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敏挺了挺脊背，语气坚定。

“你也说过，娱乐圈炒作是家常便饭，那么，这张故意拼接的图片是否还留着反转的后招来继续引爆简凡打人这件事，你有预判吗？”刘纯钢双臂抱胸，沉声问道。

谢敏一时没有听明白刘纯钢的意思，露出一脸的不解。

“老大的意思是，虽然图片是两张图拼接的，但是，如果两张图都是真的呢？爆料的人故意做了一个陷/阱，就等着像你这样的粉丝义愤填膺地指出他‘造假’，等舆论发酵，更多人产生好奇并关注之后，再甩出两张分量更重的真实图片，那个时候……呵呵，那可真是一击毙命了。”尹立解释。

谢敏脸色一僵，眼神却抖得厉害。娱乐圈坑害对手的手段向来无所不用其极，此时此刻听尹立分析，才惊觉的确存在这样的可能。

好半天，谢敏才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没想那么多……当时只想着，如果是其他的造谣，澄清相对简单，粉丝会组织反黑。但是这个实在是真假难辨，粉丝和吃瓜路人很容易被误导。我既然看出那张图片是假的，当然义不容辞。否则小火箭被误导脱粉的话，简凡的处境更恶劣。”

“你知道图片是假的，简凡是当事人之一，肯定更加知道。你也说他不澄清有他的道理，为什么还要冲上去？我虽然不懂你说的PS，但相信懂的人不止你一个，你一定不是唯一一个发现图片有问题的人。你冲上去，到底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厉害，想要博取存在感，还是真的正义使然？”刘纯钢忽然很严肃地发问。

深深觉得刘纯钢的猜测侮辱了自己的初心，谢敏霍地站起身，辩解道：“没有！我从来没想过要博取什么存在感！澄清这张图片的初衷就是担心简凡被人诬陷，小火箭被人误导。我是简凡的粉丝不假，但我也是法医，虽然不是一线干警，也是维护公理公正的一员，维护正义也是我的使命，所以才站了出来！”

“而且，粉圈向来是这样的——”谢敏有些委屈地继续解释，“很多造谣的新闻和截图，都是粉丝去找相关证据证明，再一一澄清，艺人是不能说话的，一旦说话，就会被各种自媒体和营销号鸡蛋里挑骨头，没问题也能挑出问题来。”

“艺人的问题，为什么要粉丝去出头？”尹立反问，倒也不需要谢敏做解释，“所以你还是用着粉丝的思维去处理问题，却忘了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身份？你平时总说娱乐圈跟勾心斗角的深宫一样，自己却又分不清角色跑进去冲锋陷阵，敏敏，你确实有些‘越界’了。”

“这本来就是一场受害人被无良媒体硬生生颠倒黑白变成加害人的恶意网暴，但凡一个三观正常的人都可以发声，我是粉丝和不是粉丝有什么关系，不发声才有问……”

尹立再次打断谢敏的话，平和地说道：“我们对娱乐圈的粉丝不了解，从你的描述和经历来看，是有人利用粉丝在全方位阻断简凡的发展路线，煽动粉丝在网络和现实生活中抵制简凡的一切，做法相当过分。这种情况如果简凡还不做妥善且有效的应对，那就是他这个人有极大的问题，你最好能看清事实。如果证据是真的，你却否认证据的真实性，是不是对那位被简凡伤害的人造成了二次伤害。”

谢敏这几天一直在默默承受网络上的人肉、辱骂和诅/咒，因为知道是粉圈之事，所以没有向任何朋友和同事提起。

现在刘纯钢和尹立轮番质疑或指责她行事鲁莽，虽然知道他们出发点是为自己好，却也难以再保持平静，急切地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是在10号晚上进行澄清，距现在已经一周多，也没有更劲爆的新闻爆出来，合理猜测，那两张图片已经没什么后续。即便那张拼接图片后续还藏着雷，但拼接的就是拼接的，我不认为我有错。另外，我坚信简凡没有打人，这个证据本身就是伪造的，不能因为简凡是娱乐圈的明星必须让渡出一些个人的权利，就可以任人污蔑诋毁，旁人连为他解释发声都要顾虑重重。简凡也是活生生的人，保护公民本就是我们的职责。”

“另外，我已经将网络上声称人肉我的人，还有网暴我的人都记录下来，留存了证据，也已经找了律师准备材料起诉他们。即便这种程度的网暴不能让施暴者得到什么严重的惩罚，也要让他们知道，网络不是外太空，也要遵纪守法！”

“如果督察组要来调查我，请他们来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问心无愧！”

倔强又铿锵地甩下最后一句话，谢敏气鼓鼓地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董希音沉沉地喝止。

