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温觉得这一幕还挺搞笑，就没再去刁难虞晨了。

那边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多了些对对方的同情。

一个近视眼的要被迫摘掉眼镜，一个视力很好的要被迫戴着一副平光镜。

季予温坐回他的椅子上，看着虞晨，然后又看了一眼门。

虞晨起身去关门。

“你们讨论什么呢？”

书玉把他们的正事和季予温说了，季予温“哦”了一声，然后让他们两个去隔壁办公室说去。

两人利索的离开了。

季予温又下了两个能网购的软件看了看袜子，哪种丑买哪种。

依旧没选到心怡的，他决定下班后去问问那个老板，实在不行也能去实体店里买，就是有点麻烦而已。

没一会儿，虞晨就回来了。

季予温就把杯子拿起来往桌子上一砸，并不说话。

虞晨去一边用电水壶给季予温烧水，然后再去拿季予温的杯子。

“站着。”

虞晨还没拿到杯子，他站在一边。

“你今天中午怎么不叫我？”

虞晨想过以季予温的幼稚劲儿可能会拿这件事来找他“算账”，但季予温真来“兴师问罪”的时候，虞晨还是有些没想到。

“总裁没和我说。”

“你明明知道竹锦不让我迟到。”

“……我以为总裁不会迟到。”

“那你就不叫了？”

虞晨以沉默来对付季予温的无理取闹。

“哑巴了？”

“……那我下次一定叫。”

季予温却沉默了。

虞晨多看了几眼季予温有些好笑的神情。

“……你说的。”

“嗯。”

“那……那你晚上和我出去吃饭，你和家里说一声。”季予温说完就又去捣鼓电脑了。

虞晨没应声，拿着杯子离开了。

季予温的心情稍好了些，但仔细想想，虞晨好像也没干什么，甚至没说什么，他怎么就消气了？

算了，以后虞晨肯定有的是气给他受，这次他就不生气了。

季予温发了“善心”，带着虞晨也早退了。

他路过虞晨的办公桌的时候说了声“走了”。

虞晨没说什么，很快地收拾了一下东西跟了出去。

季予温开车去街上找了家麻辣烫的店。

看着，里面人还不少。

季予温去停车，然后两人走去那家店。

“你吃麻辣烫吗？”

“嗯。”

季予温这一身完全不怕冷，他把手揣进兜里走着。

虞晨和他保持着一些距离，季予温没注意到。

“你感觉昨天的奶茶怎么样？”

虞晨沉默了一会儿，说还行。

虞晨给季予温推门。

秘书下班了，不存在“下班”的男仆就是虞晨的全部身份了。

这家店里的人是真的挺多，季予温心说怎么那么多人吃晚饭吃那么早。

选菜的地方有些挤，季予温不太能过去，就“啧”了一声，虞晨看过去，季予温正好使唤虞晨帮他夹东西。

季予温看向那个菜格里的最后两片肉，在他之前已经有一个夹子伸过去了，但那两片肉却因为冰没化开粘在了一块，那个人抖了抖没抖掉，然后就直接把两片都夹进盆里了。

季予温默默收回夹子，稍有些不舍的看向那两片肉的“主人”。

然后又看向虞晨。

虞晨无奈，就要去帮季予温问问老板还有没有了。

“你，你也想要是吗？”女生看着看了自己一眼的季予温。

季予温一时没说话，女生就笑了笑，说：“我帮你拿吧！”

然后女生把她的盆放在了一边，往后退了退，蹲下身去开底下的冰箱，然后又拿了一个新的菜格，里面的菜品是满的。

季予温有些惊讶，说谢谢，然后把那个空了菜格拿了出来，又接过女生手里的，重新放了进去。

“没事，我来过这很多次，知道这些东西都在哪。”

季予温又道了谢，还夸了女生几句，然后去夹他的菜。

虞晨退了回来，没再夹菜了，毕竟他得等着季予温去付钱。

如果是他去叫了老板过来解决这个问题，那季予温会对他说什么？

季予温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仅有很多人想接近他，他也不再来者皆拒了。因为季予温不是非虞晨不可了。

虞晨好像从始至终，都只需要季予温一个人的依赖。

“你愣什么呢？走了。”季予温推了一下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的虞晨，语气一般。

虞晨跟上季予温。

季予温直接说两份都要麻辣，老板问程度时，季予温说正常。

“那可能会有些辣哦！”

“没事。”

虞晨其实不是很能吃辣，但也不是一点都吃不了。

虞晨知道季予温是故意的，他甚至想不吃了。

“谁让你刚才不怀好意地看着人家？”

