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鬼变娘子/发病

景桁冶的房间和允霏的房间隔不远。

??等全府都熄了灯,允霏的窗被人叩了叩,准备入梦的允霏突然惊醒,警惕地看着窗口,只见那窗口冒出个头,举着烛台,看清了脸才放松下来。

??允霏小声对着窗口说:“你来干嘛?”

??景桁冶道:“等我翻进来!”他打开窗轻身翻了进来,点燃一根蜡烛,走到允霏床前坐在小板凳上。

??“你也没睡啊。”景桁冶这句话让允霏恨不得打他,“你不敲窗我早睡了!为什么不走正门?”允霏瞪着他。

??景桁冶摸了摸后颈,不好意思道:“走前门大晚上不好…”

??允霏无语道:“难道你走后窗就好了?”

??“其实我来找你是有事的,你不觉得今天晚上的那个女鬼有疑吗?”

??允霏摇头

??“订婚当天出现女鬼,家中没人丧吊,应该是一片喜庆,那就不是鬼了,是情…”景桁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再傻也应该知道这暗藏玄机。

??次日夜晚,与昨夜一样的时间,景桁冶和允霏躲在一间闲屋,那里离水中亭近。

??“就这样守株待兔你确定能等到吗?”允霏还是不太相信他,景桁冶轻点头,“应该…”

??过了昨天的时辰,仍是无事发生,允霏都有些困了,靠在景桁冶身旁打瞌睡。

??突然府中再次亮起火光,一阵喧闹声“鬼来了!”景桁冶推醒玖霏,“来了!”他们冲出门外正好和那女鬼装了个照面,这次看清女鬼了可还是认不上人,可是她很瘦而且五官端正。

??女鬼奸细的声音“让开!”

二人仍是不动,她扑上来一掌劈到景桁冶身上,力道适中可就是个真女人,景桁冶接住她的第二掌,两人僵持着过招,允霏也不闲,从腰带内侧掏出小刀,直刺向女鬼,可是女鬼聪明,“递”出景桁冶来当刀,好在反应及时,没有酿成大祸,景桁冶打叫道“你刺准点!”

??“好!”

??多次尝试好在将女鬼手臂划伤,她被逼到墙角。

“老实交代你是谁!”

??女鬼眼神狠戾,那火光和喧闹声在靠近,她手一挥,将白烟撒向他们,又一次没有抓住她。

??“允霏,你们抓住它了吗?”人群为首齐老爷问,景桁冶摇头,在齐老爷心灰意冷的顷刻间又道:”齐老爷何不如将府中的所有人都召集来?”周遭的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前往前厅的路上,允霏与景桁冶同行,在他耳边小声问“为什么要叫府上的所有人啊?你知道他是谁了吗?”

??景桁冶摇头。

??不知道?

??那为什么要叫人?装什么!

??

??前厅被围得水泄不通。

??“大半夜的怎么所有人都来了?”

??“你听说了吗,站在那里的那个小公子好像抓住人了!”

??“真的!谁啊?”

“怎么可能啊,衙门都没查出来,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找出来?”

这之中也不妨有存疑的声音。

??齐老爷位居主位,旁下是各房小妾和夫人。“

景公子你要的所有人全部都在了,你现在可以还是我凶手是谁了吗?”齐老爷一脸严肃,景桁冶摇头,说道:“齐老爷你确定真的所有人都在吗?那日的何姑娘呢?”他似笑非笑。

??其中一个女孩举手出来,说道:“公子,何姑娘她告假了,现在不知道在哪…”

??景桁冶迈着步子走到她面前,小姑娘被他吓到了,“确实是告假了,但是我知道她在哪!”他回头盯着允霏。

??这时主位上传来声音,是齐老爷,“景公子,你要的人都到了为何还要一个女孩呢!”

??“因为她…让我好奇。”景桁冶摸了下巴。

??次日清晨,允霏和景桁冶就带着衙役到了红莺班。

??戏班里一片祥和,早起的练功吊嗓,谁也不打扰谁。

??副班主去交了班主,将他们安排在一间客房,衙役大哥坐着烦,出去看他们练功。

??点了熏香的房间坐着两人,有些昏昏欲睡,可这点区区熏香怎么可能让景桁冶晕倒,可惜允霏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吃了还魂珠捡回一条命,可这条命与常人无异,她强撑着站起可一瞬间就倒下了,整个人摔到了,直挺挺地倒下。

景桁冶看她这副样子想要去扶她起来,但转念一想,心里又了个主意,站起身佯装要去扶允霏,结果也“晕”倒了下去。

??