她的声音不大，但谢敏却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一团缓慢的漩涡，两条腿被拉扯住，甚至有些脱力。

“知道你受了委屈，所以刘局才要了解情况，你情况还没有说完，怎么说走就走。”董希音也知道自己声音中的压迫力，马上便放缓了语气，听上去像是刘纯钢以长辈和上级的身份在包容晚辈和下属，既降低谢敏的不适，同时也给突然僵硬的气氛做个缓解。

“就是。这屋里都是你的战友，你受了委屈没处发泄，跟我们说说不是更好，排解排解情绪，再继续上班认真工作，下班开心追星，工作娱乐相结合，继续做你的正义小法医。”尹立也担心谢敏如此倔强会令刘纯钢不快，跟着调节气氛。

谢敏虽然性格耿直大咧咧，心思却也细腻，当然听出来董希音和尹立是在帮她说话，连忙收起了她的驴脾气，红着脸又转过身，低声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刘局，我又没控制住脾气。”

“正副队长都说了话，生怕我给你穿小鞋，我要是再小气巴拉，还对得起这一大把年纪吗。”

刘纯钢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更何况对年轻干警的包容心极其强大，于是也乐呵呵地就坡下驴，甚至还自嘲了自己，揶揄了谢敏一下。

听他说“老”的三个人噗嗤一笑，气氛重新恢复如常。

“敏敏，在被人肉和网暴这件事上，你是受害者，你有维权的权力，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暂缓起诉。”尹立语重心长地开口。

“你说过，娱乐圈互相倾轧和铲除异己的手段十分下作，我们是人民警察，即便出发点是正义的，但架不住有心人故意断章取义的挑拨，制造社会新闻。现在有些新闻媒体为博眼球和流量，造谣的新闻没少发表。”

“你的社会身份是警察，私人身份之一是简凡的粉丝，如你所说，简凡现在身处网络暴力中心，舆论沸腾，如果你现在站出来起诉，那些无良新闻媒体很可能会利用你的身份来攻击简凡，同时也挑拨警察与网民的关系，进而破坏警察与普通民众之间的信任。”

“新闻的破坏力有多大，你知道。有些事情，并非黑白那么纯粹，也不适合针尖对麦芒地马上直面应对。缓一缓，看看这些事情的背后到底还有什么猫腻，是很有必要的。”

此时的谢敏已经开始冷静，知道尹立还是担心那张笔录有问题，所以劝她暂缓维权。

抬眼看刘纯钢，局长目光炯炯地正落在自己脸上，看起来也没有鼓励自己维权的意思，反倒有种“你要冷静冷静再冷静”的暗示。

再转头看另一侧的董希音，董希音手指无声地敲着桌面，正在沉思，并没有看着自己。

三个都有话语权的人之中，只有董希音没有明确表现出阻止她的意图，谢敏希望董希音能站在自己这一边——面对恶意，必须大声反抗。如果没有人说话，就没有人能阻止这恶意。

他们都是人民警察，这是他们的职责。

谢敏不接尹立的话，并流露出了隐隐的抗拒，小小的办公室里突然就安静下来，气氛再次凝固。

尹立了解谢敏的脾气，知道让她马上改变决定有些困难，不得不绞尽脑汁地再次挑剔地感叹：“哎，不是我说简凡，真不像个爷们。自己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痛痛快快说出来，免得让那些粉他的小女生一个个提心挑担，为他担惊受怕愁眉苦脸，真是害人不浅。”

“简凡……”谢敏本就气不过，忍不住又想争辩，董希音却伸手拉住她，突然问道：“你说简凡遭到网络暴力，要他社会性死亡，到底是怎么个社会性死亡法，只是举报和抵制他的作品和代言吗？”

谢敏有意无意地扫了扫刘纯钢和尹立，见他们没有要出声改变话题的意思，反倒激起她的辩解**，同时内心里更希望眼前这三位领导能通过了解简凡的遭遇而与她一起同仇敌忾。

深深呼吸一下，谢敏说道：“说出来真的恶心，所以之前没和你们说过。”

谢敏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仿佛眼前出现的是最令人不堪又不齿的画面。作为一个专职与尸/体打交道的法医，她还从未在任何**的尸体前做出这样的动作。

