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篇只是一个……咋说呢,一个小插曲,与主线无关

天上挂着的黑云像是要为这世道的所有不公落下一场盛大又阴晦的雨。

星期一的人流不多,至少在这个时间段的人不多,但公交车依旧准时,仅管车上没多少乘客。余谐就坐在公交亭,手上抓着的手机时不时摁亮看一眼,即使身上穿着校服,也没多少人注意。

公交车在他面前的马路停了几分钟,一个上车的乘客也没有,它又去往下一个站点。他没上车,依旧盯着马路发呆。

直到一个女人坐在他空出来的长椅,女人长得很精致,经过岁月的沧桑,她的眼尾已经留下痕迹,却也掩盖不住骨子里的优雅。

“少年啊,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她的语气很温柔。

余谐木然转头看着眼前的人思考一会儿:“我逃课了。”

他不知道她是谁,也不清楚她为什么找自己搭话,但他就是觉得这个人有种莫名的亲近,这是从来没有在林女士身上有过的感觉。

听到余谐逃课,她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你是哪个学校的?”

余谐:“三中。”

“我儿子也在三中,今天刚转过去。”她有点惊喜,“但是他经常不去学校,他说太无聊。”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无奈,但依旧温柔。

“你不生气?”余谐问她。

“不会啊,因为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常逃课,但是我上学的时候成绩不好。”她靠在长椅后的广告牌,似乎感叹少年的意气风发,余谐有些羡慕。

今早从家里出来,他脑门一热,没有往学校那条路去,他也不知道去哪,走累了就坐这休息,手机消息提示一条一条弹出来,他没看,很烦。

来自上午的最后一班车挺在他们面前,余谐笑着和她道声别,混着秋风上了车。

公交车影渐远,一辆黑色车停在公交车停过的位置,从车上下来一位眉宇间和她神似的少年:“妈,走了。”

“刚有个小朋友,他好可爱,长得也好看。你听到没。”

“看见了。”

这个时间的校园本该僻静,还有时不时传出的读书声,德育处却热闹得紧,还没到门口就已经听见里头的争吵。

“这位家长!余同学是我们学校最优秀的学生,他已经是您期望的那样了,学生压力大,我们允许学生出去散散心,您是不是把他逼太紧了?”校长忍无可忍地朝林女士喊,让这持续了一个小时的争执静默几秒。

再好的学校也会包庇好学生,看,就连别人都能理解余谐,为什么林女士就不能。

林女士还是激动,有句话叫什么,死猪不怕开水烫。好像也不是这么用。

还想再说点什么,她余光瞥见连脚都没踏进德育处的余谐,快步走去,在所有老师都没反应过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只有余谐,这种事像是常态,麻木一般,沉着脸没说话。

屋里陷入很长一段死寂,到什么程度,林女士没了动作,老师校长说不出一句话,不断灌进窗口的冷风忽然间停住。

冷静下来的林女士又匆忙捧住他的脸:“妈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刚刚我只是……”

她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那一巴掌很用力,他的脸已经泛了红,很疼,很清醒。

“没关系,我的错,我不应该出去。我先回去上课。”他冷静得可怕。

转身之后再没回头,他像先前那样,生活作息又回到机械般的规律,没再逃课,学校家里两点一线,不敢有任何别的动作。

直到几天后班上突然转来一个男生,长得很帅,是所有女生都喜欢的那种类型,和余谐不同,但新同学不喜欢说话,不会搭理其他人,有时还会逃课,不是有时,经常。

余谐总是想,他家里不会管他么?

有几次在厕所碰到他,都是靠着窗口抽烟,看到余谐只是瞥一眼,然后用水把烟头冲灭,用纸把烟包好扔进垃圾桶,慢悠悠出了厕所,别人都是威胁他不要说出去,他倒好,直接就出了厕所,一句话也没给。

班主任把新同学换成他同桌,说是为了帮助新同学学习。但余谐每次都瞥见他盯着自己。

他会主动找余谐说话,有时候嘴角上扬5个像素点。

当期中考成绩出来,所有人都惊了,第一名的位置换了人,不是余谐,是那个经常逃课的新同学,而余谐在他下面。

新同学故意问他:“你生气吗?”

