂过她的耳垂。
倏地一下,郑柔清艳姣好的面容瞬间红透,连脖颈皆染上绯色。
身体轻轻颤着,一时间心跳如鼓,郑柔有些慌乱地后退一步。
心中有些羞耻,郑柔不曾想到,陆承远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定是知晓,她不会拒绝他,所以才会提这般要求……
郑柔正面红耳赤地这般想着,陆承远转身,目光扫向跪着的陆芙芙,忽然冷冷淡淡道:“既然你母亲为你求情,今日便到此为止。”
他语气一转,冰冷无情:“若再有下次,决不轻饶,回去闭门思过。”
陆承远的声音里尽是威严与警告,教陆芙芙不禁打了个寒颤。
陆芙芙被丫鬟扶起来,她经过郑柔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眼神冷得像毒蛇,瞧了郑柔一眼,毫无感激之情。
郑柔瞧着陆芙芙的背影,心里一阵难过,又觉得松了口气。
祠堂里只剩下郑柔与陆承远,烛火噼啪作响,空气里弥漫着檀香,与一抹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
郑柔不敢瞧陆承远,纤指有些紧张地揉着衣带。
她的心里有些踌躇纠结,想到方才两人之间的约定,不晓得该如何面对陆承远。
陆承远走到郑柔面前,抬起她的下颔,迫使她瞧着自己。
拇指摩挲着郑柔细腻的皮肤,陆承远眼神幽暗:“本王的话,夫人可听明白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喑哑,带着一抹蛊惑与诱惑。
郑柔的面容滚烫,连呼吸皆变得有些困难。
她羞得几乎要哭出来,纤长浓密的眼睫颤着,最终,还是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眼下,她没有借口,可以逃避自己的承诺。
“明白便好。”
陆承远松开手,转身向外走去。
“回去等着。”
男人的声音不容抗拒,消失在祠堂门口。
郑柔独自站在森严的祠堂里,瞧着跳跃的烛火,只觉得浑身发软,面上热意未退,心里乱成一团。
……
郑柔几乎是逃回自己院子的。
她的面容滚烫,仿佛被火烤过一样,脚步匆匆,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她。
“夫人,您没事罢?面容这么红?”丫鬟有些担心地问,有些关切与疑惑,不晓得郑柔在祠堂里经历了什么。
郑柔摇摇头,声音发虚:“没事……备水,我要沐浴。”
现在,郑柔只想赶紧洗个澡,洗去身上的疲惫与羞耻。
泡在花瓣花香馥郁,温热的水里,郑柔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可一想到陆承远那句“回去等着”,郑柔的心,不由得又揪紧了。
她有些迟疑地抿了下唇,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陆承远的身影,目光,还有声音。
这个喜怒不形于色,教人猜不出心思的清冷的男人,教郑柔感到无比的紧张与不安。
磨蹭了很久,郑柔才出来。
她身着有些松松散散,宽散的水红色寝衣,坐在床畔,纤白的指头无意识地揉着衣角。
烛火噼啪响一下,郑柔的心便跳一下,她默默听着外面的动静,每一个细微的声音,皆能教她的心绪泛起微微的涟漪。
脚步声终于响了,沉稳,有力,一步步靠近。
郑柔站起身来,因为紧张,手脚皆不晓得该往哪里放。
想到每日夜里,陆承远是如何翻来覆去折腾自己,教自己身酸体乏,郑柔心里有些畏惧,不晓得今晚陆承远得了她的承诺,更加肆无忌惮,会怎样对待她。
房门被推开,陆承远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已换下朝服,只着一身玄色常服,更显得冷峻迫人。
此时此刻,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混合着凛冽的雪松气息,霸道而强势地彰显着存在。
郑柔眼神里愈发有些畏惧与不安,此时此刻稚嫩青涩的少女,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郎……郎君……”郑柔的声音有些发颤。
陆承远挥手教屋内伺候的丫鬟皆退下,房门被轻轻阖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郑柔感到一阵压抑,仿佛空气皆变得稀薄起来。
他走到她面前,垂首,细细瞧着面前貌美清艳的女郎,目光像是如有实质,一寸寸掠过她泛红的丽容,微微颤着的睫毛,还有因紧张而紧抿的,花瓣一般美丽红润的嫣唇。
男人的眼神里尽是**与占有欲,教郑柔感到无比的恐惧。
“不是要求情?”陆承远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几分,他抬手,不轻不重抚.弄着女郎纤瘦莹润的肩头,摩挲着辗转而下,将软玉温香的娇软身子揽在怀中,“求情,柔娘,你总要付出些代价……”
听到他同自己暧.昧.调.情的话,郑柔的面容红得愈发厉害。
她垂下头,不敢再瞧他,心里尽是羞怯。
“妾身……妾身不晓得该如何做……”
闻言,陆承远修长的指节,轻轻挑起郑柔白皙小巧,楚楚可怜的下颔。
“本王教你。”他的声音低沉喑哑。
说罢,他带着她,倒向柔软的床榻。
郑柔惊呼一声,被男人牢牢困在身下。
他濡湿灼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掠夺她的呼吸。
她的手抵在他胸膛,推拒的力量微弱得可怜。
他的大手轻易握住她的手腕,压在她头顶。
“别……”郑柔细弱地呜咽,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陆承远吻去女郎的泪,动作却丝毫未停。
“哭什么?”他咬着她敏感的耳垂,低语,“不是你要当心软的慈母?”
他的话语像针,扎进她心里。
“想教本王放了她,便继续。”男人的声音带着蛊惑,又冷酷,“柔娘,你自己来。”
郑柔羞耻得整个人轻轻颤着。
但男人并不曾有放开她的意思,只是垂眸,好整以暇瞧着怀中丽容绯红,艳若桃李少女,等着她的主动投怀送抱……
阖着眼眸,眼睫湿漉漉地颤着,最终,忍着撕开般的痛楚与巨大的羞耻,郑柔生涩地,一点点动作,每一下皆艰难无比。
泪影模糊,有些茫然无措地瞧着面前的男人,郑柔的眼睫被泪水濡湿,有些楚楚可怜地低垂着,仿佛折翅的墨蝶。
伴随着她生涩的,起伏的动作,眼泪落得更凶。
陆承远似乎甚为享受女郎的主动,与无声的啜泣。
轻抚着她光洁如玉的脊背,陆承远声音喑哑道:“对,便是这般……芙芙明日是否还要跪祠堂,最终要跪几日祠堂,柔娘,全看你了……”
这句话,像鞭策的鞭子,抽在郑柔身上。
她咬紧唇,不再发出一点抗拒的声音,只是默默垂泪,忍受着……
翌日,郑柔醒来时身体酸痛得厉害,身边早已空了。
贴身丫鬟进来伺候,瞧见自家小姐身上的痕迹,眼圈不由得红了:“夫人……”
郑柔摇摇头,只是对丫鬟道:“芙芙那边如何了……不曾再被罚跪罢?”
“说是禁足一个月。”贴身丫鬟低声道,“王爷下的令,这下,夫人不必再忧心了。”
闻言,郑柔方才松了口气,毕竟,禁足总比跪祠堂好。
只是想到昨夜,郑柔面上又是一阵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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