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人是醉醺醺地躺在床上睡了一夜的,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脑袋疼的要命,还好季叔让石阿姨提前备好了蜂蜜水。
可能是昨晚借着酒劲儿把自己的各种心事都坦白了,宋黎这会儿清醒过后还有点小尴尬,床边已经没有人了,她抓着被子往脑袋上一盖,用清冷的木质香将自己包裹了起来,然后发出了一声懊恼的哀嚎。
明明只是接着酒劲儿说了些有的没的,这一声声哀嚎从房间里传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借着酒劲儿没了清白。
“醒了就起来吃早饭,别到时候又胃疼。”陆清泽站在门口说。
宋黎猛地直起身来,穿鞋下床进卫生间一气呵成,关上门的时候才问:“我上次用的牙刷你没扔吧?”
“没,好好放着呢。”
她这才发现,在洗手池旁,就放着已经挤好牙膏和接好水的牙刷和水杯,是她上次用过的。
她刚刷完牙准备洗脸,就听见门外的陆清泽说:“你的衣服还在我这你记得吧?”
“嗯。”完全不记得了。
“你如果觉得我的衣服大,你可以先换下来穿你自己的。”
其实陆清泽的衣服穿在宋黎的身上还好,只是长和宽了一点而已,穿着反倒很舒服。
但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表现出来她并不是觉得穿她的衣服舒服所以才不想换回自己那便宜的地摊货的。
于是她选择了不回答,装作没听见似得打开水龙头哗哗地就开始洗脸,挤洗面奶,往脸上一怼,chuachua地就开始搓起来,好像跟自己的脸有仇似得。
陆清泽无奈地笑了笑,好像能想象她此时的动作和表情。
直到听到第二次的水声停止,陆清泽才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等着她开门,宋黎一开门她就堵住门口,将人逼退回了卫生间。
因为洗脸洗得太猛,额前捋到耳后的刘海被弄得湿哒哒的黏在额头上,宋黎的手上还拿着洗脸巾在擦脸,很懵逼地抬眼看着陆清泽。
“不是……你,你想干嘛?”
随后陆清泽看着她的眼神就转移到了洗手台上,指着上面说:“洗完脸要用洗脸巾把台上的水擦掉。”
宋黎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哦”了一声后就推开陆清泽,站在镜子前专心擦了起来。
她的余光看到身边的人走了,她长舒了口气,回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擦完之后正要抬头,就感觉有人伸手绕住了自己的脖子,往镜子里一看,一个很有分量的吊坠出现在了她锁骨下方的位置,再往上看,是垂眸给她戴项链的陆清泽。
宋黎有点懵,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看见镜子里的陆清泽抬眼后,又马上将目光给移开。
“你又干嘛?”
陆清泽看着镜子将贴着宋黎皮肤上的吊坠摆正,回道:“你没发现自己的锁骨很漂亮吗?但是空落落的,需要一个饰品来点缀。”
“还喜欢吗?”
“我哪里需要戴这个?麻烦死了。”
宋黎说着就要抬手去摘,陆清泽像是预料到了一般在她抬手的一瞬间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送你的,不准摘下来。”陆清泽说话时没什么情绪,但是这次还是能感觉到她有点不高兴,“就算是不喜欢也不能摘。”
宋黎愣了愣,看到那脖子上戴着的是一个镶满碎钻的蝴蝶吊坠,因为她的脖子细,所以戴细的项链特别好看,皮肤又白,那条银链若有似无的,注意力全在锁骨窝下方的银色蝴蝶上。
好像真的是一只细闪的蝴蝶被她所吸引,停留在了她的身上一样。
“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我又不像你们活的那么精致,我——”
“宋黎。”陆清泽将她的身子转过来,让她面向自己,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说:“这只是一个装饰品,戴在你身上是锦上添花,你不要觉得自己不配。”
“在我眼里,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东西。”
以前宋黎觉得自己的泪点挺高的,在班里看电影,其他同学都被剧情感动,哭得稀里哗啦的,自己坐在那里跟个没事人一样,王钟极还夸她“姐不愧是姐”,但却有点不合群。
她回宿舍看了那部电影的评论,都说看哭了,于是她不信邪地又看了一遍,还特地找了个熄灯的时间躲在被子里看的,但是不管她怎么营造那种氛围都还是没能为那部电影流泪。
以为真的是自己泪点高,其实就是没找到合适自己看的电影,没能跟电影里的角色共情。
现在不过是听陆清泽说那么几句话,她就感觉鼻子酸得厉害,然而陆清泽很擅长观察她的情绪,不过是那么细微的小动作,她都能轻易捕捉到。
陆清泽放在宋黎肩膀上的手往自己身前一捞,将这个瘦小的女孩轻轻抱在了怀里,手掌在她的背后摩挲安抚,不敢用力,生怕她碎掉一样。
宋黎的嘴巴抵着她的肩膀,抽泣了两声,说话时发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头疼。”
昨晚干掉了五百毫升十四度的酒,还哭得稀里哗啦,怎么哄都哄不好,这会儿头能不疼吗?