??耳畔是哗哗的流水声,还有时而响起的旋律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

??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允霏的身上,她伸手去摸,薄薄的质感很好,她睁眼来看是床帘,红色的。

??身边的人翻了个身,允霏撑起晕沉的头去看,只见景桁冶睡得安逸。

??她在抬头去看,整个房间里面装饰得华贵典雅,这张安逸的床是红的,地毯也是红的,镜前还挂着一件喜服,是男子的,而在对面的床上坐着一个人,她穿着女子的喜服,举着团扇遮住脸。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怕,允霏刚想去叫景桁冶,谁曾想床上的女人叫住了她。

??“别叫醒他,过来。”那女人的声线很熟悉,可是脑袋疼想不起来,允霏走到那个女人面前,女人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红色长棍,好像是洞房是男子挑红盖头的,可是这没有红盖头。

??“坐”女人再次发出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得允霏不自然地信任她。

??允霏坐在红板凳上,用长棍移开女人面前遮脸的团扇,看清脸来她不敢相信眼前。

??那女人轻颤了下纤长的睫毛,朱唇是显得那么勾人,繁多的簪花都不如她美,平日看到的她那么寡淡,谁曾想换上喜服是那么惊艳动人。

??“何鸳廿?”

??何鸳廿点头微笑,“郦姑娘好久不见。”

??允霏还是有些吃惊:“你怎么会在这,我们…是你?”她好像才恍然大悟一般,看着她嘴角擒着的笑容。

??是你!

??何鸳廿站起身,她坐了好久,有些发麻,慢慢地走到允霏对面坐下,为她倒下一杯酒,推到允霏面前,做出请的手势。

??“喝下这杯酒,我与你慢慢到来,全盘托出!”允霏将信将疑地喝下酒,有些烈,呛得她直咳嗽。

??“郦姑娘,你看着比我小,或许你还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接下来我和你说的你未必会懂,我自己也不明白…”何鸳廿轻笑,允霏被她说得晕头转向。

??“我何鸳廿,红莺班班主,来到这已经三年了,开始都是些零散闲人听,可是那天突然来了一个人,他只是坐在角落默默地看着,可是我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可是怎么不一样我也说不上…

??我和他有了些交集,他会在戏目结束时走上台来将赏钱单独放到我的行头上,是属于我的,唯独我的

??花灯节他约我到桥下,他告诉我他是齐府的少爷齐敬,他说他心悦我,恰巧我也是,那一夜我们缠缠绵绵,互交心意

??可是好景不长,在去年的一个晚上,他抱住我痛哭,他说他的父亲齐老爷给他安排了与孙家小姐的婚事,他说他心悦我不想去孙小姐,我不知道怎么办,什么话都没说

??我开始有目的地在街上逛,只为了见那孙小姐一眼,不愧是贵府小姐,言谈举止都那么温柔,我心里说不上的嫉妒,但也喜欢这种非凡尘之物

??自从齐敬与孙小姐订婚后,他们同行各处,齐敬很少来找我,我开始生气,不怪孙小姐就怪齐敬

??直到那天我看到他在我的房间给孙小姐写信,只知道孙小姐看了信后良久笑了

??他真的不要我了吗?

??前几日大婚,我将孙小姐推下了水去,害死了她…可是她为什么和我抢齐敬

??这件事让齐敬知道了我暗藏在府中杀了孙小姐的事情,他和我吵了一架,他说他不是不爱我,他会和孙小姐和离的,可是现在孙小姐死了怎么和离,我当时什么都听不进去,拿起剑架上的剑将他杀了…”

??何鸳廿将话一气呵成地托出,喝了一杯酒才缓过来,可允霏还没缓过来。

??她眼前这个美艳的女人一夜之间杀了两个人,还是因为爱。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将我杀了吗?因为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允霏问道,何鸳廿似乎被她的话笑到了,在吼中的酒水呛了出来,允霏连忙拿起桌上的手帕给她,何鸳廿抬起手接过。

??“郦姑娘说话真是让人高兴,我倒也没干什么,何惹来姑娘那么大的怨意?”她不悦又无辜地皱起好看的眉头。

??允霏噎住,她并无此意,只是……

??允霏摇头道:“何姑娘,我并非此意,只不过你和我说了那么多,现如今想如何打算,逃之夭夭吗?天下之大,总会有你的藏身之处,可是齐府家大业大,终有一日会找到你,到时候你又会如何呢?”

??何鸳廿收起了笑容,她捏紧了手中的手帕,良久施施然地松开手,将手帕抛入火盆中,眼神追随着它,允霏追随着她。

??“就和这手帕一样吧,遭了那么多的孽,也该接受自己的结局了,让它慢慢殆尽吧…”

??绯红色的手帕在火盆中极速燃烧,让火变得更大,房间里除了三人的呼吸声,只有啪啪的木柴炸开的声音

??

