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深夜,我埋入被里,密闭的世界,闭上眼,我总觉得,她在散发温暖。
生活就在这一瞬里变得平淡,浮云流水,星河人海。
后来的我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梦想着,和她一起到白头。
这样的念想不知延续了多久,回过头来,才觉得痛苦。
三十岁那年,她还在我的身旁,那一年,我的愿望就是和她一起一直一直走下去。
直到我们都直不起腰身,直到青丝变白发,也不想后悔,也不要离开。
那一天,我永远记得,记得她说爱我,记得她依偎在我怀中,记得她说下的每一句细语。
我们迎着晚风,在星光下许下承诺。
她的眉眼一如往前,却也在时间里平添一分韵味。
她牵着我的手,掌心之间紧紧相贴。
我总觉得,心跳又在澎湃,当她浅笑,心上却跃出难言的满足。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快乐。
后来才发现,天色才暗。
消毒水的气味在鼻尖不停晃荡,灯光就投射进玻璃。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她为我挑的衬衣,映出好大一片红。
她的笑颜好像就在眼前。
脑海里的记忆似走马灯般的,让我恍惚。
将头埋进怀里,才敢放出细碎的声响。
夜变得好深好沉,耳边总是断续,发出断续的声音。
我总是陪着她,寂寞时,就再靠近一些。
将脸贴在她的手边,这时候就会觉得她在摸我,这种认知,总能给予我一点宽慰。
我靠紧她,只能望见她遍布的伤痕。
那双眼睛不再望向我,也不再睁开。
睡梦里,那天的事依旧清晰,破碎的玻璃,坐在地上痛哭的小孩,还有满地的血河。
她就躺在那里,就像山茶般的落寞。
这样的梦,不知做了多少。
可那天,我梦见了她的离开。
阳光下,她用指轻捻着山茶,我看见她在奔跑,看向我,轻勾着手。
我靠近,却怎么也靠不近,我只能站在原地看她,却发现她跑的越来越远。
我发出呼唤,想要叫住她。
她也停了脚步,回过身,又走向我。
等到近了,她就伸手,笑的好灿烂。
我的心泛着波澜,多巴胺就在她靠近时到达顶峰。
甚至,我还看见花瓣落在她的鼻间。
“小乖。”
只一刹那,她不见了。
抬过眼再看,房里的门紧闭着,醒目的红字还在亮着。
我乱了心神,戴着耳机试图平复。
下一秒,我的耳朵传来摩擦,我的耳机被拽了下来。
铺天遍地的咒骂声入了耳,分外清明。
恶毒的字句一点点扎进我的心脏,下一刻,脸上就传来刺痛。
有人将他拦住,不让他再靠近,可嘴上的声响却片刻不停。
还想伸手再扇我耳光,我回想着她的伤痕,被血色染红的衣衫,便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所以,我总会想:
“如果没有救他,是不是她就不会有事。”
我冲上去,顶上了他的胯,他的脸紧缩在一起,皱成一团。
手就捂在那里,嘴上的动作仍旧未停,我抓住他的嘴,在他脸上重重打了几下。
重到他倒在地上不起,我拿着钱丢在他的身上,漫天的钱纸撒了一地。
我捏着他的下巴,随手将钱塞进他的嘴里,让他发出呜咽,泪水就不停的流。
“你想要钱,我给你了,你怎么不好好拿呢,嗯?”
他不停的哭,□□早已失禁,空气里一片骚腥。
我直起身,周围的人被吓到愣神就待在原地。
我的手还在颤抖,却透过人群看见她的身影。
我冲过去抱住她,埋入她的怀抱默默流泪。
我感受到,抬头,却发现她的脸早化为了白骨。
巨大的刺激成为了一把利刃,刺破了梦境。
我醒过来,看见她才算安心。
泪水也一点点流出来,内心的恐惧让我倾身去吻她,谋求安慰。
我守了很多个日夜,久到我都以为她不要我了。
情况终于在某天好转,她醒了神,就躺在床上看着我。
我冲过去将她抱紧,就觉得自己好没出息。
我捏着她的手,不停地念着她的名字,她就哄我,嘶哑的不成样子。
“我想你,许葡。”
她抚摸着我的头,柔柔的,一点点传入我的心脏。
“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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