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请了一位唐婉的替身演员——萌萌。,二十四岁,无名艺校毕业,这是她接的第三个替身工作。女孩瘦削而清秀,眼神里带着初入行的青涩和不安，瘦小、安静，说话总带点怯生。

又拍落水戏那天，湖面泛着灰青的光，冷风贴着水面吹过。

何曼走到场边，简单叮嘱：“安全绳固定好，别怕，镜头只要一个翻身动作，沈老师会在边上接你。”

萌萌点头，声音轻得像水珠落进湖里：“我明白。”

她换上唐婉那套礼服的备用款，拖尾被水泡得沉重，妆容只描了淡淡几笔。

灯光亮起，摄影机咔哒一声合上快门——一切准备就绪。

“Action！”

萌萌纵身一跃，水花炸开。

镜头拉近，她在水中挣扎，眼神里有恐惧也有戏。

沈凌赫立即俯身伸手去拉，一连串动作干净利落。

导演席上的何曼几乎屏住呼吸。

等“Cut——！”声落下，全场响起掌声。

替身戏顺利拍摄完成。

助理们纷纷上前递毛巾、披毯。

萌萌被冻得直哆嗦，嘴唇发白，仍弯着腰：“谢谢导演，谢谢沈老师。”

沈凌赫的目光温柔,"你表现得很好,很敬业。"

他将外套披得更严实些,然后对助理说:"带她去休息室,开暖气,给她泡杯热姜茶。"

助理连忙应声,扶着萌萌往休息区走。

整个过程中,唐婉一直站在人群外围。她看着沈凌赫对萌萌的关切,看着他为她披外套的动作,看着他眼中那份真诚的担忧——那些,都是她曾经渴望却从未得到的。

上次拍她自己的落水戏时,沈凌赫连句多余的关心都没有。

可现在,他对一个替身却这么温柔?

那一瞬，她胸口的火像被油泼了一样猛地窜起，嫉妒如藤蔓般疯狂生长,缠绕住她的理智。

她扯掉墨镜，冷冷盯着萌萌的背影。

"婉姐,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助理小心翼翼地问。

“真能装啊，一个替身还学会博眼球了。”

身边的助理低声劝：“婉姐，算了，她什么都没做。”

“没做？她连看我的眼神都在挑衅。”唐婉甩开助理，脚步一转，推开休息室的门。

"不用。"唐婉的声音冷得像湖水,"我要看看这个替身到底有什么本事,值得沈老师这么照顾"

休息室里弥漫着暖气的潮气。

萌萌坐在休息室里,换上了干燥的衣服, 萌萌正低头吹头发。沈凌赫的外套被她小心地叠好,放在椅子上。

听见门大声被踹开，慌忙起身。

唐婉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驼色连衣裙,踩着高跟鞋,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墨镜已经摘下,露出一张精致但冷漠的脸。

"唐、唐姐好。"萌萌慌忙打招呼,姿态卑微。

"别紧张啊。"唐婉笑了,那笑容却冷得像结了冰,"我就是来看看,今天受惊了吧?"

"还、还好,多谢唐姐关心。"

"关心?"唐婉慢慢走近,一手撑在梳妆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配得上我的关心吗?"

气氛瞬间凝固。

萌萌的手心开始出汗,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大明星,只能低着头小声说:"我、我只是按导演的要求演戏……"

"演戏?"唐婉冷笑一声,"我看你不是在演戏,是在勾引人吧?"

"我没有!"萌萌猛地抬起头,眼中有惊恐也有委屈。

"没有?"唐婉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却更有杀伤力," 是吗？那你掉水的时候，是不是太入戏了？是不是故意挣扎得那么可怜?是不是故意让沈老师多抱你一会儿?是不是故意穿着湿透的衣服,好让他心疼?"

唐婉抬手，一下扯住她的头发。

萌萌痛得低呼一声，声音带上了哭腔,却不敢挣扎。

"我真的没有……"

"闭嘴!"

“听好了。”唐婉的声音低沉而狠，“你不过是个替身，沈凌赫是我的搭档,是我的戏份,不是你一个便宜的替身能肖想的。别真以为自己能在我头上翻身。懂？"

"唐姐,我真的没有——"

"你没有?"唐婉猛地一推,萌萌的身体撞到梳妆台上,化妆品瓶罐摔了一地。"那你为什么穿我的戏服?为什么用我的造型?为什么躺在沈老师怀里的时候,表情那么享受?"