??从那不知何处的房间出来已是下午,其实景桁冶早就醒了,他甚至听完了两人的交谈。

??赶来的衙役小队和齐府上下聚集在红莺班外,何鸳廿被压走,离别前她回头看允霏,倏然开口说道:“郦姑娘,离别前可以告知我那封信上写了什么吗?”

??“次年再重逢”

??何鸳廿不明所以地低下头轻笑,任由人们把她拉走。

??“其实你早就醒了吧,为什么要装?二少主。”允霏转眸看景桁冶,他好似被猜透了心事的小孩,有一瞬的心虚,可是很快就掩盖住了,漫不经心道:“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注意姐妹交谈忘了我这个人了!”

??“谁会睡个把时辰不动一下啊?更何况你不是人诶,一个烟能把你熏晕吗?我聪明着呢!”允霏指着自己的脑袋,朝他一笑,好似在炫耀又在无意之中透着娇媚,让景桁冶愣神。

??别样的她

??齐老爷虽然找到了杀死他儿子的凶手,可还是伤心,坐在板凳上捂着胸口哭,那肿了几天的眼睛一直没有消下去,允霏想要开导,可是有可能的话早就几天前没了,别说现在了。

??这场晚饭里只有允霏和景桁冶吃得好,告别齐府前齐老爷拉住玖霏,眼中含着不舍,口上也是:“允霏啊,你也算我的半个闺女了,老季没了以后可以来找齐伯伯,我会帮你的!”允霏拥别了齐老爷。

??“我们走了齐伯伯!”

??两人同行来到桥边下的那家粮食铺,储在这里的粮食好几天了,店里的伙计找了半天才找到,这片刻无聊中景桁冶跑了,他要跑茅房,谁能想到一只狐狸会上厕所呢?

??幽静的小路上两人一人扛着一袋粮食。

??林间小茅屋里,窗外飘着雪。

??“前几天才化了雪,今夜又下了…”允霏坐在靠窗边的小榻上,对坐的景桁冶也看向窗外。

??皎洁月光将树林照得干净,点点雪落在地上,良久就集成了一片薄雪。

??景桁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朝她推去,允霏不明,拿起信封看,上面写着“孙小姐亲启”。

??雪白的信封被允霏捏得变皱,一切都是权谋之计,齐敬孙璇双双都愿,只不过何鸳廿不信才痛下杀手。

??“你刚刚是去拿这个了?”

??“是的,你要告诉她吗?”景桁冶抱着手问她,“或许她再也不知道了…”

??窗外的雪骤然变大,像三人一样结束了,也就永久封存了。

??

??次日的白雪差点将门堵了,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一大片雪滑下来,允霏小心地扶着窗户,景桁冶从这里翻出去,随后允霏扔给他一把铁锹,给他加油呐喊:“二少主!你一定要把我救出来啊!”傲娇的二少主第一次挖雪,他不屑于抬头理她,专心致志地挖雪。

??没一会屋外传来声音“挖完了,出来吧!”

允霏迫不及待地打开门。

屋外一片雪白,景桁冶就站在其中,他一身灰色棉布衣,手撑着铁锹,这白茫茫的一片里除了他的头发衣服瞳孔嘴唇和手中的铁锹,他近乎与雪融在了一块,只不过雪的白与他不同,雪白得通透纯粹,而他却又一股病态之色。

??突然铁锹没扶稳,景桁冶如无了根的浮萍倒在雪中,允霏快速跑下去抱他进屋。

??暖暖的房中除了景桁冶一切都是暖的,他蜷缩在被中,身上冒着虚汗,面露痛苦之色,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手里的被子被他攥得成团。

??允霏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症状,她开始以为只是染上了风寒,照顾一下就好了,现在好了,一看就是很严重的毛病,她手足无措。

??景桁冶再也坚持不住了,他猛然睁开眼,做起身来,头发早已在他痛苦时变成白色,这是他原本的发色,尖尖的狐狸耳朵竖起,嘴里也长出獠牙,眼眶变得猩红,细细的白毛从皮肤里冒出来。

??允霏简直被他的样子吓到,虽然知道他是一只狐妖,可是看到他变身还是会害怕,即使相处多日了,她坐到在地上,恐惧地看着他,一直往后退去。

??可是景桁冶不依不饶,他爬到她面前,眼前的女孩简直害怕死了,她准备哭出来了,但又担心死了太丑憋回去了,弄得眼睛红红的。

??獠牙张开,他一口咬到了允霏身上,可是从嘴里漏出的是豆子,景桁冶吐了吐嘴里的手子,才知允霏用豆子垫子挡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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