“去年网暴刚开始的时候，简凡的对家粉丝就造谣简凡靠关系上位，背后有金主，爬金主床、睡粉丝，更诅/咒辱骂简凡的父母亲人、给简凡P丑图，画简凡和他合作过的制片人的男/男或男女色/情图，更有甚者，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各种尸/体图，把简凡的头P了上去！到今年年后，那些网暴的人更变本加厉给简凡P遗/照、P灵堂，去年那些尸/体图再次被发出来，至于画简凡和粉丝的小黄/图、写小黄/文的，也都是极尽轮/奸、虐/待等等等等不堪入目的画面和内容，那种简直像是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恶意，让人怀疑网线那一面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喝了一口水，谢敏想着接下来要说的话，突然感触地叹口气：“说实话，娱乐圈就是这样，看谁突然红了就眼红，下手黑那叫防爆，本质就是那个圈子的事儿，跟其他人根本不在一个次元。好多人是不想把事情扩大，所以干脆选择睁一眼闭一眼让那些嫉妒的人折腾，只要自己还能握住到手的资源，还能稳住背后支持自己的资本不放弃自己，黑红也是红。”

“再说，以前也有明星告过黑子，官司一打就是几年，没等结案呢，那明星可能都糊了，费那些精力还不如睁一眼闭一眼，保持沉默，该干啥干啥，闷声发大财。一群黑子在网络上舞，就跟两军对垒一样，一边叫阵，另一边挂免战牌，叫几天就没斗志了。”

“而且，有看不过眼的路人和那些骂人的、贴尸/体图、小黄/图的黑子聊天，想劝劝他们收起恶意，聊到最后发现他们各个自称是221和958大学在读或社会精英人士，实则连三角函数是啥都不知道，还221、958，就三个字都能说错，这些小学生、初中生，怎么告？”

一屋子人听得不禁诧异，更是无语，还没有人看到，董希音和尹立的眼神已经深邃起来。

“这些人活跃在网络上虽然是一股力量，但网络上活跃着更多浏览娱乐八卦打发时间的人，没有人指责他们的无知吗？”尹立问。

“去年她们闹事的时候的确是有人嘲笑过的，但大家看到她们漏洞百出的谎言和连篇错字，知道她们都是些没什么学历和见识的孩子，所以只是站在一边吃瓜嘲笑，懒得和她们一般见识。”

“还有另外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路人，始终认为突然崛起的流量必然和钱/色交易有关，尤其是简凡这种半路出家、非科班、突然爆红又长得俊美的，他们总是先入为主地认为是简凡出卖了自己才换来金主的力捧。简凡不发声，他们就自以为是地默认谣言必然不是空穴来风，一旦有粉丝和黑子争辩，他们就在一旁说风凉话，给黑子继续造谣污蔑的底气，更加变本加厉地辱骂和诅/咒简凡。”

“在这样的氛围里，但凡有人提出质疑，嚣张的黑子就一窝蜂地将那些人打成简凡的粉丝，人肉网暴一番轰炸。你跟她们澄清，她们只骂人，你跟她们讲道理，她们还是骂人，除了骂人，她们不会做任何事。骂得太难听，一般人忍受不了，知道和疯子没办法说话，最后被逼得只能闭嘴。”

“不仅如此！这些对家粉丝和黑子除了无差别攻击吃瓜路人之外，还给简凡参演的作品打低分，刷差评言论，假扮粉丝去骚扰与简凡有过合作的演员、导演和工作人员，指责他们不为简凡发声，典型的势利小人。还有就是我刚才说的恶意举报和骚扰简凡代言的商家的产品，声称产品有质量问题，要跟315反馈打假，给商家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还看到有人说要去简凡的大学拉横幅，宣扬‘简凡’的失格行为，不知道是否真去了。”

“就这些？”董希音问。

“这些……还不过分？做这些事的人基本上都是初高中的学生啊！”谢敏愕然，“这些年网暴事件随着互联网越发全面的普及而越来越多的出现，那些娱乐圈的营销号、幕后黑手利用粉丝年纪小、单纯易煽动和好摆弄，对偶像无条件维护和从众等心理，故意引导他们制造网暴，中伤或摧毁自己的对手，多令人发指啊！”

“而且，别以为所有孩子都天真无邪，被家长惯得无法无天、畜生不如的真的越来越多。”

谢敏说的不过是她自己的感受，但众人细细回想，都心有戚戚，过早接触网络使得未成年的孩子的意识形态产生扭曲，这不是小事儿。

迷失在网络暴力中的孩子都变成了杀人诛心的利刃而不自知，很有可能，就此三观不正，成长为社会隐患，更可怕的是，这是钻法律漏洞的犯罪行为。

董希音想起除夕那夜薛晓静不停确认的问题，“如果有人利用造谣来误导孩子，让孩子去做坏事……”又想到今早收到的匿名信，忽然问道：“有没有人暗示这些孩子用杀人的手段来排除异己？”