"那是因为剧情需要……"

"剧情?"唐婉尖锐地笑起来,"你以为你是谁?一个野鸡学校出来的三流替身,真当自己是个角儿了?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个工具,一个会动的便宜道具!"

萌萌跌坐在地上她咬着嘴唇,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却还在颤抖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有用的话,要规则做什么?"唐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以后离沈凌赫远点,听到了吗?就算拍戏,你也给我收敛点。眼神别那么勾人,动作别那么做作,懂吗?"

外面的脚步声突然响起——是何曼副导演。

她推门而入，正好看到这一幕。表情凝重——地上的残缺,坐在地上流泪的萌萌,还有唐婉扭曲的脸。

"唐小姐,有事吗?"副导演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神里是隐藏不住的愤怒。

唐婉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切换成优雅的笑容,就像刚才的恶毒从未存在过:"副导演,没事啊。我看小萌萌太紧张了,今天落水吓着了,我来安慰安慰她。"

"是吗?"副导演冷冷一笑,视线扫过地上的狼藉,"安慰得还挺特别啊,都安慰得哭了。"

唐婉脸色一僵,但很快恢复镇定:"哎呀,那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我正要扶她呢,你就进来了。

副导演直视唐婉的眼睛:"唐小姐,你的戏份今天已经拍完了,可以回去休息了。这边我会处理。"

这是明显的逐客令。

唐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死死盯着副导演,又看了眼地上的萌萌,最后甩手离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尖锐。

门重重地关上。

休息室里只剩下暖气呜呜的声音。

副导演走过去，递给萌萌纸巾：“没事吧？”

“我没事。”她声音发抖，却还在笑。

“别哭，导演看见了不会怪你。”

萌萌点点头，却始终不敢抬头。

副导演看着她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悲哀。

这个圈子,总是这样。

强者为所欲为,弱者只能吞声忍气。

——

不远处的监控室。

何曼坐在屏幕前，看着刚刚调出来的视频。

她没吭声，只是慢慢按下暂停键。

画面定格在唐婉扯住萌萌头发的瞬间。

副导演问：“怎么办，曝光还是报警？“

何曼轻笑一声,"哈，就这点小事,警察来了也没用。顶多算肢体冲突,唐婉随便找个律师,赔点钱就完事了。"

"那就这么算了?"副导演有些愤愤不平,"萌萌多可怜啊……"

"没说算了。"何曼慢慢地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唐婉扭曲的脸上,"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何曼指尖在键盘上轻轻一敲，她淡淡说：“留档，备用。”

"那您为什么不现在就拆穿她?"

"因为还不够。"何曼转过头,眼神锐利,"现在拆穿她,她大不了道个歉,赔点钱,风波过去就当没事了。但如果等到合适的时机……"

"什么时机?"

"等到她觉得自己已经赢了的时候。"何曼的嘴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

——那时候,真相的杀伤力才是最大的。

"你知道吗。"何曼靠在椅背上,语气淡然,"拍戏这么多年,我见过太多唐婉这样的演员，仗着自己家有几个臭钱，就以为自己真的是角色里的天之骄女,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以为别人都该匍匐在她们脚下。她喜欢建立威慑,让周围人怕她、服她、躲着她。她享受的是那种控制感和优越感。"

副导演说：“可怜了这群小演员。”

何曼淡淡道,"哎，沈凌赫对萌萌的一点善意,在她眼里就是背叛和挑衅。她一定会发作的,只是时间问题，一个把自己看得太重的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忽视。"

"可这样对萌萌太不公平了……"

"娱乐圈从来就不公平。"何曼的声音冷下来,"但正因为不公平,所以才需要有人出手平衡。"

何曼的唇角轻微弯起，“有些真相，不用说——等到时机到了，它自己会爆。”

到时候唐婉一旦人设崩塌,她会比谁都惨。

就算她有很多粉丝，在真相面前,粉丝不值一提。

再说粉丝喜欢的是唐婉塑造的形象,不是真实的她。

她抬起头，窗外的天正暗，湖面的灯光一闪一闪。

我看着都很生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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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替身与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