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您说的是,玩笑不可这么开呐,可惜了啊。” 虞瓜公黯然了一下,也是没想到,这杀猪匠竟死的这么草率,但他不信邪,又问:“那除了他,就没谁再进去过?”

这老妇人见过婴儿塔,我猜她许是进去里面过,只是不想承认,但她年纪大了,就算去过,也给我们带不了路了,就寻思着有没有别人。

“没得了。”老妇人摇了摇头,见我们都还没喝她那杨梅酒,于是把碗放下,端起大碗,给我们倒杨梅酒,她乐呵道:“欸,来,尝一下我泡的这个杨梅酒,这个地方,除了水,也就只有这杨梅酒好喝一点了。”

“我来倒吧,我来,您坐下休息。”虞瓜公接过大碗,给我们每个人,都倒了一碗。

老妇人慈和的笑了笑,坐了下来:“呐好,你倒吧。”

“谢谢。”我看着我面前的这碗杨梅酒,颜色粉淡,鼻子嗅了嗅,还真是酒香,杨梅酒我没喝过,于是兴奋的端起来尝了一口,味道和米酒有些相似,它的味道酸酸甜甜的,是我喜欢喝的。

这会儿吃了饭,也正好口渴,这碗杨梅酒,我三口就给干没了。

喝完了,才想起我小臂有伤,不宜饮酒,于是拒绝了虞瓜公的添酒。

“忘了官儿爷身上还有伤了,这酒确实少喝为妙。不过这酒香醇厚,是兰姨自家种的杨梅酿的,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不过以官儿爷的身份,这点杨梅酒也是瞧不上眼的。”虞瓜公端着大碗,看向对面的辫子红,他的碗里也空了,就问了一句,“辫子红,你那眼睛着得住不?还来点?”

“虞瓜公这话说的,我哪有瞧不上眼,这味道我喜欢,就是这伤口,时而还有些刺痛,我实在是无福消受。”况且酒肉穿肠过,喝再多也留不住,我也就没太多遗憾了。

虞瓜公怕我小家子气,连忙道:“打趣打趣,官儿爷莫挂心。”

我大气道:“哪有哪有,打趣的事,我从不挂心。”

虞瓜公哈哈笑道:“官儿爷豪爽,我自干一碗。”

我也咧嘴笑着,还以为辫子红不会喝,他那眼睛也刚上药呢,没想到他自己端起了碗,给虞瓜公递了过去,声音淡淡的道:“半碗就好。”

好吧,可能是他喜欢喝这个,虞瓜公干了酒,给辫子红倒了半碗酒,又问道:“那虞四伯也再整碗?”

看虞四伯那模样,也是个好酒仙,是会喝个几大碗的人,没想到,我又猜错了。

他吃饱了饭,放下筷子,用袖子擦了擦嘴道:“我就不了,喝多了容易起夜,这屋里屋外黑灯瞎火,不着地的,我怕屙尿的功夫,就找不回来了。”

我吃了一碗饭,又听了这久的话,心早就安下来了,不想,又被虞四伯“黑灯瞎火”这四个字,给吊了起来。

老妇人看着虞四伯道:“欸,道长不用忧心,我们这里晚上啊,容易招大猫,所以这门都是反锁了的,晚上都不出门,你们要想屙尿啊,厨房旁边有个小门,一推开就是茅坑。至于夜里看不见嘛,也不用担心,你们房间都留有灯盏的,方便的很。”

有灯盏好啊,我今晚要是睡不着,还可以盯着灯芯挨一晚上。

“听着就很方便,兰婆婆这招待服务,我很是喜欢啊。”虞四伯看了不远处的灯盏一眼,门外突的响起了“吱嘎”的,木门开了的声音,且还不是开的一扇,而是好几扇,兴许是老妇人的儿女们回来了,虞四伯趁机问道:“是他们回来了吗?这屋子里这么黑,不如我拿灯盏去接他们一下吧?”

“不用不用,道长你心细如针,听这声音,的确是他们回来了,不过我去接他们就好,正好给他们另开一桌饭。”老妇人就吃了半碗饭,放下碗筷后,就拿了一盏油灯出去,还不忘和我们客气,“你们慢慢吃,不着急,我给他们弄了饭,再过来带你们去房间睡觉。”

虞四伯本来起了身了的,也无奈的又坐下了:“那好吧,您这不用,我也不能强求,兰婆婆你忙去吧。”

“欸好。”老妇人下了矮台阶,就朝幽暗的行道里走去了。

我恍恍惚惚间,似听到了一些杂音,男人女人的都有,混合在一起的,还有锄头在地上甩泥的声音。

确实像是刚从坡上回来的样子。

“这酒是好酒,不过就是不卡牙缝,我还没能尝出什么味道来呢,这两口,就没了。”虞瓜公自己倒了半碗后,这剩下的,就叫竹郎子干没了,他盯着空荡荡的大碗,还有些意犹未尽,看着虞瓜公道:“不如,咱自取一点?”

