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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神侯府的时候,恰巧碰到追命师兄也刚进门,不过并没有打算和我们一同用膳的意思,拎着酒壶去院里拿了东西又出去了。不必说,这悠闲时候定是去了甜水巷,我还记得上次向银剑询问的时候,他还说只要三爷无事不在府内,多半就在甜水巷了。
看,真羡慕追命师兄,喝酒玩乐找女人,多自在啊。不过……我偷偷瞄了一眼正在认真吃饭的无情,乐道:还好我无情师兄正义凛然,洁身自好,深得我心。
饭后我也没地方可去,照常跟着无情到了小楼里,案上不知何时又堆满了卷宗,看得我心里头有点厌烦,劳累了这么多天,好歹也要休息一下。
“怎么这卷宗一天比一天多,诸葛师叔不是不让他们给你送的吗?”我坐在一旁,拉过桌上的冰糖糕细细吃了起来,虽然饭食吃了不少,可这甜滋滋的糕点,我还能在吃点。
无情抬眼瞧了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音色轻柔“无碍,只是一些寻常公务,不费神。”
说是这么说,这些圈圈绕绕的东西,哪能这么简单啊“反正师叔也说让我监督你,只许看一个时辰,多了不许啊。”
“嗯,听你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愉悦。
有我看着他,到了时间再提醒一下吧。不过闲着无聊,我又觉得相国寺的佛首似乎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也说不清楚,就问了无情“你说他们安排这么一出监守自盗,难道真的是为了让神侯府为难吗?”
“并不,寺中僧人众多,有一两个心存贪念,自然而然就会落了把柄在别人手中。”他手中案卷翻看不停,可嘴里却还在为我解答一二“人一旦有了贪念,莫说百十斤的金块,便是杀人堆山,都不成问题”
原来如此,那还不是有人存心不想神侯府好过?先前方应看还道宫中碑石失窃,接二连三发生这些事,不知是何原因,又有什么目的。
“宫里那事如何了?”
“铁手这几日观察,我还没过多细问,不过应该与大相国寺脱不了干系。”说道此,他顿了顿“不过,前朝白玉堂视宫中如掌控之地,出入自取如,连重兵把守的九龙杯都能轻而易举的偷走,他的徒儿应当不会太差了。”
这话听着有些问题,莫不是真的以为是白无心偷的?我心里隐隐排斥这个决断,当下回道“九龙杯乃稀世珍宝,偷了也有情可原,一个石碑,又重又大,他脑子有毛病了要去偷。”
“是不是那几个老贼故意陷害的。”
无情听我为白无心辩论,手中动作一缓,抬头看着我,目光灼灼。我被他瞧得心虚,急忙解释起来“我这只是猜测,若真是他,我肯定帮你抓了的。”
末了怕他不信心,郑重的伸出三个手指,再次肯定了一番。
“嗯,当时白玉堂也是弃暗投明,入了开封府与展昭共同办案,也是功劳甚多。如今朝中争夺凶猛之际,突然冒出个白无心,多少会有些想法吧。”无情道。
当时看剧只关注包公断案传奇,也没关注其他,原来白玉堂到后来归顺了,因为什么?因为爱情吗?难怪白无心说他师父孤苦无依到百年。我心里啧啧了两声,想着下次再碰到白无心,怎么也得多问两句。
“那倒是。”我吃的口渴,喝了杯茶也没再开口说话,而是趴在桌上看无情认真的侧脸,默默出神。面如璞玉,形似峰峦起伏,唇淡而润泽,诱人心神。怪不得世家小姐不要命了想见他一面,果然是美色迷人啊。
“看什么?”清冷的声音响起,激的我顿时神归于体,像是被看穿了心思一般。
“没什么”我旁若无人的端起茶杯想要喝上一口,缓解疲劳,紧接着又是一句“茶杯空了,再倒一杯吧。”
低眸一瞧,可不是喝的干干净净,一滴不剩了。真是羞煞我了,起身丢下一句:一个时辰来巡查,匆匆跑了出去,也不管身后那飘若渺音的轻笑。
炎热夏日,正是火热之际,我本想让人拿着冰块去房间里坐一会儿,没想路上碰到好久不见的铁手师兄了。说起来无情清冷,追命潇洒,冷血沉默寡言,铁手师兄倒是儒雅随和一点。
他也看到我,叫了一声小师妹,看方向是要去小楼找无情,我瞅着铁手模样忍不住调戏道“铁手师兄这些日子查案辛苦,回府之际给世叔带的漆烟墨;给无情师兄带的龙顶茶。又有追命师兄的天香酒,可又给心儿带了什么呀?”
我摆着手指一个个的算着,铁手见此笑了笑,拱手道“不知心儿有何偏好,路过大漠寻见几颗灵岩石花纹奇特,便买了来,本是要送与小师妹的,不曾想归府之际心儿又不在府上,未送到心儿手里,待我寻了大师兄给你拿来?只不知心儿可会喜欢。”
“喜欢喜欢,只要是铁手师兄送的心儿都喜欢,不过你给我们每个人都带了礼物,给自己买了什么呢?”我嘻嘻一笑,回了铁手师兄一礼,反问道“铁手师兄,你不会…什么都没给自己买吧?”