“不会,”余谐淡淡的语气是真的无所谓,“为什么生气,位置又不是我专属,谁想考都可以。”

新同学不说话。

过了一周,气温开始持续下降。高二以来的第一次家长会很草率,但余谐发现,新同学的妈妈就是在公交亭的那位阿姨,她在门口帮新同学理着校服领口,又笑着朝余谐走去,和那天一样温柔。

“小余怎么不说话?”她拉住余谐的手,按不住喜悦,“我和你说啊,京持每天回家都提起你,我说怎么对谁都那么冷淡,就对你上心。还有啊,以后帮阿姨看着点京持,他好面子,就听得进你的。过几天让京持带你来家里玩……”

那天白夫人说了很多话,也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他记不清了。他记得白夫人当时很温柔地帮自己理了领口。

林女士从来不会出席自己的家长会,每次都“意外”的工作忙,这些他都无所谓。

那天回去,林女士看到他的成绩,摔了好多东西,摔碎的玻璃片溅起划到余谐的手,血很久才止住。林女士冷静下来又会抱着余谐不停地道歉。

很多人都不理解林女士为什么因为一点小事就对着余谐激动的行为,余谐更不理解。大概只是觉得早逝的丈夫把累赘扔给他,不甘心,又或许单纯的不想面对余谐。

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有很多他记不清了。新同学,不能再叫新同学了,白京持家长会后和他关系好很多。他似乎看到余谐手上没包扎的伤,伤口很瘆人。

他们关系好到余谐前脚刚上学校常年不锁的天台,后脚白京持就抓着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把他叫下来。后来余谐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在天台,白京持很简短地回他一句路过,直到最后他也没能明白那句“路过”到底是为什么。

那是高二最后一个学期,尾冬刚过,风还是冷的。他记得,那是白京持第一次和他表白,他恍惚了很久,没同意,白京持没说什么。到了中秋同学聚餐那天,在包间白京持混着人群的喧闹,第二次表白,余谐笑着拒绝他,他依旧没说什么。

剩下的时间,白京持没再表白,一切都回到正轨。白京持没再逃课,也没抽过烟。在别人眼里看来,他们每天形影不离,做什么都在一起,关系比谁都好。余谐的性格开始转变,至少没有之前那样什么事都沉默,他可以和班上同学开玩笑,体育课可以和他们打球,也没有被叫去办公室做心理辅导……上课会偷偷去看白京持在做什么。

然而余谐的成绩一直在第一,很稳定。

时间在他最快乐的那段时间过得很快,高二放暑假的某一天,那是白京持第三次表白,他同意了。

白夫人知道他们在一起,她很开心,好像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白京持对他很好,他体会到被关心被偏爱的感觉。至于林女士,还是像过去十几年那样。

那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时间,他不敢再奢求太多。白京持规划好他们的以后,他说他们会上同一所大学,住在一起,养一只猫,说要带他离开他不喜欢的,离得远远的。白夫人很高兴,远在国外的白总似乎也很开心。

高三结束填志愿的那天,他们报了同一所学校,白京持说还有两个月,还有两个月他们就可以离开这个他不喜欢的地方。

那天晚上,林女士知道他们在一起,砸了好多东西,比以往都激动,嘴里不停地骂着那些难听的话。

那是余谐第一次反抗,林女士愣住了,没了动作,也没再说话。

那场布满黑云的大雨来迟了,迟了两年,最终落下,冲刷这世间所有不公,云里唯一的光点完全湮灭。

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下午,余谐在最高处,藐视一切,这是白京持约好要把他带走,也是林女士下班的时间。

当黑色宾利停在这栋楼前,白夫人和白京持从车上下来,林女士提着包正准备走进楼里,一切那么巧。看到余谐,白夫人脸上的笑意凝住,没来得及说什么,余谐没有犹豫,从十八楼一跃而下,带着没拆的录取通知书。

那一刻,他听到白夫人和白京持在叫他,看见白京持向前走了,想拦住他吗,他没机会了。

他感觉轻松了好多,那些年积压在身上的烟消云散。他听到来很多声音,白夫人哭着打120声音,白京持一遍一遍叫他,还有警笛声,以及四面八方的人群,唯独没有林女士,她从一开始看到余谐站在楼顶,直到跃下楼,都没有任何动作,麻木地盯着他。

所有人都可以接受他,为什么林女士就是不可以,但这些他都不在乎了,他要走了。

后来那场雨好像也没落下,已经不重要了。白京持在录取通知书背面找到一封信,准确来说,那是一张纸,只不过是纸上写了“致白京持”。

白京持带走了余谐,和白夫人彻底离开这个地方。林女士疯了,清醒的时候会抱着余谐的照片不停地道歉,可她发现,她连余谐的一寸正照都没有。

再后来,已经没有后来了。

——小剧场完

余谐:演得我有点憋屈了。但是为什么你设定这么帅,我凭什么这么惨

白京持:问导演

余谐:什金冰吧,这啥剧情啊

白京持:问导演

余谐:你……

白京持:问导演

余谐:导演!我要换人,以后我不跟他演了!(╬?益?)??

白京持:不许换

导演:。。。能不**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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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这篇只是一个……咋说呢,一个小插曲,与主线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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