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个浴桶是他弄回来的,看着价钱就不便宜,虽然、虽然她很讨厌他...对,没错,她很讨厌他。
但做人要有良心。
雁奴怔愣住,眼神露出一点儿讶异的神色。
云落有些气恼:“你要不要用?你别不识好歹,叫你用你就用,还摆什么谱...”
“好。”
软绵绵的一声,她那些火气瞬间就被扑灭了,甚至有些无地自容起来。
“你要沐浴吗?”雁奴问,“你洗完了,我用你的水洗便行。”
云落脸色一下爆红,那点儿奇怪的感觉全没了,又羞又气,指着他骂:“你不要脸!”
他有些懵,他只是觉得自己烧那么多水洗澡太过奢侈了,但若是云落用,那就是再正常不过。他道:“那我冲一下便行了。”
云落的食指曲了曲,耷拉下来,扭扭捏捏地坐回竹凳上:“我、我可没有发脾气不让你用啊,那原本就是你买回来的,你想用就用。”
那个浴桶不是雁奴买的,是他去县城铺子里抢回来的。不过他并没有心虚,解释两句:“那是给你的。”
云落悄悄瞥了他一眼,手中不停摆弄着随手捡来的小木棍:“淋雨后很容易风寒的,你别到时候病了,没力气给我做饭,别怪我骂你。”
他垂下眼眸:“你洗完我再洗。”
“还有你脸上的伤,草药都被雨水淋走了,你得再上点儿药。”云落说完,又补充一句,“我不是关心你喔,我只是怕你留上伤疤更丑了,影响我心情。”
雁奴眨了眨眼,有些失落:“我知晓了。”
云落感觉到他的低落,想要再说什么,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手里的小木棍已经被她掐成了一截一截,掉落在排水沟里,荡出一圈圈淡淡的涟漪。
没人再说话,云落坐在屋檐前,雁奴靠在灶台边,听着时大时小的雨声中,从屋檐滑下的水,落在在排水沟里均匀有序的滴答声。
锅里的水翻滚起来,雁奴将水一桶一桶提进屋,倒进浴桶里。
天黑得越来越晚了,即使是关了房门,也能依稀看见屋里的陈设。
第一锅水烧好了,已倒进了浴桶里,要等一会儿,等外面的第二锅水烧热一些,雁奴再提进来,添进浴桶中。
云落想,等那锅水烧好,天或许就黑透了。
门被推开,透过雾色的朦胧月光照进来,清晰得她能看见雁奴脸上的伤痕。
热水沿着浴桶壁滑落而下,终于装满。
木桶哐当一声被放在地上,门咯吱一声被关上,朦胧的月光消失,屋里黑漆漆一片。
她左右看了两眼,觉得看不清什么了,才缓缓退了衣衫,快速躲进水里。
雁奴没有出去,停留在她身后,自觉拢起她的长发,轻轻搓洗。
“你为何不编竹筐了?”她随意找了个话题。
“不好卖了。”雁奴回答。
她不知道如何接下去,又换了个话题:“为何非要我洗完你再洗。”
雁奴答:“我用这些水太浪费。”
云落追问:“我用这些水便不浪费?”
“嗯。”雁奴轻轻应了一声。
云落后悔问了,想抽自己一嘴巴。她在心中骂自己:你看看你问的好问题,明明知道这人狡诈得很,现在好了,轮到你内疚了吧?
她决定闭嘴,就算是再尴尬再害羞,也再不乱找话题。
云落不说话,雁奴也不说话,他仔细又认真地梳洗她的长发。这段日子,他已经摸清楚云落的习惯,知道洗发时要重点清洗哪一块,要按压哪处的头皮。
很快,云落昏昏欲睡起来,护在身前的手臂也慢慢滑落。
只是一个抬眸,雁奴就看了个清清楚楚。
其实,他早就看完了,在云落第一次沐浴的时候。
他想起曾经撞见过的画面,那壮汉抱住寡妇,往寡妇身前的那对啃咬去,口中说着一些…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他感觉身上的血液都不受控制地朝某处流去,就像上回一样。他有些慌乱,手一顿,不慎扯住了云落的头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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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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