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然后我向你走过去。跨过生和死,跨过漫长无望的日子,跨过无数噩梦与午夜的热泪,跨过来不及挽回的舛误,向你走过去。
——张天翼《重逢的三个昼夜》
(三十三)沦陷
那晚荒唐过后,蓝不羽就又变成了那副好姐姐的模样,生活里的事情也是一切照旧。
只是我再也没办法直视她的眼睛。
这样微妙的日子,就像我人生的前十八年,过的飞快而不着痕迹。
只是蓝不羽开始教我学做菜,学家务,学习各种生活常识。
她教的急促,而且人也急躁。
我倒是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无非是放心不下,怕我在重洋之外过的不好。
蓝不羽好像为这些事还专门写了一张计划表,这实属不易,毕竟她这个人实在随性。
今天似乎不需要外出,早晨快十点她还穿着睡裙坐在沙发上。
“医院看病就不需要我教你了,对吧?”她扶了扶眼镜,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到我的脸上。
“嗯,不用了。”我低头避开她的目光。
“今天午饭你来做,家里没有菜,自己去买。”蓝不羽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就好像,好像……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鬼使神差的就偷偷瞄了她一眼,不得不承认我几乎从未见过她露出这样的神色。
波澜不惊的……这似乎才是真正的她,从内到外的对这个世界无动于衷。
顿了顿,她又说:“两道炒菜,一荤一素,另加一个汤。”
“好。”我有些心不在焉风点头答应,换了衣服就往外走。主要是我脑子里,还在止不住的回忆蓝不羽刚刚的神情。
像是在极力克制着某种冲动,某种**。
但我又实在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见到过了。
一直到买完菜从超市里走出来,我才惊觉那是她要准备——自/杀!
瞬间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浮上后背,T恤都微微黏在身上。
我顾不得确认这个想法的准确性和真实性,拎着菜就往家里跑。
短短七百米和四层楼,硬生生跑的我腿脚发软。我感觉车祸留下的伤疤像块烙铁,烫的我又疼又麻。
门因着惯性哐当合上,我扔下手里的菜就直奔浴室。
开门的那一刻我虽心脏狂跳不止,但也已经做好了看见满地鲜血横流的准备。
但这次好像确实是我……莽撞了……
我再次和赤身裸/体的蓝不羽来了个面对面。
“呃…那个……”尴尬弥漫开来,我有些语无伦次。
“我可以解释!”
“有什么事吗?”
当我和蓝不羽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时候,尴尬全面升级。
“我,我就是…呃…想,想问问你…蒜苔用不用焯水……哈哈…”这个理由看似离谱,实则离大谱!
不过蓝不羽丝毫不在意我,她旁若无人的迈进浴缸里,点燃了一只烟。
甜稠的玫瑰香夹杂着尼古丁飘散开,浴室里水汽和香烟混合夹杂,渐渐的遮住了蓝不羽。
“不用。”她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白烟,向后仰头靠在浴缸边上,发丝一半浸在水里,一半披在外面。鸦青色的睫毛因凝了水汽格外分明,嘴唇透着种衰败的粉白色,融合在她苍白的面孔上,带着诡谲的美感。
“李昕依没给你讲过我年轻时候有多荒唐?”她依旧没有转头看我,仿佛我只是个不值一提的什么人。
“没有……”我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沉迷于美色难以自拔。
“那她至少告诉过你,我不是什么好人吧。”那只烟燃的很快,火光在我眼里忽明忽灭。
“宁果真,你是真傻还是真疯?我连自己亲妹妹都能睡。”她说着把烟摁灭在她沾满水珠的锁骨窝,“我是个疯子,离我太近是要倒霉的……”
心跳乱了一拍,不知道是刚才吓得还是什么……
但是,我可能——沦陷了。
(三十四)去吧
“我也是疯子……都怪你,怪你,是你把我养成了小疯子。”宁果真瘫坐到地上,膝盖触地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都是你养出来的,你,负责…”
“过来。”我声音含着嘶哑,咬字不清。
她巴巴的凑到我手边,乖巧的像是刚百天的那段日子。
“去吧,去看看,这个世界,别着急,做出选择。”我的思绪很混沌,热水带走了我的理智,留下的是被荒诞侵吞的感性。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呜呜咽咽的哭起来。或者是我没听到她后面说的话,只听见了她幼猫一样的哭泣。
机票是一周之后,她要飞的,无论如何也留不住。
把她送进机场的这天晴空万里,好像和我走的时候是一样的。
在候机室外面最后分别的时候,宁果真走了两步回头看向我的眼睛。
她笑起来,透着微微的青涩“来者可追,道理我都懂,可是只要你伸手,我还是……”
最后几个字淹没在人群的嘈杂里,我没有听到。
“睡了?”田霰雪坐在我家的沙发上,戏谑的问我。
“啧!”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披肩的长发散发出洗发水若有若无的香气,给了我一点聊胜于无的安抚,“就一晚上。”
田霰雪盯着我看了好几秒,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她笑的极尽张扬,“言出必行啊,小蓝总?”
“你知道的我所有贵重的东西都放在那两个地方。”我犹豫许久还是说了出来,果然是人就免不了想交代这些,毕竟是在如此腐烂的生命上生长出的一点明媚。
“你还记得清吧。”我有点不放心,毕竟田霰雪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记忆力受损,时常记混一些事情,尤其是初高中的事情。
“你真狠心,她可是你亲手养大的。”她微微喘息着,良久才蹦出来这答非所问的一句话。
“拜托了。”
下一章正文完结,抱歉这把刀插的不彻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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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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