“无妨,我并不缺什么用品,在外见到这些,只想着你们能喜欢。”
“我早就料到啦,铁手师兄总是念着别人,不过……”我跳了一步,来到铁手跟前讨好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笑着“待会我让神侯府的大厨张罗了一桌好菜,晚上等铁手师兄好好尝尝。”
他被我这一举动逗笑了,当下道“那就有劳小师妹了。”
“不劳累不劳累,师兄辛苦了这些天也该补补身体,不过还是要多多休息啊。”想来这几天为着宫中碑石铁手也没少费心费力的,等下得让大厨多做几道好菜,给他们几个补补身子啊。
“好。”
“铁手师兄是要找无情师兄吧,他就在小楼里呢,等会儿我给你们送些茶水过去。”
“那我就先去了,心儿也别太过操心。”铁手拍了拍我的脑袋,颇有长者般慈爱的动作,令我心下一暖朝他点了点头。没等他走几步,我转身呼喊“记得不要让他看太久哦,一会儿我要查岗。”
铁手顿步,摇了摇头回复着“知道了。”
想他二人定是讨论朝中之事,我闲着无事给他们做了份冰茶绿豆汤,又让大厨晚饭定要做的丰富一些,隔了一会儿才往小楼去。本想带着糕点,可金剑说,无情不喜甜食,我也就歇了心思。一个不喜甜食的人,屋内却总是摆着一盘冰糖糕。想及此,心中便有糕团蜜糖一样甜腻,丝丝缕缕扣入左胸,令人怦然欢喜。
到了小楼时,屋内静谧非常,推门而入只见二人各自坐在椅上,一个低头翻阅案卷,一个独自盘着佛珠。不是说好了商量个事嘛,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让人疑惑。
“你们谈的怎么样了?”我将冰茶绿豆汤递给二人,铁手师兄只是笑笑,反倒是无情弃了卷端起喝了一口“清爽可口,很好喝。”
“心儿用心所做,自是好喝的。”铁手附和。
我心知这二人是不打算对我透露一二,也没继续询问,只是让无情休息片刻,莫要劳累伤神。
“对了,过几日就要到乞巧节了,到时汴京城花灯如昼,歌舞喧哗,心儿可不要错过。”暑气渐消,半下燥热时喝上一口冰凉解暑之物,实数畅意。
“七夕?”如今我记忆浅断,对于七夕还是在另一个世界所认知的,不过那个地方对于这个节日应不如古代这般重视。我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感受一番汴京繁盛之景。
“是啊,不知大师兄可有时间陪着你,不然人多,我怕你挤丢了。”
我不好意思的瞧了瞧无情,发现他正歪着头看我,一时间羞涩不已,忙对铁手解释“师兄们近日多为繁忙,到那时心儿自己去逛逛便可,最近也常跟着冷血师兄练剑,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铁手也没说话,咧了咧嘴将绿豆汤喝了个干净。看来他是的先走了,旧楼里的佛经还没抄完,等着他去尘呢。
“也是,那我就先走了,大师兄要多注意休息,卷宗留给我们几个就好了,左右没什么大事。”
“嗯”无情点了点头,目送了铁手出门。我起身准备送送他,却被铁手拦住了“好了,自家院子我还能迷路,快回去吧。”
于是我就乖乖回了小楼,刚踏进房门,又瞧见座上无情翻起了手边卷宗,一时怒起,便夺了他的卷宗“都两个小时了,期限已到不能多看。”
“好,听心儿的。”他倒是乖得很,立马收了手端坐于椅上,一双眼弯弯似月,眸中星辰闪烁,灼灼生辉,令我呆滞片刻,回神之际又恼他使用美男计,偏偏这美男计太好使,让人心甘情愿的中招。
“我看这会儿太阳正大,外面蒸笼似的,哪里也去不了,不如你躺着睡会儿,也好修养精神。”我喝了些绿豆汤,冰凉寒意消去了几分燥热。
“嗯,那心儿如何?”
“我、我……”正口无择言时,只听喵的一声,紧接着哗啦一下,许久不见的糖球从桌洞里钻了出来,它伸了个懒腰,踱步回来在我腿边蹭了蹭,亲昵不已“我给糖球玩啊。”
我抱起猫儿,偷偷瞄了一眼无情,看他越发挡不住的笑意,就知他在戏弄我“你快去休息吧,我可是要看着你的,万一我走了你又偷偷费神工作可怎么办。”
诸葛师叔都拿他没办法,这人为民为国,心存大爱,却一点也不把自己得身体放在眼里。
“无妨,只是坐在这里看着你们,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无情稳坐不动,这架势怕是我说破了嘴也不会改变的,不过为何正经的人说起情话来,总是那么不动声色呢?
“嗯……反正你不工作,做什么都行。”我也不跟他计较多少,只顾和糖球玩了起来,看来它还是挺喜欢我的,又舔又挠的,让人心软。
“我们离府的这段时间,听下人说糖球经常跑到你的屋子里,窝在衣柜中不出来,想来也是十分想念你。”他的声音音质清冷却又含着种种温情,虽面上沉静的我,心里早就乱做了一团。怀里的猫儿安安静静的躺着,时不时发出齁声,惬意非凡。
“它也喜欢你,刚来的时候总是窝在你怀里不出来,看都不看我一眼。”那时因者糖球害了无情病发,我本就歉意,本以为它好了就要送人,不知为何无情一直拖到今日都没提及,想来是怕我寻常时无聊,做个玩伴吧。
“嗯,心儿不必在意,总有人在看着你的。”
我别着头只瞧着糖球软绵绵毛绒绒的背影,怕一抬头就漏了怯,心知此时脸上定是红彤彤一片,若被无情看到,该是多么丢人啊。
糯糯的鼾声阵阵,屋内静如寂夜时,能听到外头簌簌风叶摇摆,听到金剑与银剑窃窃私语,也听到自己心跳如雷鼓,咚咚作响,不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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