“啊？”谢敏懵了一下，又马上努力回忆，半天才回答，“我只是个散粉，没加任何小火箭的群，除了下班后抽时间刷一下网络，没有特别消息的获得渠道。就我浏览的网络内容，没看到黑子说过……不过那些黑子总拿自杀说事儿，意思是要栽赃小火箭网暴他人致使他人抑郁自杀。杀人可是犯法的，那些带头网暴简凡的职业黑子肯定不会知法犯法——你为什么这么问？”

“有人匿名举报，说殷雪死于谋杀，与简凡事件有关。”董希音抱着双臂，说道。

“谋杀？为什么？殷雪虽然是简凡的粉丝，但吴力强不至于因为讨厌简凡就谋杀殷雪吧？”谢敏发出难以置信的质疑。

董希音不置可否。

急性子的谢敏几乎要被董希音的沉默逼得跺脚，得不到她的回答，谢敏干脆继续她刚才的话题：“刘局，大立哥，既然有人举报说殷雪的死与简凡有关，而我也是因简凡而被人肉，那就更应该马上请律师提交证据、立案调查！”

“敏敏，等一下。”董希音伸手按住谢敏的手臂，请说。

她虽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还是分心聆听其他三人的对话。

“希音姐，你也担心那些无良媒体煽动警民对立？”谢敏心一沉，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泛红，语气又急躁起来。

看到董希音不咸不淡的反应，谢敏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孤独的勇士，一个人为正义在坚持、在发声，而手里握着更多权力的领导们，却瞻前顾后，不知道在顾忌什么，一时间又有了酸楚孤立的无助之感。

董希音自然察觉到谢敏轻微的哽咽声，手指轻轻敲打谢敏的手臂，温声说道：“我支持你起诉、立案，但和刘局、尹立一样，不是现在，至少不是今天或者明天。”

谢敏紧皱着眉头，抿着嘴唇忍住质问，只是不解的低头看着董希音。

“只是建议你先暂缓几天。”董希音安慰似地对着谢敏笑了笑，才缓缓解释道：“我这边还有两个问题——一是今早收到的那封举报信，如果殷雪死于谋杀，是谁策划了这件事？柳鑫？不过是同学之间打架，至于谋杀同学吗？另外，举报信提到殷雪之死与简凡事件相关，是否是有人故意教唆未成年犯罪？”

刘纯钢和尹立显然对董希音的推测有了兴趣，眼神一变，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

董希音环视三人，继续说道：“二是敏敏被人肉举报的行为和规模让我震惊。一群人公然污蔑和举报一个在职的法医，而且扣上了以公谋私、包庇罪犯的高帽，一旦被查处是假，最低也是行政处罚，这种后果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故意挑衅？”

“如果是故意挑衅，背后怂恿污蔑、打举报电话、写举报信的是谁？有什么目的？这可不是媒体兴风作浪，为博眼球而故意发表混淆黑白的文章或者新闻。新闻传播，咱们老百姓有信有不信的，信的也只是口头骂几句。这种电话邮件的举报投诉，可都是一个个具体的行为人在操作，相当于相信那些新闻一面之词的人采取了对抗行动——这些投诉、举报人是什么身份？”

“敏敏如果现在立案，肯定要时新微博提供网暴者的信息——微博平台既然纵容网暴的发生，背后又是否与引导网暴的人有什么利益勾连？会不会走漏消息？”

一番话，刘纯钢和尹立的脸色已经冷到几乎结冰。不论董希音是否过于事无巨细地放大事件，这种担心总归有存在的机率。而且，“文化入侵”已经是很多年前就冒出来的词汇，他们对这个词不仅不陌生，反而都很警惕。

虽然现在的娱乐圈乌烟瘴气，人人说起来都骂不要脸，但人人看过去却都眼发红，以前这圈子可是叫文艺圈的。文艺文艺，文化艺术——越想越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小董说得对。”刘纯钢扬手示意，“这件事不能草率，这两天谢敏抓紧缕清时间线，小董安排技术科的人帮忙搜集相关证据，我们分析后再立案。免得背后还有什么没有显露出来的更大目的，因为我们的打草惊蛇而又隐藏起来。另外，关于殷雪被谋杀的举报又是怎么……”

正说着，刘纯钢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刘纯钢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晃动鼠标激活电脑屏幕，翻看新邮件，本就有些黑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挂断电话，办公桌上的打印机也已经打印出一份文件，刘纯钢拿起文件扬了扬，说道：“上城刑警队发来的协查通报，上城日报社于本月19日发生火灾，经查系人为放火，嫌疑犯叫殷实，临海人，怀疑他会潜逃回来，要我们配合抓捕。”

就在三人皱眉思索“殷实”这个名字很耳熟之际，刘纯钢又补充了一句：“殷实就是殷雪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