喝完蜂蜜水,吃了石阿姨做的早餐,宋黎以为自己能睡个回笼觉,但是却被陆清泽无情阻止。
她的书桌前准备了两把椅子,桌面上放着两张卷子,几支笔,旁边是堆积起来的各种资料,陆清泽就站在边上,拉开了椅子,对宋黎说。
“前天说好的,今天开始补习。”
“陆清泽,我头疼欸!”
陆清泽向来说一不二,她率先坐下,抬头看向她,“我应该阻止过你喝酒了。”
变着法子说她自作自受是吧?
宋黎气呼呼地坐下,抱着胳膊靠着椅背,听着陆清泽说:“这卷子你先做,我定个时,到时间见后我检查你的题,再对症下药。”
“哦。”
一百二十分钟实在是太难熬了,再加上上面的题她有一大半都看不懂,做着做着就趴在了桌面上,用笔戳着试卷。
她好奇地看向旁边的陆清泽,这人真的很神奇,这么长的时间能保持着一个笔直的姿势,就连眼睛都不会到处去看。
难道和她是舞蹈生有关吗?
宋黎收回了目光,看着边上的计时器,还有二十分钟才结束,于是她打算找点什么事儿做打发打发时间。
她将垫在试卷底下的草稿纸拿到了表面,笔抵着下巴思考了几秒,然后笑得贼兮兮地低头涂涂画画。
到计时器“滴滴”地响起来的时候,陆清泽才将那闹人的玩意给关掉,然后拿过宋黎早就已经扔到她这边的卷子。
这不看还好,一看密集恐惧症就要上来了。白纸黑字的卷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点,这人到底是有多无聊?
宋黎左手撑着额头,小心翼翼抬眼去看她的反应,以她对陆清泽的了解,她肯定不会在这种小事情上跟她生气的。
让你在我头疼的时候还补习,看我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她以为这样糟蹋这张卷子陆清泽就会放弃今天的补习,她还是太年轻了,根本不知道这张卷子是陆清泽自己出题自己打印的。
这会儿试卷的原版题还躺在陆清泽的dord文档里,只需要动动手指,那全新干净的一张卷子就能从打印机里出来,要多少有多少,宋黎她在劫难逃。
看着陆清泽这一番操作,宋黎的嘴角抽了抽,手下的草稿纸被她无意识地揉成了一团。
可恶啊!
“你除了三道选择题,其他的要么错要么不做,这是很基础的题型,你是真的一点不会,还是真的不想做?”陆清泽问。
不想做是原因之一,不会做是占大半的。
宋黎正要开口,就突然感觉小腹一阵刺痛,但暂时是还可以忽略的程度,她不动声色地将手中被揉成团的草稿纸扔进了垃圾桶里。
“那你给我讲讲吧。”
“嗯。”陆清泽点了点头,将卷子往她那边挪了点。
今年临城的夏天真的很热,虽然陆清泽的房间开着空调,但是在听课的过程中抬头看向窗外能晒到扭曲的阳光时,甚至可以自动忽略掉周围的冷气。
宋黎的额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布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左手撑着额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陆清泽轻柔的嗓音就像是一首催眠曲,没有一刻不是在将她往睡眠最深处去催。
但是小腹上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感又拼命地将她往睡梦外拉,这个疼太熟悉了,宋黎无奈地闭了闭眼,在心里策划着现在该怎么办,找准时机逃跑吧?
“你脸色不太好。”陆清泽以为是自己坚持让宋黎补习,头疼得更加严重了,一时间有些懊悔。
陆清泽将笔放下,说:“今天就到这吧,你去躺会儿。”
她说着就要去拉宋黎,结果她这会儿又像是粘在了椅子上一样,怎么拉都不起。
陆清泽抽了张纸巾粗略地给她擦了擦汗,目光落在宋黎用胳膊捂着的肚子上,她整个人都显得特别虚弱,好像此时如果吹来一□□就能把她吹倒在地一样。
“洗手池上方从左往右数第三个柜子里有卫生巾,你先去吧。”陆清泽抓着宋黎的手,轻轻晃了晃,示意她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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