虞晨却没理他。

“跟你说话呢。”季予温轻轻敲了一下桌子。

“……没有。”

“呵，骗鬼呢？”

“……因为我是流氓，行了吧？”

季予温皱眉，说：“你说不说？”

“我说过了。”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季予温还是不信，这人一看就不喜欢女人，鬼扯什么？

他有些气，是在气虞晨盯着别人很久，也是在气虞晨总是不对他说实话，更是在气虞晨竟然连这样的说辞都能说给他听。

季予温独自生气，直到他们的餐被端上来以后才稍微好了一些。

“吃完。拿筷子去。”

虞晨去餐具柜里拿了筷子和勺子，还给他自己拿了个小碗。

季予温看见虞晨的小碗后，立马就给拿了过来，说：“别耍花招。”

他看见虞晨握住筷子的手明显收紧了，指腹都发白了。

季予温在虞晨开始吃以后才动了筷子。

是挺辣的，但季予温感觉还可以，毕竟刚吃。

但虞晨不太行，他甚至还没让自己发出太大声音。

季予温见虞晨很快就被辣红了嘴和脸，甚至眼泪都被辣出来了，但没有到那种会滴落的程度。

虞晨吃的却是“不卑不亢”，面对那些红油丝毫不露怯，只是吹得久了些。

他抽了几张纸来擦鼻涕。

季予温起身，拿了两瓶喝的过来。

一瓶纯牛奶，一瓶冰红茶，都是常温的。

他一开始也没想过什么都不给虞晨准备，只是有可能喝完会需要上厕所。

他把冰红茶拧开，又问老板要了个一次性塑料杯，还顺手把牛奶的吸管插上了。

季予温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被看见的女生打上了“情绪稳定”“细节拉满”“暖男”“即使生气了也要把对象照顾好”一类的“贤夫”标签。

“贤夫”季予温把东西放在虞晨手边，然后给他倒了一杯冰红茶。

虞晨到底是喝了。

“……吃不了可以不吃了。”

虞晨微微皱眉抬眼看向季予温。

季予温不太确定虞晨是不是没听见，明明他的声音不算小，而且一开始他和虞晨说话也是这样的声音。

“我说，不吃了，走。”季予温提高了音量。

虞晨这才抽纸去擦嘴。

他整个嘴都是红的，好像还有些肿。

虞晨起身时却往一边倒了一下，季予温赶紧拉了他一把，“你什么时候的毛病？”

虞晨又被季予温扶着站了一会儿，等头不晕了，才推开季予温，说：“一直都有。”

确实是一直都有，因为之前从来不会吃这么辣的，所以连虞晨都忘了他自己还有这毛病了。

头晕好了，但耳鸣还没好，不过不是很影响。

季予温下意识地想问“我怎么不知道”，但又想了想，他之前知道虞晨不怎么能吃辣以后，就连一点带辣椒的都没让他吃过了。

不吃，当然不会犯毛病了。

那虞晨这不是有毛病吗？

不至于连自己有这毛病都能忘吧？

虞晨出了店，嘴被辣得很疼，甚至胃还被辣的很疼，他很久没犯这个毛病了。

季予温出来后就往前走，去那个男装店。

虞晨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和季予温保持了些距离跟着他。

季予温突然停了，虞晨也跟着停下脚步，季予温转身，虞晨就把嘴合上了。

口腔里上升的温度让他还没缓解好的辣意更甚了些。

季予温却把他冰凉的手指指背直接贴在了虞晨热烫的唇上。

虞晨先是下了一下，然后赶紧向后退去，看着神色淡漠的季予温，微微皱眉。

街上人不算少，他不知道季予温想干什么。

季予温不太高兴，虞晨可能知道他会去拽他，所以根本没伸手去拍他的手，只是单纯地向后退。

不过季予温一开始也没想做什么，就是感觉虞晨的嘴应该挺热的，想确认一下。

现在确认好了，是挺热的。

季予温没说话，转身继续向前走，但发现虞晨离他更远了，于是回头说：“过来点。”

虞晨也没跟近多少。

季予温找到了那家店，那个老板还对季予温有印象。

“是……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吗？”

“不是，买衣服。”

季予温看向虞晨，他的脸色好像有些变了，没有刚才好看了。

老板就以为是季予温把她拉了客人，对季予温印象就更好了，招呼他坐下，然后去给两人倒了茶。

随后老板走到不明所以的虞晨身边，问他喜欢什么样的。

虞晨看向季予温，他说这人要来买衣服怎么还坐那喝起茶来了！原来他自己不买。

“你挑，我付钱。”

季予温喝了口小纸杯里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