虞瓜公晓得他的德行,笑他道:“兰姨就那两坛杨梅酒,要是都给你开胃了,她自己还喝不喝了?”

竹郎子实在喜欢,打商量道:“这杨梅一年一树的,今年不喝,明年再酿就是,我们就不同了,哪天走都还不是定数,这样,我和她买还不成吗?”

这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虞瓜公妥协道:“那你等她回来问问,切莫强盗行径。”

竹郎子一个高兴:“欸好,我正大光明着呢,那些习惯,早改了,您放心吧。”

我咽了一下唾沫,其实也没见他有多改。

饭后老妇人领我们去客卧,我现在无比庆幸辫子红喜欢走最后,不然就以客厅里的那尊金色大佛,还有这幽暗的行道,我是真的跳起来的心都有了。

老妇人家的客卧只有两间,她进客卧里,从柜子里取出了一袋蚊香粒,叮嘱我们道:“这是驱蚊香粒,夜里点几颗,对助眠功效颇好,而且这山里的蚊子毒,咬上一口又抠又痒,还肿包,点这个,你们要少遭罪。还有起夜走这条道,回来也是这条道,其他门不要敲,记得哈。”

说罢老妇人就要离开,虞瓜公不出所料的拦住了她:“欸兰姨,怪我冒昧,这其他的门,为何不能敲啊?”这话问的唐突,他补充道:“我是说,这黑灯瞎火的,怕误敲了房门有什么禁忌的,也好做应对。”

“咦,哪有什么禁忌,我这又不是阴曹地府,说的这么恐怖。”老妇人嗬笑了一声,指了指其他的房门道:“这些都是我子女儿孙的屋子,夜里敲他们的门,大概是不会理你们……但要是喊你们进屋,你们不要进就行了。”

这老妇人,话是一句套一句的,搞得人不得不追问:“为什么不能进?”

她的这些子女儿孙,我们连潦潦看一眼,都没有看到,就好像一回来,就在房间里呆着了,没再出来过。

实在奇怪。

“这老话说鸡不拦门,狗不套绳,说了不要逗,就不要逗。时候不早了,你们好好休息,我也先回去睡了。”老妇人也不再和我们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这话说到一半就走,我可愁死了。

不过虞瓜公倒是看的开,和老妇人道了别,就开始道怎么分配房间了,这老妇人家就两间客卧,而我们有五个人,和谁睡一间,几乎不用想,那绝对是虞瓜公,满满的安全感。

“呵呵,幸得官儿爷赏识,不过竹郎子这一身彪子肉,跟我们挤一间,今晚你可得受罪了。”虞瓜公给我支方道:“不如你和虞四伯和辫子红挤一间,你仨瘦,挤一间不受罪。”

我看了一眼竹郎子,他这身头,起码抵我两个,我看屋里的床,也是最多容得下三个人的样子,还是很挤的那种,我和他们一间,估计连床板都挨不到。

可是虞四伯不待见我,辫子红挨一下就想刀了我,和他俩挤一间,和把我送上刑场有什么区别?

我今晚就是打地铺,我也绝对不会和他俩挤一间。

“没关系的,我可以打地铺,你们别看我有个官衔在就娇弱,其实我还真睡过地板,两眼一闭一睁就一晚过去了,欸对,我还不起夜,不会打搅你们睡眠。”我努力的举荐自己,就怕虞瓜公不同意。

“这……”虞瓜公为难的看向虞四伯。

“内涵谁呢,官儿爷?不会是夜里睡觉不安分,怕被我一脚踹下了床吧?”虞四伯白了我一眼,抱臂道,“我可没你想的那么蛮横。”

“那个……”我蚌住了,谁有事没事的内涵他啊?

妄想症吧。

还没我想的那么蛮横,是谁之前还想掐死我的?

哦,他说的是起夜吧?谁把他的话句句挂心上啊,有病。

不过他那句把我踹下床,好像不是开玩笑,我假笑的看着他:“我睡觉很安分,以前和我堂弟睡一张床的时候,他都说我像是被钉子钉在床板上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虞瓜公欠欠道:“一动不动不是死人?还是被钉子钉在棺材里的死人,死人还不会打呼噜,你这堂弟夸人可真漂亮,我喜欢。”

我一噎,就知道他要损我,我也阴阳怪气道:“是吗?他一向如此,谁叫他在家里排行老四呢,这俗话说的好,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就算他嘴毒,我也十分疼爱他呢。”

“你他娘的,当着我的面指桑骂槐呢。”虞四伯阴森森的笑道:“官儿爷这张嘴,还是不说话的时候顺眼。”

他娘的,骂不过就武力威胁,我平生最瞧不起这种人。

但我被他盯的一怵,咽了一口唾沫,还真不敢开口了,我怕他一会儿找老妇人借针线,连夜给我缝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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