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随疾风而至,一抹青蓝翩翩舞动,仿若与风周旋:蓝溱正在天台跳新编的《雨祭》。她足尖碾碎积水中的霓虹光影,湿透的舞衣裹着滚烫的躯体,像团将熄未熄的磷火。
李童泱撞开铁门的声响惊飞了避雨的灰鸽。她怀里的保温杯磕在栏杆上,咚咚回响。
"跟我回去。"伞骨在风里翻折,蓝溱看见她左肩洇着大片水痕——定是翻墙时被铁丝网勾破的。
足尖故意碾过水洼,蓝溱在雨幕中完成最后一个旋转。但她忽然发觉脚底绵软,身体开始歪斜。李童泱立马扔掉伞扑上来,体温透过湿衬衫烙在她后背:“你在发烧。"
推搡间双双跌进水泊。蓝溱的唇蹭过对方渗血的锁骨,尝到铁锈味的雨水。李童泱用膝盖抵住她抽筋的小腿,手法精准地揉开舒解。
更衣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蓝溱裹着李童泱的羊毛开衫,看她在电磁炉前弯腰熬药。枸杞在砂锅里沉浮,散出淡甜香气。
"喝了。"陶碗递来,蓝溱故意打翻药汤。褐色的溪流漫过李童泱的帆布鞋,她只是默默蹲下擦拭,后颈的骨节在暖光中忽隐忽现。
“不喜欢喝?”李童泱轻声问,眼神晦暗不明。
“苦的……别拿给我。”蓝溱棉软的嘟囔着。
夜半蓝溱在汗水中惊醒。月光打在百叶窗,李童泱蜷在陪护椅上,掌心还攥着物理降温的湿毛巾。她注意到此时李童泱的手指紧屈,像是为噩梦惊扰。
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触及发梢时被攥住手腕。李童泱眼底的混沌瞬间清明,体温计从膝头滚落,在寂静中炸裂成银河。
“别动。"她突然将额头贴上来试温,鼻尖蹭过蓝溱滚烫的耳垂。不远处,晨雾正在玻璃上凝结成情诗的形状。
“还是有点低烧,”她掏出个锡盒:"不想喝药的话...这里有枇杷蜜。"
蓝溱打开盒盖,枇杷香味绽开,蓝溱感觉喉咙突然哽住。她挖了勺金黄的蜜,却在递向唇边时手腕一转。李童泱下意识张嘴接住,“是甜的。” 蓝溱忽然笑了。
破晓时分,蓝溱在退烧的眩晕中眯起眼。李童泱正踮脚晾晒洗好的舞裙,晨光穿透布料,在她身上投下淡青的云纹。
“喂。"蓝溱哑着嗓子扔去枕头,"唱首歌听听。"
李童泱闻言转身进来, 背对着她调试电子琴,《月光》第三乐章的音符在缓缓流淌。
在音乐与晨曦的交界处,李童泱忽然轻声开口:"你昨夜说梦话了。"她将烘暖的舞鞋摆在床畔,
“哦,说什么?”蓝溱饶有兴味问。
“你说你要飞走。”她眉头微锁,却玩笑着回答。
“哈哈,……夜有所梦呐。”蓝溱笑着说,半眯着眼睛在看她。李童泱听出开玩笑的语气,却带有坚决的意味。
李童泱感觉喉咙干涩,情话哽于心间。可她终未再出口。
你若要振翅,我绝不阻拦。只愿你记得,身后的云层永远是你的港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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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雨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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